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数个时程内,他们连续往前推进数十里,每发现一道妖魔气机,便遣一二名殿内修士出战,将其剿了,如此到了天色昏黄之时,终是杀至还梦林深处。
三位化丹修士在座上遥遥观望一阵后,余道人沉声道:“此间妖魔气机浓厚,那层七彩霞光也是比外间更为浓郁,以我看应当先以门中所派发下来的器符遥攻。”
丁清象与徐正林闻言,微微颔首,道:“便依此行事。”
余道人当即又是掷出一枚牌符来,负责传令得弟子当即将磬钟敲响。
只听一声悠悠钟鸣,殿外早有准备的诸多明气弟子得了命令,便将手中法符祭了出来,遥遥向着下方打去。
只见茫茫天穹中一道道符箓闪烁,而后无数闪烁青雷仿佛霰雹一般落下,在触及下方霞光后轰然爆裂开来,一时间雷鸣阵阵,青光闪烁不停。
殿内众人皆是神色如常的看着这一幕。
此符名为青阳荡妖雷符,乃是灵机院为了此次伐妖特地赶制出来的,只消以灵气催动便能使用,颇为克制妖魔。
他们此次讨伐还梦林,共是领了三百六十张,眼下既然已是推进到了那妖魔近前,便无需节省,当即便把这批雷符尽数打了下去。
此符雷光威能奇大,声势惊人,可见一团团青光在下方不断破灭,仅是片刻那层七彩摄灵霞光便如同渔网一般,到处都是窟窿。
下方林海中,到了这还梦林深处四处皆是巍巍巨树,树冠遮天蔽日,妖气纵横其间。
此时一位黄袍老者正一手抚须,目中妖光闪烁,紧盯着上方,在见到霞光被那阵雷光轰的千疮百孔后,不禁摇了摇头,道:“终究只是些俗光瘴气罢了,禁不得大用。”
随后又转过身来,对着身后八头玄光层次的狐部妖魔挥了挥手,道:“去把那煞阵起了吧。”
话音落下不久后,道道黑漆漆状若烟霞的煞气顿时从还梦林四处升起,在空中汇聚成一头巨大无比,身后九条狐尾遮天蔽日,带着可怖笑容的黑狐来。
部分还未用尽的雷光打在其身上,仅仅只是构成其身躯的那部分煞气翻腾了两下,随后便没了动静。
殿内众人见此妖物,不禁暗自皱眉。
苏玉恒能够看得出,此物并无血肉身躯,而是利用某种法阵以煞气做体,再以那妖魔气机为引,凝聚而成,若是无有克制此妖物的手段,那便唯有破开凝聚此物的法阵。
只是此妖物的层次并不低,已是达到化丹层次,恐怕唯有那三位化丹修士方能有手段解决。
余道人三人在见得此妖物时,也颇为惊奇,显然也是看出了此妖物的根脚来。
“却不想此地还藏着这么一股煞气,不知哪位道友愿意出手?”余道人打量了两眼后,开口向两人温声问道。
他身为主持此次伐妖之事的主事之人,自然不能随意挪位。
片刻后,徐正林起身开口道:“那便让贫道来吧。”
丁清象与余道人二人闻言,皆是拱手回道:“那便有劳道友了。”
言毕,徐正林缓步走至殿门处,引得殿内的诸人皆是看了过来,好奇这位化丹师兄又有何等手段。
只见徐正林将手掌摊开,一只一尺半大小的玉瓶顿时出现在掌心,接着他冷笑一声,拿着玉瓶便往下方倒去。
只听得轰轰声响,先是一条细流从那瓶口流淌而出,可此水到了下方,却是转瞬之间化为一条奔腾天河,并在其内化出数十条蛟龙来,发出阵阵龙吟之声,翻腾挪转,一并朝着那头黑狐冲杀过去。
此物名为玄一净玉瓶,其内装有一道玄葵真水,只消以法力将其祭动,便会以此化生出无数玄葵真水来,只要使用之人的法力不绝,此水便不会断。
那黑狐见一道天河忽然从星枢飞宫内冲来,顿时仰天嘶吼一声,不退反进,主动杀来。
二者相撞的瞬间,只听一声巨大声响,有若万瀑齐鸣,黑狐以煞气凝聚的身躯霎时便被冲散开来,可下一刻就有新的煞气源源不断的填补上来,将其身躯重新修复。
那黑狐本就为煞气凝聚而成,又有妖魔气机做引,凶性惊人,当即便与水中数十头蛟龙厮杀起来。
可两者皆是虚实不定之躯,除非其中一方的法力耗尽,又或是煞气断绝,否则的话便是打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能分出个胜负来。
徐正林哂笑一声,他出身溟沧世家一脉,又岂会只有这么点手段。
当即便将体内金丹一催,双眸隐有灵光泛动,一缕缕状若烟霞般的法力从周身升腾而起,随后在到至天穹后,化为一片片散发出声势骇人的耀眼雷光来。
这雷光方一出现,便向四方不断扩散开来,不过数息功夫,便已是化为一片雷海来,在轰杀那头黑狐的同时,也在向还梦林里落下。
此法乃是一门神通,唤名六清正御神雷。
唯有徐氏内部丹成六品以上者,才会被赐下此法以供修持。
随着道道神雷落下,那头黑狐顿时被爆开的雷光打成一团聚散不定的漆黑煞气来,即便又下方法阵将煞气送渡过来,也是无济于事,转眼间便被打散一空。
有了此雷法相助,先前那道玄葵真水所化的天河顿时没了阻碍,连带着里间数十头蛟龙向着下方林海中冲去。
仅是一个照面,那层七彩摄灵霞光便被冲的一干二净。
黄袍老道一直在下方观望着局势,此时见得法阵被破,霞光四散,不禁叹了口气,随后滚滚妖气冲天而起,播散开来。
他以法力挡住落来的玄葵真水与神雷,飞身至半空,对着徐正林道:“道友,我与你溟沧本无仇怨,又何必这般咄咄相逼?”
徐正林嗤笑一声,道:“妖魔异类,人人得而诛之。”
说罢,便不打算同此妖废话,心意一动,便将手中玉瓶一催,从中流出来的玄葵真水顿时大涨,威势铺天盖地,从后面卷起一道大浪,几乎与天相齐,向着那黄袍老道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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