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已经写完, 制作人带着剧本去找各路老友评估了,兼职编剧的作家暂时得以休息,如果不出意外, 等这个本子彻底立项, 韩舒苒就要忙起来了。
已经忙了一个多月的女朋友跟放养了一个月的男朋友再度回归甜蜜的日常,日常的约会中,韩舒苒有意识的在收敛的在收敛自己去‘控制’对方,但那不太成功,因为男朋友已经习惯于配合她。
最明显的地方就是, 男朋友会根据女朋友的计划就改动他的行程。发现了这点的女朋友有些苦恼,她是应该提醒对方还是应该放任他那么发展?前者他们就是分手在即,后者他们大概率也会分手。
人生路之所以难走,大概就是必须得在两个糟糕的选项里尽可能选择没那么糟糕的。
韩舒苒选择提醒李正宰, 你在变成另一外一个人,因为我。
“不用我陪你去?”
男朋友手上还拎着女朋友的摄影包,今天女朋友的计划是去扫街,就是蹲在某个热闹的十字路口拍照, 这是女朋友的爱好。
韩舒苒含笑要伸手接过包, “我很希望你陪我去,可太热闹的地方你去了不太方便啊, 今天又热,再戴上帽子、口罩弄一堆也会闷, 而且你昨天不是跟我说你跟郑宇盛约了要去打高尔夫。”
昨天不知道女朋友今天要做什么的李正宰确实跟郑宇盛约了去打球, 今天知道女朋友的行程了,他就很自然的抛弃兄弟要陪女朋友,至于遮掩会闷什么的,“你又不是蹲在大太阳底下拍, 多少会找个咖啡馆坐着,我陪你不好吗?”
非常想点头也非常想要男朋友陪着的韩舒苒拿过男朋友手上的摄影包,单手抱抱他,“我一个人可以,你去玩吧。”
李正宰有些不太乐意,但是,“你想要自己去?”
抿唇暗叹的韩舒苒笑开,“我想要你陪,可事实上,你会无聊对不对?”
“陪你怎么会无聊。”李正宰不承认,用手背碰碰她的侧脸,再度抛弃兄弟,“陪郑宇盛才会无聊。”
韩舒苒再度想叹气,她到底对这个人做了什么,才让他变成这样呢,无底线的妥协啊,“那好吧,我们一起,但你无聊一定要告诉我,提前走也可以。”
伸手把摄影包拿过来背上肩的李正宰搂着她往门外走,“跟你在一起才不会无聊。”
跟韩舒苒在一起很难无聊,永远有话聊的两人怎么可能会无聊呢;同韩舒苒在一起很容易无聊,在她专心做某件事而李正宰对那件事兴趣不大时,不无聊才奇怪。
李正宰对摄影这件事兴趣都不大,拍摄对他来说是工作,还是站在镜头前当‘模特’的工作。满世界去找‘模特’是摄影师的爱好,不是演员的爱好。演员的爱好是去打高尔夫。
情侣们出发去清潭洞的路上没人无聊,两人一直在聊天,还是天南海北什么都能聊到一起去的聊天。到了地方,停好车,进了一家咖啡馆,韩舒苒选了户外的椅子坐着,回话的频率减缓,她没有打开摄影包,但视线已经被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人群所吸引。
女朋友的注意力一旦从男朋友身上偏移,男朋友就感受到了无聊。
李正宰几乎是茫然的感到了一种无聊,茫然的开始回忆,他怎么会现在才感觉到无聊呢?他应该很久很久之前,久到第二次去女朋友家陪她工作就感到无聊才对啊。
为什么之前没感觉到?因为女朋友之前在无意识的吸引他的注意力。
遮阳伞下的韩舒苒有意识的在克制自己想要做点什么,她感觉到了男朋友的‘无聊’也感觉到了男朋友后知后觉的迷惑,她随便做点什么就能吸引男朋友的注意力,都不用说话的。
这个人喜欢她啊,天然就会更关注她在做什么,她现在就是端起咖啡杯笑看他一眼,或者给个疑问的视线,男朋友的思路就会被切断,就会关注她在做什么,她要做什么,继而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托着下巴望着行人的女朋友好似看入神了,没有给男朋友任何回应,身体不动,视线也不挪开,半边身子都是侧对着男朋友的。
李正宰渐渐感到无聊,他学着女朋友去看or观察人群,没一会儿注意力就分散了,那本来就是很无聊的事,大马路上看人能有什么趣味性。
分神的李正宰一会儿想着郑宇盛在干嘛,一会儿又转到‘盗贼联盟’差不多要定档了,一会儿是今天多少度啊也太热了吧,一会儿又是上个礼拜跟郑宇盛一起见的品牌方好像可以再聊聊。
思绪乱飞的男朋友注意力也从女朋友身上挪开,脑子里一堆有的没的,最后的落点定在他最近活动太少应该出去多见见人,要找个新项目了,不然行程断档。这都五月了,要是找不到好项目再不进组,明天就没作品能上映,一年的空白期有点太长。
在十字路口观察人间在韩舒苒的世界里是趣味性十足的事,每一个路过她,冲她迎面走来,背对她离去,脚步或快或慢的人都是一个故事的集合体。在她看来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本故事书,每个行走的人也都是一本行走的故事书,只待有缘人去翻开第一页。
女朋友已经给了男朋友提示,女朋友也确定男朋友收到了提示,她的注意力就不在男朋友身上了。
韩舒苒的注意力在一位搬运工身上,咖啡店边上是个便利店,点前停了一辆送货的面包车,司机是个大叔就站在车门边指派穿着便利店工作服的小年轻做搬运工。
年轻人应该是个临时工,兼职的,脸很嫩,可能是大学生兼职也可能是高中毕业后来首尔闯荡的小镇青年。青年面对司机大叔的指派脸上带着些讨好的笑,抱着箱子背对大叔后又撇撇嘴有些看不上的样子。那两人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韩舒苒看司机大叔往后车厢走,知道机会来了。
神游天外的男朋友被女朋友拉摄影包拉链的声音吸引,思绪断了,视线就跟过去,看女朋友掏出相机对准一个方向连按数次快门,他顺着镜头的角度看过去,没发现任何特别之处。
街道还是那条街道,工作日早上八点多,清潭洞很是热闹,来来往往全是人,十字路口就更热闹了。如此热闹的街道,李正宰找不到任何值得被镜头捕捉的人或物,他看女朋友拍完了正在看相机,就好奇,她拍到了什么。
“我能看看吗?”男朋友问。
女朋友直接伸手把相机递过去,男朋友低头一看,一个大叔在给年轻男孩子递饮料,没啥特别的。
韩舒苒看他盯着照片想找‘特别’的点,笑了,“车里我带了笔记本,你去拿,我放大给你看。”
如果是一个人出来,韩舒苒是不需要笔记本的,她出来是找素材的,修饰素材的工作可以回家做。但男朋友要来,她就需要一个笔记本,需要跟男朋友分享她的乐趣,也是在潜移默化的改造男朋友一起享受她的乐趣。
男朋友去拿笔记本了,女朋友则是换了目标。两人分开了,放置在彼此身上的注意力自然都收回,都回到了自己身上。
韩舒苒一如之前,观察人群寻找素材。李正宰则是在给助理打电话,从咖啡厅走到停在路边的车那也就三五分钟,他给助理安排了四个活儿。拿了笔记本回咖啡厅的路上,他又打了个电话给郑宇盛,问他最近的安排,工作安排。
“突然想起来关心我?”郑宇盛调侃他,“终于想起我啦?”
李正宰微愣一瞬,有什么东西从脑内飘过,没抓住,也就是笑着回,“你怎么跟个怨妇一样。”
“你才是怨妇呢。”郑宇盛吐槽他,“你是有异性没人性,约好打球,我特地早起你跟我说不去了,人干事?”
“我要陪”
“闭嘴吧,知道。”
秀恩爱的话已经听烦了,郑宇盛不想听,“说吧,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韩舒苒不要你啦?”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是问你工作安排,我想找个项目进组,要是”
“哇~难得,你还记得要工作?怎么着,分手啦?”
“说什么呢!”
“不分手你哪来的时间工作?”
“不分手我也有的是”
拎着电脑包的李正宰站住脚,他已经看到了韩舒苒,也看到了此前脑内一闪而过的东西,那是他一直忽视的,本不更应该忽视的,事业、兄弟,乃至于自我。
“喂?”
“嗯?”
“说话啊。”
“我先挂。”
“又怎么”
电话已经挂断,攥着手机的李正宰却没有往前,他距离韩舒苒不到十米,入夏的太阳已经有些热了,他却隐隐感受到了寒气,从十米外的女人脚边顺着地砖蜿蜒爬行至他的脚面,覆盖脚踝往上攀爬,直至
猛然摇头的李正宰把那些无形的雾气甩开,没可能的,一定是他想多了,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事就不想,笔记本已经拿来了,女朋友接上相机,现场修图。
女朋友专心看电脑,男朋友心不在焉的看着女朋友。
上一次忙工作是什么时候的事?李正宰仔细回忆,也没有很久吧,三天前他还跟兄弟一起去见了个品牌方呢。
那三天前韩舒苒在做什么?李正宰不用多仔细的回忆,很轻松就想起来,女朋友被前辈堵在家里聊剧本,本来他们约了吃饭的。
上一次给自己找剧本是什么的事?李正宰努力回忆,好像也没多久,他刚刚就在看剧本,他带了剧本来的,防止无聊啊。可那个剧本写了什么,没看,光看着街道上的人发呆了。
刚刚韩舒苒在干嘛?这都不用回忆,女朋友就跟现在一样,做着她喜欢的事。
李正宰在回忆里挖掘他和韩舒苒在一起后做了什么他喜欢的事吗?打球、钓鱼、品酒?好像都没有。那他们在一起在做什么?在聊天,看话剧、来马路上看人、去汽车电影院看电影,以及在家里陪韩舒苒工作。
不对,不能这么想。李正宰闭了闭眼,这么想太奇怪了,感情是不能这么计算的,他和韩舒苒在一起又不是图什么,为什么要计算这些。
他也喜欢聊天,他也喜欢话剧,去汽车电影院还是他提议的,韩舒苒闭关写剧本也是他要去她家陪她。从头到尾女朋友都没有要求他必须陪她,是他想陪她,都是他想去做的事,怎么又责怪他陪伴对方的时间太多?
不自觉换了个坐姿的李正宰从靠着女朋友坐变成靠着另一边的椅子扶手,那是女朋友位置的反方向,那个方向让他不舒服,让他想把姿势换回去,可他在准备变幻姿势时手摸到了口袋的烟盒。
烟盒被掏出来,一支烟被拿出,点燃了那根烟的李正宰在往唇边放时被口罩挡住了。他的指腹摸到了口罩的布料,进而感受到了呼吸的憋闷,放下手,呼吸也变沉,《婚礼》的一段剧情毫无预兆的浮现,那是男主视角的剧情,那让男朋友翘起腿,固定了坐姿,以距离女朋友一臂的坐姿,拉下口罩,含住了烟蒂,眼底也有了计算亦或者算计的深沉。
《婚礼》中的男主角在剧本开篇没多久就对未婚妻产生的愧疚之情,他喜欢的女人即将成为他的妻子,那是他们的婚礼,是女孩子自小就充满幻想的婚礼,他却没办法给她最好的婚礼,反而需要她为他的爸妈妥协去办传统婚礼。男主角是愧疚的,还因这份愧疚对未婚妻更好,想弥补她的付出。
李正宰在计算,他有没有那么一刻是想要弥补韩舒苒的,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她做出什么妥协吗?没有吧。
图修好了,女朋友挪了下笔记本给男朋友看成品。
反射性扬起笑脸的李正宰抬眼看过去,看到的是一张可以上杂志内页的照片。
摄影师在给观众讲述她的作品,“这个男孩子在搬东西的时候大叔一直没帮忙,男孩子有些不开心。搬完了,大叔给他一瓶饮料,也不知道是说了谢谢还是鼓励他好好工作,对方并不是坏人,把人想坏了的男孩子害羞了,人类真有意思。”
有意思的人类男孩在照片里双手攥着那瓶饮料冲大叔笑得腼腆又真诚,照片里的大叔脸是板着的眼神却很柔和,他们在定格的照片里不论谁看都是威严的长辈和亲近的小辈,隐隐还有些父子相呢。
人类摄影师诉说着作品里的人类如何有意思,身旁的观众却感到了从尾椎骨直冲后脑勺的寒气。
李正宰知道自己想弥补韩舒苒什么了,他想要弥补一位艺术家被他拽入凡尘。他这个凡人配不上世界绚烂多彩的艺术家,他先虚了,无限心虚,继而就落了下乘。
艺术家讲完自己眼中的世界,看向凡人,“是不是很有趣?”
李正宰叼着烟给她鼓掌,“非常棒。”
不自觉挑眉的韩舒苒压下心底的不舒服,这个人在敷衍她,但这才是对的,继而笑开,问,“我还要待一会儿,你要先走吗?”
已经准备好要找理由走的李正宰听了这话却不是很想走了,他想知道韩舒苒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你想让我走吗?”
感情上不想的韩舒苒理智上选择,“如果你希望留下的话我也会很高兴。”
“这是你希望我留下还是不希望的意思?”李正宰让她给个准话。
韩舒苒眉头微皱,反问,“那你是想留下还是不想?”
垂眉沉默片刻的李正宰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随后起身灭了烟,再附身亲亲女朋友的唇角,“我需要想想,好吗?”
伸手覆上他侧脸的韩舒苒望着他的眼睛,她知道他发现了,那就不用装傻了,轻声呢喃,“对不起。”
启唇笑开的李正宰拍拍她的脑袋直起身,“我先走,晚上或者明天,我打电话给你。”
“好。”
需要时间想想的李正宰走了,留在原地的韩舒苒望着他的背影拿起了摄像机,开启的是录像模式。镜头里的人是现任,她眼前看到的人却是前任。
她和前任就是这么分手的,是宋中基有了第一次的敷衍后引发的争吵导致的分离。彼时他们都还年轻,她幼稚,宋中基也幼稚,两个幼稚鬼吵得天翻地覆,却从未触及核心矛盾,就为鸡毛蒜皮的事吵得不可开交。
如今她成熟了,李正宰更成熟。成熟的现任不止仅凭蛛丝马迹就剑指核心矛盾,还能成熟的去消弭矛盾被激化的可能。
小孩子们碰到矛盾都是先吵,一定要吵出个输赢。大人们碰到问题就先冷处理,总得先想清楚要达成什么目的才能坐下来沟通。
大清早被兄弟放鸽子的郑宇盛正在家里躺尸就见到带着酒上门的兄弟,见到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该不会真分手了吧?”
李正宰斜了他一眼,“你成天盼着我分手啊?”
讪笑的郑宇盛起身给兄弟让位置,“那你来干嘛?”
“找你喝酒啊。”
“这大白天的?”
“不行?”
行当然是行啊,不就是喝酒么,白天晚上都能喝。酒液倒入酒杯,红酒,很适合用来聊天的酒,还很适合用来倒打一耙呢。
“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犯蠢我都拦着你,我犯蠢你就视而不见?”李正宰对兄弟很不满,“看着我倒霉连拉一把都不做?”
莫名其妙被扣了口黑锅的郑宇盛一脸懵,“给个前情,你怎么倒霉了?”
前情显而易见,早上才为那人爽约的,李正宰让他动动脑子,“这一年我除了谈恋爱什么都没干,年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韩舒苒了,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
早就发现不对了的郑宇盛不解,“你现在说这个是打算要分手的意思吗?”算算时间,大半年了,热恋期也算过了,“终于想开了?”
“听你这话,你还真一直盼着我分手?”
“不是你先说的么。”
“我说什么了?”
“你说跟韩舒苒在一起是倒霉啊。”
李正宰喷笑出声,郑宇盛完全懵逼,笑点在哪?
笑点在,就算是这一刻,李正宰也没想过分手,他干嘛要分手,“跟韩舒苒在一起很舒服,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跟她在一起让我”
“我不想听。”郑宇盛拒绝,“前一句还是要分手,后一句又跟我秀恩爱,你搞什么?”
端起酒杯的李正宰为了让兄弟跟上剧情,以他看过的剧本举例,“我好像成了《婚礼》的男主角,韩舒苒是那个女主角,她在无意识有意识不太好判断,总之就是她在试图改变我?”
“有吗?”此前还说作家借着剧本给分手预告的男演员,此时却怀疑兄弟想太多,“剧本里的新娘阴森森的,韩舒苒哪有那么极端。”
李正宰抿了口酒,笑着提醒他,“你之前还说什么她写的本子都不太对劲,搞不好她也不太对劲。”
“我是说过,可是”郑宇盛滑下沙发坐在地毯上,盘腿纠结,“我有点想争取《婚礼》的男主角哎,你不觉得那个角色很有意思吗?”
卡壳一瞬的李正宰踢了兄弟一脚,没用力,表达给态度,“想跟她合作就想让我卖身啊?”
“哪有卖身那么夸张。”兄弟讨好的冲他笑笑,“你们不是还没分手么,你又不打算分手。就算你们分手了,你是你我是我,我还是可以去争取的么。”
再踹一脚的李正宰这次用了力,看着顺势倒下装重伤的兄弟,白眼翻翻的,“别做梦了,盯着这本子的人多呢,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李在镕都准备给她搞海选了,能看上你?”
翻身而起的郑宇盛一点伤患意识都没有,“她要海选新人出演?哪想不开?她跟你说的?”
“你想抢角色不盯着制作方?”李正宰鄙视他,“这还用谁说?李在镕已经接触了几个经纪公司了。”
还真不知道有这出的郑宇盛重新坐回沙发,刚想问都有哪些经纪公司,又想到,“你为什么盯着李在镕?这东西问问韩舒苒不就知道了?而且你知道了不早说?”
“我也是来之前才知道的。”李正宰表示来之前他打了n个电话更新内存,才知道李在镕动静蛮大的,笑叹一声,“《盗贼联盟》定档了,我居然才知道,越活越回去了。”
这又是郑宇盛不知道的事,“你还真一心只谈恋爱了,那项目之前你不是盯得很紧。”
“是啊,我这半年就顾着谈恋爱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打醒我呢?”李正宰把话题拉回来,这口黑锅肯定要盖在他脑袋上,“你该不会实在暗搓搓看我笑话吧?”
郑宇盛腰背一挺,“我约你八万次都被你放鸽子,今天早上你刚放了我鸽子,那是我不想拉你一把吗,是你自己作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作死的时候我是不是拉你的?”
“工作是工作,我们聊的是女人。”
“你在女人上作死的时候我是不是拉你的?”
“要不我帮你去跟她说分手?”
“滚!”
演员们凑在一起聊女人,导演们用视频电话聊男人。
李在镕给韩舒苒发了各大经纪公司符合男主角设定的新人资料,让后辈好好看看,“这片子拍好了,你说不定能成为下一个李沧东,用新人好调|教。”
“你仿佛在诅咒我。”韩舒苒开玩笑说,“那前辈票房烂的出奇。”
“谁管票房啊,《婚礼》还用管票房?”李在镕‘诅咒’她,“这片子在国内上映票房能过五万你就能放烟花了,指着卖版权吧,要是拿到奖杯,版权才是大头。”顺带跟她分享,“李沧东想跟我抢制作人,没抢过我~”嘿嘿~
韩舒苒故意闹他,“真的吗?他想当”
“活腻啦!”
“开个玩笑~”
一个白眼翻过去的前辈懒得跟后辈瞎扯,聊正事,项目可以立项了。准备好再改一波剧本,把两个剧本二合一,拍一部大长篇。
“二合一啊”韩舒苒估摸着,“可能超过三百分钟,对普通观众更不友好了,五个小时的电影,能耐下性子看得人没几个。”
李在镕不觉得这有什么,“你那么在乎普通观众干嘛,艺术本来就曲高和寡。”
“我就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不在乎普通观众。”韩舒苒还是很喜欢普通观众的,“我想让我的作品被更多人喜欢,你不想?”
站在这个角度李在镕当然想,但角度又不是只有一个,“我更在乎志同道合,难道你不是?”
韩舒苒笑了,“是啊,志同道合很重要。”
志同道合的演员们有了一些分歧,总算从兄弟那听到恋爱详细经过的郑宇盛认为韩舒苒是刻意为之,而李正宰却觉得女朋友没那么恶劣。
“我赞同她没那么恶劣,她人不错,这点我承认。”郑宇盛让兄弟也要承认,“她要是有意识那么做顶多是她人有问题,但她要是无意识那么做就是她精神有问题,要去看医生的。”
李正宰无所谓承不承认,“这个圈子有几个正常的,说到底是我心甘情愿,她又没逼我。”
“《婚礼》的男主角也是心甘情愿,新娘也没逼他,那就没问题了?问题还不是在么。”郑宇盛让他想清楚,他们问题很大,“你又不可能成为那个新郎,心甘情愿被搓圆捏扁,那你们迟早要分手的,韩舒苒是想让你成为她背后的男人,你能忍?”
“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你自己都讲她喜欢你居家,喜欢你陪她,喜欢你绕着她转,她也在想办法让你变成她喜欢样子,你之前也确实就变成她喜欢的样子。你都已经变了,她还写了《婚礼》还给你看了《婚礼》这就是分手预告,她把你改造成了她喜欢的样子,又提醒你,你在被我改造,这操作绝了。”
“就两个可能,一是她要分手,二是她在提醒你,我很糟糕,你如果能接受那么糟糕的我,那我们就继续在一起。如果不能接受,就一拍两散。”
郑宇盛双手一拍‘啪’的一声脆响再分开,“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结局都是一拍两散,你心甘情愿有什么用,她得乐意才行啊。”
叼着烟望着天花板的李正宰给出第三种可能性,“如果她刻意提醒我的前提是,她认为我能接受现在的她呢?”
“怎么可能?”郑宇盛不信,“你能接受做她背后的男人?成天蹲在家里等她临幸?”扯什么呢!
“我能接受在我的休息时间和她的休息时间刚好匹配时,我们手牵手一起去买菜。”李正宰认为事情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别忘了是她提醒我,我才发现的,她既然提醒我了,就是愿意妥协。”
皱起脸的郑宇盛怀疑兄弟脑子进了水,“她不提醒你,你也能发现啊。今天发现不了,明天发现不了,半年、一年的肯定能发现。你半年没活动了,年中查账就是下个月的事,你看到你的账户就那点增长能发现不了?”
“我自己发现是一回事,她提醒我是另一回事,她完全可以不提醒的。”李正宰还是为女朋友说话,“她不提醒的情况下,我就算发现了也不会认为问题在她身上,更不会认为是她刻意做了什么,顶多想着我懈怠了要更努力的工作。”
“做你个头!”郑宇盛深感事情不妙,“是你说的要我拉你一把,别嫌我说话难听。你努力工作的结局就是你们会分手,韩舒苒喜欢的类型就放在那,就是昨天的你,是这半年的你,是老黄瓜刷绿漆装阳光,装温和,装居家的你。”
郑宇盛拽着他坐起来好好听,“你可以装半年,装一年,我就当你能装一辈子君子你也装不了对钱不在意。韩舒苒既然能住那个房子,还是卖了几个剧本来着?总归她的身家肯定可以搬到更好的地方,可她就是住在那栋房子里,你说了一万次她是艺术家,艺术家的喜好跟我们完全不一样。”
“我都不耐烦住在那栋房子里你更不耐烦,你能在那栋房子里装一辈子?别扯了,你自己信吗?一旦你开始嫌那栋房子隔音太烂,环境太糟糕,你们就结束了。她喜欢的恰恰是我们想逃离的,我们努力了多久才走到今天,你会想回头?”
“这个圈子艺术家很多,这个圈子哪个艺术家你看得上?你看得上他们的才华却看不上他们装逼。现实点,我们不是艺术家,我们拍电影图钱,跟艺术家玩一场浪漫,那就享受浪漫好了。你享受了半年,不够吗?要闹到一地鸡毛撕破脸的分手才行?”
“李正宰,你自己说的,你们不合适。她是个艺术家,她是个天才,她在你眼中就是个圣人,她会喜欢的也是个圣人。那个圣人最大的缺点现在暴露了,她最糟糕的一面现在暴露了,你们这个时候分手大家以后还能再见,为项目聊合作还能说一句好久不见。”
“圣人看不上我们这种凡人,我们这些凡人也不屑那些圣人。”郑宇盛很用力的想把兄弟拉出来,拉回他们的世界,“现在分手是利益最大化,她对你有愧疚,我们可以利用这份愧疚,再迟,你就是另一个宋中基。”
“你让我去搞过宋中基记得吗?我找人问过,其实不用我们搞他,他被爆是韩舒苒的前男友就多的是人排斥他。多的是跟韩舒苒接触过的人,觉得她人不错,那跟她分手的能是怎么好人。他前男友的身份被爆,电影圈的门就关上一半了,没有导演想用他,我什么都不用做。”
“你是不可能成为宋中基,但前提是你跟韩舒苒和平分手,圈内知道你们在一起过的估计都没几个,谁都不知道,就什么都不会发生。这就是最好的结束时间点,再拖”
“再继续,我们依旧能成为朋友。”李正宰温声打断他,“再拖多久,我们都不会因为分手撕扯,我压根就不可能宋中基。”
郑宇盛甩手让他死开,“说得好听,你又知道!”
李正宰还真就有信心,“你既然知道韩舒苒对我有愧疚,我就不可能成为宋中基。我如果不想分手,韩舒苒就不可能跟我分手。”
“哪来的信心啊!”
“她是个圣人啊。”
“我t了个形容词你还真敢接!”
没什么不敢接的李正宰缓缓勾起嘴角,“她是对自我要求非常严苛的圣人,否则她不会在已经把我变成她喜欢的样子时,刻意提醒我。那么爱惜羽毛的人,一点错都不想犯的人,是不会欺凌弱小的。”
懵逼一瞬的郑宇盛问,“谁是弱小?”
李正宰指着自己,微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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