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没能目睹到这琵琶手很是失落的样子。”

    榆瑟的眸中倒影着手中转动的茶杯,捉摸不透的样,茶的漩涡停止的瞬间瞥向了赫螟箫。

    “阿瑟,我从未有过此意。”赫螟箫连忙解释道。

    他现在已经有些摸不准榆瑟的性子了,之前以为自己已经是了解了她些的,但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无法视若无睹。

    “知道了,我们下次找个好时机在来看她弹。”

    “好,只要你乐意,都好。”

    “那我要是不想看呢?”

    “那便不来。”赫螟箫说的很坚定。

    “不觉可惜?”

    “惜从何来,若是遇不到的是你,方才可惜。”

    赫螟箫知道榆瑟这事在闹脾气了,肯定是不悦于自己刚才打听一事。

    “我也想看看这名动京城的琵琶手,到底何般模样。”

    榆瑟委实是好奇,这人间被追捧的乐手究竟是怎样的水平。

    想当年,她妖界也是有诸多乐手的,后来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也不至于被她全部遣散,眼不见为净。

    “阿瑟,你怎么啦?”

    见她一直垂下眼眸,好像定格。

    赫螟箫在榆瑟眼前晃了晃手,让她回神。

    “没什么。”榆瑟猛然想起那人,终究还是有些异样,只可惜了她的那双手,拨的一手好弦,这样的本事却葬身于那里,真是为她不值。

    世间情爱真是害人不浅。

    索性,榆瑟从未有过至深的爱人,也从没懂过他们那些飞蛾扑火的所谓真切。

    她再抬头看向赫螟箫,眼底划过一丝冷意,这几日与这男人相处,曾几何时,有过几次异样的感觉,甚至觉得有些不像自己。

    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不过是自己的一个猎物,若是日后被牵着鼻子走,这不就是最大的笑话吗。

    “我乏了,回去吧。”

    榆瑟起身离座,脚下像生了风,也不等赫螟箫反应。

    赫螟箫连忙放下银子,追了上去,在繁华的街道中拉住榆瑟。

    “究竟怎么了,阿瑟,是因为刚才的事吗,我刚说了啊,你若是不喜,我们便不来,都怪我多嘴,早知道不问了,惹你不高兴。”

    “放手。”榆瑟冷冷的说。

    “阿瑟。”赫螟箫轻声唤她的名字。

    “我说乏了。”

    “好,那我们回去休息。”

    赫螟箫不顾来往的行人,蹲下身,示意榆瑟上来,要背她。

    “你这是做什么。”榆瑟不解,他这人怎么也总不按常理出牌。

    “背你回去。”

    赫螟箫见榆瑟迟迟不上,扭头看她。

    “阿瑟,怎么不上来,我肯定背的很稳的,不会让你掉下来的。”

    “我要是不上来,你是不是就不起来了。”

    赫螟箫直勾勾地看着她双手交叉的站在旁边。

    又这样对视了一会,赫螟箫感觉蹲的有些麻了,嘴里可怜巴巴的嘟囔了一声:“上来嘛。”

    不巧,被榆瑟听到了,她四顾了一下,推了赫螟箫一把。

    “起来。”

    “你上来。”

    “起来,我再说最后一遍,不然我走了。”

    “别啊,阿瑟。”

    赫螟箫看着榆瑟听完微翻了个白眼,真准备往前走,急的站起来,可惜蹲的有些麻,酥酥的软,使不上劲,竟没能站稳,还跌撞了一下,顺势抓住了榆瑟的手。

    “走喽。”

    他直接转身反手握住榆瑟的两只手,背部贴住榆瑟的前身,微蹲一下,榆瑟整个人都俯到了他的背上,等榆瑟不得不勾住他的脖子,在将双手置于她的小腿弯曲之间,托起她,背的更稳些。

    “保证送我们榆瑟小姐顺利的回去休息。”

    “土匪吧你!”榆瑟自问也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但是怎么就碰上这么个无赖呢。

    “带你去做压寨夫人要不要。”

    “谁要做。”榆瑟在背上也不安稳,用手去拽赫螟箫的头发。

    “阿瑟,你把我拽成秃子,我可就赖在你这一辈子了。”

    赫螟箫无奈的笑了笑,笑容中还带着些许宠溺。

    “有病,你要是秃子,我就把你送去做和尚,让你敲一辈子木鱼。”

    “是能天天见着你的和尚吗。”

    榆瑟也不会理会他,而是趴在他身上,颠着颠着就有种朦胧的睡意。

    赫螟箫的肩膀和背都很宽阔,很有安全感,不自觉地就放松了许多,榆瑟也不再持有刚才在茶馆时急躁的模样。

    他们回去的路上,已近黄昏,沿街的小商铺都开始收摊关门,收拾东西回家吃饭了。

    熙熙攘攘的,与午间来时有相似之处,亦有不同。

    若说早上的集市是热闹欣荣,现在倒是有些荒芜,尤其是在这瑟瑟秋日的傍晚。

    回到将军府时已是过了黄昏,不再是日月轮换之际。

    “那是不是公子和你家小姐啊,他们回来了。”

    幽焓和小穗一直守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其实是小穗急的半死,幽焓顶多算是陪她,他可不担心赫螟箫去哪。

    小穗自早上听到那个侍卫将榆瑟的话传递给她之后,吓了一跳,主子怎么会单独与他人出去,会不会有危险,若是主子有点损伤,自己该如何交待,就是有百余条命也经不起啊。

    “是,好像是!”

    “主子,主子,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嘘,阿瑟睡了。”

    赫螟箫微微扭头向小穗表示,让她不要这么的大声,别把榆瑟吵醒了。

    “那快些进来,傍晚风大。”

    到了卧室,在小穗的协助下,将榆瑟放上了床。

    赫螟箫想起在茶馆的事,打算问问小穗,但感觉小穗不会告诉他这些事,好像小穗也不是特别喜欢他,每次对他的态度都很奇怪。

    尤其是刚才回来的时候,从她眼泪看到恐惧转瞬为松口气,又到对自己的憎恶,好像是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或者是伤害榆瑟的事。

    赫螟箫看向叉着腿倚靠在屏风旁还在玩弄不知道哪里折来的花的幽焓。

    自己或许不行,但是幽焓还是有些可能的吗。

    他朝幽焓招招手,让他跟着出去。

    “诶,公子,你跟这榆瑟发展的怎么样了,到哪一步,看她这么累,你们是不是……”

    幽焓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挤眉弄眼的样子,倒叫赫螟箫不好意思了。

    “休要胡说,你这话若是传出去,对阿瑟不好,你若是再这么口无遮拦,我就让你一辈子是鸟,再也变不了人。”

    “公子,公子,公子,你要是让我变不成人,我就一辈子在你们亲热的时候在旁边叫。”

    “你怎么跟着我没学到点好。”

    “你和小穗姑娘如何了?”

    赫螟箫突然反问道,这一次轮到幽焓说不出话来了。

    “什么我和小穗啊,我和她就冤家,天天跟我说话态度这么差,对她那个小姐这么殷勤,巴不得天天在她身边,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吃醋啊。”赫螟箫挑眉。

    别说幽焓了,自己也是很想像小穗那样能一直陪在榆瑟身边。

    起码榆瑟同她讲的定是真心话。

    想到这,他轻轻拍了拍幽焓,让他靠过来,交待他去打听一件事。

    还承诺他到外面给小穗买东西的银子他通通包了,还有助他彻底成为人形。

    幽焓一听到有这好事,马上应了下来,想这平日里一直求赫螟箫,也一直没被同意,这一次,竟然只是这等小事可以实现他的心愿。

    但是赫螟箫说的很明确,只有在他真的打听到了且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才算可以。

    “公子,你放一万个心,包在我身上。”

    “嗯。”

    他们两这边商量的激烈,卧室里的两个人也开始了对话。

    “主子,你醒了。”

    “蠢货,谁让你刚才叫我主子的。”

    榆瑟扶额,怎么做事这么鲁莽。当时到底是怎么会觉得她心细留她在身边的。

    “主子,奴,奴没有啊。”

    “你还狡辩,你刚才奔过来的时候难道不是这么叫的吗,还连着叫了两声。”

    小穗当时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提着的心终于能放下,确又看到主子在赫螟箫的背上,差点以为她受伤了。

    “奴刚太心急了,看到主子忍不住。”

    “你以后做事再这样,你自己知道。”

    “是是是,奴一定谨记,再也不犯。”

    小穗连忙跪下,怕急了的模样。

    “你起来,等会他们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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