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室里,  司烬取了药膏,俯身帮桑棉上药。她肌肤白,指甲的抓痕就显得异常的明显,  看着就让人心疼。

    桑棉思绪混乱,还沉浸在震惊中,  伸手按住他的手,哑声问道:“那三百万是怎么一回事?”

    司烬专心致志地帮她抹着药膏,  低沉说道:“虽然没破相,但是这两天也会结痂,不能碰水,  要连续抹几天药膏才好。春节,  就不去走亲戚了。”

    司烬见她睁着乌黑的杏眸,  直勾勾地看着他,低低笑道:“别这样看我,不过是陈年旧事。”

    说话间,就听见外面传来盛时的声音:“郑叔,  咋回事,司烬和桑棉呢?包个红包包的没影了。”

    郑秘书低低地说道:“人还没送到派出所就怂了,  我已经派人看住了,连同孩子一起,年初三之前都不会有人来打扰。”

    司烬点头。说送到局子都是吓唬人的,到底是桑棉的母亲,这件事情闹大了,她脸上无光,  鹿家也同样无光。先送出去管吃管喝几天,  把人脾气磨没了,这才好慢慢处理。

    “还有那个孩子我们问出来了,  是桑女士从福利院领养的孩子,应该是故意带孩子来博同情的,以为这样我们就能留他们吃年夜饭。”

    只要成功进了鹿家的门,就是一辈子甩不掉的牛皮糖。这样阴损的招,也只有那些常年心术不正的人才想得到,结果没有想到司烬一贯冷酷无情,就连桑棉都拎得清,没有心软。

    司烬闻言松了一口气,不是桑棉的弟弟最好,不然还真不好解决。

    “麻烦郑叔先回去说一声,我们晚点回去吃年夜饭。”

    司烬看向桑棉,低低说道:“桑女士这次回来,应该是方静宜指使的,想乱你的心,也想给鹿家找不痛快,这事恐怕还有后招。”

    桑棉皱起眉尖,冷冷问道:“所以她当年找到你,你就给钱解决?这事你还瞒着我。司烬,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英雄?还是财大气粗,以为什么都能用钱解决?”

    桑棉说着就动了气,三百万,七年前,他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三百万对他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他说给就给了?而且还瞒了她七年。

    所以他从始至终就知道她有个嗜钱如命、贪婪成性的妈,唯独她像个傻子一样,生怕他知道,被他看轻半分。

    司烬见她小脸冰冷,又恢复了以往的的冷漠,明明在眼前,却像隔着千山万水一般,顿时心里一沉,攫住她的手腕:“对我而言,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是天底下最容易的事情,给三百万,让她写收据和保证书,让她不再来打扰你,是最划算的事情。

    还是你希望她日日缠着你,找你要钱?你有多少钱能给她?”

    “那你总要告诉我一声,三百万,我要赚多久才能把这笔钱还给你?”桑棉说着眼圈有些潮湿,又委屈又气,还有些感动。

    他心思一向深,她也许看不透他的心思,却知道一个道理,一个嘴上说着甜言蜜语从来没有行动的男人一定不可靠,一个愿意为她花钱却不说的男人,一定是用了心的。

    司烬闻言,紧绷的情绪缓和了几分,伸手抱住她,暗哑说道:“一辈子,慢慢还,不急。”

    “咳咳咳咳……打扰一下,要不咱回去再亲亲抱抱举高高?人警卫还要值班呢。”盛时弱弱地举手,挤出生无可恋的笑容。

    他就应该去和平家过年,草,结果非要凑热闹来南城,吃了这满嘴的狗粮,酸的人心直冒泡泡。不过,司哥和小棉花,呜呜呜,磕磕碰碰这么多年,好像终于能看到点希望的曙光了。

    司烬不耐烦地皱眉:“你怎么还没走?”

    盛时无语:“鹿爷

    爷让我喊你们回去吃年夜饭,我一跑腿的,我容易吗我?”

    桑棉情绪缓和下来,问道:“这事他两知道吗?”

    司烬摇头:“没说,怕你难做人。不过当时我名下资产不能动,一动外公就会发现,手上又没那么多现金,找他们两凑了凑,他们也没问。”

    “这事我知道啊,高三那年,司烬找我跟和平凑钱,说差一百万,我还猜,是不是司哥要买什么贵重物品给你,又怕老爷子发现他谈恋爱,不敢找家里要钱,我二话不说,回去就找我老头吵了一架,要了五十万,还被赶出家门,天天睡司哥家。”

    盛时想起过去干的那些浑事,嘿嘿笑起来。那时候年轻气盛,为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如今回忆起来,满满都是青春呐。

    “谢谢。”桑棉朝着他郑重地道谢。谢谢他和和平陪着司烬长大。

    盛时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么谢他?所以司烬那三百万到底干嘛了?

    回到除夕年夜饭桌上,桑棉脸上有伤,不过司烬护的紧,旁人也不敢问,见小两口子好像没什么事情,反而比之前要更亲密几分,也放了心,继续开开心心地过年。

    年夜饭后,打麻将的打麻将,出去看夜景的看夜景,聊天喝茶看春晚的都有。

    老爷子找了机会问司烬,知道了事情原委,顿时冷哼道:“做的对,想拿捏你,拿捏鹿家,那女人做梦。你看着处理,凡事提前知会桑棉一声。”

    司烬点头:“我知道了。”

    司烬出来,就见盛时带着鹿家小辈们在打麻将,找了一圈没找到桑棉,最后在院子的藤椅上找到她,天寒地冻的,她一人坐在树灯旁的藤椅上发着呆。

    “怎么在这里,不进去打麻将?以你的牌技,跟盛时他们打,岂不是要大杀四方?”司烬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逆光站在树灯下,眼眸眯起,隐隐含笑。

    司烬点头,走过来,挨着她坐下,替她挡住寒风,低沉说道:“简单聊了两句,桑女士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你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又拿钱解决?”

    司烬勾唇,低低笑道:“你还是别知道的好,不然……”

    多少会有些害怕他吧。他已经不是当年一切拿钱解决的少年,很多时候,用些手段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桑棉垂眼,哑声问道:“除了三百万的事情,你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吗?”

    司烬沉默,有的,他喜欢她,七年来,从未变过。如今,她已经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了。这世间最荒诞的就是感情,从无逻辑可言,也没有轨迹可寻。

    “烬哥,姐姐,盛哥让我喊你们进去打麻将,我们压岁钱都输光了~”鹿羽从屋内探出头来,笑眯眯地喊道,“盛哥今晚的手气贼好,我们迫切的需要你帮我们复仇。”

    司烬拉起桑棉,眼眸含笑:“走,让盛时笑着来,哭着回去?”

    桑棉:“?”

    幼稚不幼稚?

    当晚众人守岁到凌晨,然后盛时输掉了一部片酬的钱,大年初二就哭着回了北城,连夜进剧组,忙着赚钱了。

    桑棉初五回了北城,廖教授那边又有了合作的新项目,她暂时不需要去南城报道,继续留在了科研站,只要5月回学校进行博士论文答辩,就能毕业。

    桑女士没有再出现,桑棉还打电话给外婆,旁敲侧击了一次,发现她也没有回去找外婆,这才稍稍放心。

    她没问司烬用了什么手段,后来听常秘书汇报,桑女士早就嫁人入了外籍,而且有前科,人已经遣返回去,只要海关不放行,人永远回不来,那个小男孩子也送回了福利院,重新找了一

    户善待他的家庭。

    桑棉心情说不出是沉重还是轻松,这大概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以后天涯两端,各自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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