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恒深思一番后,却并未因为其人的态度而绝此人,反而一口应下了其人邀约,化作一缕清烟落在那座飞楼悬阁中。
因为他此次来参加这场品丹法会,除却拿下法会头筹,引得洞天真人重视之外,未尝没有看看师徒与世家两脉中的新近杰出弟子的手段根基如何的心思。
但若是在一众世家弟子之中鹤立鸡群,却难免有些惹人注目,这般低调点也好。
那出声邀他上来的封氏道人见他并未出言相拒后,随意与他摆谈一二后,便唤来两名侍婢招呼他,随后转身离去了,显然是不打算同他多言。
苏玉恒并未在意其人,转而向四周望去。
眼下这场品丹法会尚未正式开始,还有着不少世家又或是师徒一脉的弟子正在不断赶来。
其在望见天云上的那两位玉霄和少清派的元婴真人时,皆是不免窃窃私语,纷纷打听此两人是何来头。
有位识得这二人的弟子也不敢伸手去指,只是把头一低,小声对旁人言道:“那位周身有着道道虹光闪耀的真人,应当是玉霄派内周氏嫡系,元室殿主门下的大弟子周奉恭。”
说罢,那名弟子又将目光一瞥,转向那素袍道人,隐晦的望了一眼后,便迅速把目芒收了回来,加倍小心言道:“而这一位便来头则更为厉害了,其人乃是少清派掌门的大弟子婴春秋,听闻此人已是堪堪要摸到洞天的门槛了。”
众人不禁恍然,未曾想到这次品丹法会所请来观摩的玉霄与少清派的两位真人,居然还有着如此大的来头。
往届举办这品丹法会时,几乎从未请得这等根脚的真人前来观摩法会。
底下许多不明就里的弟子,一时间皆是猜测纷纷,而那些略微知晓诸位真人意图的弟子,则更是慎重了许多。
在这等涉及到洞天真人的谋划之事中,若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得便再也无望大道了。
苏玉恒在飞楼悬阁之中,听得方才那名见多识广的弟子言论后,不觉也是如此。
不过这十大弟子之位他是势在必得,容不得半点退缩,修行之途,本就是你争我夺,只是一味修行能够有什么出路?处处退让谦和,又如何争得过别人?
若是此届十大弟子比斗,碍于诸位真人之间的谋划,从而退缩,可待下一届之时,此辈又重演此局,莫非还要一退再退不成?
是以这一步棋,哪怕是再如履薄冰,也定要行下去的。
正在思忖间,苏玉恒的耳旁突然传来玉磬金钟之声,清越悠悠,霎时传遍山门,在怒浪岩上回响着,将那海潮之声也盖了过去。
在苏玉恒前来赴会之前,这阵钟鸣之声早已响过两次了,如今已是响了第三遍磬钟了,代表着品丹法会即将开始了。
待那玉磬金钟之声逐渐散去,按科仪,焚香祝祷,祭拜诸祖先师,有一道人着法衣,戴莲花冠,拿玉圭笏板,熏香净浴而出,颁规讲旨,朗朗诵读,随后萧瑟琴笛齐奏,洒下彩气花瓣,洁水清露,品丹法会始启。
陈氏族长陈禹真与王腾缓缓站起,对诸真稽首一礼,道:“置备匆忙,法仪简陋,还望诸位道友勿怪。”
在座真人都是起身还礼,肃容正色,口称无碍,又是几句礼节言语往来,方才坐定。
陈禹真面上微微一笑,他从袖中拿出一只白玉斛斗,手托而起,大声言道:“此物为一斛‘离源精玉’,为我陈氏族中费数百年苦功所采,今日品丹,若有弟子力压同侪,拔得头筹,尽可拿走此物。”
语毕,一旁代表师徒一脉的王腾也是袖口一抖,从中取出一枚玉牌来,朗声言道:“此次品丹法会,能出得诸多杰出门人,乃是我溟沧派之幸,历代祖师在上,掌门真人与诸位商议一番后,赐下这枚玉牌,得此次法会头筹者,可持此玉牌入功德院中任选一门玄功妙法,大道真传,助其再上层楼。”
随着陈禹真与王腾二人此番言语一出,,登时引起一片哗然,底下无数弟子嗡嗡作响,在飞楼之上那些优哉游哉的化丹弟子皆是目瞪口呆,而有些早已丹成二重境之上的修士于怔忪之后,便是捶胸顿足不已,暗恼自己成丹之时怎无如此境遇?
且在此人许下此等赏赐之后,另外两位真人也是纷纷起身,又定下诸多对拔得头筹之人的赏赐,只不过有着那“离源精玉”与功德院玉牌在前,此等赏赐却是黯然失色许多。
修士化丹之后,需聚五行之精粹,容地脉之煞气,孕养金丹,增长丹力。
多数修士需经历那数十,乃至数百载苦磨之功,直到那丹力增无可增之时,方才开始尝试踏入那第二重境界。
而那离源精玉又被称之为“六合大药”,是此界中极为稀罕的灵秀之物,却是少数能壮大丹力的妙药之一。
此物生出时,需不着天,不落地,不沾雨,不染尘,不闻音,不见光方能才最佳,这一斛离源精玉,陈禹真说是采集了数百年,却是没有半分虚言。
而那枚由掌门真人与诸多真人所赐下的功德院玉牌,则更令人眼热。
执此物便能入得功德院中任选一门神通功法,需知溟沧派内的五功三经,十二神通皆是从功德院中习得的。
这枚玉牌所代表的是溟沧派经历万载所传继下来的真传,五功三经。
习得此等功法,方才算是得了溟沧真传。
苏玉恒在听得此番言语后,也是不免面露惊喜之色来,以他的成丹品相,想要拿得这场品丹法会的头筹,可谓是十拿九稳的事。
如此一来却是令他拿下十大弟子之位的可能有是增大不少。
不过此次品丹法会的赏赐如此惊人,也足以看出其后的诸位洞天为了下一任掌门之位的人选一事的态度。
若是妨碍了其中部分洞天真人的谋划布局,被其设法阻碍前路也就罢了,要是其不顾脸皮,直接下场将他这枚棋子拿去,那才叫做天大的麻烦。
但要他退缩,却也是绝无可能之事,届时大不了做过一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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