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真正秦家分家的人吧?”
听到容眠这么直白的问题, 小梧眼神一闪,重新坐了回去。
宋洋看看这里的气氛,示意茭白跟他到客厅去。
“他伴侣的事查得怎么样?”
茭白:“扰乱公共秩序被拘留七天,现在还关在拘留所呢。”
这倒是宋洋没想到的。
“怎么搞的?”
茭白:“小梧被抓时他看到了, 当场就打伤了两个人, 好巧不巧被路巡ai捕捉到。”
“关了也好,他们的手伸不到里面。”
宋洋拿了一个桔子慢条斯理地剥, “明早警务厅上班后去把人弄出来, 我们回学府星。”
茭白:“是。”
房间内,小梧沉默了片刻, 点头。
“我家是秦家分家的旁系,五岁那年, 我被亲生父母带去改造基地换了一大笔钱,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只是梧桐, 没有姓。”
容眠心道一声果然。
秦瑞被带出雪星, 恐怕是那些人把他们俩搞混了。
容眠:“你知道弟弟可能是被秦家带出去的?”
小梧摇头,双手交叉,握得死紧。
“他被抓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年纪大一些后再去回想那件事,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所以一有机会我就逃出来了。”
说到这里, 小梧看向容眠, 语气变得急切:“他真的是被秦家带走的?你们找到他了?”
容眠考虑了片刻。
“有一个怀疑对象,还待进一步确认, 你先别着急。”
一听真的有线索了, 小梧双手搭在膝盖上, 身体绷直:“他怎么样,过得好吗?”
容眠:“挺好,只要确认了,我会安排他和你见面。”
小梧激动地双手攥紧,裤腿都被他捏出了褶皱。
“谢谢,让你费心了。”
容眠拍拍他的肩膀:“你现在是他们的目标,最近都不要离开学府星。”
小梧忙不迭地点头,见他起身,焦急道:“阿泽还在他们手里!我不敢去警务厅报警,我怕——”
容眠:“放心,明天我们一起去找他,早点休息吧。”
已经过了半夜12点,小梧不困,容眠也困了。
这两天在邮轮根本没怎么睡,都在收集情报。
回到客厅时已经只剩宋洋了。
容眠:“茭白呢?”
宋洋正在画图纸,见他出来,随手递过去一盒寿司。
“我让他出去办点事,先吃点垫垫肚子。”
这么来回折腾,容眠确实饿了,见他画得很专注,边吃边问:“不累吗?”
“画图解压。”
宋洋说着,探身过去咬走了容眠手里剩下的一半寿司,“溜了这一圈下来,发现画图真幸福,以前我错怪它了。”
“要是进展顺利的话,应该很快要结束了。”
容眠失笑,“觉得累的话,你可以不用——”
话还没说完,见宋洋眼神看过来,容眠话锋一转:“你陪着我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做。”
宋洋随手挥开虚拟画板,挨到容眠身边。
“陪着你有什么奖励?”
容眠:“你想要什么?”
宋洋看着他的双眼:“你不知道?”
容眠认真地想了想:“小红花?”
宋洋:“……”
第二天,他们坐在车里,等着茭白手下的人将阿泽从当地的警务厅带出来。
一看到他,小梧搭在车窗上的手猛地收紧。
“他瘦了好多。”
容眠坐在他对面,同样看着窗外。
“听说他为了你打了好几个木华的手下,你应该对他更有信心才对,不然他也太可怜了。”
小梧心口一跳,看着容眠。
容眠余光扫过宋洋,淡淡道:“伴侣间最忌讳的就是隐瞒,是吧,洋洋?”
宋洋手一抖,一条线路接错了。
他淡定地撤销,重新画:“我还是个宝宝,不懂。”
容眠:“……”
小梧看看窗外逐渐朝这边走的阿泽,半垂着双眸,声音很低。
“我会试着和他沟通的。”
阿泽上车,一看到小梧,将人抱住,眼眶瞬间红了。
“回来就好,没事了,我们回家。”
小梧声音哽住,只是用力地点头。
容眠看看他们俩,有点羡慕。
小猪崽到底等到什么时候才跟他表白?
有番薯在邮轮上转移木氏兄弟的注意力,容眠一行人迅速离开x62回到学府星。
走了最快的航线,四小时到达学府星,他们先将小梧夫夫俩送到工业区,分别前容眠特意下车和他们交代了两句。
“只要在你们平常活动的范围内都是安全的,有任何异常情况可以联系我,不要自己单独行动。”
小梧应下:“我们会的。”
阿泽憋了一路,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知道那些抓小梧的是什么人?”
余光见小梧神色紧张,容眠随口说:“一个拐卖人口的组织,有关部门正在调查跟踪,这才能及时把小梧救出来。”
阿泽一惊,不敢相信这个年代竟然还有拐卖人口这种事。
“我知道他们在找人平台的账号,晚点我让小梧发给你!一定要抓住他们,当街抓人简直太猖狂了!”
“这世上每一秒都在发生让你无法想象的事。”
晚风吹乱了容眠的头发,他半阖着双眸神色复杂,“所以在能够幸福的时候一定要牢牢抓住。”
这话有些沉重,让阿泽有些意外,竟是从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来的。
看着容眠回到车里,阿泽牵住小梧的手朝店的方向走。
“小梧,等过阵子安全一些了,我再陪你找人,好不好?”
小梧用力回握他的手:“嗯。”
回到车里,容眠看看时间,晚上六点多。
今天是周二,明天要上课,到周六还有好几天。
“可乐,你想先回学校吗?”
宋洋看着虚拟画布,手上动作不停。
“无所谓,去千老家蹭一顿也可以。”
容眠跟开车的茭白说了一声,偏头在宋洋脸上亲了一下。
见对方转过来,容眠又趁机在他唇上补了一口。
宋洋被他亲了个措手不及,得意了便宜还卖乖:“为什么亲我?”
容眠一本正经的:“饿了。”
宋洋:“……”
到千帆家所在的居住区,悬浮车还没落地,容眠远远就看到了两个背着手在院门口等待的老人,突然有种回家的感觉。
悬浮车精准降落,见容眠和宋洋下来,秦霖和千帆立刻迎了过去。
秦霖:“这么晚回来,该饿了吧?快进去吃饭。”
千帆搂着两个乖崽的手一起进院子:“你们这么晚才说要来,菜都来不及买,不够吃可别抱怨啊。”
宋洋:“我们没您想的那么能吃。”
千帆:“不知道是谁,才五岁就顿顿两碗饭,老是嚷嚷着要饭饭,饿。”
宋洋:“……”
一定不是他。
容眠被逗笑:“可乐小时候确实很能吃。”
“就是说啊。”
千帆附和,“谁能想到那么小一只竟然长到一米九多。”
宋洋哼哼:“别光说我,眠眠也一米九了。”
千帆和秦霖都震惊了。
被俩老上下打量,容眠尴尬地笑笑:“刚过一米九。”
宋洋慢吞吞地进餐厅,完全不把自己当客人。
“一定是因为您家的饭太好吃了,看把我跟眠眠吃的,都快长成巨人了。”
秦霖笑骂了一句:“这臭小子。”
餐桌上,千帆给两个乖崽夹了红烧肉。
“容家基因摆在那呢,看看容光和容时,纪偌都有一米八五,你能长这么高正常。”
“嗯。”
容眠倒是不在乎多高,就怕被说魁梧。
金刚oga什么的,太不符合他的审美了。
吃到一半,秦霖关闭了门窗,低声问:“去了趟丹斯?”
说起这事,容眠脸色变得严肃。
“丹斯国内的状况比我们想的更糟糕,这次是为了调查俾雀族那个药……”
千帆边听边给宋洋夹菜。
“这两天又去了仙女座?我说怎么回国两天了还没到。”
“我们跟着线索找到了一个新建的实验室,带了那里的药回来。”
容眠看向秦霖,“晚点恐怕要麻烦您加班了。”
秦霖盛了汤放在他手边,又给宋洋也盛了一碗。
“原则上我是不加班的,除非你们晚上留下来陪我。”
一直在认真吃饭的宋洋头也不抬道:“您这种工作狂哪来的原则?”
秦霖弱弱地反驳:“……我有。”
千帆见容眠求助地看过来,笑道:“你们以前用的房间还空着,就住下吧,这个家难得热闹一回。”
吃了饭,宋洋和秦霖一起拿着药剂去了地下一层的实验室,容眠让千帆去休息,系上围裙收拾了餐桌,去厨房洗碗。
千帆也不跟他抢,抱着保温杯笑呵呵地看着他收拾。
“去战场回来一趟,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容眠洗着碗,随意地笑笑:“哪不一样?”
千帆:“比以前精神了。”
“这可是我的功劳。”
宋洋从地下室回来,自觉卷起袖子给容眠打下手。
看着清水从宋洋手臂上滑下,容眠问:“大概多久有结果?”
宋洋把清洗过的盘子放到架子上:“最快两个小时。”
这个时间还好,不至于让老人家熬夜。
容眠:“我们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宋洋:“你看我被赶出来就知道了。”
容眠:“……”
吧台前,千帆喝着热茶,看着这和谐的一幕,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十几年前他们刚被容时送到这个家时的情况。
当时容时自己还是个新生,却带着四岁的弟弟上学,很多时候免不了照顾不过来。
容眠是早产儿,先天不足,一出生就接受了两年的体外培育,帝国法律规定体外培育算做孕期,他的个人档案里是18岁,其实已经20了。
比别人在胚胎里多待了两年,可身体却比一般人弱,几乎没有不生病的时候,走两步就喘气,摔倒了半天起不来。
千帆嘴上不敢跟容时提,怕对方分心影响学习,心里却很担忧,怕养不大,老伴常常夜里惊醒,跑去实验室一待就到天亮,挖空了心思想找出治病的办法。
看到现在的容眠,千帆突然觉得以前的付出都没白费。
这孩子,值得。
洗了碗,容眠不死心地去实验室看了一眼,见确实帮不上忙,这才灰溜溜地回到一楼。
看了一圈下来,只在后院的走廊下看到一人独饮的宋洋。
“千爷爷呢?”容眠在他身边坐下。
宋洋慵懒地曲着腿,端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去书房办公了,说是等处理完再跟我们下棋。”
容眠端起小酒杯闻闻:“甜糯米酒?”
宋洋看着他笑:“千老给我的,喝喝看?”
容眠不太会喝酒,主要是没什么喝酒的机会,在军校不能喝,去军部实习更不能喝。
要是在别人家容眠绝对不会碰,可这里相当于第二个家,放松一些也没关系。
小小地抿了一口,香香甜甜的,并不十分辛辣,喝下去后整个人都暖了。
“好喝。”
宋洋端起自己那杯和他碰了一下:“秦老特意为千老酿的,酒精度很低,不伤身。”
容眠玩笑道:“有秦爷爷这样的伴侣,我都要嫉妒了。”
宋洋:“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容眠:“你是爸爸,又不是伴侣。”
宋洋:“……”
坐在木质廊下,看着满院的花草,和喜欢的人吹着晚风,小酌一杯。
容眠很久没有这么惬意过了。
“眠眠。”
“嗯?”
容眠刚偏过头就被亲了。
他退开一些,声音很低:“会不会被看到……”
宋洋凝视着他:“你怕被看到?”
容眠眼神光闪动,偏头亲了过去。
宋洋微微倾身,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这个吻,容眠感觉自己快融化了,心跳得很快,脑子发晕,什么都无法思考。
片刻后,宋洋放开他,习惯性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你先认输嘛,好不好?”
容眠指尖发麻,听到这话瞬间回过神:“……”
竟然在这种时候撒娇,为了逃避告白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容眠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声音略有些沙哑:“我已经说过了。”
想到前段时间容眠那个很草率的“我喜欢你”,宋洋很不满:“那个不算。”
可能是生病的关系,小兔子的行动力向来很强,想到什么就做,包括告白。
也许当时他什么都没多想,觉得喜欢就说了,仅此而已。
但宋洋想要的远远不止这样。
容眠:“那没了。”
宋洋抱着膝盖,委屈:“我知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容眠给两人的酒杯满上,端起酒杯淡淡道:“嗯,只剩下对生活不能自理的老父亲的怜爱。”
宋洋:“……”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马甲?!
过了九点,千帆办公结束,兴冲冲地来找他们。
“来,杀几局!”
宋洋去端了棋盘,和千帆玩了一局后就让给了容眠,自己坐在旁边吃蛋糕,顺便投喂小兔子。
“这样的走廊不错,以后咱们的新房也搞一个吧?”
容眠张嘴吃进去,鼓着腮帮子点头。
看着他们俩,千帆:“……”
十几岁的臭小子就已经在想这么远的事了。
都是你带的好头,容时!
远在帝都星的容时突然打了个喷嚏。
正在和他视讯的容光惊讶道:“儿砸,原来你也会打喷嚏?”
容时:“……”
容光点到为止,怕真把儿子惹怒了,给他摆一张臭脸。
“和丹斯建交的事,陛下怎么说?”
容时:“暂缓。”
只是暂缓?
对宋瑜这平和的态度,容光很意外。
丹斯企图谋杀来访使臣,这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轻易饶恕,更何况宋瑜做事风格强硬,向来不会委曲求全,可在丹斯这件事上,他竟然一退再退。
容光:“有说法吗?”
容时:“打了没好处,接手太麻烦。”
容光:“……”
这倒是。
丹斯现在想方设法要开战,如果他们这边先动手,就给了丹斯理由,就跟被癞皮狗缠上。
宋瑜这不是退,只是嫌麻烦。
挂断视讯后,容时本想给容眠发个视讯,可看看时间又改成了信息。
千帆家。
容眠刚结束一局,见终端突然震动,他划开看了一眼,是哥哥发过来的。
【丹斯那边传来消息,你说的事对方已经答应了。】
容眠眉心一跳,起身让宋洋先代他,挪到一旁。
这个“对方”除了丹斯二王子,他想不到别人。
【对方还有说别的吗?】
很快,容时那边回复过来。
【说让你好好养病。】
容眠:“……”
他从没在二王子面前提过病的事。
想到住在抚雀镇的子雀爷爷,容眠心情复杂。
俾雀族的感知力确实要比一般人更加敏锐,只可惜没有碰上好的时代,一族的才能完全被埋没不说,还被其他族群看不起。
二王子在宫里被边缘化,会不会跟生他的oga有关?
容眠压下这些疑问。
不管出于私人还是国家,这些都不是他该关心的。
【边境那边有消息了吗?】
容时:【有秦家分家的活动轨迹,还在查,学校里那些改造体交给你管理,其他事我来处理。】
刚回复过去,耳边听到脚步声,容眠抬头一看,是秦霖。
见对方眉眼间神色凝重,容眠挪到宋洋身边,等人坐下后立刻端了茶过去。
“结果不太好?”
宋洋和千帆也停了下来,偏头看着他。
秦霖喝了茶,轻叹:“这个药是从实验室里拿出来的?确定是那种实验室吗?”
容眠和宋洋对视了一眼,本来很确定,被他这么一问,突然又有些心虚了。
太专业的东西他们不懂,容眠只能把当时在那个实验室看到的仪器和房间这些都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宋洋补充了一句:“构造上完全模仿了林权当年那些实验室。”
“那应该没错了。”
秦霖放下杯子,“那个药里没有改造剂的核心成分。”
一句话让容眠和宋洋都松了口气。
千帆:“那是好事,你别吓着孩子。”
秦霖摇头:“不好。”
容眠皱眉:“这药还有别的问题?”
秦霖见检测结果投放到空中。
“和改造剂有十种成分一致,不过都是用于稳定腺体的,关键在于其中的兴奋剂含量。”
他往下拉,将几十种成分圈出来。
“这些都是信息素兴奋剂的主要成分,一般临床用于腺体发育不良或者信息素释放障碍的患者,但一般也同时用药不会超过5种,可是这个药里包含了87种。”
容眠对其中几种很眼熟,是他以前常用的。
“就一大杂烩。”
宋洋问,“这药用了会怎么样?”
“这已经超出了致死量十倍以上,就算侥幸能活下来,别说增强信息素强度,腺体恐怕也会在强力催化下急速萎缩。”
秦霖播放了一个模拟视频,“注射这药的人会肌肉松弛,出现幻觉,各脏器开始高负荷运转急速衰竭,在剧烈的疼痛中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
看到画面上的人疯狂扭动卷曲,容眠脸色一变。
如果他们没有及时救下小梧,后果不堪设想。
秦霖看向容眠:“这类成分都是国家严控的,仔细查的话应该不难找到出处。”
容眠点头:“一会儿我就跟哥哥汇报。”
怕打扰老人休息,十点左右他们就各自回房了。
容眠和宋洋以前的房间在三楼。
让宋洋先去洗漱,容眠到三楼温室里给容时拨了个视讯,把手头得到的情报汇报给他。
容时:“好,清单我明天问秦老要。”
容眠张了张嘴:“哥,以前林权那个组织是不是也从用这种药开始的?”
不能指望一个非法人体改造组织有同理心。
改造剂不是一天能研发成功的,到底有多少oga死在这场实验里?
容时沉默了片刻。
“以前确实查到不少流通于市的违禁兴奋剂,我开始着手查改造体时已经有不少改造成功的例子,你想了解这方面的话可以去问问父亲,他应该比我清楚。”
容眠舒了口气:“嗯,早点休息。”
挂断视讯,他回到房间。
熟悉的陈设让他很怀念。
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各种家具都配了两套,就像一个顶配的双人宿舍,单独的卫生间和更衣室,还有一个小书房。
小书房一面墙贴了很多他和小猪崽的奖状,书柜里全是奖杯。
另一面墙挂满了两人从幼儿园到小学的绘画作品,全都用精致的画框裱了起来。
小猪崽画的基本都是机甲,各种形状的,有一张指定了父子主题,竟然画了他们俩坐在机甲里遨游太空。
这个幼稚的笔触和构思,完全不像是重生回来的成年人。
容眠越看越怀疑人生。
小猪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醒上一世的记忆?
还是说他猜错了,是哥哥告诉了小猪崽01的事,并非对方自己想起来的?
“没想到千老连这些东西都收着。”
耳边听到宋洋的声音,容眠偏头看过去。
对方穿上宽松的短袖短裤,走动间能看到漂亮的肌肉线条。
这小子怎么能这么好看?
宋洋擦着头发进书房,抬头看看墙上的画。
“眠眠,你当年画得不错,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进步都没有?”
容眠:“……你倒是进步很多。”
宋洋一脸认真:“这大概就是天赋的差距吧?”
容眠:“……”
洗漱完,两人躺在小时候睡的小床上,房间里熟悉的一切,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容眠侧过身,看向对面床上的宋洋,轻笑:“原来这个床这么小,小时候觉得好大,爬下来都费好大劲。”
宋洋:“你以前走路也费劲。”
容眠:“……”
可能是这个环境太容易让人放松,容眠沾枕头不久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床外侧塌下去一些,下一刻他就被温热的气息包围了。
第二天清晨,容眠的意识逐渐回笼,鼻间全是熟悉的气味,感觉到手下的触感细腻强韧,他不自觉地多摸了几下,没睡醒的脑子里想着这个床单好特别,一些地方还毛绒绒的。
等“床单”动了,容眠突然惊醒,睁开眼就是宋洋放大的睡脸。
小床只有一米二宽,挤下两个一米九的大高个非常勉强。
宋洋侧身躺在外面,长腿压着他,睡得很熟,而他的手已经摸到对方的小腹,再往下一点点就到危险地带了。
容眠:“……”
趁着人没醒,他屏着呼吸,悄悄把手缩回来。
刚伸出裤腰突然被握住了手腕,宋洋困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眠眠,你摸了我一晚上。”
容眠:“…………”
容眠:“是手自己摸的,跟我没关系。”
宋洋低头看着他,没说话。
容眠清了清嗓子,坐起身:“时间不早了,起床和我一起去晨练吧。”
还没下床就被宋洋抱住躺了回去。
宋洋的手从他的衣摆伸进去,低头亲在他的后颈。
“我要摸回来。”
亲的地方太靠近腺体,容眠全身都麻了。
宋洋:“你的腹肌真不错。”
容眠并不抗拒这种接触,笑道:“还是你的腹肌手感好。”
宋洋:“喜欢吗?”
容眠:“喜欢。”
宋洋:“你多让我吃蛋糕,手感会更好。”
容眠:“……”
如果小猪崽也是重生的,那他们都是心理年龄三十好几的人,做点成年人做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本以为宋洋会有什么过火的动作,没想到说摸就真的摸了两下就放开了,容眠甚至觉得有点可惜。
洗漱后,宋洋就被容眠拖出去晨跑了。
这个居住区后方有个小山坡,是这一片居民锻炼身体最常去的地方。
两人沿着山路往上,又从另一边绕下来。
山下有个很大的广场,打太极拳太极剑的,打球的,跳操的都有,大树地下还有一些老年人在下棋。
在健身器材上运动了二十分钟,宋洋擦着汗朝容眠走。
“怎么样,还好吗?”
容眠正倒挂在单杠上做仰卧起坐,视线里的画面都是倒置的。
“还好,没有不舒服。”
宋洋:“时间差不多了。”
容眠双手握住单杠稳住身体。
“嗯。”
等秦霖和千帆起床时,就发现两个乖崽已经把四个人的早餐都做好了。
容眠正在前院浇花,宋洋蹲在小池子旁,给乌龟和金鱼喂食。
画面异常和谐。
千帆无奈摇头,笑骂了一句:“除了身高,早婚也是遗传的。”
秦霖笑盈盈的:“能这么早就遇到灵魂伴侣,是他们的福气。”
搭着千帆的便车回到学校,两人去宿舍换了校服就差不多到上课时间了。
好一阵没见到容眠,桑果一路上把最近学校里发生的事都给说了个遍。
“第一批养鸡得奖名单已经出来了,就等你们回来后审批呢。”
容眠点点头。
“中午处理。”
桑果:“周五就要月考了,你们这两天是不是得先把作业和小考给补了?”
容眠苦着脸:“和校长报备过,晚上补作业,明天补小考。”
正事说得差不多了,桑果看看四周,声音低了一些:“你和宋洋不在这段时间,二年级又开始闹幺蛾子了。”
容眠偏头看他:“怎么了?”
“你还记得上一届副主席刘易吗?”桑果问。
容眠:“记得。”
他们还打过。
桑果:“这小子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把秦瑞给打了,现在两个人都住在校医室里。”
容眠脚步一顿,皱眉。
“什么时候的事?”
桑果:“三天前我听有人说他们吵架,两天前听徐涛说秦瑞和刘易被抬进了校医室,现在校医那边不让随便探视,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应该不严重。”
刘易和秦瑞之前根本没有联系,怎么会突然打起来?
桑果摇摇头:“老秦这人么,说不上来好不好,但惨是真惨,一直受伤就没停过,手刚好又伤了。”
到教室,见容眠和桑果正在说这事,很多同学自动围过去开始八卦起来。
“我是听说刘易告白不成恼羞成怒,打了秦瑞,秦瑞怒起反击,最后被双双抬进病房。”
“不对,我听说刘易借了秦瑞钱要不回来,这才打起来的。”
“听说那天他们在b区宿舍外的小花园里吵得很凶。”
“不是啊,有人问了刘易,他说没跟秦瑞吵架。”
作为自认的军校内情报头子,顾飞摆摆手,让他们靠边站,别说话。
“我得到的消息是,刘易想约秦瑞出去买教辅,但秦瑞说没空拒绝了,中间不知道怎么沟通的,最终两人大打出手……”
听到刘易想约秦瑞出去,容眠双眼微微眯起。
这种微妙的时间点,约一个完全不熟的学弟出校,是买教辅还是有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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