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  俏俏终于满月了!

    夫妻俩准备过两天到周日的时候给小宝宝办场满月酒。

    孩子满月也就代表乔露坐月子坐到头了,可以自由活动了,可把憋坏了的她在房子里好一顿狂奔。

    解放了!

    周三早上起床,  给女儿喂了次奶,徐海州挣扎着起床要给一家大小做饭,被乔露按住。

    “别动,  今天我来做,你好好休息。”嗓音别提多温柔,  俯身,  附上带着奶香的吻:“最近累坏你了,好好休息吧。”

    有乔露这句话,所有辛苦皆化作不起眼的尘埃。

    “谢谢媳妇儿。”

    大半年没做过饭,  乔露有点手生,  小米南瓜粥,  水掺少了,  煮得跟南瓜干饭似的。小炒青菜火候大了,  炒干巴了……

    没有徐海州做的好吃,  难过。

    好在老公儿子都给面子,夸她手艺好,乔露心里才算好受了些。

    早饭勉强对付过去,  中午还是让亲亲老公做吧。

    “满月宴别请在国营饭店了,我听李太太说百货大楼那条街新开了家饭店,叫什么……友庄饭店,  私人的,她说味道不错,  请在那儿吧。”

    一听名字就晓得这饭店价格不便宜,  徐海州挑眉,  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骨:“住我们楼上的那位,五金厂李厂长的老婆?你跟她这么熟了?”

    乔露俏皮一笑,抱着俏俏拍了拍她的背,边给她当摇篮,边回他道:“是啊,这个小区我就跟她最好,年纪差不多大嘛,又都是孩子妈,能聊的话题可多了。而且她是中学老师,每次跟我分享学校里那些学生的趣事儿,怪有意思的,叭叭叭可能聊了。”

    徐海州若有所思,颔首道:“挺好,到时候我去看看这个友庄饭店。”

    “好。”

    这年头,私人饭店价格都贵,但菜色比国营饭店的丰富。

    这个叫“友庄饭店”的饭店,里面甚至有港菜,吃个新鲜劲儿也行,反正他们不差钱。

    去年八月初,我国派出了一支运动员代表队伍,去漂亮国参加了一届奥运会。

    许海峰穿着一身中国红的梅花运动服,为中国赢得了第一枚金牌,此后,梅花牌运动服爆红全国,一衣难求。

    去年徐海州从报纸上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份了,那时候运动服的热潮刚刚传到黎安。

    于是嗅到金钱风暴的他紧赶慢赶,放下手头上所有活计,带上李红军千里迢迢赶到津市进货。

    一人拎两只大麻袋,风尘仆仆累成狗。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内,运动服全部售空!

    等其他商贩们反应过来,黎安市售卖梅花牌运动服商家早已“泛滥成灾”,肉是吃不上了,喝口肉汤吧。

    然后到了十一月,乔露就怀孕了,后面关于运动服的具体情况她也不那么了解,一直是徐海州和李红军操手。

    这会儿就着话题聊起来,乔露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徐海州和李红军专门跑了一趟津市才采购回来了梅花牌运动服,一年多的时间,大赚了两万三千三!

    一直截止到今年的八月,运动服每个月零零碎碎还能给店里带来四五百的收入,实在可观。

    所以这会儿乔露说想请亲戚朋友们上友庄饭店吃饭,对徐海州来说完全不在话下,当即预定了十桌。

    邀请客人的事儿就交给徐海州去办,到了周五的时候,徐海州亲自带着老婆孩子去了一趟大杂院,为的是邀请老邻居们参加俏俏的满月宴。

    当然不止是特意过来邀请大家,主要为了带老婆孩子来看看老邻居,唠唠嗑,解解闷,这几个月可憋死她了!

    今儿个周五,来时正好是孩子们放学的时间。

    老邻居们还是那么热情,见到她激动地像见到厂领导似地,一个个捂嘴不敢置信。

    “乔露!乔露回来了!”

    “乔露姐回来了!”

    “乔露阿姨回来了!”

    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搬椅子给她坐,倒是弄得乔露怪不自在。

    “大半年不见,大家还是这么热情,一点变化也没有。”

    “嗐!瞧你说得,半年能有啥变化。”

    吴桂芳打趣她:“倒是你,变化挺大,脸上长了一些肉,咋还是那么漂亮哩!”

    乔露失笑,下意识垂头想看一眼自己丰满的身材,结果——糟了,胸太大,第一眼被那二两肉堵住了视线!

    笑出声:“真的假的,好不容易卸货出月子了,我还嫌胖想减肥呢。”

    就算胸口那二两肉也一并减掉也没事,反正海州说就算她胸小也喜欢。

    咳咳——

    “减肥?减啥肥,你又不肥。”这年头,只有想吃胖的,没有想减肥的。

    再说了,除了食堂大厨,哪里轻易见得到胖子?

    “稍微减点,赘肉减掉。”乔露讪笑道。

    寒暄了一会儿,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乔露怀里的小宝贝身上。

    “这就是你给小徐生的大胖小子吧,快让我们瞧瞧。”陈家婶子迫不及待想抱抱她。

    说起徐海州两口子刚出生的孩子,大伙儿可不困了啊,簇拥着围上来,想要看看这个集妈妈的美貌和爸爸的英俊于一身的小家伙,能有多漂亮。

    大眼睛小嘴巴,挺翘的小鼻子,粉嫩的脸蛋,五官清晰明朗,分明是刚满月的孩子,这黑黝黝的发量茂盛到陈佳美都自愧不如。

    “我们俏俏是小美女呢,不是男孩子。”乔露只是抱在怀里让大家看,不让他们抱也不让摸脸:“孩子体质差,医生说不让大人摸,生病可难受了,哭个不停。”

    话音刚落,众人齐刷刷收回跃跃欲试的手。

    精致可爱的小宝贝儿,摸坏了可赔不起。

    “体质弱呢?奶水不够吃不饱还是咋的?”没听说过孩子大人摸一下就要生病的小婴儿,至少在八十年代,还没有这种说法。

    当然了,这句话其实也不是医生说的,是乔露“撒的谎”。

    “不清楚,生出来就弱,我们在家都不敢摸她呢。”

    “啊呀,这么漂亮的小闺女,不能摸,多可惜啊……”

    此时,在大人们嘴里弱弱的小俏俏,正躺在她妈的怀里做美梦呢,没有大人戳脸乱动,睡得也太香太舒服了。

    “对了,孩子叫啥名?啥俏?俏俏?徐俏俏?”

    摇摇头,乔露正想回话,乔安兴奋地举手,跟大家解释:“田奶奶,我妹妹是女孩子,叫乔俏,不是跟爸爸姓,跟我姓!”

    “哎哟哈哈哈——”

    摸不得俏俏宝贝还不能摸安安宝贝吗,一句话逗得大伙儿都来摸他揉他,好稀罕。

    “咋能叫跟你姓呢,不是跟你妈姓嘛!”

    搔搔头,乔安恍然大悟才反应过来:“对,是跟妈妈姓,我们都跟妈妈姓!”

    对门房间里,小伙伴们听见动静不约而同跑出来,手里握着铅笔,一看就知道刚放学回家正在屋里写作业呢!

    小跑出来惊喜道:

    “乔安!乔安你终于回来了!”

    “乔安!你好像长高了!”

    见到曾经的小伙伴们,小家伙激动地两眼发出亮堂堂的光!上去拉住陈柏涛的手。

    “涛涛!康康哥哥!南南姐姐!我跟你们讲,我现在是小学生了,跟你们一样的小学生!第一个星期的时候,老师让同学们举手投票,然后,我就变成了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呢!”

    关于自己当上学习委员的事儿,乔安简直逢人就讲,骄傲又自豪。

    乔安虽然才六岁,语言组织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听他讲话,每一句都能听明白。

    “哇,乔安你好厉害,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是一个女生,成绩可好了,每次考试都考九十分!”

    “那,那我还没考试,等我考试了,就知道我成绩好不好,如果不好的话,老师会不让我继续当了吗?”有些担忧地瞥了眼乔露和徐海州,最后看向小伙伴们。

    “嗯,那你就好好学,争取下次考好呗,你们老师人好不?好的话就还让你当。”陈南南安慰他。

    乔安又开心了,嘻嘻笑道:“陈华老师可好了,她夸过我聪明,那样的话,我就跟她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学习,然后成绩变好的。”

    “你们别说了,乔安快过来!来看看我们的新家,就是你以前住的房间,现在变化特别大,你快来!”那边陈景康特别热情地邀请他。

    陈南南附和她哥:“对,你快过来!给你看看我们的新屋!”

    小伙伴们手牵手,进入曾经乔安和爸爸妈妈的房间,现在成了内院几个小学生的房间。

    乔露抱着俏俏跟在孩子们身后进了老屋,好奇打量。

    外屋变成了仓库,整整齐齐摞着布料和已经做好的新衣服,用一张巨大的粗布盖住防灰尘。

    孩子们住在内屋,其实也相当于“守货员”,要是有小偷小摸上门,孩子们听觉灵敏,他们住在里面也能及时发现。

    内屋卧室放了三张床,一张是之间徐海州两口子睡过的大床,一张是之前乔安睡的小行军床,还有一张,不知道是大人们买的,还是让田建中父亲打造的木床。

    两层上下铺呢,做功精细,床靠左边有一条小楼梯,搭在床边。

    屋内堆砌得满满当当,只一条狭窄的,床铺之间只通纳一人通过的缝隙,每一寸空间都被利用到极致。

    这就是劳动人民的智慧啊!

    “乔露阿姨!你们走了以后,我和我哥,我弟,还有胡凤云,都搬到这里住啦!”陈南南兴奋地说。

    “住在这里感觉怎么样?会不会有点挤?”环顾四周,乔露问道。

    几个小不点连连摇头,对乔露说:“不挤不挤!住在这里太好啦!在这里,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张床!再也不用跟我爸妈挤一张了。而且,这里都是小孩子,可有意思呢!”

    孩子们聚起来睡一屋也有坏处,有时候不想睡觉就可劲儿聊天,也不管第二天还要起床上学。

    有几次实在聊得过火,几个大人轮流在房间里守了三四个晚上,谁说话谁就去院子里罚站,站到嘴巴说干了再去睡觉。

    这才让他们养成了上床就睡觉的习惯,不然无休止地聊下去第二天别想有精神上课。

    “乔露啊,这屋子给得是真好,你看孩子们多开心。”逛完出来,陈婶儿真心感叹。

    乔露抱孩子抱累了,把俏俏递给徐海州,扭头,眸中发出赞叹:“是啊,挺好的,挺好,真不错。”

    之前听海州说把老房子安排了一间做仓库,一间给内院邻居们住,那时候因为怀孕,听后并没有多大感觉,只觉得老屋给了就给了,多几个人情不算多。

    现在才发现,何止是人情的问题啊,是切切实实解决了大伙儿不够住的实际问题!

    挺好,真挺好,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助人为乐的骄傲。

    哦,当然了,帮助大家的前提是让李秀秀一家五口“有家不能回。

    但还是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李秀秀的所作所为,就该承受她应得的后果。

    “你们啥时候要回来,一句话的事儿,我们绝对不会赖着不走。”感叹之余,陈婶儿又拉着乔露说。

    邻居们还是很朴实的,知恩图报,不像李秀秀那白眼狼。

    乔露宽慰她:“不急,住着就是,以后有需要了再还。”

    对了,说起白眼狼……

    “陈婶儿,李秀秀那边怎么样了?”

    吴桂芳插嘴回她:“嗐!还能怎么样,男人扛大包,她在家带孩子呗。”

    撇撇嘴,劝乔露:“你也别太心善,李秀秀每天来咱这儿拿料子做手艺,一天少说也能挣个块把钱,日子是够过的。只要你们家一天不倒,他们家也倒不了。至于房子……”

    房子现在她女儿也住着,要是还给李秀秀?想都别想。

    吴桂芳说:“就得给她受点惩罚,不然不长记性,以为做了错事卖惨装可怜就能让别人同情她。”

    不仅是白眼狼还是白莲花,在场的女人们哪个不是人精,都是千年狐狸,跟她们玩什么聊斋呢。

    一开始被蒙蔽就算了,日子久了,谁还不清楚谁的人皮底下是人还是鬼吗?

    想了想,乔露笑着道:“嗯,这样的惩罚也差不多够了,之前的事过去就过去,只要不闹不撒泼打滚不要脸,我也懒得跟她计较。”

    “是了,她不闹事,咱不跟她计较,要是闹事,不用你出手,我跟你陈婶,我俩上去扇她巴掌!”田婶儿豪迈地挽起袖子,做出扇巴掌的手势,把乔露逗笑,笑得肚子疼。

    聊了一会儿,乔露后知后觉发现内院少了个人:“刘姐呢,怎么没见到她?”

    大家面面相觑,摇头:“不知道,还没下班吧,你来之前就没见到人。”

    好家伙,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刚落,外院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响起,传来刘晓红激动到破音的声响:“快去快去!红星服装厂倒了!大清仓,布料和成衣便宜死了!快去买啊,去晚了就抢光了!”

    原来刘晓红回来晚了,是跟她的几个老姐妹抢购布料去了!

    “刘姐,大热天的,你这围巾还挺时髦哈。”乔露笑着打趣她。

    听见声音的一刹那,刘晓红先是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跑回家把布料放好,解开脖子上因为拿不住,而胡乱套在上面的两条长条棉料。

    小跑着出来,抱住乔露,激动地跺脚,拍拍她:“哎呀!你还知道回来啊!多久没来了,好久没见你了啊,长变了没?”

    自上而下仔仔细细打量她,不住地点头,笑容从眼眶里溢出,好高兴的样子,好像比乔露的亲妈见到她还高兴。

    “胖了!长肉了!更像孩子妈了!”褪去从前的稚嫩和青涩,浑身散发出一种母性的女人韵味。

    “得了,再说她胖啊,估计得减成皮包骨了。”陈婶儿把她拉开,笑道。

    “啥皮包骨?”刘晓红不解。

    大伙儿把乔露说要减肥的事儿告诉刘晓红,恍然大悟后笑得不行。

    “减啥肥啊,胖才好,胖才好哩!胖了啊,一看你就是有福气的!”

    这年头,胖子可不就是有钱人专属的象征吗,没点钱,谁吃得胖哦!

    笑完,问乔露回来的目的,又逗了一会儿俏俏,才想起正事儿。

    “就刚才,我脖子上戴的那两条棉料,你们猜我多少钱弄来的?”

    “多少?”

    “两条,这么长呢!花了我八毛五!”

    “啊?这么便宜?”恁长的两截,按照市场价买,少说也得一块五吧?

    “是啊,红星服装厂你们晓得不?那谁,就在小高家后面那条街,还挺大的一家,哎呀不知道咋回事,干不下去了,听说厂长都辞了!要清仓,厂子不干了!倒了!”

    “啥?”

    巴拉巴拉拉着刘晓红问个不停,乔露听了一耳朵,越听眼里的光越亮。

    好家伙,薅羊毛了!

    问清楚情况后,大伙儿也来不及跟乔露继续寒暄,赶着上红星服装厂薅羊毛呢!

    乔露赶紧把俏俏接到怀里,推着徐海州:“快,海州,去薅羊毛!多买点回来,我们家需要呢!”

    改革开放后,为了大力发展经济,社会主义发展中国家更容易出现产业潮涌现象。

    通俗点说,所谓潮涌现象就是各行各业的厂商,短期内进入同一行业进行投资。比如纺织业服装业,因为没有创新门槛,所有人都可以通过简单的投资生产,扎堆进入行业内,于是就出现了所谓的潮涌现象。

    最后消费者无力消化厂商生产出的商品,最终导致产能过剩。

    这也是为什么九十年代会兴起一股“下岗潮”的原因,厂里生产的商品卖不出去,卖不出去就没有钱,没有钱就发不出工资,于是只能大量裁员……

    “快,海州,跟上去,薅羊毛!”乔露跃跃欲试。

    如果不是抱着俏俏,她保准要跟自家男人一块儿大抢购。

    最后徐海州还是去了,在一众大姐大妈婶子们中间,他这年轻英俊的帅小伙,简直一股“清流”。

    两小时后天浅浅地黑下来,俏俏的第三波奶奶喝完,徐海州终于回来了。

    不知道从哪里借了辆三轮车,满载而归。

    服装业干了三年,他早已知晓那种布料该买,哪种不好用,乔露翻来覆去检查,满意度十颗星给九颗星,少一颗怕他骄傲。

    “省了多少?”美滋滋地问他。

    “百来块。”接过女儿吻了吻,笑道。

    买得越多,省得越多,这回薅羊毛真赚爆了!

    “哇——可以了可以了,百来块都可以买辆自行车了,真不错啊。”

    可有一点乔露一直没想明白。

    “刘姐,没记错的话,红星服装厂不是国营单位吗,怎么会干不下去?”记得下岗潮九十年代才开始,国营单位也是在那个时代走向“没落”的。

    这才85年,没道理啊。

    “嗐!没生意就干不下去了呗。你是不知道,现在多少私人工厂都起来啦?虽说人家规模不大吧,怎么说也能分一杯羹,国营工厂再大也架不住私人工厂一点一点挖。”

    “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水滴石穿……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反正就是一天天的,小的积累起来变成大的,你能懂我的意思不?”

    “嗯,能。”话糙理不糙,但乔露仔细思考了几分钟,发现事实恐怕没那么简单。

    翻了翻刘晓红买的成衣,都是款式早就落后市场一大截的款式,老土不说,连花色也死气沉沉,就这样,能卖得出去就怪了。

    所以说,不止是外界竞争慢慢变大,最重要的是,这工厂跟不上市场咯!

    “二妮他哥不是在棉纺厂当学徒工吗,听说今年去了一家私人工厂,进去直接就是正式工,干了两个月,工资涨到四十好几了!比当学徒工多挣二十!”

    “还有这种美事?换我我也跑!”

    “啊呀,难道红星服装厂是因为员工全跑了,没人干活了,所以倒了?”

    “不晓得,但有道理。”

    “嗐!要不然老祖宗为啥说天有不测风云呢,老祖宗说的话,总归是有道理的!”

    这句话,乔露深有体会。

    世界每一天都在发生变化,乔露记得很久以前在网上看过一个相声段子,说是某人九十年代上大学读了个bb机修理专业,他还没毕业呢,bb机就毕业了!不卖了!全世界都开始使用移动手机了!

    毕业即失业,你说夺笋不夺笋?

    ……

    周六,满月宴前夕,两口子一大早翻出报纸研究,还真让他们找到了有关开办工厂的信息。

    “哎哎,快看,黎安日报,上面说,凡是私人办企业,国家将予以免税三年。”

    “哎,还有这个,80到84年,国家实行承包制实验,即不改变所有权,但可获得经营权和使用权……从1985年开始,就是今年开始,地方可以在财政上进行承包,承包方式不固定。”

    “呀,这个!它说,国有企业可依法由个人承包!”

    看完报纸,乔露觉得整个人仿佛找到了方向。

    “海州,咱们把马上那个快倒闭的红星服装厂承包了吧!”

    作者有话说:

    来啦!本章有部分私设,请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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