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蜇蜇觉得他还真是杞人忧天想多了,她要找出宋闵闵借着御医名号放进来的美少年,沈清许长得人模狗样,连最基本长相都不符。
突然间,宫外传来一阵喧嚣。
“陛下,你们让开,我要见陛下!”
“您在外面等等,陛下现下正和人议事呢!”
“不行,快放本宫进去。”
这吵闹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沈清许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转头看向宋蜇蜇,“有人找你,你要不要喊他进来?”
其实宋蜇蜇也不明所以,眉头一皱,起身就走了出去,“走,出去看看。”
门口,淑妃正和兰溪殿前的守卫理论,“大胆,你们知不知道本宫是谁?怎么敢拦本宫,本宫要见陛下!”
淑妃脾气不好,守卫们无辜被骂,着实冤枉,但淑妃是主子,他们却又不能反驳,只能无奈地受着。
宋蜇蜇走出去的时候,朝云也恰好进来,简略地将外面的情况跟她说了一边:“陛下,淑妃要强闯进来,本拦住了。”
“知道了。”
她匆匆赶到门前,就看到被侍卫拦住的淑妃。
自从贵妃夜闯入兰溪殿后,宋蜇蜇就下令把兰溪殿的守卫增加到了原先的三倍,二十四小时三班轮换,把兰溪殿守得死死的,在未经过宋蜇蜇允许的情况,不得随意放任何人进来。
淑妃的半步还没迈入前院,就被人拦得死死的。
今日,他听到贤妃的事后,总算是忍不住主动来兰溪殿找小女帝。
一见面,淑妃立刻挤出了几滴眼泪,凄风苦雨地说:“陛下既然不喜欢妾,何必给妾希望,又狠狠地粉碎。”
走到一半的宋蜇蜇:啊??
你在说什么呢?
她顿时感到芒刺在背,转身一看,只见旁边沈清许看她的目光骤然变得诡异而复杂起来。
不喜欢,给人希望,狠狠粉碎。
这几个词单单独挑出来说都没什么,但是要是连在一起,就成了危险的信号。
沈清许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不会吧,小丫头才十七岁,还未成年呢,居然就学会了……那种东西。
宋蜇蜇更迷了,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睛,又转回淑妃:“你何故要这样说?
淑妃声泪俱下:“陛下去寻了贤妃,却不来寻妾,难不成,妾就这么不讨喜吗?”
???
宋蜇蜇被他说得满头雾水,诧异的眸子越睁越大,他在说什么?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宋蜇蜇提起裙子走下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关贤妃什么事?”
沈清许:呦?
他才刚刚回京,对后宫事情一点也不了解,更不知道宋蜇蜇和这诸多妃嫔之间的关系,甚至连前一阵子宋蜇蜇被抓紧狱中的事也不知道。这一来一去的对话落在他的耳朵里,就成了别的意思。
这是宋蜇蜇自己的事情,沈清许也干预不了,但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尤其是熟人和有关男女恩怨之间的热闹。
沈清许真的很想掏一把瓜子,拿小板凳蹲旁边嗑去,可是没有瓜子,他只能双手抱胸,在一边默默充当看客。
宋蜇蜇越来越不能理解,再看淑妃,他哭着哭着开始改啜泣:“陛下前一段时间才夸赞过妾的琴技,妾不甚欣喜,每日勤加苦练,可是却有传言,说您为了躲避妾的琴声,甚至不惜下狱。”
“妾本来不相信,可是这些日子你都没来见妾,甚至去听贤妃弹琴,也不愿来听妾弹琴。”
“陛下,难不成那谣言是真的?妾就如此不堪?您就真的这么厌弃妾的琴声?那你当初为何又要假意夸赞妾呢?”
“……”
宋蜇蜇被他的眼泪堵得没有脾气了,如今她可算理顺了,原来贤妃是因为觉得自己嫌弃他而来哭诉。
诚然,宋蜇蜇是为了躲他而不小心被捉进了狱中,但是并不是为了躲避他的琴声,而是单独为了躲避他这个人,换作其他男人也一样。
他弹琴其实并不难听。
为了在众人面前给他留点面子,宋蜇蜇权衡片刻之后还是决定不告诉他真相。
“你别这么想,孤并不讨厌你,先别哭,有话慢慢说,谣言只是谣言,你别当真。”
她转身吩咐道,“朝云,给他拿个帕子吧。”
擦擦泪,不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怪难受。
朝云应了一声是,然后利索地把帕子给淑妃拿过去。
淑妃接过帕子,拭了拭眼角,终于安静了些,只是小声地啜泣了起来。
处理完淑妃,宋蜇蜇以为终于可以安静了的时候,突然之间,宫门外又是一声叫喊。
“陛下——”
这一声远远传来,宋蜇蜇又是一哆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宋蜇蜇瞬间就认出来了,是贵妃!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警惕地朝门口往去,只见一袭名贵的紫色华服衣角出现在门前,然后出来的就是贵妃的脸。
也不仅仅是贵妃,在贵妃身后,十几位美少年紧随其后,大抵是宋蜇蜇的其他妃嫔。
贵妃一路跑来,气喘吁吁,染了一层薄汗,雪白的肤色夹杂了一丝绯红。
而他身后的少年郎,一个个脸色都是红润动人。
他停下后,抿唇朝宋蜇蜇娇俏一笑,眼角还顺便挑衅般地瞥了一眼淑妃。
淑妃暗骂一声,刚刚宋蜇蜇安慰的自己后,本来是他要趁机寻找和宋蜇蜇独处机会,争夺宠爱的绝佳时机,可居然贵妃居然会这时候过来。
贵妃第一次争宠失利,一直蛰伏着寻找第二次争宠的机会,可惜很快就出了六司的那件事,宋蜇蜇这些天忙于政务,贵妃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刚刚他正在和小妃嫔喝茶,听着小妃嫔们给他出谋划策,听到一半,突然他安插在淑妃身边的眼线传来消息:淑妃去了兰溪殿!
虽然他也不知道淑妃想要去找宋蜇蜇干什么,但是他一直热衷于给淑妃搞破坏。
他可不能让淑妃先他一步得到小女帝宠爱,他得不到淑妃也别想得到,于是撂下茶杯二话不说就朝兰溪殿的方向赶了过来,无论淑妃要做什么,他都要毁了淑妃的计划!
而和他一起喝茶的小妃嫔们想着如果跟着贵妃,能够见到小女帝,在小女帝面前刷个脸熟也是好的。于是齐刷刷也跟来了。
宋蜇蜇看着面前一大群人,感觉恶心的感觉汹涌而来。
她眼前一黑,差点昏倒过去。
旁边看热闹的沈清许也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太对头,似乎正在往一个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
宋蜇蜇颤抖着手指着贵妃一行人:“你们…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贵妃其实是头脑一热来的,等宋蜇蜇真正问起,他也不知道改回答些什么。
好在他脑子此刻了解一下,指着旁边的淑妃问:“陛下,那他来做什么?”
贵妃虽然是在问宋蜇蜇,可她还没说上话呢,旁边被截胡了的淑妃便一脸阴沉地回道:“本宫来做什么是本宫的事,与你何干?”
“怎么不干?同为一共妃嫔,共侍一妻,本宫来此的目的和你也是一样的,恐怕你一人忙不过来,特来帮忙!”
淑妃被气笑:“帮忙?贵妃娘娘知道我要做什么吗,这就赶来帮忙?”
“那那淑妃想要做什么?”
淑妃被噎了一下,他总不好说他要勾引皇帝吧?
见淑妃一时语塞,贵妃立刻抓住机会,乘胜追击,“怎么,淑妃哥哥你是想做什么见不到人的事情吗?不好意思说出来?”
贵妃当着宋蜇蜇的面诋毁他,淑妃彻彻底底被激怒,忍不住吼出声:“你个贱人能不能给我闭嘴!”
气愤之余淑妃情不自禁的失言,立刻就让对方找到了破绽,贵妃当即指着他下令:“你居然敢这样说本宫,来人啊!淑妃以下犯上!给我打烂他的嘴!”
贵妃身后的那群少年们被贵妃支使惯了,一听到主子吩咐,闹哄哄地就一拥而上。
淑妃一看事情不妙,连忙往兰溪殿的守卫里钻,希望能够避一避。
兰溪殿的守卫抵御过外敌,也挡过刺客,唯独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偏生这群人还是主子,还得时刻注意护着不能伤着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拦着,可是人又太多,防不胜防,一时间场面骤然混乱起来。
宋蜇蜇一看事情不妙了,连忙喊住:“停停停,都给孤停下!”
然后宋蜇蜇就发现,她这个皇帝,做得太失败了。
贵妃带头领着少年们去打淑妃,淑妃抱头乱窜,守卫们忙着拉架,一个打红了眼,一个躲红了眼,彼此眼里只有对方,反倒把宋蜇蜇完完全全放到了一边。
压根没人听宋蜇蜇说话。
眼看着全都乱套了,宋蜇蜇一个头两个大。
打架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在她的兰溪殿前打,她连忙上前还想说些什么,结果一个守卫为了躲避贵妃,连连后退,没想到恰好到了宋蜇蜇。
宋蜇蜇娇小的身子直接被撞倒在地。
“陛下!”
见宋蜇蜇摔了,一旁的宫人连忙把她拉起来,沈清许也顾不得看热闹,连忙过来关心他这个非亲生的儿子,“没事吧?有没有摔伤?”
宋蜇蜇的火气全部被这一撞给撞出来了,推开来扶她的人,自个拍拍裙子站起身来,看着还在闹腾的一群人,气到要炸:“都给孤住手!”
她冲着守卫大喊:“你们一个个吃空饷的废物,傻愣住干嘛,孤把你们挑出来守兰溪殿,你们却连这点小打小闹都治不了吗?要你们有何用!”
“还不把他们统统给孤带下去,拉回宫中,禁足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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