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咒术界举办了一桩奇妙的婚礼。
作为新郎的五条家主没有将其定在京都,作为新娘的八轩族人也没有将其定在出云,最终双方一致将婚礼定在了东京高专内举行。
因为婚礼主人公放跑了星浆体才失去永生权能的天元大人竟然不计前嫌地为他们在高专展开了强力结界, 拒绝一切没有请柬的不速之客入内。
让众多想要趁乱刺杀、写新闻、看热闹的人们只能望而兴叹、颓丧而归。
当时野蔷薇、惠和悠仁已经到了小学毕业的年纪,对婚礼也有大致的常识。
在他们看来, 整场婚礼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那就是——不!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啊!
很难说这是本土的神前式还是西式的婚礼,因为新郎穿的是笔挺的白色西服,可新娘穿的又是华贵的色打褂,彼此交换的是戒指也不是玉串拜礼。
更奇怪的还在后头——
先不提婚礼蛋糕为什么切开一半是奶油、一半是惠灵顿牛排;再不提为什么主婚人既不是夜蛾校长、也不是福神夜斗, 而是小乌鸦时丸;再再不提为什么现场服务生是同□□的host, 播放音乐的是电音dj;再再再不提结婚为什么会有吉祥物, 而且吉祥物是一条真的会飞的白龙!
就说新郎竟然一杯倒是怎么回事?!
食堂老板从店里带来的自酿米酒而已啊!
连小学生都能喝一整壶!
而他只喝了一盅, 就神志不清了!
这就是最强咒术师吗?!
当时——
时丸昂首挺胸, 岔着两条小细腿立在神台的鸟架上, 面对一个松领结、一个扯腰带的新人们煞有其事地问道:
“五条悟先生,你是否愿意八轩女士成为你的妻子, 从此不论贫穷还是富有, 替她书写任务报告书、禁止在她的食物里夹甜食, 并且永远不再偷偷藏她的哥斯拉手办?”
“八轩八辩女士, 你是否愿意五条先生成为你的丈夫,从此不论健康还是疾病,替他编造旷工理由、图文并茂地回每一封邮件, 并且永远不再他提出打赌的时候假装听不见?”
新人们瞪大眼睛看了对方一眼,齐齐露出了碰到敌手的表情。
硝子和杰举着摄像机, 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时丸清清嗓子, 继续道:
“五条悟先生, 你是否愿意和八轩女士共看每一场电影、共用每一餐、一直保留曾经的[契阔]不变、将无防备的一面只保留给她,永远属于她?”
“八轩八辩女士,你是否愿意一直将八岐大蛇头部的座位留给五条先生、做他联机游戏的另一端、参与他所有感兴趣的事,永远属于他?”
台下的座位中,八轩佳子热泪盈眶:“哇,我要哭了!”
八轩清一郎递上纸巾,幽幽地叹了口气:“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神台前,两名已经二十三岁、可看起来仍像当初十七岁少年少女的新人们沉默一秒,抬头答道:“我愿意。”
众人从背影上并看不到他们此刻的表情,可是他们发下誓词的语调却是骗不了人的:有别于往常轻佻、嬉皮笑脸或者甜蜜、傲气的口吻,此刻的他们说话像秋季必至的雨点,带着丝丝沁人心脾的凉爽与写意。
似是漫不经心,又满是命中注定。
玉菜和七海在一边手拿对讲机核对流程:接下来进行的环节理应是交换戒指、亲吻和饮交杯酒。
戒指是两枚光滑的素戒,但颜色并不是普通铂金的银色,而是乌黑中透着偏光的虹彩。据说是悟用术式将小八的鳞片压缩到极致造出的材质,坚硬到足以给游云嗑出个坑,也不知道他造的究竟是婚戒还是武器……
而亲吻环节被两人齐齐拒绝了,他们一如既往地不打算在人前展示亲密活动。
‘不亲了吧,回去再亲?’悟用眼神询问八轩。
‘现在亲没有动力,还是等回去吧。’八轩用眼神赞同。
冥冥遗憾地露出了微笑:“哎呀,害我错失了好大一笔爆料费呢。”
歌姬、海老沙罗和驹场凉子等人则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她们一点也不想看,太肉麻了,会吃不下饭。
于是流程终于走到了饮交杯酒。
这是本土神前式婚礼的其中一个步骤,原本并不在悟和小八的考虑范围内,可是挨不住硝子和夜斗的强烈抗议,他们只好将其加入。
律法规定日本青少年在20岁之前不能饮酒,而20岁过后,因为没人邀请、自己也从来没想到过、果汁更好喝等等原因,悟从来都没有喝过酒,直至今日——
八轩轻松地将手中的酒盅一饮而尽,正挽起袖子要从悟的臂弯中抽回手臂,忽然发现面前的青年开始不对劲了。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白皙的脸颊泛上潮红,蔚蓝的双眼一会看看手里的酒盅,一会又看看对面的八轩,竟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不会吧,老子结婚了?”他一扔酒盅,握住八轩的手腕将她拉到近前,脸贴上来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番,“……唔,是小八啊,难怪……”
青年的唇齿间带着淡不可闻的酒气,不甚清醒的苍天之瞳紧对着渐露好奇的金色竖瞳,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道:“我确实很喜欢她来着……”
“呼,既然结婚了,果然她也是喜欢我的吧?”
他的语气带着别扭和自满,像当初那个耍心眼的少年,千方百计非要她先承认不可,可最后还是落到了她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要命!太可爱了,怎么这么可爱——?!
八轩一脸空白地眨眨眼。
八轩心脏爆炸。
八轩认栽。
“嗯!她也喜欢你。”她踮起脚,张开手臂将他紧紧抱进了怀里。
青年的身躯比少年时又更宽厚了不少,她细白的双手在色打褂的大袖中若隐若现地揪着他背后的纯白西服,隐隐透着无声的雀跃。
被酒精打劫了理智的青年回到他记忆里最难忘的那一刻,终于得到了最肯定、也最直白的答复。
“这是……就喝醉了?!”
好多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其中以冥冥速度最快。他们想要详细地把烦人精一杯倒的糗态拍摄下来,好事后对他嘲笑报复(or卖出高价),又或者是出于好奇这位平时无懈可击的最强咒术师无防备的一面是什么样。
但是八轩可不会就这样让他们得逞。
“这一面可是只有我能看的哦?”她抬起袖子,用布料上精心刺绣的八头妖蛇挡住了两人。
袖子后头,她拉起悟的手,语调上扬:“悟,用那个,拦住他们我们逃跑!”
“那个啊,我早就想用用看了~”悟的双眼亮了起来。
他的手上缠上了属于另一个人的深紫色咒力,如他们所设计时一样,微微搅乱时间与空间、假想与现实的平衡——
忽然间,一道铁轨骤然浮现在了众人和神台之间的草坪上,一辆车头镶嵌着[无限]二字车标的古董列车鸣着汽笛从空气中渐渐行驶而来。
漆黑的铁制外壳,光滑的木质窗棂,明亮的车厢和豪华的皮质软座——‘无限列车’由虚到实横亘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甚尔:“这家伙还藏了这手?!”
夜蛾:“这种气息是……八俣吕临阿之术和无下限的组合技?真亏他们能想得出来啊。”
灰原:“好厉害,这是真的列车?”
白龙:“不,既不是真的也不是假的,既存在过去也连通未来——像神隐之地的产物。”
千寻:“这不就是去钱婆婆农场的列车吗?”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显然还是婚礼的主人公啊!
然而等到他们翻过列车再往神台望去,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时丸用豆豆眼无辜地看着他们:“抱歉,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耶。”
就在众人失望之时,列车‘呲’地一声打开了车门,惹得他们纷纷回头。
一个穿着乘务员制服的佩刀青年大步走下车阶,用爽朗的口吻大声道:“唔姆,诸位在上车前还请检票!”
他胸口别着一枚漩涡状的黄铜纽扣,火红的太刀上却没有刀锷。
硝子一僵,没忍住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这不是……”杰的语气震惊且迟疑,“那谁、你死去的前夫吗……?”
“死去的前夫?”青年抬起帽檐,一双炯炯有神的金红色双眼精准锁定了人群中那个躲躲闪闪的纤细身影:“在下着实费解,请问能不吝解释一番吗,硝子小姐?”
夏油杰,我记住你了!!
众人只见,已在咒术界初具威严的咒联会医疗后勤部部长——家入硝子抽抽嘴角,尴尬一笑:“哈哈……好久不见啊,炼狱先生。”
“报恩——”
“闭嘴!!”
“综上所述,就算平行世界的波动不来影响这边,五条老师和八轩老师也不会老老实实工作修养,所以你们实在没有担心的必要。”惠无慈悲地解释道。
在他面前,是坐在木桩上、一脸呆滞的犬夜叉、戈薇和夏目。
在此之前,他们刚刚得知八轩怀孕的消息,还在为了她的健康和安全担忧不已,毕竟平行世界的波动范围并不可知,而战国时代的卫生条件和饮食水平着实堪忧。
在惠解释完后,‘杞人忧天’四个大字就端端正正地刻上了他们脑门。
“嘛嘛,话虽如此,但事情还是越早解决越好啦。”悟拍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回来,“据说你们这边也有一个阴魂不散的幕后黑手,叫做奈落的家伙?”
八轩唔了一声:“真耳熟啊,也是雌雄同体吗?”
犬夜叉刚想反驳说奈落是男性,又想起奈落曾经扮作美人引弥勒的祖上中陷阱的往事:“呃。”
“看来藤壶是反派的标配啊。”悟恍然大悟地总结道。
“那把祂杀掉就行了吧?嗯,我们很有经验呢。”八轩毫无负担地道。
喂喂多少有点孕妇的自觉吧,用这种打打杀杀的暴言做胎教真的好吗?
惠三人滴下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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