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又白的妈妈,因为和现任的男朋友吵架闹矛盾,被迫分手,她受到了刺激,连夜赶回老家,抱着孩子去跳河自杀。
她因为被人发现,又抢救及时,很快就脱离了生命危险。
被她抱在怀里的儿子薛又白,除了有一点呛水,竟然神奇般的毫发无损,很快就苏醒出院了。
唯一的死者,是那天路过那条河的一个五岁小男孩,叫谢对。
通往那条河的路边,没有监控摄像头。没有人知道,那个五岁的小男孩,为什么会在那天早上,路过那一条很少有人路过的河。也没有人知道,他那么小的年纪,是怎么走过去的。更没有知道,他一个五岁的小男孩,为什么能鼓起勇气跳下去救人。
这个五岁小男孩的去世,并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只被人们议论了几天。甚至,人们议论的热度,还没有薛又白的妈妈和她那个前男友之间的纠缠波折,更被人津津乐道。
那一天,薛又白的妈妈闻女士,连夜回娘家抱着自己的孩子去跳河自杀未遂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她的现任男朋友耳中。
这个男朋友是薛又白妈妈婚内出轨谈的男朋友,两个人之间纠缠了很多年,她和前夫离婚时,这个男朋友也在积极地帮她打官司分家产。两个人之间是存在感情的。现任男朋友听到消息,就立即从大城市赶到了薛又白妈妈的老家,亲自到医院来照顾薛又白的妈妈。
这两个人一见面就抱头痛哭,很快就冰释前嫌,和好如初,又开始了蜜里调油的相处。
薛又白抓着那张画着小海獭的画,双目通红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和她的男朋友,好几次都忍不住冲过去,对着他的妈妈拳打脚踢,要他们把怼怼还给自己!
“把怼怼还给我!把怼怼还给我!你们把怼怼还给我!”
可是,一个六岁的小朋友,人微言轻,没有人在乎薛又白的哭闹。大人们只当他是不懂事,看他哭闹得烦了,就会把他强行抱走,往旁边一丢,板着脸训斥他不准继续哭。
薛又白抱着那张画,坐在自己家里的床上,抬起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视线很模糊,但也更加茫然了。
这张画,是怼怼画的小海獭。
怼怼画这张画时,上面只有勾勒外形的线条,没有颜色。薛又白当时问怼怼,为什么不涂上颜色?怼怼说“涂不上颜色”。怼怼的妈妈也告诉过薛又白,怼怼只会画画,不会给画涂颜色。
这张画被怼怼送给了薛又白。
那天晚上,薛又白抱着自己的彩笔盒,拿着五颜六色的彩笔,认认真真地给画上的小海獭涂满了颜色。
薛又白没有见过海獭,他是按照自己画画的审美,挑出自己喜欢的颜色,一点一点地涂上去的。
但是,现在这张画,画上面那些五颜六色的颜色都不见了,而是变成了涂得恰到好处、层次分明、深浅适度、活灵活现的一张画。
这张画不是黑白色,虽然画上的小海獭身体颜色是接近黑色的,但是它身体细节上颜色,都是层次分明的,仿佛是按照现实中实际的颜色,一比一还原的。
薛又白双手抓着手里的这张画,更加困惑了。他记得,怼怼的这张画,不仅被他涂上了五颜六色的颜色,还被他拽在手里握得皱皱巴巴的。他妈妈带着他去跳河时,那张普通图画本上的纸,泡在了冰冷的水里,直接被水湿透了……
但是,现在,他手里的这张纸,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像是新的一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薛又白想不明白。
想着想着,他手里攥着那张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薛又白从床上醒过来,迷迷瞪瞪地起床,坐在床边开始揉眼睛。忽然,他看到了自己床上,多了一个玩具变形金刚,是能从机器人变成汽车的那种。这个玩具并不是新的,上面有一些轻微的痕迹,是被玩过的玩具。
薛又白认出来了,这是怼怼的那个变形金刚玩具!
怼怼!
怼怼的玩具怎么会在他这里?!
他急忙开门,跑出去找姥姥,追在他姥姥的身后,急匆匆的问:“姥姥!姥姥!我房间里的那个变形金刚的玩具,是谁送过来的?”
薛又白的姥姥听到了自家外孙的问题,一脸茫然,奇怪地说:“什么谁送过来的?那个变形金刚不是今年过年时,你用压岁钱自己买的吗?你睡糊涂了啊……”
“不对不对,那是怼怼的变形金刚!不是我的!”薛又白急匆匆地解释,“我没有变形金刚。”
“什么怼怼的?那不就是你的吗?”姥姥更糊涂了,已经有了皱纹的脸皱在一起,不知道自己的外孙今天是怎么了。
“就是怼怼的。”薛又白越说越急。
姥姥顺口问:“谁是怼怼?”
薛又白怔愣了一下,急忙说:“就是谢对!那个为了救我被淹死的小男孩啊!”
“薛又白,你在说什么胡话?哪有小孩为了救你被淹死了?”姥姥听了薛又白的话,暴脾气终于上来了,“你要是没睡醒,就回去继续睡,大清早的,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薛又白跺着脚,急忙辩解:“我没讲胡话!就是谢对!住在那棵大杨树旁边小院子里的谢对!”
姥姥看向他,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没有再搭理他,让他赶快洗脸刷牙过来吃早饭。
薛又白急得快哭了。
他的姥姥,怎么忘记了怼怼呢?
他匆匆地跑到自己房间,去找那张怼怼画的画。他想要拿着画给姥姥看,这样他的姥姥就能想起来谢对了!
但是,薛又白没有在自己的床上看到那张画着小海獭的画。
他记得,他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睡觉时,手里是攥着那张画的。
现在,原本应该是那张画的位置,摆着怼怼的变形金刚。他只要躺在床上睡觉,自然地把手摊平,指尖正好就能碰到那个变形金刚。
怼怼的画不见了,那张画去哪里去了?
薛又白急得眼圈发红,哭着去找他的姥姥。
“姥姥,我的画不见了!上面画了小海獭!是不是有人偷偷进了我的房间,拿走了?”薛又白哭得肝肠寸断,那是怼怼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啊!
姥姥对于薛又白的哭闹,十分无奈:“又又,咱们家只有我们娘俩,没有人进过的你房间。姥姥也没见过你说的那张画……”
“妈妈!我妈妈她跳河以后,就一直住在家里的!是不是她拿了我的画?”薛又白忽然想到他的妈妈。
距离怼怼出事那天,才过了三天,他的妈妈虽然已经和前男友感情复合了,却并没有离开老家,还住在家里。
听到薛又白的话,姥姥的眉头皱得比刚才更紧了,神情也变得十分凝重:“又又,你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你妈妈在城里好好的,根本没有回来过。什么跳河什么一直住在家里,你这不是在胡说八道吗?”
姥姥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声,把薛又白搂进了怀里。
她轻轻地摸着薛又白的头,问:“又又,你是不是因为听说你妈妈要再婚了,你感觉到害怕,才会幻想出你妈妈回过老家?”
薛又白:“不是……我……”
“又又啊,你放心!就算你爸妈离婚都再婚了,都不要你了,姥姥也要你!姥姥一定会把你供到大学,以后有出息……”
薛又白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他从姥姥的怀里钻了出去,穿上鞋打开房门,朝着楼下跑去。
“又又,你去哪里?”
“我去大杨树看看!”他要去谢对家看看。
薛又白一路狂奔,从职工家属大院的南面,一口气跑到了西北角的那棵大杨树下。
大杨树的后面,那栋独门独院的小二层楼还在,薛又白松了一口气。
还好,谢对的家还在。
他往谢对家的大门走过去,发现谢对家的大门,落满了灰,像是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似的。
薛又白抬起手,正想要敲门。
邻居家的王奶奶从旁边路过,奇怪地打量他:“薛家的小娃娃,你去这家干什么?这家都好几年没人住了。”
薛又白看向王奶奶,奇怪地问:“谢对,他不住在这里吗?”
“谢对?谢厂长的那个儿子吗?”王奶奶摇了摇头,“他很多年前就不住在这里了!”
“他去哪里了?”薛又白问。
王奶奶一边摇头一边说:“听说是去城里看病了,几年前就走了。”
“看病?谁看病?”薛又白眨了眨眼。
“就是谢厂长的那个儿子,这里……”王奶奶指了指自己脑袋的位置,说,“他这里不太好使,好像是叫做什么自闭症,还有个别的叫法,叫什么来自星星的孩子……哎呦,这都好几年前的事了。薛家的小娃娃,你怎么想起来打听这事了?”
“他被淹死了。”
作为家属职工大院消息八卦最灵通的,王奶奶非常震惊:“我没听说有人被淹死了啊!这么大事,我怎么没听说过?谢对这几年根本没有回来过。”
薛又白低着头,慢慢地往回家走。
谢对,没有被淹死,去看病了?没有回来过?
薛又白的脑子有点乱,他想不明白,似乎现在的事,不是他一个六岁的小朋友能想明白的。
回姥姥家时,在走廊楼梯里,薛又白遇到了敖明。
敖明已经七岁了,九月份开学,就要和薛又白一起上一年级。
薛又白看到他,像是抓住了机会似的,飞快地问:“你知道谢对去哪里了吗?”
谁知,敖明一脸茫然,反问薛又白:“谢对是谁?”
薛又白的瞳孔一缩,连敖明都不知道谢对?
薛又白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姥姥家。
似乎,全世界只有他记得怼怼,别人都不记得怼怼了。
薛又白很难过,回到自己的小房间,躺在床上抹眼泪,后来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这一觉,薛又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他再次醒来时,看到床上的变形金刚,奇怪地眨了眨眼,他完全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变形金刚的玩具?
薛又白高兴地跳下床,趿拉拖鞋上,抱着床上的变形金刚,飞快地跑到了姥姥身边,高兴地喊:“姥姥,你看,我的变形金刚!”
薛又白高高兴兴地在客厅里蹦蹦跳跳的,忽然,他停了下来,抱着变形金刚,站在在客厅里一动不动,他总觉得,他好像是忘记了什么。
但是忘记了什么呢?
薛又白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想起来。于是,他又高高兴兴地抱着变形金刚,继续开始玩了。
·
很快,九月份就到了,薛又白背着小书包,去上小学一年级了。
住在他姥姥家隔壁的敖明,比薛又白大一岁,正好和薛又白分到了同一个班级,成了同班同学。放学时,敖明主动邀请薛又白一起回家。
但是薛又白拒绝了。
他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他就很不喜欢敖明,不想和他做朋友。他觉得,敖明的人品不好,一定会欺负人。但是,他的记忆里,好像并没有看到过敖明欺负人,也不知道敖明欺负过谁。
薛又白最喜欢的玩具,就是他的变形金刚,他几乎每天都要抱在怀里,爱不释手,他不喜欢给任何小朋友们分享。
一年级下学期时,六月一日儿童节,薛又白光荣地成为了一名少先队员,是他们班级中第一批加入少先队!
成为了光荣的少先队员,薛又白非常自豪,每天都把红领巾系在脖子上,骄傲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脯。
一年级暑假时,学校组织了一次模范少先队员夏令营活动,鼓励少先队员积极报名参加。
薛又白并不喜欢和小朋友们打交道,但是作为一只光荣的少先队员,要响应老师号召,薛又白犹豫了许久,最后就报名了。
姥姥隔壁家的敖明,是班级上没有当上少先队员的那一部分学生,知道薛又白要去参加少先队员的夏令营,气得在家里直哭。
薛又白学习好,长得好,又乖巧,又听话,妥妥的隔壁家孩子。
而且,薛又白就住在敖明的隔壁,是真的“隔壁家孩子”,每天都被敖明妈妈拿出来举例骂敖明。敖明都快恨死薛又白了。
现在,薛又白作为少先队员可以去参加夏令营,他只能在家里蹲。敖明的自尊心受挫了,又被妈妈指着鼻子教训,最终就直接气哭了。
对于隔壁邻居敖明的遭遇,薛又白完全不知道。他今年七岁了,长高了不少,正在整理自己要带去夏令营的小书包。
他把自己最心爱的变形金刚,也放进了小书包里,然后拉上了拉链,终于满意地笑了。
第二天一早,薛又白就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坐上了学校的大巴车。这一次夏令营的活动地点,是在市森林动物园附近。学生们的宿舍后面,就是连着森林动物园后山的。
这里靠近山,景色郁郁葱葱,空气新鲜,气温凉爽,很适合夏天避暑。
薛又白跟着学校的队伍下了车,背着自己的小书包,乖巧地站在队伍里,跟着带队老师,很快就走到了集合地点。
集合地点,除了他们合金金属厂子弟小学,还有市内的其他小学学生,零零散散加起来,总共有三百人。学生们按照队列,像是做大课间操一样,整齐地站在集合地的操场中间。
薛又白是一年级的小学生,和高年级的学生们相比,他的个子比较矮,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是这排最后一个。
薛又白平时很喜欢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后面没有其它的学生,只有老师偶尔会在后面站一下,但是时间一般都不会太久。老师不在时,薛又白偷偷地后面动一下,或者东张西望走个神,也没有人发现。
今天夏令营带队的老师都到前面集合了,夏令营的校长站在演讲台上开始发表演讲,长篇大论的,薛又白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
他在学校里,一向是比较乖巧的。夏令营校长在前面讲话,他也不敢大动作,只眼神开始四处乱看。
忽然,薛又白的视线,被他右侧斜前方那一排中的一个背影吸引了。
那是一个小男孩,穿着学校统一的半截袖上衣和短裤,双手夹在裤线两侧,腰背笔直,规规矩矩的,姿势站的最标准。
他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白皙得过分,几乎要透明了似的。
只看着他的背影,薛又白就觉得。这个小男孩非常像一只白净的小白面团子,软软糯糯的,让人很想上去揉一把。
那个小男孩所在的队伍,不是薛又白小学的,是隔壁其它的小学。后来,演讲台的校长讲了什么,薛又白都没有仔细地听,他的眼睛一直在看那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的头发剪得很短,干净利落。后脖颈的短发的发梢,戳到了他脖子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很淡很淡的红色痕迹。他两侧的耳朵也白嫩嫩的,看起来有点像中秋节的玉兔那一对白嫩嫩的耳朵。
薛又白没捏过玉兔的耳朵,看着那个小男孩的耳朵,他的手开始痒痒。他有点好奇,很想要去捏一把那一对耳朵,想知道玉兔的耳朵,捏起来手感是什么样的。
演讲台上夏令营校长的演讲终于结束了,夏令营的学生们开始分宿舍了。
因为夏令营是本着锻炼孩子的宗旨举办的。分宿舍时,夏令营方面特意规定,几个小学的学生要打乱安排。在老师说随意分宿舍时,薛又白灵机一动,直接就跟在了刚刚他盯着的那个小男孩身后。
那个小男孩走一步,薛又白就走一步。那个小男孩停下来,薛又白就停下来。他像是一个跟屁虫似的,成了那个小男孩的小尾巴。
薛又白的这个办法很快就奏效了,他成功地跟着那个小男孩走到了同一个宿舍。
一间宿舍八个人,四张高低床,分上铺和下铺。他们进到这间宿舍时,宿舍里面是空的,他们是前两个进来的。
那个小男孩抱着自己书包,选了最靠窗户的那张高低床的下铺,薛又白想离他近一点,就选了并排的旁边的那一张床。
小男孩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薛又白的存在,抬起了头,看向了薛又白。
他长得很漂亮。
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和薛又白想象中的玉兔模样,差得不多。
薛又白看见他,心里就莫名地高兴,不自觉地就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到薛又白对自己笑,那个小男孩没有什么回应。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呆呆的,又很乖巧,像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布娃娃似的。
就在这时,他们的宿舍门口有几个小男孩路过,身上穿着的衣服和薛又白眼前这个小男孩是一样的。
那几个小男孩从门口朝着宿舍里张望,视线在看到薛又白身边那个小男孩时,都瑟缩了一下。互相推搡着,嘀嘀咕咕地说:“快走快走,年级第一住这间!”
其余几个小男孩听到这话,立即背着就跑了,还相互催促着,像是躲避瘟神似的:“这间不能住,这件不能住!快走快走,我们都离他远点。”
薛又白:“……”
俗话说,七八岁,讨狗嫌。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七八岁的小孩子,看起来天真无邪,但是有时候的想法和行为,会非常蛮不讲理,尤其是在排挤同龄小朋友时,会格外地伤人。
眼前这个白皙得过分的小男孩,显然是被同龄人给排挤了。
薛又白心疼地看着他,自我介绍:“我叫薛又白,你叫什么名字?”
“又又。”那个面无表情的小男孩,看向薛又白的视线直勾勾的。
薛又白:“……嗯?你也叫又又?”
小男孩说:“你,又又。”
薛又白明白了,他是说他叫“又又”。他好奇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叫又又?”
小男孩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生出了茫然,似乎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薛又白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问了一个他自己更关心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回答说:“谢对。”
薛又白瞳孔猛地一缩,脱口而出:“怼怼!”
他喊完这个名字后,却开始茫然了,不明白他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对面的怼怼,却一脸坦然,既没有惊讶,也没有奇怪,反而满脸认真,声音奶奶的:“我是怼怼。”
眼前这个过分白皙的小白面团子,又乖巧又可爱,就连声音都很好听。
薛又白顿时心里就开始痒痒,手也跟着痒痒了。
白嫩嫩的小玉兔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只要抬起胳膊就能碰到。
那一刻,薛又白的脑子里大概是进了水,而且是晃起来一定能听到响的那种。
他鬼使神差地抬了自己的手,直接就朝着怼怼的耳朵,捏了一把。
怼怼:“!!!”
怼怼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他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地睁大,脸颊连带两只耳朵,唰的一下,就全红了,像是一只被煮熟了的螃蟹。
他被薛又白捏住的那只耳朵的尖尖,更是红得几乎要滴血了。
怼怼:o。o!
被摸了!
作者有话要说:薛又白:真没想到,我小小年纪,就会耍流氓了。感谢在2022-09-1023:58:38~2022-09-1122:21: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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