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德显然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  这位超越者握着被牧野裕司强行塞过来的画笔沉吟了片刻,“我可以问问你想这么做的理由么?受人所迫?”

    牧野裕司当然觉得自己是受人所迫了!要不是太宰治讨厌狗,他都怀疑那家伙知道他跑出来都干了些啥后会气到恨不得放狗咬他。

    但他显然没法直说主要是他觉得自己太浪了回去后会挨揍,  只能委婉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时候不是我打不过,  而是我一向尊老爱幼,  不会随意还手罢了。”

    王尔德听完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既然你可以复制我的异能,那么你完全没有必要有这种担心——”

    话说到一半时,  他们眼前的大厅内突然浮现出了一片柔和的光芒,就在光芒消散的同时,王尔德挑了挑眉,  “还真是稀客啊魏尔伦。”

    在光芒中现身的俊美青年先是收回了望向牧野裕司的目光,又回过头,抬眸对上了王尔德的视线,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对方信手握着的画笔之上。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已经察觉到了不妙的织田作之助几乎是立刻在王尔德略显困惑的目光中拉着牧野裕司连连后退,  一路退到了大厅中的另一个角落才堪堪停下。

    王尔德蹙了蹙眉,  因为不知道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可以预知几秒后的未来,  他理所当然地把对方拉着牧野裕司退避的动作当成了魏尔伦和他们有仇,  甚至按时间的先后顺序来说,对方也有可能是为了躲避魏尔伦才出现在这里的。

    身为英国的超越者,即便王尔德对英国没有多少归属感,  但在身周大环境的耳融目染之下,  他自然对法国的暗杀王也没有多少好感。

    ——更重要的是,  多亏了这家伙在效忠于法国时的恐怖表现,  为了‘不输给法国佬’,在那段时间,钟塔侍从给他的压力空前的大,整的王尔德不甚其扰。

    甚至如果不是莎士比亚在让王尔德帮钟塔侍从这个忙时也搬出了魏尔伦,王尔德也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下来。

    “看来我的客人不欢迎你,”王尔德放下了画笔,敛起了神色,墨绿色的眸中仿佛淬上了一层薄冰。

    他倏地抬起了手,浅色的衬衫袖管被他随意地撩到了臂弯处,露出了线条流程的小臂,跟一本正经的莎士比亚显得截然不同。

    王尔德的身上的确既有着英伦的忧郁,又有着法兰西的随性。

    只见这位超越者随意地一扬手腕,伴随着剧烈的震颤,原先空旷的会客厅中间倏地升起了一面墙,挡在了牧野裕司和他们之间。

    虽然王尔德先前只字未提自己是否擅长战斗——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的,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天生就背负着超越者之名出生的异能者,所有超越者都是靠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战绩,甚至是踏着垒垒白骨,被他人恐惧且敬畏地赋予的这一称谓。

    但王尔德的动作并没有就此结束,就在魏尔伦钴蓝色的眸冷漠地望过来,身周萦绕的红芒逐渐浓郁到仿佛下一刻就会流淌而下的程度的同时,王尔德保持着单手微抬的动作,手腕轻转,紧接着纤长的五指略微张开,在空中虚虚地按了一下。

    伴随着他的动作,被他封在了小房间内的牧野裕司和织田作之助瞬间被连带着房间一起推到了画中世界的角落里,而随着房间的移动让开的墙壁在房间离开后迅速重新移回了原位,封住了路线。

    魏尔伦并没有动作,对他来说,不管王尔德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将牧野裕司送走的,能让对方远离战场的最中心这件事也的确符合他的想法。

    直到在通往那间房间的通道重新合拢后,魏尔伦才倏地有了动作。

    这位北欧的神明不紧不慢地迈开修长的双腿,单手按在了方才牧野裕司塞给王尔德的画架上,象征着重力的红光瞬间吞没了画架,伴随着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在赤芒散去后,原本实木质地的画架已然被碾压成了粉状的木屑。

    王尔德对此没什么反应,画中的世界本来就是他用异能构建出来的,无论魏尔伦怎么破坏对他而言都不过是耗费些心力就能恢复的道具罢了。

    他紧接着轻轻地将摊开的五指一握,向着另一个方向做出了拖拽的动作,远处的另一个房间以比方才他将牧野裕司所在的房间推走的速度快上十数倍的速度冲了过来——如果说刚才那个房间离开的速度算是轻拿轻放的话,这会王尔德将这个房间拽过来时硬是拽出了泥头车的气势,直接撞向了站在他面前的魏尔伦。

    魏尔伦对此的反应不过是哂然一笑,他径直对着房间撞过来的方向伸出了手,原本高速移动着的房间瞬间像是违背了基本力学一般,瞬间由高速转为了静止。

    王尔德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反应,他只是随意地打了个响指,撤去了那间房间的墙壁,露出了里面脸色黑如锅底的莎士比亚  ,“交给你了,莎士比亚你知道我不擅长战斗的。”

    要不是魏尔伦明显摆出了动手的架势,莎士比亚出来后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给王尔德一拳!你他妈的可真有同伴爱,要不是他当时正好是坐在沙发上,被王尔德这么毫无征兆且粗暴异常地一拽,他说不定都飞墙上去了!

    “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莎士比亚一边伸手虚点了一下半空,不远处倏地浮现出了一架半透明的画架,被具现出来的画笔则是在无人执笔的情况下飞快地绘画了起来。

    魏尔伦瞬间就感到了一阵令他毛骨悚然起来的危机感——王尔德的画像虽然恐怖,但并非无解,在他为某人画像的时候,对方其实是会有预感的。

    而莎士比亚此刻的异能则是加速了绘画的这一过程,让魏尔伦不得不先抽身去毁了由莎士比亚的异能具现出来的画。

    “不要玩了,王尔德。”莎士比亚蹙了蹙眉,“这是你的空间,你能做到的远比现在要多得多。”

    王尔德墨绿色的眸定定地注视了莎士比亚数秒,轻笑道,“你跟我共事了也有十来年了吧,威廉?但是即便如此,你也还是完全不了解我啊。”

    伴随着他的话语,原本吊在会客厅悬顶之上,足有数层高的水晶吊灯发出了轻微的‘咔吱’声,紧接着就带着足有近一吨重的钢架砸向了正位于吊灯底下的莎士比亚。

    后者略微一怔,但他却并没有露出被背叛后的狂怒,而是垂了垂眸,轻叹一声。

    他并没有躲,但水晶吊灯在即将砸落的前一瞬,倏地像是水银泻地一般,由原本的实体瓦解成了几滴油画的颜料,自半空中滴了下来,落在实木的地板之上。

    这自然不是王尔德留手了,而是莎士比亚异能的作用。

    他的异能在用在死物上时可以拨开笼罩在物品之上的异能,让物品展露此刻的真实——此刻本身也是命运的一种体现。

    “你也决定要离开了吗?”

    莎士比亚并不奇怪于王尔德的决定,事实上,在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之后,很多超越者愧疚于自己在战争中所做的一切,为了不让自己的异能再被野心家所利用,就此隐姓埋名,过上了离群索居的生活。

    “或许狄更斯和其他人可以那么做,但是你也知道你的异能的危险性吧?倘若没有担保人的话——”莎士比亚此刻也并非完全是为了英国的利益在劝说对方,他们毕竟也共事了那么多年,虽然没有多少私交,但超越者也并非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他自然也多少有些惆怅。

    王尔德微笑着打断了对方,“啊,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跳槽了而已。”

    莎士比亚:???

    但没等他问些什么,被莎士比亚快要彻底忽略了的魏尔伦从喉间挤出了一丝危险至极的笑意。

    这位暗杀王还是第一次被人忽略的那么彻底,简直像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一般。

    “莎士比亚,你好像觉得你吃定我了?”

    魏尔伦钴蓝色的眸中闪现过了一抹压抑的极深的疯狂,这位曾经令整个欧洲闻之色变的超越者本就是作为天生的战争机器而存在的,战斗本就是他天性的一部分,这一点甚至是其他的超越者都难以做到的,“如果不需要顾忌场合,你觉得你的异能真的能限制我么?不过是没有任何智慧的投影罢了!”

    此刻的牧野裕司还不知道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三个超越者已经在这个由异能构成的画中世界里大打出手了——而且还他妈的是混战。

    事实上,就连在十年前的战争中,最多也就是超越者两两之间的对峙罢了,三位超越者混战这种场面只有到战争的末期才出现过屈指可数的几次,而且每次都是在极其关键的时间节点上,根本不可能随意打起来。

    虽然这三人彼此都还有所顾忌,莎士比亚是在担心这里其他钟塔侍从的成员,而魏尔伦和王尔德就是单纯的在担心波及到自家好大儿了,总之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专打自家人。

    不得不说,牧野裕司,闯祸的神。

    只能说这家伙的确很有先见之明,如果太宰治知道他整出了这么大的活,不把他吊起来抽的概率大概约等于双黑一起和和睦睦的涮火锅的概率——那他妈的肯定不可能啊!这一顿打他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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