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郯县所在诸多文武都尽皆到场,将军们很快得令去整军,实际上徐州这些日子,各处军情打探了许多。

    包括曹操在兖州之内修生养息,积蓄兵力之事,同时还有开阳屯兵的臧霸之意,都已经打探清晰。

    至于袁术,只要自己一打起来,他定然会找时机进入兖州,从南向北威胁兖州之地。

    同样,袁绍如今和公孙瓒相斗不休,就算是有机会,他也不会贸然来援助曹操。

    只要找好了时机,兵马足够快速,自己便可以有一个极好的理由进入兖州之内。

    阙宣篡汉?!

    并非如此也!

    小沛之内自己的部属将军,早已经控制了阙宣等人,这时候再以他篡汉之名,让其余兵马进入兖州,自己名正言顺的进入平叛除贼,正大汉之名!

    曹孟德能奈我何?!

    陶谦此时说完了自己的方略,让堂前诸多核心文武顿时惊叹,一场谋划不久,早该平息的叛乱,居然背后可以引出如此谋划。

    若是真成了,丹阳兵只要足够快,就可以占据小沛,同时往南攻伐,对外就直说是篡汉之贼逃入了兖州便是。

    曹操刚刚度过年关,如何能够快速反应过来?

    等他赶来,只怕是谯郡已经收入囊中。

    如此一来,豫州同样是一片贼兵地带,远交近攻,与袁术联手,便可稳扎脚跟,站稳在兖州南部境内,分割曹操的势力。

    好计策。

    没有人拒绝,唯有那些士族一派,沉默不语。

    士族之中,因为陶谦的治徐之策,提拔上来的人名为陈登,乃是陈圭之子,在境内有很高的名望。

    也是个年轻人。

    以治理屯田,归置钱财粮草为擅长,这些年士族资助陶谦良多,他们陈氏推举的人才也极多。

    基本上,境内有名之人,除了那早已经归隐不出的诸葛氏,都已经被征辟入幕,为各地官吏。

    这其中,就属他陈氏劳苦功高。

    陈登生得英俊,眉毛如剑形,英朗又不失儒雅,头发扎于进贤冠上,干净利落,穿着乃是黑色为底,红色为主的锦袍。

    忽然被叫来,他早已知晓可能是有大事发生,但却没想到是如此大事。

    居然是要入侵兖州,而且是借着阙宣造反的名头,若是没记错的话,去年的冬日,早已经秘密镇压了阙宣的叛乱。

    但一直没有上表长安天子,以求功绩。

    本还以为,主公早已经不需此虚名,只求境内百姓安好,囤积粮草数年,广为招兵买马,静待时局变化。

    可没想到,他却是想要兖州。

    “主公,万一曹孟德兵马来援极快,该当如何?”

    陈登心系陈氏,也同样不敢贸然把全境士族的安危全搭进去。

    陶谦的脸色登时变得慈祥,略显浑浊的目光看向了陈登,道:“元龙,你所担心,不无道理,但曹孟德素来与我和善,我从未招惹过他,此次乃是平贼之名。”

    “他若是大军来此,我自立刻整军回归,将除贼之事交予他,到时,将阙宣手下贼兵,放入兖州之内,任由其被曹孟德所捕,让他去向长安天子请功便可。”

    陶谦越发笑得和善,眯着眼思索了片刻,又接着说道:“曹孟德,家中本是宦官,是以被士族所不喜,乱世之中求功名,他自会暗喜,继而也就无法再追究了。”

    “此事,便是试探一二,若成则占据兖州之南,继而徐徐图之。”

    “若不成,我不过损耗军粮,不足为惧。”

    每一个细节我都已考虑到了。

    哪怕是这些善于守成不愿冒险的士族,也不可改变我之心志。

    乱世之中,开疆扩土,都是为了赢得身后名,我陶谦如今还有十年光阴,若是我才三四十年岁,必然和曹孟德割据相争。

    可现在,我已五十老矣。

    若是再不争,为中流所冲散,必将殁于灿烂长河之中,消逝。

    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至少在十年内若是可占据兖,豫,徐州三地,独霸黄河以南。

    便可和袁绍,袁术这两兄弟分庭抗礼,到时……也算是打下一片庞大的基业。

    “诸位!今次来此之人,都是我陶谦心腹文武,方略大计在于此际,汉室衰微,诸侯割据,百舸争流!我等不可落于下乘!只希望诸位,把握机会,不可怠惰!”

    “喏!”

    洪亮声音荡开,让陶谦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计,进可图兖州,也可全身而退。

    曹孟德,你如何抵挡!

    “我陶谦,自会盟起,戮力同心以扶汉,舍小家以为苍生,却也有吞吐大志,扶汉于将倾,从此意开始,让天下也可见我徐州男儿峥嵘!”

    “诸君且战!此役必不会败!”

    陶谦意气风发,大手一挥。

    宛若投入平静湖面的巨大石块,激起了涟漪不断,荡漾在诸人心中。

    “请主公放心!”

    “此役,以除贼平叛之名,定取兖州之南,为主公建立不世之勋!”

    “建功立业,便在此时!”

    “平贼除乱,当为先也!”

    一时间,堂上七八人,无论文武都是群情激奋,当即抱拳行礼,各自离去。

    ……

    ……

    三日后。

    同样是这个衙署门口。

    陶谦坐在床榻上,神情颓败,目光呆滞。

    人都是懵逼的。

    “怎么会这样?!!”

    “啊?!怎会如此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特么的还巴巴在那当为先也。

    我还百舸争流呢!

    哎呀……我争个毛啊我小沛发兵当日就丢了!

    连带着彭县,吕县一共六座小城,数不清的关口,在三日内接连丢失,大军被斩杀近万人,投降数千人,其余的全部散去。

    今日刚来的军报……

    小沛才刚刚出兵,立刻遭到了曹军虎豹骑埋伏突袭,而后换上了徐州兵马的衣服铠甲,骗开了小沛城门。

    城门大开之后,曹军以除贼之名,接连攻城,连哄带骗的迎头击溃了徐州兵马四五拨,占据城池之后,立刻开仓放粮以收拢百姓之心。

    短短三日,立刻传遍了徐州内乱,阙宣篡汉自立为天子,妄图屠戮百姓,而兖州牧曹操率军镇压,为匡扶大汉,肃清阔野,是以宽厚仁德待流民。

    当地商贾士族,不明就里,只能山呼海啸迎接曹军,甚至征粮募兵他们都是热血沸腾的来的。

    短短三日。

    消息一连串传到了陶谦的耳里。

    他人已傻了。

    此刻,他眼前站着的,还是那个年轻陈元龙。

    还是那一袭深色锦袍,但却是面容冷肃,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过了许久,呆愣的陶谦茫然抬起头来,愣愣的凑过去问道:“这么说,我还得摆酒筵席,敲锣打鼓,去谢他曹孟德?”

    陈登闭了一下双目。

    深深的叹了口气。

    “何止是谢……还得上表天子,以奏明其功,为其请爵,甚至还要赠兵粮以谢之,否则主公日后名望可就……”

    “唉哟……唉……唉哟……”

    陈登话还没说完,陶谦老脸胀红,揪住了心口的衣服,慢慢的躺了下去。

    这一幕看得陈登瞬间满脸嫌弃,眼睛都皱成一道缝了。

    您要真的发病,那就倒快点好吗?

    还怕摔疼了慢慢靠下去,绝了。

    我早就看出不对劲了!

    还万无一失。

    还,还,还进可得兖州,退可资万全。

    你看现在全不全,半个徐州都要被征一遍粮,我们还得说句“谢谢啊”!!!

    苍天啊。

    谁能想到,曹军早就在那外等着了,埋伏蹲点,等的便是小沛出兵……

    若是再晚点,人家都要埋伏完回去了。

    这绝对是早已走漏了风声。

    可阙宣篡汉,那是何等的严密,若非是有他的心腹告知,我们也不知道,曹孟德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人,这人当真用兵如神,能闻到战机不成?!

    “唉哟,元龙,我不见人,我不吃,我不喝……让我休憩些许,请医官来看,奏表之事,还劳烦你父陈圭为我撰写……”

    陶谦此刻,已经背对陈登,慢慢的蜷缩在了床榻上,哀叹着准备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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