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方届会如此直接,让他们一时愣神。

    “方兄!”

    在那年轻人身边有一个同样年纪的人大喊着。

    随即他转目看向了方届咬牙道:“我们跟他们拼了!”

    “拼了!”

    死人并不能让他们停止,反而刺激到了他们。

    因为现在正处于激愤的时候,已经上头了。

    哄闹声瞬间又起,所有人又爆发起更大的冲劲,向前拥挤着推搡着。

    先前那个年轻人更是直接冲到了方届的面前,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方届面色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挥刀将其杀死,同时他也在大声呵斥着。

    “你们没有听到命令吗?闹事者格杀勿论!”

    再一次得到命令。

    大量的士兵涌了出来,闹事的人多,但士兵们更多,全部集结围了过去。

    拳打脚踢,甚至有动刀见红。

    当然他们也不是见人就动手,主要针对的就是那些闹事的组织者。

    很快由最初的抗议声转变为惨叫声。

    不是不镇压,真要镇压的时候,他们怎么能扛的住?

    “你们,你们简直就是暴徒!”

    “你们好大的胆子,就不怕引起公愤吗?”

    “方兄!”

    “暴君,昏君!”

    有人悲戚的大喊着,但根本就无济于事,血腥之气弥散,令人作呕。

    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这时方届大喊道:“蹲下,谁蹲下就放过谁!”

    他有分寸。

    周边士兵们也大喊着,在这震慑之下,很多人都自觉的蹲下。

    他们害怕了!

    刚才那股冲劲没了,满腔热血也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下恐惧!

    蹲下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低,只剩下哭声弥漫。

    都被打哭了。

    谁能想到陛下会这么狠,连这样的命令都敢下。

    这跟暴君有什么区别?

    很快就平息下来。

    终于结束了。

    方届长呼了口气,做这样的事情可比打仗要有压力的多。

    不过他们终于老实了。

    不服就杀到服为止。

    其实也很简单,只是陛下要背负的骂名可就大了。

    他正想着,关宁走了出来。

    本来不准备出来的,但还是来看看。

    露面和不露面区别很大。

    他不出来,对这些人的震慑力不够大。

    这帮人真让他们上战场杀敌,恐怕跑的比谁都快,但因为自身利益而抵制朝廷,却相当坚决。

    看着门外这满地狼藉。

    关宁面色很平静。

    他既然下令做了,就没什么顾忌。

    推行新政怎么可能不流血?

    没有这种震慑力度,让他们保有侥幸心理,不停的搞事情,那才是真的烦……

    “叩见陛下!”

    方届赶忙上前。

    周边士兵们也齐齐行礼。

    那些蹲下的人下意识的抬头。

    好年轻。

    这是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反应了。

    关宁还是镇北王时,他的事迹就已经传遍大康,人们都有了解。

    但从未目睹过真容。

    随即他们就赶紧低下头,由蹲转为跪,甚至是匍匐在地。

    这位是真的狠人。

    谁还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他们千呼万唤的陛下终于出来了,可却不敢说话了……

    关宁站在门外高阶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些跪在血泊中的人。

    他开口道:“镇压的命令是朕下达的,朕也在这放话了,新政推行不可阻挡,谁敢闹事这就是下场,有不怕死的就来吧。”

    “看你们敢闹,还是朕敢杀!”

    这话听得所有人都身心震颤。

    关宁也没再多言,又嘱咐道:“放他们离开,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是。”

    方届应着。

    他知道下一步行动,就是打土豪,分田产。

    随即关宁又回去了。

    他要忙的事情也很多,这是在整治期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但这种方法只是暂时的,要想真正的长久的实行下去,必须要有律法和制度来约束。

    建立完善的制度很有必要。

    比如保护老百姓的权益,遏制土地兼并等。

    这些制度都要关宁亲自来定,别人可不知他的想法,也做不好。

    因为关宁有太多的经验可以借鉴,这才是他最宝贵的财富,也是做这些的底气所在。

    他只是露了个面就回去了。

    但却也打消了所有人闹事的念头,不再存有任何侥幸心理。

    当方届宣布可以离开时,一个个都像逃命似的跑了。

    至于那些死了的人,可就白死了。

    他们的尸体被抬走处理,一桶桶水浇在地面上,很快连血迹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没有留一点痕迹,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然而,此事却再次震动了全城!

    跟在嘉阳楼不同,那一次只是抓捕,给人的冲击力不强,而这一次可就不同了。

    参与闹事者,死了有近五十人,实在恐怖。

    而关宁说的那番话,也迅速传开。

    他们都明白。

    抵制已经没用了,新政推行不可阻挡。

    更何况,现在也没人再敢公开抵抗,他们知道这还没有结束。

    抓捕镇压,做这一切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新政推行。

    若不缴纳,迟早会寻来。

    都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自处……

    淮安城,东城区。

    东为正向,这里所居住的都也都是有钱有势的人。

    其中有一处宅院相当之豪华气派,占地面积也是极大,见之就知绝不是普通人家。

    高挂的牌匾上刻着两个字。

    李府。

    这就是在淮安城,乃至整个江淮一带都相当有名的大地主李松石的府邸。

    李松石属于士绅阶层,他早年中举成了举人老爷,其家境殷实,又通过一些不光彩手段,巧取豪夺的了很多土地。

    家有良田超过千亩,绝对是妥妥的大地主。

    而因为他举人的身份,也不用缴税,积累也越来越丰厚,在淮安城都有一定的话语权。

    乡绅管理一方,因而也无人敢惹。

    现在好日子到头了。

    推行官绅一体纳粮,作为大地主的李松石首当其冲。

    他当然不愿意缴税。

    让他出一钱都不可能。

    因而也冲在了抵制的第一线,跳的是格外欢腾,他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先是雇佣无赖在关宁进城后闹事,后又在背后出钱雇人挑拨闹事,还支助嘉阳楼诗词会。

    不过他也聪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从不露面,算是逃过了一劫,但现在却是真的慌了,都让他们萌生了有跑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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