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那个一直深深爱着的人,给予所有热情的人,他居然严酷而残忍地说没有爱过自己!

    这是阿娇第一次单独和董事长吃饭,心里那个砰砰直跳,双手不断摩挲着膝盖,面前的人虽然和蔼可亲,但毕竟是董事长的身份,还是公公的身份,这两个身份都不能有一丁点亵渎,理应受到膜拜尊敬的那种。

    董事长:“你和林家领证也有一段时间了,按照道理,我都应该和你吃个饭,聊聊家常。”

    阿娇有点受宠若惊,实在不敢奢望:“不,是我应该时常去探望您才对。”

    两人寒暄来客气去了一会,终于说道了正题,董事长问道:“你今晚主动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阿娇也不客气了,直接道:“是的,我是想问一下董事长关于秦玉娜的事情。”

    “你不用那么见外,叫我公公就行了,”董事长疑惑道,“她?你是不是以为林家和她有什么啊,他们之间没什么的,林家一直把她当妹妹”

    “不是,我问的不是这个,”虽然我知道他们可能有什么,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阿娇坦白道,“我已经知道秦玉娜不是秦总的亲生女儿,我想问当初为什么是池总监带秦玉娜去的秦家,池总监怎么认识秦玉娜亲生父亲的?”

    “怎么问起这个?”

    “您也知道,大家都认为是我弄晕池总的,但是我在这里向您保证,真的不是我,我查到与秦玉娜的亲生父亲有关,所以特意过来问一下。”

    听到这里,董事长明显愣怔了一下,眼里划过痛苦的神色,用着轻描淡写的语气叙述道:“这得从二十多年前的一场车祸说起,二十多年前,有一辆小车和面包车相撞,死了三个人,面包车的司机重伤,而那个重伤的人就是秦玉娜的亲生父亲,其中死去的两个就是林家的母亲和姐姐”

    听到这里,阿娇心中一颤,之前虽然已经知道林家的母亲是车祸去世的,可如今听着面前的人用暗哑的声音诉说着自己妻子和女儿的死亡,还是令人很心痛,“对不起,勾起您的伤心往事了,我不知道这是相关的。”

    “没事,我也以为林家和你说过了。”

    阿娇摇头:“他没有详细说过。”林家也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下母亲和姐姐是车祸去世,提及的时候,林家的表情总是特别冰冷,深邃的瞳仁会突然变得幽深,周围的空气也随之降下好几度。

    不愧是经历世事沧桑的董事长,继续用平和冷静地语气说道:“当时面包车的司机伤得很重,必须马上手术,可没有医药费,出事时我在外地出差,是池总先到的医院,司机的老婆带着五岁的玉娜也到了,她哀求池总,不得已用五岁的玉娜交换手术医疗费。池总和秦总夫妇是好友,知道秦总夫妇一直想要领养一个孩子,便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那场车祸死了三个人,那死的第三个人是谁呢,阿娇本想问上一问,可见董事长苍白的脸色,疲倦的神情,也就没再问下去了,即使是铁打的人依旧有最脆弱的软肋!董事长提前让司机回去了,阿娇便自告奋勇送其回去,手忙脚乱收拾堆放着杂物的后座出来,可董事长却坐到了副驾驶,他说想看一下副驾驶的景色和后座有什么不一样。阿娇也没再说什么,觉得坐哪都一样,还暗自庆幸自己最近把车技练得炉火纯青。

    晚风吹拂,温柔似水。董事长看了一会车窗外的霓虹灯,揉了揉眼睛,忽而说道:“我知道你和林家现在在冷战,给他一些时间吧,他不过是太执着一些过去的事情,还没有想得开,总有一天他会放下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原来董事长什么都知道:“谢谢公公,我会一直等他想明白的!”

    话毕,突然,对面一道刺眼的强光扫过,刹车刹不住,紧急向右转动方向盘,“嘣”的一声,猛然撞到一棵树上,撞击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瞬间便失去了知觉,阿娇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耳畔传来痛苦的沉吟声,脑海只有三个字“董事长”

    阿娇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旁边站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他们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听不清楚,耳朵一阵嗡嗡嗡地鸣叫,很是刺耳难受,头痛得像要爆炸一般,被什么东西撕扯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四分五裂的感觉。

    即使再昏昏沉沉,阿娇都想马上从床上弹起来,抓着医生问“董事长怎么样了”,努力强撑着身子想起身,可是就是使不上力,那种想喊又喊不出来的感觉是如此之难受,就好像你深处在一个黑暗的光圈里面,周围有无数的声音,可是你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阿娇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会发生?只记得强光从眼前闪过,想踩刹车,刹车失灵了,为了不撞到前面的车,一转方向盘,却转到了旁边的树上!

    这时,医生发现阿娇醒了,弯身嘘寒问暖起来,只是他说什么,阿娇听得不大清楚,也看得不大清楚,白色的人影晃啊晃,像是突然变出来了好几个人,还忽明忽暗的,眨了眨眼睛,才稍微缓和。

    缓和后入耳的第一句话是如此之清晰,清晰得形成一股强烈的冲击,击得阿娇的心直颤动,

    “你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可惜流产了。”

    见阿娇伤心得话都说不出话来,医生又道,“别太难过了,以后还会有的,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已是很幸运了。”

    身孕,她根本都不知道,一个还没有被知道的孩子等到知道的那一刻,生命却终止了,这是何其地悲哀,何其地悲哀啊!

    阿娇直愣愣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泪水不断在眼眶打转,她硬生生又憋回去,许是憋得久了,眼眶红得可怖。内心除了痛还是痛,痛得无法呼吸,痛得撕心裂肺,痛得肝肠寸断,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没有醒来过,就这样沉沉地睡去,什么也不知道,那该多好啊!

    可是不行,她还有一个人需要负责,紧紧拽住医生的袖口说道:“和我一起出车祸被送进医院的老人家呢?”

    “在手术室抢救着。”

    阿娇不顾医生的阻拦,拖着虚弱的身体奔去手术室外,即使在护士的搀扶下,走得依旧很艰难,短短的一段路似乎走了许久。

    手术室门上的□□亮着,显示“手术中”,离手术室还有几米的距离,阿娇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在很多一排排位置的其中一张椅子坐下,护士问道:“手术门口也有椅子,你不过去那里坐吗?”

    “不用,我在这里坐着就好,你去忙吧!”有时候越是难以面对的就越害怕走近。

    阿娇忐忑不安地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显示灯,脑袋一片混沌,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一会抓成拳头,一会又放开,手心不断地冒着虚汗,寂静的走廊上,只有心扑通扑通狂跳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手术门前出现两个人,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刺痛了双眼,秦玉娜拥抱着林家,不断抚摸安慰着他,动作亲昵,亲昵到她这个名副其实的妻子都比不上。

    秦玉娜最先瞥见了几米外的阿娇,但她没有理会,只是把林家抱得更紧。

    阿娇艰难地站起来,抬头挺胸,挺直腰板强撑着走上前,试图让自己看着不要像个虚弱的病人。许是沉重的脚步声惊扰到了林家,他转身回头,两人四目对望,眉是淡的,神是冷的,没有久未相见的愉悦,只有互相无法看透的内心!

    秦玉娜一语惊起波澜:“是你开车载董事长出的车祸?”

    阿娇低头不语。

    林家缓缓走向阿娇,秦玉娜想拉住,却被林家挣脱开,看着他向前走去时,秦玉娜眼底划过一丝得意的笑。

    林家一字一顿地对阿娇说道:“把我身边的人都伤害完你才罢休吗?”

    这话落在阿娇耳朵里犹如千斤重的石头一般,泰山压顶:“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阿娇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愧疚、难过、紧张、悲伤等情绪全部一股脑袭来的时候,所有语言皆变得苍白无力。

    “对不起!”林家冷笑,“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事情就不发生了吗?对不起就没有车祸了吗?你为什么要开车,为什么?”

    为什么要开车,对啊为什么要开车,阿娇也在问自己,如果可以选,宁愿从来没有去找过公公,什么狗屁秦玉娜身世,什么狗屁池总为什么晕倒,管他们如何作妖,随便她们怎么陷害,只希望公公好好的,那些都无所谓!许是太沉重,心口被什么压着,一时之间,阿娇失去了语言能力:“我”

    林家用残忍的语气说道:“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开车只会祸害人,这是你们祸害的第几个人了!”

    阿娇一惊:“我父亲”

    林家眼神冰冷,像是一头随时可能把她吃掉的狮子,吐出的话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刀刀见血:“对,你父亲,如果不是他,我的母亲和姐姐就不会死!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恋爱,为什么和你结婚,我不过是为了报仇,让你恋上,和你在一起都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而已,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你说什么?”阿娇万分惊恐地踉跄后退,用尽全身的力气颤抖着否定,“不会不会不会是真的!”

    阿娇看着面前的人,忽而觉得很陌生,那个一直深深爱着的人,给予所有热情的人,他居然严酷而残忍地说没有爱过自己!

    脑海翻起一幅幅往日的画面,试图找出说服自己不是事实的依据,可翻了翻,最近这几个月无缘无故的冷漠、不耐、冰冷、不信任,都恰恰说明了事实的真相!原来是这样,她一直想不明白婚前的林家和婚后的林家,为什么态度截然不同,原来婚前对她好都是为了把她骗入婚姻的围城之中,等得到之后,冷漠她,疏远她,折磨她,让她尝尽爱情的酸甜苦辣,起伏跌宕,是啊,有什么比得到再失去还令人痛苦呢!

    阿娇努力地摇头,绷着最后一根弦,这根弦在听到林家幽幽飘来的几个字“就是真的”时突然断裂,像是坠下深不见底的深渊,万劫不复!

    曾经我很爱很爱一个人

    为了追他,我绞尽脑汁

    为了取悦他,我倾付所有热情

    在我满心欢喜地以为幸福即将触手可及时

    他狠狠地给了我一击

    将我跳动的心击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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