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闻睁大眼睛看着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开玩笑的吧。”
钟炳言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专注的开车并没有理他。
被无视的程砚闻攥紧了手中的安全带,钟炳言就是生气了。
本来还没他以为钟炳言说绑架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可眼看着路越开越偏他才开始害怕:“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这次钟炳言终于回答了他的问题:“把你卖掉抵债。”
“你停车,我要下车。”程砚闻到是不怕钟炳言会对他怎么样,可这种被人控制没办法做决定的感觉非常不好。
“我们去海边。”
程砚闻不懂:“去海边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程砚闻无法只能乖乖的坐好。
终于钟炳言的车速慢了下来,他真的把车开到了海边,不过这里比较偏除了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如果真的是绑架的话他还真是选了一个好地方。
钟炳言却没有下车的打算:“这两天你去哪了?”
程砚闻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我跟朋友去度假村玩了几天,怎么了?”
“玩的这么开心,电话都不接?”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忘记交话费了。”程砚闻想了想试探的问:“你是不是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
钟炳言转过身皱眉看着他:“不然呢?”
程砚闻单方面莫名其妙的对他发了一顿脾气,晚上给他电话的时候已经打不通了,他以为小朋友的气还没消,想着等第二天再去他家看看,没想到家里面紧锁着门已经没有人了。
钟炳言叹了气说:“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被判了死刑。
程砚闻眨了眨眼睛,他还以为钟炳言根本就像见他才没有联系他呢,原来两个人间是刚好错过了。
“你不怪我乱脾气吗?”他都少有点心虚,说白这跟钟炳言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当时刚好出现的时间不对。
其实钟炳言刚走他就后悔了,可自己又拉不下来面子主动去道歉,好在钟炳言来找他了。
这么一想居然觉得心里甜甜丝丝的。
“我总要知道为什么吧。”
程砚闻抿了抿唇:“我只是没睡好而已。”
他当然不敢说是因为徐士行来过,毕竟钟炳言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他都不敢想象如果钟炳言知道了自己跟徐士行之间的关系,然后是怀着目的接近他的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只是这样?”钟炳言疲惫的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
小孩好像真的一直因为他很好骗。
程砚闻为了让自己所说的更加真实,头点的想捣蒜一样。
“不跟你道歉,我不应该跟你乱发脾气,我错了钟老师。”程砚闻很少低头,即便知道是自己的错也不会轻易道歉,这已经很不像他自己了。
钟炳言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跟他生气,本来还想吓吓他,可程砚闻一服软他什么脾气都没有。
“原谅我吧,钟老师。”程砚闻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钟炳言认命的叹了一口说:“下不为例。下次不准不接电话。”
程砚闻立刻就开心了。竖起三根手指笑的像个狡猾的小狐狸:“我保证。”
钟炳言也忍住跟着他弯了弯嘴角。
算了,既然他不想说那就不问了。
程砚闻解开安全带,往车外望了望:“你为什么要带我来着啊?”
因为这里不好打车,我怕你跑了。
当然不能说实话。
“要不要下去转转。”钟炳言提议道,看都来了现在就回去多亏啊。
好在程砚闻也表现出来浓厚的兴趣:“好啊。”
他还挺像去玩玩水的。
两人下车后,便沿着海岸线走。
这里不是景区除了岸边放着一艘小渔船之外什么都没有,耳边都是海浪的声音,虽然环境一般但比人山人海的热门沙滩强多了。
程砚闻想要玩水,钟炳言根本就拦不住最后也陪他一起去了。
两人挽起裤脚,脱掉鞋子拎在手里,吧唧的吧唧的踩着海水玩。
程砚闻还非常幼稚的拿着树枝在沙塘上写下总不挂科的美好愿意,等着海水把它冲走。
然后兴高采烈的喊下次考试他一定能过。
钟炳言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到了这个年纪居然还有这么幼稚的一天。
程砚闻是真的玩的很开心,要不是钟炳言说这附近有几家很好吃的餐厅他根本就不想回去。
餐厅的位置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两人没有选择开车,就这样边走边的聊的就当是散步。
“我高中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写真,那时候这里有一家纪念品小店,装修非常漂亮,店主养了一只猫,我给那只猫画了很多画。”钟炳言笑着说。
不过后来关门了,不然还能带程砚闻去逛逛。
“你高中不是在国外上的吗?”
钟炳言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我高中是在国外上的?”
程砚闻咽了咽口水,当时他为了知己知彼让陆放调查过钟炳言,对他的过往有一定了解。
“我……你好像跟我说过。”
“有吗?”
“有。”
好在钟炳言并没想多,继续说到:“我高一是在国内上的,高二之后就一直呆在国外。”
两人停了下来,这里的商铺渐渐多了起来,钟炳言把他带到一家小餐厅门口说:“到了,就是这里。”
这家店真的很小,大概只能容纳十几个人同时就餐的样子。
不过里面的装修很别致,很符合周围环境的淡蓝色海洋风格。
透明的落地窗前有排长凳,刚好能看外面的大海。
如果打开窗户的话还能吹到海风。
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间,店里面只有两个正在写作业的高中生,傍边还放着画板应该也是过来写生的美术生。
钟炳言似乎对这里很熟直接给两人点了一份特色的海鲜面,老板是一位大约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操着一口程砚闻听你不太懂的方言。
跟钟炳言交流起来却完全没有障碍。
“你是怎么听的懂他在说什么的?”程砚闻好奇的问。
“我高中的时候经常在这里吃面。”
那时候的钟炳言也应该像那两个高中生那样,拿着画板在这里写作业,或者吃东西吧。
他突然有些遗憾,要是他能早出生几年就好了,说不定还能跟钟炳言成为朋友,能一起写作业,一起去海边写生。
去逛那家已经不存在的纪念品店,摸一摸那只可爱的小猫。
钟炳言说的没错海鲜面要比他平时吃的鲜的多,但程砚闻觉得有一股很怪的味道,有点像淋了水都泥土味。
两人吃完东西终于才返程,钟炳言问他要不要去看看他当初画的猫,程砚闻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知不觉中就跟钟炳言回了家。
完了那么久的水,裤脚早就湿了钟炳言让他先去洗澡换衣服,他的东西还在上次住的那间客房里。
里面的东西都没动,他之前吃剩下的胃药还放在床头柜上,好像在随时等他回来一样。
等他洗完澡出来钟炳言已经把画找了出来, 他的画稿都是以年份和月份分类储的,找起来跟方便。
而且他出国之前的画,都放在老宅里根本就没往国外带,也是最近才拿回来。
程砚闻对这些还是很好奇的,一张一张的认真翻看好像在翻阅一个人的青春一样。
那时候钟炳言的技术远没有现在成熟,带着那个年纪特有的稚嫩青涩。
程砚闻从中找到钟炳言所说的那只小猫,那是一只四肢短小的英短,肥肥的憨憨的看的出来主人把它照顾的很好。
这些画大多说都是黑白素描,有动物植物建筑还有人像。
“我没想到你会对我的画这么敢兴趣。”早知道他喜欢这些画应该早点拿出来。
“那是因为你画的好。”程砚闻的夸奖张口就来。
钟炳言也管他的敷衍反正听着舒心,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可正在程砚闻认真翻画的程砚闻翻着翻着脸上的笑容突然间消失了。
那是像人像画,画中的男孩大学十六七岁,身上穿着校服,整爬在课桌上睡觉只露出了小半张脸。
可程砚闻却认得清楚这人不是徐士行还能是谁。
程砚闻不死心的往后翻,连着好几张都是徐士行,正在写作业的,认真听讲的,看书的,各种各样。
程砚闻垂下眼皮,把画整理好推到钟炳言面前:“不看了。”
钟炳言并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也没多想把画收了起来:“还有一些是我大学时期画的,要看吗?”
程砚闻摇了摇头:“不看了。”
“好。”钟炳言准备把这些画,重新放回二楼的画室。
程砚闻突然从后面叫住了他:“钟老师。”
钟炳言不解的回头看他。
“你能帮我画一张画吗?”想了想又说:“不,是几张。”
反正就是要比徐士行的多就行。
“你是说帮你画人像吗?”
“嗯。”程砚闻点点头道。
钟炳言笑了笑:“好啊。”
他没有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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