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新立村,云扬直接把车开到一个养殖场里。
正在牛栏边放草料的一个老头看到他,连忙放下草料,笑着走了过来:“云秘书,你咋来了!”
之前江安市工商业协会给小微企业搞免税政策,也惠及了新立村的养殖场。
当时云扬就跟着他们领导来过一回。
云扬伸手和老头握了握:“廖村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特意给你来道喜呢!”
廖革喜眼睛一亮:“云秘书,是不是工商业协会又有新政策了?”
云扬松开他的手,干咳了两声:“不是不是,我要给你介绍个大老板,让你多赚点钱。”
“这位就是我给你介绍的大老板,叫陈平。”
廖革喜打量了陈平几眼。
只见他上身休闲体恤,下身牛仔裤,脚踏一双黑色旅游鞋。
这身打扮,只能说很干净清爽,没什么派头,而且他太年轻了,怎么看都不像个大老板。
看在云扬的面子上,廖革喜还是主动跟陈平握了握手:“陈老板你好!”
陈平微笑道:“王村长好!”
“您不用拘谨,其实我也是农家子弟,老家就在宁东玉河村。”
廖革喜听他这么一说,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的光芒:
“玉河呀,我二姑以前住上阳沟,我年轻的时候还去过你们村呢。”
“她过世之后,我就没再去了……”
廖革喜岁数大了,想起以前的事,和陈平磨磨叨叨的说了半天。
闲聊的过程中,他感觉这小伙子说话很实在,也是农村娃,就对陈平的感官亲近了几分。
“阿平,你这次来,是要跟我谈啥事儿吗?”
陈平拉着王革喜的手说道:“老村长,我在市里开了一家牛奶灌装厂。”
“但以前的奶源,都是在我在下阳沟那边的养殖场运过来的,运输成本太高。”
“而且我的奶厂扩充了生产线,原材料的需求量会很大,上阳沟那边也供应不上了。”
“所以我想承包您村里的牧场和养殖场,您看怎么样?”
陈平说完,廖革喜的老脸就抽抽成了一团。
看到他为难的样子,陈平继续说道:“老村长,我知道您的难处。”
“实话跟您说,这几天,我跑了周边好几个村子,没人敢包给我。”
“谁都怕我扛不住齐家的压力,厂子干不下去,到时候我撂挑子不干了,你们就会承受齐家人的报复。”
“我就算发咒毒誓,保证会跟大家共进退,估计您也不会相信。”
“那我就和您说点实在的。”
“你们的牧场养殖场,我高价承包……”
陈平说了十多分钟,把他预想好的合作模式,跟廖革喜说了一遍。
这个合作模式是在玉河村和上阳沟、下阳沟都已经执行了大半年,非常成熟完善。
陈平说的头头是道,可行性极强。
听完之后,廖革喜心动了:“阿平,我觉得你是个实在人,还是云秘书带来的。”
“我可以做主,把我的养殖场包给你。”
“可是村里的乡亲们同不同意,那我就帮不上忙了。”
“我只能帮你把村民都召集过来,你再和他们谈。”
陈平能理解廖革喜的担忧。
毕竟齐家的威胁就压在头顶上。
廖革喜同意跟陈平合作,都冒了很大的风险。
他要是靠着他在村里的威望,说服大伙都跟着陈平干,不出事还好。
一旦出事,那就把全村的乡亲都坑了,他廖革喜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村里头待着?
陈平无法强求廖革喜做更多了,他感激的说道:“老村长,不管其他村民同不同意,我都谢谢您的支持。”
随后,廖革喜就用村里的大喇叭,将所有村民都召集了起来。
他先给村民介绍了陈平的身份,再把陈平要承包养殖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要不是村长平时在村子里的威信很高,听到陈平要包养殖场,村民早就散了。
看在老村长的份儿上,村民们才没有走,想看看这小伙子是怎么忽悠了老村长的。
陈平走到台阶上,微微笑道:“我叫陈平,和大伙一样,也是农村娃。”
他把他刚才跟老村长说的合作模式,又详尽的跟所有村民说了一遍。
陈平说完之后,不少村民都心动了。
“陈老板说这事靠谱啊!他承包费给的那么高,还给咱发工钱,风险都他扛着,咱怕啥?”
“就怕他的奶厂让齐家人盯上,给他的奶厂弄黄了,到时候他承包咱的牧场养殖场还有屁用?他只能撂挑子跑路。”
“哼!齐家人收咱们的奶,比收白开水的价也高不了多少,咱们受的窝囊气还不够多吗?”
齐家人办事确实很霸道。
由于他们完全垄断了江安市的袋装奶市场,周边养殖场的奶源,基本上只能供给他们。
所以齐家人就有了定价权,连年压低收购价格,让养殖户苦不堪言。
正因为齐家的盛源牛奶有垄断地位,还是江安市能量最大的家族,村民才担心陈平这个外来户斗不过齐家。
听到村民的议论声,云扬站了出来:“大伙儿都认识我吧?我就不自我介绍了。”
“我敢用我的名誉担保,刚才陈老板所说句句属实。”
“如果他承包了各位的牧场养殖场,中途又毁约了,乡亲们可以去我单位找我讨说法。”
“大家要是不信,我可以现在就立下字据!”
云扬此言一出,再加上陈平描绘的美好前景,村民心里有底了。
不少人都跃跃欲试,准备和陈平商量细节。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中年人突然站了起来:“大伙别听这姓陈的瞎说,他就是个大骗子!”
陈平寻声看去,眉头微微一皱:“是你?”
说话这人,正是原来林氏牛奶灌装厂的厂长,郑开原。
自从他被林玉茹当众开除,失去了经济来源之后,就跑到了新立村堂弟家。
他堂弟郑开河以前靠着郑开原的关系,把他们家的奶高价卖给林家,赚了不少钱,欠了郑开原很大的人情。
郑开原在林氏奶厂作假账,吃回扣,打压异己,伙同林国仁趴在林家身上吸血。
就算他被开除了,林老爷子都没有放过他,把他告到了工商业协会。
证据确凿无从抵赖,郑开原这些年在奶厂贪污的钱全都赔了进去还没够,连房子都卖了。
最后导致他老婆都跟他离了婚。
郑开原自食恶果,破落了,郑开河就收留了他,让他在村里帮着养牛。
他不会去想,当年是林老爷子相信他,善待他,他却不知道感恩,贪得无厌。
郑开原只想着是陈平害的他妻离子散,倾家荡产。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看到陈平的时候,郑开原恨不得上去把陈平撕成碎片。
陈平还想承包村里的牧场养殖场?他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暗下决心,非得把这事搅黄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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