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楼外,男人低头点了根烟,享受地吸了一口,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没人,却发现十几米开外,与自己同守在外的人躺倒在地。
面色一变,正要抬脚,一只手臂猛地卡住他的脖子,张嘴呼救,一声都发不出来,男人急的抬手去掰箍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
下一秒,一个拳头砸向他的太阳穴,男人瞬间没了动静,软倒趴在地上。
白楼里,李坤一边看着表一边抽着雪茄,阿鬼站在面前:“十五分钟后船靠岸,工人已经在收拾撤离。”
李坤点头站起,“去把沈纪然带出来。”
“是。”
阿鬼转身朝关着纪然的卧室去,还没几步,门铃响起。
李坤看了一眼,有人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看。
不过是两三秒,人还没看清,就见一个影子冲过来,猛地将门大力踹开,门内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压在门下。
听到动静但还没看到是谁,李坤下意识的从桌上拿起瑞士军刀。
阿鬼就站在对面的走廊上,待看清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时,他的腿已先一步奔上前,挥拳照着对方的面门而去。
陆丰延眼疾手快,眼见拳头冲到自己眼前,他极速伸手借势将对方手腕一握向后一拉,利落转身,一个过肩摔将阿鬼摔翻。
李坤终于看清,来人是陆丰延。
“都看什么,给我上!”
李坤的话音刚落,除了他外,厅里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纪然被锁在房门里,听到外面的声音,急的去晃动门把手。
先前在窗前,看到刺眼的光,待看清光的来源,发现杂草丛里有身影,那身影再熟悉不过,是她日思夜想的。
刺目的光是陆丰延手腕上的表盘被阳光照到,反射过去,纪然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纪然。
目光相对的那一瞬间,纪然的眼眶通红,鼻间发酸,她知道他来救她了,可只看到他一人,她眼底迅速染上一抹担忧。
不行,楼里的人很多,光她看到的至少有二十多个,他一个人怎么对付的过来?
纪然趴在窗前,拼命冲他摇头。
陆丰延冲她温柔一笑,目光里透着坚定无畏,要她放心。
随即影子没入杂草丛中。
直到刚刚,她听到“砰”的一声,房门外的打斗声立刻传来。
纪然气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就连门都出不去,心急如焚。
无意间,她看到墙角放的柜子,有一扇柜门的一半是玻璃。
纪然快步走到跟前,转头又四下找着什么,环视一圈,目光锁定在床边矮柜上放着的一盏台灯。
被捆绑的两手别扭的拿起台灯,毫不犹豫的使劲一挥,柜门上的玻璃应声而碎。
台灯一扔,纪然从柜门的卡槽里挑了一个最尖锐最锋利的玻璃残块,用力拔出。
一只手最大限度的反向,玻璃尖对准腕上的麻绳,一下一下的划着。
门外不断传来撞击声,破碎声,还有痛苦的嚎叫声。
纪然担心陆丰延,心里焦灼,手上的力度更大,一个没注意,玻璃尖扎进小臂里,瞬间鲜血直冒。
疼痛感顷刻袭来,她顾不上感觉疼痛,拔出来继续磨着如小指粗细的绳子。
厅里,七八个人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陆丰延白色的衬衣也沾染了血迹,漆黑的目光如同寒冰,也蒙上一层浓重的戾气。
“大哥,时间快到了,你先走!”阿鬼擦着嘴角的血,朝身后的李坤喊了一声。
见李坤沿着墙边溜,陆丰延眸光一灭,踩着沙发背跃过去,将他扑倒。
余光瞥见李坤手上的瑞士军刀,陆丰延起身反手夺过,正要往他的身上扎,挥臂间,被身后的人一把扯住,力量过大,生生被身后人带倒,两人滚到一旁。
不过是瞬间的功夫,陆丰延被反压在下,阿鬼在他上方反剪他的手,刀尖一转,对着陆丰延的脖子朝下压。
陆丰延咬着后槽牙对抗,但因为躺着使不上多大力气,刀尖一点点向下靠近。
李坤爬起来,抬眼看到沙发缝隙里掉落的一把手枪,几步跨过,拿起来对准陆丰延。
“陆丰延,”李坤阴笑着,带着满眼的得意:“我送你一程。”
面前是刀尖,陆丰延无法顾忌李坤的方向。
“砰”的一声枪响。
纪然刚刚磨断绳子,就听到外面的枪声,整个人怔愣一瞬,大脑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快速解开剩下缠绕的麻绳,跑到门边,她使劲拉扯着门把手,眼泪疯狂的往下掉。
门外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响动,纪然急到崩溃,双腿发软,支撑不住。
隐隐听到警笛声,明明是让人心安的声音,可此刻的她听到只觉得讽刺,失望。
为什么不早一点,不再早一点!
纪然蹲在门边,头埋在手臂里,浑身颤抖。
“咔哒”一声,房门开了。
纪然下意识的抬头,深色笔直的西装裤腿,再往上是染血的白色衬衣。
不待她继续仰头,面前的人已经蹲下。
“小然。”
心中不知描摹了多少遍的俊美面容,此时出现在眼前,虽然面上的戾气还没有完全尽退,可眼底早已蒙上一层温柔,还有心疼。
纪然傻傻地望着他。
“小然?”陆丰延又是一声,。
她猛地回神,意识到什么,赶紧上下前后左右地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不是我的血,我好好的,没事。”陆丰延握着她的手。
全身的防备与紧张彻底卸下,纪然再也忍不住,伸手搂过他的脖颈,失声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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