望着漫天的繁星,  咩咩叹了口气说道:“谁是谁非,说不清楚,咱们就保住自己的小命就行了。”

    故事都是由胜者书写的,  如今胜者是青宇大神,虽然整个青峦山脉的兽人都不期望这个结局,  但也无力回天。

    可若胜者是白虎,那绝鸣峰上死去的兽人,  是不是就会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甚至不会再有后人知晓。

    青宇在这点上还算是个汉子,  他做的每一件事,吞的每一个兽人,都清清楚楚地摆在那儿,  不惧任何人去评说。

    孰是孰非,  似乎他也不在乎,  那些敬畏与虚名,可能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回家的路上,谭香少见的沉默,  云丹觑着她的表情,  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谭香:“我在想……你原来说你吞了父母,  还有活了一百十多……是从别人那儿听到的?”

    小云刚认识她的时候满嘴跑火车,  现在想来,  这不都是青宇大神的身世吗?

    云丹眸光微转:“是又如何?”

    谭香轻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脑袋:“以后这些话就别说了。”

    关于青宇大神的事,小云显然知道的比她多,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  估计就是小孩学话,觉得青宇大神威风,不太良性的偶像效应罢了。

    云丹:“为何?”

    谭香:“胡编年龄就算了,  人家的苦事,总拿出来说就不好了。”

    云丹探究般的眸光盯着她,问道:“你居然同情他?你不觉得他残忍?可是有很多兽人,恨不得他当初死在绝鸣峰。”

    谭香摸了摸后脖颈:“也不能说是同情,只不过吧,未尝他人苦,莫装救世主。事出必有因,我们不应该站在道德制高点,就是高人一等的角度去评判事情,你懂我的意思吗?”

    该说不说,青宇大神的这波操作可以说是一个成功的复仇典例,但他的根子已经烂了,做出来的事不可能太正常。

    谭香不能全盘接受,但也可以理解。

    可恨之人,多少都有点可怜之处。

    谭香感慨般地道:“小云啊,你真是生在了一个好时候,你说你要是青宇大神,被抓到了那座什么来着,鸟不叫峰,你这倔嘴脾气,估计就没有以后了。”

    云丹黑黢黢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慢悠悠地道:“不见得。”

    她说的每一句话,就像她粗粝的舌头一样,酥酥麻麻地拂过云丹的耳膜,虽然怪,但听得很顺耳。

    谭香哼笑一声,摸着肚子道:“不过吧,被逼到份上了,估计我也会选择活下去。”

    云丹斩钉截铁道:“你下不去口。”

    这豹子是个口软心也软的货,别说吞兽人了,按照她的性格,若是跑不出去,大约就自生自灭了。

    谭香想了想,道:“那也得分情况,不到生死关头,谁也说不准。但是吧,比起兽人,我还是喜欢吃飞禽走兽,剥了皮就能进肚。兽人多脏啊,身上一层灰,我原来看过兽人搓澡,一搓一长条,灰灰的,大肠又粗又……再说你想想他们的脸,要是睁着眼睛……算了,不说了。”

    云丹:……

    她的角度,怎么总能如此清奇?

    “要是动物形态,你就能吃了?”

    谭香摸摸下巴:“那也得在我不知道的前提下,要是知道……还是算了吧,你说青宇大人,吃普通走兽多好,青峦山上的食材库,可比绝鸣峰丰富多了!那些祭品兽人,留下来给他搞畜牧业,就是养殖动物,把四角牛圈在一个地方让他们可劲儿生,那不是能收获更多优质肉类吗?”

    “就算他老人家烦了,还可以让兽人给他表演节目,文化项目是很重要的。实在不行,他去找母蛇谈谈恋爱,多生几条,享享家庭的温暖,孤身一条蛇有什么意思,家人都是可以自己繁衍出来的……咳咳。”

    谭香说开心了,不小心就放飞了自我,连忙补救一下道:“他还可以享受一下大佬的快乐,多好!何必要天天琢磨着怎么吃兽人?他都不会味觉厌烦的?”

    “报仇可以理解,但常年沉溺在仇恨之中,那一定不会是个好结果。小云你的脾气就很轴,以后也要多注意,人要向前走,水要向前流。越活越厚,才会舒坦自在。哎,我说这么多,估计你也听不懂,走了,回家吃饭了。”

    云丹仔细回味了一下她的话,点点头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兽人该吃还是要吃的,但其他事情,她说得很有意思。他喜欢看兽人们给他表演节目,尤其是相互厮杀……

    也许是一百多年的生命消耗了不少恨意,云丹现在已经能心平气和地看别人谈论他的事情。仇恨是放不下的,只能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消逝。

    谭香:“哪句话?”

    云丹:“家人是可以自己繁衍出来的。”

    他已经记不起小时候的事情了,但在他的记忆当中,让他最放松的时刻有两个,一个是幼时,一个便是现在。

    谭香:“……嗯,那句话你就当我满嘴跑火车了吧,快忘掉。”

    谭香一天没进食,上午在洞里干活,下午被吓了这么一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还好云丹在回家途中抓了只兔子,谭香也不讲究了,直接化成兽型将食物吞掉了。

    晚上睡觉前,云丹趴在她的胸口,随意地道:“你不是说想偷偷跑吗?”

    谭香双手枕在脑后,寻思了一会道:“咱俩这点本领,跑是跑不了的。”

    青宇大神既然能为了复仇杀回来,也就意味着他还没有完全丧失“人性”,日子还长,走一步看一步吧。

    谭香挠了挠后脖颈,她这几天脖颈、腋下、臂弯,大腿根总是发痒,她举起手臂看了看,白白净净的,被她挠的有点发红。

    云丹:“怎么了?”

    谭香:“明天咱俩去洗澡吧,我总感觉这两天身上有点痒。”

    也许是秋天太干燥了?

    谭香舔了舔手臂,把挠的热热的手臂内侧贴到了云丹的身上:“你帮我冰一冰,好痒。”

    云丹任由她把手臂在他身上来回蹭,若有若无中,他仿佛嗅到了一缕幽幽的气味。那气味就像一个钩子,在他的皮上轻轻地刮动,勾着他忍不住低下了头。

    感觉嘴唇上一凉,谭香掀开眼皮,就见云丹不知何时垂下了脑袋,冰凉的蛇首在她的嘴边嗅着什么。

    谭香:“我嘴里没吃的。”

    云丹奇怪地歪了歪头:“你闻没闻到一股味道?”

    “什么味?”

    云丹:“说不上来。”

    那味道说不出好不好闻,但却异常的浓郁,比从五月的花丛中穿过还要让人记忆鲜明,即使是短短的一瞬,却在云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谭香吸了吸鼻子:“没有啊,你是不是闻错了。”

    云丹没说话,蛇尾圈着她道:“也许吧。”

    谭香挠了挠头发,粉色的碎发垂在她的脸侧,明明是看惯了的景象,云丹却愣愣的看了许久,随后才垂下头,贴在了她的脸侧。

    这豹子……今日怎么看起来格外好吃?

    结果第二天,云丹就被浓郁的气味惊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洞外的天蒙蒙亮,被蛇尾禁锢的豹子睡得四仰八叉,在蛇尾中最大范围地伸展四肢,搂着他的蛇身,面色红润。

    云丹用力地嗅了两下,没错了,确实有味道,正是这豹子散发出来的。

    他贴近她的脸庞,发现她隐蔽的部位都不约而同地散发出了阵阵气味。耳后,脖颈,腋窝……味道厚重且霸道,随着他的呼吸往他的鼻孔里不断地钻。

    云丹不由自主地低头,想去大口大口地吸那种气味,随之他的动作一停,控制住了自己的行动。

    太奇怪了,他居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睡得正香的谭香被云丹推醒,她揉了揉眼睛,迷糊道:“怎么了?你上厕所害怕啊?”

    云丹看起来很不悦,他吐着蛇信子道:“快去洗澡,你身上有味道。”

    谭香举起手闻了闻:“没有啊。”

    云丹:“你鼻子不好用,快去!”

    谭香:我这个猫科不比你嗅觉灵敏?

    看小云不住地拍蛇尾,谭香只能抹了两把脸,咬着牙爬了起来:“好,我去,真是个少爷。”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河水有些凉,好在谭香火力旺,化成豹子形态在河里游了两圈,身上就暖和了起来。

    她刚想从河里起身,就见小云把“搓澡巾”拖了过来,道:“好好搓一搓。”

    谭香:哎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前她搓澡,小云可都是要嘲笑她一番的。

    谭香好一顿洗刷刷之后,才从河里爬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水,她钻到树后化成了人形,套上兽皮和内衣,她边拧头发里的水,边走了出去:“怎么样,现在还有没有味道?”

    云丹皱眉,豹子身上的味道不但没散,反而愈加鲜明了。

    粉红色的头发在她白皙手里卷啊卷,云丹喉头一滚。

    他为什么,想去舔她手上的水呢?

    “喂——”

    河对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吆喝,谭香和云丹望去,河对面站了只雄性兽人,看到云丹,他们都瑟缩了一下,相互说了几句话后,其中一只兽人举起了手,大声道:“你记得我吗?”

    谭香想了想,眼睛一亮,笑着大声回道:“上次那只豹子!”

    雄性豹子兽人似乎很高兴谭香的回应,他瞬间露出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鼻孔剧烈地吸气,热烈地问道:“你住在这附近吗?”

    谭香还没回答,云丹就冷着脸说道:“她住在山顶。”

    声音不大,刚好能让河对面听清楚。

    豹子兽人听到这话,一下就顿住了。

    主峰只有一个山顶,那儿有一个山洞,里面住着青宇大神。

    谭香转头,疑惑地道:“你干嘛骗他?”

    云丹冷笑:“不然等着他跟你配崽吗?蠢豹子,你的春期到了。”

    怪不得她身上一直散发怪味,原来是这个原因。

    谭香睁大眼:“你怎么知道的?”

    云丹没回答她,转身就往回爬:“回洞,本仙饿了。”

    谭香冲河对岸摆了摆手,连忙去追云丹。

    结果一回头,发现云丹并没走远,正在在直勾勾地盯着她,面色不虞道:“为何要摇手?”

    谭香:“基本礼貌,人家都跟我打招呼了。”

    云丹又看了一眼河对岸的豹兽人,蛇尾将谭香一圈,快速地往前爬。

    谭香:“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她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啊。

    云丹:“你不用知道,这些天你少往外走。”

    谭香抿了抿唇,不说就不说,她大不了去问咩咩。

    结果,没等她去问,山里就下起了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气温明显降了下来。

    谭香不出洞,雨帘又隔绝了外界,导致整个山洞里都充满了谭香的气味。

    谭香本人一无所知,为了弥补运动量的不足,她又是仰卧起坐,又是普拉提,气味随着汗水越来越浓郁。

    云丹其实是闻过这种气味的,但以前他并不觉得这种气味对他有困扰,相反,他觉得雌性春期的味道太过刺鼻,反而有些臭。

    但是谭香的味道却不一样,这气味如影随形,扰得他心里似有四五只豹子在来回地抓。

    谭香察觉到了云丹的反常,他一会用力地甩尾巴,一会又卷在那一动不动,到了晚上,反常地离她两米远。

    谭香刚要凑近点,云丹马上就会警觉地抬起蛇首,吐着信子道:“你呆在那别动!”

    这是怎么了?又要蜕皮了?可才过去没多久啊。

    云丹入洞以来第一次,谭香和他中间隔了两米,各自安睡。

    第二天一早,谭香准时睁眼,她习惯性的伸出手,想去摸肚子上的蛇尾,结果入手的不是冰凉凉的蛇尾,而是一只同样冰凉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谭香一下子就睁开了眼,她猛地转过头,就看到了一张沉睡的美人面。

    雪白的脸,红润的唇,墨黑色的长发,平坦的胸膛。

    就是美人的妆有点浓,眼线画的有点长,眼尾都快拖出一个耐克log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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