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旭死死地盯着张子默，“你把圣女藏哪儿了，赶紧交出来！”
张子默眼中充满疑惑，“什么圣女？”
唐旭脸上青筋暴起，若不是因为张子默的蜀山身份，恐怕早就拿下他开始拷问了，几乎是咬着牙说道：“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经过？”
张子默摇头道：“没有啊，我还想问你们，有没有见过蜀山的人？我正找他们呢。”
唐旭眼神越发恐怖，恨不得将张子默生吞活剥一般，他自然知道张子默有古怪，可却又找不到证据，只能再次取出那黑色蛊虫，“理老，我们这里出问题了，圣女消失了。”
正在与卞烈交手的武训闻言，立刻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被骗了，圣女从另外一个方向跑了，留几个人把他抓回来，其他人全部跟我汇合，圣女已经逃出很远，得抓紧时间。”
看着依旧纠缠不休的卞烈，武训冷哼一声，满是皱纹的手轻轻一挥，大量蛊虫爆开，那紊乱不堪的灵炁波动将卞烈彻底困住。
武训看了卞烈一眼，立刻沿着木盘上指的方向离去，“老夫赶时间，没功夫陪你玩。”
另一处，唐旭将黑色蛊虫收回，摆了摆手，“你们先去与理老，我马上与你们汇合。”
霎时间，天空上便只剩张子默与唐旭。
唐旭审视着张子默，“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你没见过圣女，那就随我走一趟，等我们证实你真的与此事无关，便会放你离开。”
张子默连忙摇头，“那可不行，我还要任务在身，不能耽搁。我是蜀山的人，你敢动我，后果你可要想清楚了。”
唐旭冷笑道：“蜀山固然强大，但苗疆这么大，死个把弟子谁又能查得出来？我是看在蜀山的面子上，才与你这样客气，我的耐心不多了。”
“是吗？刚好我的耐心也不多了。”张子默轻笑一声，猛地拔剑刺出，一剑之后便立刻远遁。
唐旭面色一变，托魂郎子瞬间出现，以沉重的托魂台挡下这一击，看着托魂台上那个清晰的剑痕，唐旭眉头又皱了起来。没想到看起来只是通幽境的张子默，竟然有这等实力，刚刚那一剑，已经十分接近道隐。
唐旭飞身跟上，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有趣，你的实力很古怪。不过你越这样，我便越认定你与此事有关，你逃不了的。”
五十里外，唐旭看着那一分为五的气息，冷笑一声，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朝着最左边飞去，眼睛越来越亮，“果然，看来你真的与圣女的事有关，抓住你，就能知道圣女在哪里了。还想布障眼法，你怕是还不知道，你已经被种下了追踪蛊吧。”
天空远处，张子默察觉到唐旭径直朝自己这个方向赶来，眉头一皱很快便恢复平静，灵识借鬼神面具变得越来越强，不断在体内扫去，终于是在体内发现一只红色蛊虫。
这红色蛊虫，正是追踪蛊。追踪蛊很弱，基本上与普通虫子没有任何差别。也正是因为这样，种蛊时才能不引人察觉。先前张子默还是蚩瑶的模样时，唐旭等人并没有对蚩瑶下蛊，而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位圣女也精通蛊道，这种程度的追踪蛊是没有作用的，而且身为圣女，必定有防范被种蛊的手段。
至于现在，张子默显露真容，一个不懂蛊术的蜀山弟子，施展起蛊术自然是没有什么顾忌。
张子默捏住追踪蛊，正要捏死时，突然又改了主意，握住蛊虫离去，速度瞬间便达到了能承受的极限。
与此同时，被困住的卞烈，眼神终于恢复清醒，强横气劲透体而出，终于挣脱武训留下的束缚。
回想先前发生种种，卞烈眼中多了几分忌惮，“好可怕的手段。”
这份忌惮，并不是因为武训，而是因为张子默。
卞烈轻叹一声，“天资聪绝顶，心思深沉，临危不乱，进退有度。你若是临渊王朝的人，我一定誓死效忠于你，可惜了。”
卞烈神色逐渐严肃起来，“张子默，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你当成真正的对手，不会再对你有任何轻视之心。我一定会抓住你，完成任务！”
良久，唐旭在一处乱石林外落下，仔细打量着前方的乱石林。这乱石林方圆近百里，张子默若是藏在里面，找起来恐怕要花点功夫。
而他停下来的真正理由，是因为地上那只已经被捏死的追踪蛊，唐旭冷笑一声，“终于发现了吗？不过也没关系，你想要借此地与我周旋，那便陪你玩玩吧。”
唐旭手轻轻一抬，大群蛊虫从口鼻中钻出，朝着乱石林飞去。
只是那些蛊虫还未飞至乱石林，便有一道剑光从中飞出，那恐怖的气势，让唐旭忍不住双目一缩，“一个通幽境，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剑势？”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越来越近的一剑。以及，上万道剑气！
唐旭双手掐诀，念念有词，“请，诸天菩萨大王！”
霎时间，二十四尊菩萨同时出现，法相森严，为唐旭挡住那铺天盖地的剑气。
诸天菩萨大王，虽是一处堂神，却有二十四尊。在三十六堂神中，这不是最强的堂神，却是最难召唤的一种。而在巫术上造诣颇深的唐旭，自然是能够做到。
这二十四尊菩萨，足够挡住这恐怕的剑气了。
唐旭冷笑一声，“了不起，你的实力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不过想必这就是你的极限了。等这一剑完，我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请，龙公龙母！”
“请，龙子龙孙！”
“请，五路龙神土地！”
熟悉的堂神的气息突然传出，可却让唐旭心神剧震。这些堂神，自然不是他召唤的。二十四尊菩萨虽算一处堂神，但将其召唤出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他已经没有力量再召唤其他堂神了。
数道龙吟在身后响起，唐旭来不及反应，身躯便被狠狠击落在地，二十四尊菩萨瞬间消散，剑气穿体而出，让唐旭身上瞬间多了无数血洞。不过好在是已经摸到仙境门槛的人，这样的重伤依旧让他还留有一口气。
唐旭双手撑地，艰难翻身，看着身后那苗族打扮的彪形大汉，嘴角血流不止，眼中满是错愕，“你也是苗人，为什么要帮他？”
彪形大汉没有回答，只是朝着乱石林躬身，“主子，我来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张子默从乱石林中走出，在唐旭惊奇的眼神中，轻轻拍了一下彪形大汉的肩膀，“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封长盛，崇义榔款的榔主，也是我的属下。”
唐旭气得喷出一大口鲜血，“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听命于你，你到底是谁！”
张子默在唐旭面前蹲下，手指轻轻点向唐旭眉心，“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巫师，毕竟你的巫术造诣，在同境界都是顶尖。可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个很厉害的蛊师。巫蛊同修，你这样的人，在整个苗疆也算得上天才，未来必定可以名扬苗疆。了不起啊，我蓄了这么久的一剑，都没能杀死你。不过你没死，我倒是很高兴。很荣幸，成为你的心魔。”
黑影腾腾，心魔吼叫，唐旭只挣扎了片刻，眼神便完全改变。看向张子默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敬和恐惧。
张子默起身缓缓走进乱石林，封长盛连忙跟上，张子默的笑声从错综复杂的乱石林中传来，落在唐旭耳中，“别着急，等会儿还有人来陪你。我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客人。”
一个时辰后，卞烈的身影突然出现，落在乱石林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唐旭，“那个用剑的黑袍少年在哪里？”
唐旭费力地抬起手，朝身后的乱石林指了指，随后手又无力垂下。
卞烈看了一眼乱石林，眼中精光四射，“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知道速度不如我，与其陷入被动，倒不如自己选择战场。你成长的速度，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那就看看，你为我准备了什么。我已收起轻慢之心，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卞烈将手按在唐旭头上，“你这个样子，生不如死，与其痛苦的等待死亡，不如我帮你一把。作为报酬，我需要你的一身精血。这样的交易，我觉得很好。”
卞烈手轻轻一抓，正要吸收唐旭的精血，唐旭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一身修为与精血如同干柴被点燃，猛地爆开。
“砰”的一声，泥土山石飞溅，等一切恢复平静时，唐旭的身躯已经湮灭，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数丈深的大坑。而卞烈的胸口，也多了一个血洞。
“张子默！”卞烈怒吼一声，愤怒地朝着乱石林走去，“我要杀了你！”
然而刚走到乱石林，卞烈突然又冷静了下来，强压怒火在乱石林外盘膝而坐，竟没有进去的打算。
哪怕嘴上说着不轻敌，可卞烈依旧是着了张子默的道。张子默居然打定主意在乱石林中等他，想必还有后手。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卞烈知道，短短相处不到一天的时间，张子默已经褪去稚嫩，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族战士。这样的张子默，必须要当成战场上的敌人对待才行。
卞烈声音突然传开：“我在这里慢慢疗伤，你若是愿意在里面待着就待着吧，等我伤势完全恢复再去找你。我不急，我有的时间陪你玩。这期间，我还可以和其他魔族联系，让他们赶来。我能等，就是不知道那个什么圣女能不能等了。她不过是灵魄境，也不知道能在那些人手下挺多久。”
没有任何回应，里面的乱石林依旧是一片寂静。
卞烈微微一笑，也不再开口，引动天地灵炁恢复伤势。
乱石林中，张子默坐在一块石台上，手拿一支笔沾上朱砂在身前的黄色符纸上，画下几笔符箓。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制作符箓，虽然已经研究了很长的时间，但真正上手制作还是第一次。也只要亲自尝试过，才明白符箓并不是这么好修的。
符箓真正入门，要在脑海中刻下一道原始符箓。各门各派，原始符箓都不一样。而天师道作为符箓派领袖，传承的原始符箓自然是威力最大的。可也正因为威力大，入门最难。
张子默也知道短时间内很难将天师道的原始符箓刻下，可总要试试。自身实力能增强一点，总归是好事。他蓄了那么久的一剑都没办法杀死唐旭，何况是已经登入仙境的卞烈。即便卞烈有伤在身，也不是他能对付的。
但卞烈的那番话，的确是戳中他了的弱点。被那些苗人追击时，自然是拖得越久越好，可如今那些人转去追蚩瑶，他便不能拖太久，一定要赶去与蚩瑶汇合。
想到此处，张子默心中对卞烈又多了几分赞叹，不愧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老兵，卞烈的这番攻心话语，深谙兵道。只是张子默修的是道心魔剑，又岂会因为他这一番话乱了阵脚。
夜色渐深，张子默看着面前那堆写毁了的符纸，心中突然多了一份焦躁。这是心魔在作祟，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趁机影响张子默。
张子默突然停笔起身，在那洁白月光下，拉出脖子上的玉佩，将那枚紫金戒指取下来戴在了左手拇指上，喃喃道：“爹，保佑我。”
三天后，乱石林外，卞烈缓缓睁眼，看了面前的乱石林一眼，又再次闭目。
他没想到，张子默能这么沉得住气。不过这样拖下去，总归是对他有利。虽然没有精血可以吸收，但三天的修养，让他的状态比与武训交手之前还好。这一切，都得益于被追击时那些苗人奉献出的力量。
一阵脚步声突然从乱石林中传出，越来越近。
卞烈睁眼看着不远处的张子默，笑道：“我还以为你还会在里面待很长时间，看来你也有坐不住的时候。”
张子默平静道：“敢出来，自然是有敢出来的把握。”
卞烈道：“看来，你已经做好了与我一战的准备。放心吧，即便你输了，为了你身上的太玄经，我也不会杀你。可如果你赢了，你就能杀了我，让我们再次失去你的踪迹。”
张子默道：“听起来，这是笔稳赚不亏的买卖。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自信了，居然还想着用言语来乱我气势。若我存着输了也不会死的心思，与你这一战，多半是赢不了的。”
卞烈突然发出爽朗的笑声，“你说的对，对付外人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可你也是同族，对付同族，唯有拿出绝对的力量，才能赢得尊重。那么便放弃那些诡计手段，堂堂正正一战吧。”
张子默重重点头，“好。”
卞烈握拳在心脏的位置狠狠敲了一下，体内传出气血涌动的溪流声，“血魂军重甲营校尉，卞烈！”
张子默抬手也狠狠敲了一下，“魔族，张子默！”
两人谁也没有先动，气势缓缓增加。可最终是手握玄穹的张子默，气势增长更快。
卞烈自然知道若是这样下去，最终他的气势会彻底被张子默压制下去，大笑一声，踏得脚下土地崩裂，一跃而起，天地灵炁疯狂涌入拳中形成一个漩涡，将张子默锁定。
张子默终于拔剑，万剑齐出，一上来，便用出了魔心鬼域。面对卞烈这样的鬼仙，若是再留手，就是自寻死路了。
卞烈面色瞬间凝重起来，并非是因为张子默这一剑的威力，而是因为张子默通幽境的实力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一剑，足以破开他这一拳了。
卞烈后退几步，看着那席卷而来的道道剑气，体内魔气喷涌而出，凝为一柄巨斧握在手中，手中巨斧轻轻挥舞，身前剑气便被斩散。用不了多久，魔心鬼域便会被攻破。
张子默抬手一丢，上百张符纸迎风飞出，在靠近卞烈时全部爆开，凌乱肆虐的灵炁顿时不断冲击着卞烈的身体。
卞烈大斧一挥，便将这股波动斩散，“你在里面躲了三天，就是在准备这些东西？这些符纸连通幽境都杀不死，你也敢拿来对付我？”
张子默笑道：“闲来无事所作，与其闲着落灰，不如拿你试试威力。”
“请，托魂郎子。”
“请，阎罗大爷。”
“请，阎女大娘。”
“请，俚洞苗王。”
四尊堂神齐齐出现，封长盛紧随其后，请白虎仙人附身，一同杀向卞烈。而一同请出这么多尊堂神，封长盛显然也是拼了命。
“嗯？”卞烈猛地转头，眉头紧皱，手中巨斧径直斩向封长盛，“同时召唤这么多堂神，倒是为难你了。不过你一死，这些堂神就会消散了。”
四尊堂神不管不顾冲到卞烈身前，而卞烈的巨斧也已到了封长盛身前。卞烈有这个自信，在四尊堂神碰到他之前将封长盛斩杀。
封长盛目露决绝，身躯猛然爆开，将那巨斧弹了回去，四尊堂神在消散前，也终于是将手中神通落在了卞烈身上。与此同时，魔心鬼域残余的剑气也齐齐飞来，没入卞烈体内。这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彼此配合十分默契，连卞烈也反应不过来。
卞烈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落下狠狠砸下，不过很快便调整好身形严阵以待，不给张子默偷袭的机会。
张子默看着卞烈身上突然多出来的幽暗甲胄，“我倒是差点忘了，你既然隶属军队，又怎么会没有护身甲胄，还是考虑不周啊。”
卞烈笑道：“以你的心思，我不信你没猜到。我倒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帮手，而且还是助你抓到我的苗人。还有什么样的后手，都拿出来吧。”
张子默摇头道：“除了剑以外，我能拿出来的手段有限。与其用那些花哨的技巧削弱自身剑意，不如堂堂正正与你一战。”
“是吗，我很期待。”
张子默紧握玄穹，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驭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吾身！”
随着张子默的念诵，识海中那道古老的符箓渐渐亮起，以灵炁为引，金光渐渐透体而出，将张子默身躯包裹。
八大神咒之一，金光神咒！
八大神咒，净心神咒，净口神咒，净身神咒，金光神咒，安土地神咒，净天地神咒，祝香神咒，玄蕴咒。
而金光神咒，正是八大神咒中唯一能直接提升实力的咒语。金光神咒修至大成，金光所至之处，敌人灰飞烟灭。
八大神咒的咒语并不是什么秘密，所有符箓派都知道，用法也不尽相同。所谓咒语，并不是念出来就行，还必须以原始符箓启动，配合固定的灵炁运行路线才可以，而这些才是一个门派真正的秘密。至于天师府代代相传的八大神咒，自然最为正宗，威力也最强大。
三天的时间，张子默终于在识海中将那原始符箓刻了下来，符箓总算入了门。此后符箓之道的修行，只需不断在原始符箓上将学会的符箓往上添就可以。而有了原始符箓，施展金光神咒自然不是什么问题。虽然因为第一次使用十分生涩，但总归还是用了出来。
而他能做到如此程度，自然不全是因为天资，而是因为左手上的紫金戒指。作为天师传承的信物之一，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随着金光的出现，卞烈脸上的轻松终于消失，瞬间凝重了起来，“你居然会金光咒！”
张子默没有言语，身上剑意越来越强，持剑杀向卞烈。
卞烈再次凝聚巨斧斩下，可这一次碰撞，让他越发震惊。张子默被他逼退三步，而他居然也退了一步。
这意味着，张子默此时虽然还不是他的对手，但已经有了和伤势未复的他一战的实力。
金光越来越强，张子默剑招连绵，与卞烈拼得越来越激烈。虽然还是处于下风，但卞烈也无法快速将他解决。
在金光咒的加持下，张子默的肉身再度增强，已经十分接近道隐境。而他的元神在金光咒的刺激下，竟然快速与天地融合，引动的天地灵炁丝毫不逊色于道隐境。不愧是天师府的正宗金光咒，对实力的加成居然如此之大！
霎时间，种种剑招不断被张子默施展出来，不算心魔的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畅快地与人交手。蜀山的所有剑招，基本上被他施展了个遍。
而本就有伤的卞烈，在这样的僵持下，居然渐渐落了下风。而张子默身上的金光，依旧强盛。
这次，轮到卞烈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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