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同情、怜悯, 这些感情可以变成爱情吗?女人真的会因为被感动了而爱上一个人吗?
尹少女觉得会,少女是没谈过恋爱,但作为观众刷了无数纯爱剧啊,电视剧里悲情男配多赚人眼泪。以前她看电视剧时就时常吐槽女主眼瞎, 怎么就非得选男主呢?男二明明更好!
尹妲己对此类问题不屑一顾,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才是世间真理, 人类都贱, 男女都一样。不论男女, 但凡对自己的魅力有那么一丁点信心,碰上追求者过于舔, 不管那个追求者有多好, 只要不是缺爱, 他们顶天了就是玩玩。
尹遥夕的想法么她以为成为财阀后她良心就喂了狗,哪知金毛的出现让她感受到了残存的良心, 极其意外的发现她还是有良心的。她的良心告诉她, 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游戏的通关指标只是婚礼而不是好感度, 否则这辈子她都通不了关。
因为好感度到顶了,49就是她和郑宇盛的最终数字。即便只是这个数字尹遥夕都感觉过高了, 她根本不喜欢郑宇盛, 她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状态,她喜欢过沅彬才会想二十四小时黏着他。哪怕那份喜欢也很浅薄,浅薄到她都没在他的瞳孔中看到过玄幻的好感度显示屏, 但她确实是喜欢过他的。
尹遥夕明确的知道喜欢一个人想睡他是什么感觉, 所以她也很清楚, 睡过之后不想再睡代表什么。可她还是跟那个人说,我们结婚吧,那是她仅剩的良心, 属于高中少女的良心。
一个女人会在什么情况下会跟并不喜欢的男人求婚?还是在那个男人什么地方都不如自己的时候,不论家财、容貌、乃至于社会地位,都有巨大落差的情况下,为什么女人会求婚?
郑宇盛真的不知道尹遥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猜不出来,这东西他认为就算换成兄弟也猜不出来。没道理啊,他有什么是尹遥夕没有的?他有一颗真心是尹遥夕没有的,尹遥夕不喜欢他,那很明显。
那女人顶天了是想跟他玩玩,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郑宇盛只是闭上眼睛装瞎不是真瞎了。他清清楚楚的看见问她要不要结婚的姑娘闪躲的眼神里并没有羞涩而是不安,他想不出来她在不安什么,他只能肯定她需要通过婚礼从他身上得到某些只有他有的东西。
即便如此,即便知道跟他求婚的女人不喜欢他,他的回答还是
“结婚?”李正宰被吓醒了,酒杯差点都被吓掉了,“她跟你说结婚?这么突然?然后呢?”
然后答应了,然后送未婚妻回家,然后来找兄弟喝酒的郑宇盛说,“然后我要结婚了。”
张大嘴的李正宰难得像个傻子,消息的冲击力度太大,一时消化不了,怎么就结婚了呢?郑宇盛表示要感谢他,感谢军师一直以来的帮助,顺带邀请军师给他当个伴郎。
军师在他讲述的过程中很恍惚,整个人神游天外。这发展李正宰看不懂,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据他所知,“你们之前不是一直都没确定关系吗?”
表情微僵的郑宇盛点头,是啊。李正宰更看不懂了,“一确定关系就奔结婚去?怎么,她肚子里揣了一个需要接盘?”说完自己都不信,“就算她怀孕了也会打胎啊,怎么会随便拉个人结婚?尹遥夕对你最多就是观感还行吧?”
几乎算得上全程参与这段恋情推进的李正宰,数次劝兄弟要留好退路就是看得出来尹遥夕没怎么太投入,那女人怎么看都是好玩而已,有那么两分真心都让他很意外了。
真心只有两分,说什么结婚?
“郑宇盛?”朴女士回忆片刻,找不到对应姓氏的脸,就问,“谁家的孩子?”
定下了要结婚,总得过来跟妈妈说一声的尹遥夕笑着说亲妈误会了,“谁家的孩子都不是,他是个演员,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
朴女士皱眉,“想好了?”看女儿点头,也没反对,只说,“婚前协议我让人去拟。”偏头看了眼助理,在对方鞠躬应声后,再问女儿,“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
叫住亲妈助理的尹遥夕示意自家助理给亲妈送上未婚夫的详细资料,省得亲妈再去查一次,以及,“见面就算了,您要见他,我就要去见他的父母,挺麻烦的,就这么招吧。至于婚前协议,我自己看着办,婚礼我也自己看着办,不准备在韩国举行。”
接过文件袋正要看的朴女士诧异的抬头看女儿,“你是说你的婚礼不要我参加?”看她敢点头,手上的文件直接砸过去,想死?!
一把抱住文件袋的尹遥夕笑眯眯的妈妈讲,“都这个年代了,结婚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既不是联姻也不是他入赘,没有见面的必要。不在韩国是防止有媒体嗅觉灵敏或者哪家想搞事把消息爆出去,那不是会引起股价波动么,我们简简单单弄个小婚礼就行,赶时间也别折腾了。”
亲妈沉默两秒,视线不自觉下移,盯着女儿的肚子。尹遥夕顺着她的目光低头,随即就笑开,正要解释,又觉得这个误会也挺好,便笑着默认了。
“打掉!”朴女士果断扼杀还不存在的小生命,“一个都不敢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让你生孩子!”
这个发展尹遥夕倒是没想到,“孩子反正都要生,找个我愿意为他生的男人结婚有什么不好,大不了以后再离婚就是了。”
朴女士不接受这个回答,“你把结婚当什么,扮家家酒?都多大了,说话都不过脑子。我都没有要反对你跟一个陌生人结婚,你却不愿意他来见我一面?理由还是你不想见他爸妈。要是你连他爸妈都不想见,你们有什么结婚的必要,真想生孩子就自己生,又不是养不起,非得在配偶栏多个人?”
“好吧,我没怀孕就是想结婚。”尹遥夕不想跟亲妈纠缠了,没结果,还不如玩套路呢,“李景荣脑子有坑好像对我有点想法,我需要一个人结婚,这个人就不错,好控制。”
表情一下就变了的朴女士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让女儿详细说说。尹遥夕就真假参半的跟亲妈讲,前姐夫用下|半|身思考,大脑严重萎缩,还鼓捣过她跟二姐掐架。以他们家目前的体量跟李家冲撞没好果子吃,惹不起躲得起,结婚对象是她专门选的,做个临时挡箭牌,没有跟妈妈见面的必要。
妈妈认为她为这点事结婚才没有必要,“我去见李家老爷子,你”
“我早就不想在韩国待了,这边无聊的要死。”尹遥夕抱着亲妈的胳膊跟她说,“二姐老是想薅我去给她打工,我要是想干事业何必给她打工自己创业不行么。国内有二姐在,我跟她还是和平相处的好,您就让我出国吧,我会定居,您也不想看我们吵架啊。”
当妈的自然知道女儿们有过什么矛盾,她一直装不知道除了是相信女儿们自己会解决之外,更多是不管哪个女儿都没有闹到她面前让她去断官司。集团既然换了掌权人,那老一辈最好就退居幕后,不然这边掺和一下,那边管一点,会让小孩子束手束脚的,还不如让她们自己处理。
如今小女儿把话说开,妈妈也就不能再装不知道,但是结婚?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李正宰有跟你说遥夕要跟郑宇盛结婚吗?”二姐问大姐,“妈妈刚才打电话给我,问我怎么就那么容不下小妹,非得逼她随便嫁个人好找理由出国。”
两句话都没听懂,两句话都听懂了的尹遥日沉下脸,让二妹先等等,她需要查清楚前因后果。调查进行的很困难,尹遥夕尾巴扫得很干净,除非尹遥日想惊动小妹,让她知道姐姐在调查她,否则她能查出来的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唯一的突破口在于另一个演员。
沅彬玩味的看着专门约他喝酒好打听尹遥夕和郑宇盛八卦的朴银才,“你是帮谁问?”
不认这话的朴银才装傻,“我自己好奇不行吗?”
“行啊,那我就是不知道。”沅彬晃着酒杯,“我既不是郑宇盛也不是尹遥夕,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为什么在一起。”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朴银才举杯同他碰了下,在冰块的撞击声中,含糊的给提示,“女孩子大了要嫁人,家里人不放心。”
正喝酒的沅彬眼神微闪,咽下酒液,放下酒杯,详装惊讶,“嫁人?”
朴银才比他惊讶,凑过去小声八卦,“我知道的时候都怀疑我幻听,尹遥夕是能让我们理事鞠躬的人,郑宇盛算什么?可这两人还真就成了,神奇吧?”说完退回原位,“你知道多少说说呗,随便说点什么,让我回去好交差。”
垂眉低笑的沅彬呢喃一句,嫁人啊,随后告诉他回去怎么交差,“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李正宰牵线的,你可以去问他。”
迄今为止都不知道尹遥夕具体是什么身份的朴银才没觉得这个说法有什么问题,当他把这个说法上报,李正宰就出现在尹遥月面前,尹遥日也在,但主导这场谈话的是尹遥月。
财阀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任何想要接近他们的人,尤其是李正宰这种类型。
尹遥月开口就是,“你自己上不了位就推人上去,演员赚得太少兼职干老|鸨?”
束手站着的李正宰没有辩解,他知道此时辩解没用。
尹遥月叫他来也不是要听他辩解的,“十天,十天我要看到结果。你如果不想尝尝汉江水是什么味道,就让你手下的男公关了解一下什么叫贪心不足会被撑死。还有,我不希望遥夕知道此事,明白吗?”
李正宰看了眼尹遥日,后者不闪不避的对上他视线,那眼神可不怎么友好。
一向识时务的李正宰应下了‘十天’的要求,从他进门到出门一共就三分钟,不管是时常还是跟他对话之人的气场,乃至于对话的内容,都同几年前他见过另一位尹小姐,极其相似。
办公室里的两位尹小姐在演员出门后吵了一家,自从李正宰牵扯小妹‘婚姻’的消息确定,她们俩以及吵过数次。尹遥月责怪姐姐养大了野狗的心,姐姐则是怨二妹逼得小妹出歪招离家出走,李正宰在其中反倒不是很重要,姐姐们更在乎妹妹。
李正宰对郑宇盛来说很重要,重要到兄弟想赌一场大的,他却退缩了。
‘十天’的第一天都还没开始,都没用十分钟,李正宰就想豪赌一场。一如曾几何时,他也跟尹遥夕赌过一场一样,危机和机遇是一对双胞胎,此时风向站在他这边。
两兄弟见面,李正宰整个人都很兴奋,他即将真正成为棋手而不是棋子,怎么可能不兴奋。
“尹遥夕是真的想跟你结婚,为了跟你结婚她还搞定了家里人,尹遥月摆明了是拿尹遥夕没办法才想通过我去阻拦。”李正宰一口干掉烧酒,也不知道是喝得满面红光还是兴奋的满面红光,“这是我们的机会,一旦你跟尹遥夕真的登记结婚,我们什么都不用怕了!”
郑宇盛怕了,“我结婚了,你怎么办?”
“我死不了!”李正宰有百分之一万的信心,“她们不想跟尹遥夕翻脸我就死不了,会吃点苦头,但绝对死不了!”看他神色不对,拿着酒瓶给他倒酒,“你信我,这次你一定要信我!”
郑宇盛不相信的并不是他,而是,“你这个赌局的前提是,尹遥夕一定会为你出头,可实际上她没那么喜欢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孤注一掷想跟我结婚,但她不会因为要保护我而跟家里人闹的,你的计划根本不成立。”
“她为什么要跟你结婚不是重点,她为了要跟你结婚闹得尹家一团乱才是重点!那对姐妹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否则不可能找上我的!”李正宰努力说服他此事跟感情压根就没关系,“我们不需要她多喜欢你,她也不会因为喜欢你而跟家里闹翻,再喜欢都不可能,那女人眼中男人根本就不重要。”
“但面子很重要,不能踩她的脸面最重要!她要跟你结婚,你就是他的人,我跟你一体的,我死了她就丢大脸,为了面子她都会保护我,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喜欢不喜欢!”
郑宇盛不听,“你这就是在赌,还一点赢面都没有的赌。”
“我就是在赌啊,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李正宰怒道,“你去当模特不是赌吗,模特转演员也是在赌,我们每参与一个新项目,接一个新角色,哪个不是在赌?小模特根本赚不到钱,混成能赚钱的模特了转行演员就是把钱扔水里,没有绝对能爆项目更没有绝对能红角色,我们哪一天不是在赌?”
“你跟我这样的人,连豪赌的勇气都没有,哪来的机会站在那些出生就在罗马的人面前?”李正宰攥着兄弟的手,“我现在有机会站在他们面前,堂堂正正的站着,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唯一再也不用弯腰的机会,你必须陪我赌!”
郑宇盛不想赌,根本没有赢面的赌局为什么要赌?这赌的是命!
可不想赌的人望着赌鬼通红的双眼,吐不出一个‘不’字,只能舍命相陪。
十天里的第一天,尹遥夕在飞机上,飞机飞行的领空已经不是韩国领空。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看到动物大迁徙,决定去非洲看看狮子群,真看不到了也算是看过了,都是动物么。
这天李正宰在陪郑宇盛挑戒指,或者说他在挑戒指,郑宇盛心不在焉的,总觉得哪里会突然冲出个人来拖走兄弟丢下海。
李正宰选了几个问他怎么样,得到的答案都很敷衍,搞得他很想吐槽,到底是我结婚还是你结婚?
十天里的第二天,尹遥夕到了坦桑尼亚,满心期待的准备去见真正的大狮子。她估摸着自己是见不到动物大迁徙了,看看大狮子也够本,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呢~
这天距离沅彬告知朴银才‘牵线人是李正宰’过去了刚好七天。一个礼拜没消息,他就打了个电话给朴银才,没有正面打婚事进展,而是说,既然都知道郑宇盛攀上高枝,怎么着也得套套关系,问朴银才方不方便搭个线。
朴银才很方便,他都没想起来这件事,果断约人喝酒。郑宇盛不想去,他都不敢离开兄弟一米远,尿尿都跟着,生怕发生电影情节,一个错眼兄弟就凉了。
李正宰被他犹如惊弓之鸟的状态搞得很无语,催着赶紧走,且不说他真死不了,就算会死也不会那么快,这才第二天怕什么!再说尹遥夕出国了她的姐姐们应该都知道啊,人都出国了,他还能跨海去拆散啊?
走前一步三回头的郑宇盛到底还是去了酒局,这个他起初就不想来的酒局还多了个他根本不想见的人,更烦躁。都已经很烦躁了,那两人还接连不断的说恭喜,郑宇盛实在待不下去,找理由撤。
他刚上车,沅彬的电话打过来,带着点不解的问他,“我怎么感觉你不想结婚?该不会是被逼婚吧?跑不掉了?够惨的。”
目前处于进退维谷境地的郑宇盛突然想到,这个人之前是跑了的,含糊着回,“你有办法让我跑吗?”
“这还不简单,把尹遥夕送上李正宰的床,你不就跑了。”沅彬说完大笑,笑着讲,“我开玩笑的啊,李正宰是她姐姐的情人,真扯上关系,你还不如不跑,你们俩都会被沉江。”
汉江那么大,多一具尸体和多两具尸体能有多少区别?
十天的第三天,尹遥夕运气不错,看到了落单的大狮子,但她还想看狮群,决定多留两天。
这天李正宰收到了尹家关于集团代言人的解约通知,算是一个警告,他没告诉胆小如鼠的傻子兄弟。得到消息的沅彬把消息散出去了,郑宇盛也就知道了,跟李正宰大发火。
两人吵得非常凶,郑宇盛不想赌了,他说了八百次这种赌局根本赢不了,从一开始双方地位就不对等的赌局怎么赢!李正宰笃定他能赢,才三天而已,三天没消息那对姐妹就急着逼他做事,这恰恰证明了尹遥夕让她们没有别的招了,绝对能赢!
吵架演变成冷战,但冷战的双方并没有分开,郑宇盛不走,他都不允许李正宰出门,那帮人什么干不出来!
十天的第四天,尹遥夕今天运气不错,不止看到了狮子群,还看到了狮子群围捕猎物,那才是真正的暴力美学,嗨得她在车里一阵尖叫,随后决定上直升机,她要在最好的视角看大场面!
这天尹家姐妹看似没有对李正宰再做什么,但演员出现在了时事新闻里,作为杀人凶手。几年前,尹遥日送给李正宰的一个小礼物,金额高达七百亿的项目套现。他当然没有赚到七百亿,这笔钱只是从他占股的建筑公司走个账,但也赚了不少钱。
那个集团暴雷,社长在申请破产保护,无数投资者的钱打了水漂,有人就从天台一跃而下。跳楼的人对满世界的记者控诉社会不公、命运不公,以及集团高层早就察觉集团即将破产,运用各种不法操作转移资产,其中一笔就是李正宰转移的。当事人以命为代价向整个社会求一个公道,三大台接连报道了此事件,知名艺人就成了此事件中的靶子。
这天郑宇盛和李正宰吵得更凶,对艺人而言出现在这种新闻里还是以杀人凶手的身份,即便现在他们还没有实际上的损失,可艺人社死就跟死了没区别,他的职业生涯结束了。
十天的第五天,尹遥夕接到了郑宇盛的电话,刚接起来,她就超兴奋的跟他叨叨大狮子多漂亮,狮群围猎多帅气,叨叨了得有半小时才想起来问他,你居然会打电话给我?
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的郑宇盛不管本来要说什么,现在能说的也只有,“你什么时候回国?”
“不回去啦。”尹遥夕没有回韩国的计划,“过几天律师会去找你,她会帮你办移民,我们在华盛顿登记。”
“之后呢?”
“随便啊。”
之后我要是结束了游戏还管什么你,之后我要是结束不了游戏,那我先倒霉。尹遥夕笑道,“之后你想回国就回,我不会回韩国了,还有别的事吗?”
“你家里”
‘嘟嘟嘟’
电话突兀被挂断,尹遥夕看了眼手机,再看看周围,很好,一片大草原,信号经常断。
没有草原,连个草坪都没有的住宅楼里,抢先挂断电话的李正宰把手机也抢过去了,“你想跟她说什么?”
“我想说她家里既然不同意我们没必要结婚!”郑宇盛怒视他,“你反正都要赌,赌她认为自己的面子比天大,为什么不能告诉她,告诉她我们才是真正有机会赢!”
“你怕什么?怕告诉了她,你就赢不了!”郑宇盛拍桌而起,怒指真正的傻子,他现在无限清醒,智慧远超军师,“尹遥夕根本不会在意你的死活,她甚至都没打算再回韩国,这就是你所谓可以赢的赌局!”
军师阴着脸,“我就问你,我一定要赌这局,你奉不奉陪!”
将军不想奉陪,将军怕他身首异处。郑宇盛一脚踹过去,“订机票!”
去哪?华盛顿。
凌晨自机场飞走的李正宰也就是跑得快,否者第二天他就会被限制出境。
十天的第五天,尹遥夕听说郑宇盛已经到了华盛顿了,也听说李正宰被告了。前者是当事人自己打电话给她,问她什么时候见面,后者是大姐打来的电话,说东洋集团破产,一些散户到处找靶子发泄,李正宰暴露了,他被控告渎职,还畏罪潜逃。
“新闻上到处都是他和郑宇盛一起潜逃的消息,你避着点,我们牵扯上这种消息不好看。”大姐问妹妹,“你跟郑宇盛结婚的事再拖拖行不行?”
尹遥夕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你们该不会查不出郑宇盛有什么黑点就找李正宰麻烦?够绕的,有必要吗?这能拖多久,我该结婚不还是结么。再说我又不是跟李正宰结婚,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遥月不同意,我也不同意。”尹遥日没反驳什么,只说,“妈妈都不赞成,你非得闹得一家都不开心?”
“你们也没让我怎么开心过啊。”尹遥夕不管,“这婚我结定了。”
看狮子群看得有点上头的尹遥夕没接到姐姐的电话之前还想着,她要不看完动物大迁徙再走,也就一两个月的功夫,结束游戏也不是就那么急。可姐姐的这通电话,让她改了想法,赶紧结束吧,她未必能一直控制自己的欲望。
平民对财阀那是口诛笔伐,认定这帮人就没什么好人。平民变成了财阀,屁股决定脑袋,维护自身利益是人的本性。人的本性就是想吃好的、穿好的、过好日子,过人上人的日子。
游戏让尹遥夕进入一个发达国家最顶尖的圈层,她只是人,她不是神。哪怕知道就是游戏设定而已,她也会被那些名利财富所诱惑,她会被妲己同化,会享受随时随地都能找来一架直升机的日常。她很努力的再克制自己不要放弃底线,不要过于沉迷游戏,不要为了那些虚无的东西而忘记自己是谁。
尹遥夕最欣赏李正宰的是他发现事不可为说放手就能放手;尹遥夕最欣赏沅彬的是他不贪,小富即安。
而高中少女恰好也有这两个优点。高中少女是还没进入过社会连大学都没上过。可高中少女高考都结束了,过了暑假就能上大学,她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基本的三观还是没问题的,属于社会主义的三观,属于怎么做一个坚守本心的人的三观,已经成型了。
所以,尹遥夕要结束这个游戏,这个游戏会把她异化成一个怪物,她已经渐渐变成了一个怪物。
十天的第六天,韩国舆论口径之一的催促当局引渡李正宰回国,可惜法律不允许,这又不是刑事案件,何况案件都没定罪哪来的引渡。
这天尹遥夕见到了大金毛和他的兄弟,面对李正宰她没什么好说的,面对郑宇盛寻求的帮助,她的回答是没必要。
“官司赢了顶多是记者骂,钱不会损失一分。官司输了也就是赔钱,那点钱我给你。”尹遥夕笑看毫无异样的李正宰,“你应该清楚官司打起来好解决,封口才是最难的,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李正宰完全清楚,所以他根本没想说这件事,他很快就不缺钱了,为什么要在乎钱财。在乎的从来不是钱财的郑宇盛焦躁的仿佛他才是那个被告的人,可这场三个人的电影他又被排除在外,那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当晚,郑宇盛接到了沅彬的电话,对方问他,李正宰的事该不会是尹家不同意你们结婚的警告?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真的需要重头学规矩。”二楼阳台上的郑宇盛叼着烟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楼泳池里的男男女女们,这场狂欢派对应该落幕了,“沅彬,你不会想跟我正面冲突的,真到那一天,李秉宪不会保你。”
电话挂了,阳台上的人就下楼加入了派对。
这场派对并非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位组的,而是尹妲己的小伙伴听说她回了美国,纷纷飞过来找她玩,玩乐么还是欢迎‘回国’的大聚会,那当然是怎么疯怎么玩。
在特殊香烟就放在自助餐台上随意拿取的狂欢派对里,郑宇盛递给兄弟一根烟,同他说既然疯了,那就最后疯狂一次。李正宰其实压力不小,他再怎么笃定能赢也确实有输的可能,解解压,也没什么不好。
尹遥夕是不碰那些东西的,倒是朋友们的敬酒来者不拒,她大概率是没什么机会再跟这些玩咖们见面了,最后的告别自然要好好喝一杯。
一杯又一杯,一杯接一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的尹遥夕隐隐感觉再喝就过了,推了两杯酒,郑宇盛恰好过来找她,看她眼神都飘,就不给她喝了,扶着她回房。
房内的窗帘紧闭,能遮住一切光却挡不住楼下躁动的音乐。
当一切发生之时,尹遥夕是有感觉的,她是喝的有点多,没彻底醉死过去,她以为那是郑宇盛。
当一切发生之时,李正宰是有感觉的,他是嗨了,不是被打了麻醉|枪,他以为那是派对里的姑娘。
当一切发生之时,郑宇盛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只知道这是唯一破局之法,保的不止是兄弟的命还有自己的事业。尹遥夕说得非常清楚,以后她会长居国外,而在国内,如果李正宰人都没了,他也不可能再留下的,尹家的人不会让他留下的。
郑宇盛知道他在干什么,他也在赌,赌一场几乎不可能输的赌局。尹遥夕根本不会在意那些,如同她不在意牵着沅彬的手出现在他面前一样,她从来没在意过他,怎么可能在乎今夜的事。
会在乎的人是李正宰,那傻子看着重利轻义,事实上被谁都重情。郑宇盛从来就不傻,他满天下都是朋友,至交好友就李正宰一个,他也是挑人的,他如果是个真傻子,怎么能从棚户区的穷小子走到今天。
夜深了,天亮了,一切都变了。
进入这个游戏第三次叼起烟的尹遥夕抽一口得咳嗽两声,抱着被子望着赤|果着上身就穿着裤子站在窗台的阳光装深沉的傻逼,她就一个问题。
“你还是郑宇盛?”
“我。”
李正宰转身看向她,“我不甘心,凭什么你们这些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凭什么我们就命如蝼蚁,我拍了视频,你说我要发给媒体,我能不能让你们给我陪葬?”
尹遥夕懂了,“郑宇盛脑子是真有问题,这种傻逼居然是我的”攻略目标。
“我说了是我。”李正宰打断她,“不信?我把视频给你看?”他兄弟不蠢,他兄弟会留下证据的。
深吸了口烟的尹遥夕在床头柜上碾灭烟头,一声长叹,“我也挺傻的,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搞东搞西。”说着冲他伸出手臂,“既然我的未婚夫送了我那么特别的新婚礼物,我得好好感谢他啊。”
站着没动的李正宰不准备找死,尹遥夕没收回的手却告诉他,你没得选。
“李正宰,二选一。给你兄弟留条命,还是你自己死。”
李正宰到底还是动了,他没得选。
窗帘已经拉开,楼下的音乐也早就停了,夜幕消散,日光大亮。
太阳底下就没有新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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