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县令老爷那告你个拐卖良家妇女之罪。”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气声, 李旭身旁的人不约而同的后退几步将他让出来。
倒不是说大家相信这话是真的,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听见报官的本能反应。
可男子却误以为自己成功将李旭变成过了街老鼠,虽然不是人人喊打, 但也让人避之不及, 正得意之际耳边听见一声嗤笑。
“傻逼!”
李旭嘲讽的看着那张令人作呕的人渣脸,本来还在挣扎要不要管这档子闲事,毕竟在这操蛋的古代, 哥哥卖妹妹虽然不道德但的确不违法, 反倒是他一个外人贸然插手别人的家事,到哪都是没理。
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情况是他平白无故被扣了顶拐卖的帽子, 要知道拐卖良家妇女可是要仗一百,流放三千里做苦役的。
所以他把这人渣送进去吃一辈子牢饭不过分吧,要知道自己受伤的可是那颗纯洁无瑕的心啊。
忍着反胃的感觉,李旭出言讥讽道:“可别仗着自己不是人就不说人话, 我正正常常的做生意,何来引诱之说。”
“你”
男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 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可李旭压根不给他回话的机会, 语速飞快的继续骂道:
“你什么你,分明是自己拐卖妹妹,还想诬不对, 谁能证明那是你妹妹, 我看就是你假借妹妹之名想当街强抢民女, 我才要报官呢!”
“我”
“怎么回事, 谁敢在这里放肆?”
这次是马老板低沉的怒喝声打断了他的辩解, 三子等人也刚好操着木棍、板凳大喊着“东家”跑出来了。
此时敌人势单力薄, 己方战力再度加强,李旭才不搞反派话多的那套,干脆的一挥手:“给我把他抓起来。”
话音刚落,男子还没从这出乎意料的发展中回过神,就被周石头他们一拥而上给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我没有强抢民女,那就是我的亲妹子,有同村人可以证明,你们没有权利管我卖不卖妹子,那是我的家事。”
“噗,谁管你卖不卖妹子”,李旭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颊,冷笑道:“我抓你是因为你诬告我拐卖良家妇女,这么严重的罪名你空口白牙的就往我身上套,抓你去见官没问题吧?”
总结他出手是为了自己,和什么妹妹毫无关系,理由通!
李旭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望向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微笑:“你们说呢?”
被这突然反转的剧情惊呆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待他又问了一遍,才有机灵的人回答道:“没问题,是他先诬告李老板在先。”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喊道:“对对对,没问题。”“他是罪有应得,李老板是为民除害。”
“”
男子见状便转换手段,开始咬牙切齿的放狠话:“你们知道我新认的哥哥是谁吗,敢动我,你们会倒大霉的。”
对此李旭的反应是学着电视里邪魅一笑,接着飞快的脱下他鞋子嫌弃的将袜子扒下来塞他嘴里。
“呜呜呜”
“放心,我是个守法良民,你不是要见官吗,这就如你所愿,三子、齐二,咱们去府衙。”
“好嘞!”
“是,东家!”
三子和齐二两人将人压制的牢牢的,正要随李旭一同出发之时,那个年轻妇人终于缓过劲来,她不傻,知道虽然李旭说自己出手的原因是被诬告了,可要说和她与嫂子无关怕是没人会信。
想着亲生哥哥从小到大对自己的欺辱,逃亡路上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抛下,甚至不
顾骨血之情对公公出言威胁说要吃了儿子,现在又要卖自己。
这个懦弱了一辈子的女人用力握紧拳头,像是鼓起了毕生勇气般,闭眼嘶吼道:“我,我已经嫁人了,哥,不,他,他没资格要卖我。”
半响,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好哇,就算是亲妹妹,可出嫁后也是别家人了,诬告他人+当街强抢拐卖民女,我倒要看看你那个所谓的哥哥能不能捞你出来,走!”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年轻妇人虚脱的瘫软在地上,下一刻又连滚带爬的奔向中年妇人,“嫂子,嫂子你怎么样?”
与她喊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
“这人是谁呀,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污蔑李老板。”
“是啊是啊,他不知道那谁都在李老板手上吃了大亏吗”
“我听说李老板背后家族势力大的很,和京城大官王府都有交集。”
“我看他原本是想随便找个人讹一笔的,谁料竟选中了李老板这块金刚石,牙都要给他碎一地。”
“还说什么李老板诱骗他妹妹,笑死个人了,也不看看李老板长的什么模样,身家又丰厚,为人也和气,要不是据说已经和舅家表妹定了亲,店里的门槛早被媒婆踏破了。”
“不说正妻,便是姨娘的也多的是人惦记。”
“哈哈,别是你吧,要我说看看姚掌柜和那个新来的青曼姑娘,那容貌、那身段,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
从府衙回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微微泛黑,周石头说那个中年妇人似乎伤的不轻,所以年轻妇人便带着她先回去了,而一直守在店里的马老板见李旭平安回来松了口气,什么也没问便起身告辞。
李旭很感激他的仗义帮忙,盘算着什么时候请他吃饭再好好的道谢,就没拦着。
之后四人麻溜的收拾好店铺,关门回家吃晚饭。
姚紫睡过一觉已经恢复了精神,她不知从哪知道了诱拐之事,倒没说什么,只是轻声问:“结果如何?”
闻言李旭放下手上的筷子笑得很含蓄:“原本是杖一百流三千里,加役三年的,我不忍心求了情,最后判在郡里采石场工作一辈子。”
采石场?
周石头‘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饭,眼睛因为吃惊瞪的滚圆,要知道采石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采石场更是月月都服刑犯人暴毙。
姚紫更是摇摇头,叹息道:“林县令竟然会答应!”
“林县令怕是被上次的事吓到了,对我客气的很,一听完求情的内容想也不想就下了判决,我都没来得及说那男子多少算和他沾点亲戚。”
“亲戚?”
“嗯,我们去府衙的路上碰到了气势汹汹的吴癞子和他那伙同伴,他们看到我和激动的直哼哼的人渣后”,说到这李旭没忍住哈哈大笑出声。
“姚紫姐你不知道,看到他们没有半点犹豫的掉头就走,那人渣都傻了,哈哈哈哈那脸色变的,别提多解气,哈哈哈”
笑得太过猖狂的后果就是岔气了,李旭咳的眼冒泪花,好不容易停下来就想喝口汤水顺顺喉咙,正好小月和青曼都端着汤盅进来了。
青曼离的近些,他笑着说:“青曼这汤先给我吧,你再给姚紫姐盛一碗”,边伸手去接汤盅。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房间,饭桌上的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下意识的低头将脸埋进饭碗里。
“姚紫姐?”
李旭委屈的摸着右手,你也想喝就说呗,为什么要打他?
姚紫脸色微不可查的一滞,旋即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少爷也不看看是什么汤就乱喝。”
不是
排骨汤吗,李旭疑惑的掀开盅盖,只见里面有三四块排骨、几个红枣和萝,萝卜须?
“是当归红枣排骨汤,给姐姐调理气血的”,青曼掩嘴偷笑:“不过,少爷想喝也是可以的。”
调理气血?
听着身边三子没忍住发出的‘噗呲’声,李旭顶着张红透了的脸结结巴巴的摆手:“不,不,不用了。”
出了这么大糗他也不说想喝汤的事,低头拼命的往嘴里塞饭。
直到第二天午饭,看到饭桌上的鸡汤齐二他们还潜意识的想笑,李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当下也不吃饭了,径直往门外走去。
“少爷你去哪?”小月探头大喊。
“我外面吃去——”
在酒楼吃过饭,李旭心里记挂着昨天那两个妇人,便寻着道去了城西。
到了地方一看,摇摇欲坠的破木屋,干瘪的老人和皮包骨的小孩让他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等找到妇人家后,李旭惊讶的发现那对被威胁吃“和骨烂”的爷孙竟然也在。
一问,原来年轻妇人叫惠娘,老爷爷是她夫家公公,小孩是她儿子,听到这李旭又在心里骂了一通那人渣,竟然连外甥都想呸,禽兽!
待问起中年妇人的情况时,惠娘脸上浮现一抹庆幸:“大夫说被踹的有些重,好在没有伤到内腹,只要休息一段时日就好。”
李旭放心了,又把男子的判决说了出来,说的时候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生怕她会哭。
但自从昨天鼓起勇气喊了那一嗓子,惠娘像是被打通了全身筋脉一般,满脸平静的仿佛说的是陌生人。
这让李旭舒了口气,就怕那种帮了她还不领情的情况发生,只是可怜中年妇人嫁了个人渣丈夫。
惠娘诧异道:“可嫂子不是我哥的娘子啊,她是我夫家嫂子。”
哈?
又闹了个乌龙的李旭干咳一声,转移话题聊起了她们家现在怎么生活。
“我和嫂子给人洗衣,一天也能赚上十几文,公公会编藤框,有时也能赚几个铜板。”
随意聊了几句,李旭表示话已带到店里还需要帮忙,就先走了。
回店铺的途中路过家米铺,李旭想起方才惠娘她们的午饭,一碗能数清米粒的稀粥,又看了看米桶上三十文一斤的木牌。
三文vs三十文,涨了十倍!
李旭心里又沉重了几分。
有成年男丁的还好,只剩老弱妇孺的人家怕是一顿稀饭都难吃上。
想到这他烦躁的扒拉了下头发,出手帮忙吧,怕太引人注意,不帮吧,心里又难过的紧,况且一时间也没什么很好的办法。
纠结了许久,李旭晚上向众人宣布了一个决定。
“家里仓库不是还有上次施粥时剩下的碎米吗,从明天起齐二、石头和三子,你们轮流每日提5斤去城西灾民那售卖,就说东家有喜,让他们沾沾喜气。”
“米价定为五文一斤,但按人头卖,一人限买一两。”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纷纷出声应是。
李旭叹息,先这样吧,其它的等自己明天回现代后,再上网查查看有什么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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