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品大多是走私来的古董, 亦或者是军火线路。
“没有喜欢的吗?”条野采菊见秋山竹晚对其余拍品兴致缺缺,忍不住询问:“那盏杯怎么样。”
“我对那种蒙了尘的古韵不太感冒。”秋山竹晚眨了眨眼:“我只喜欢宝石。”
绚烂的,把所有美好都展现在外表的璀璨之物。
秋山竹晚想摸口袋, 把一直随身携带的‘晴空泪’拿出来看看,结果只从口袋里捞上来一块空荡荡的钥匙, 少年呆住了。
他宝石呢?
让他想想。
他把晴空泪当做和太宰治的暗号放在兰堂屋顶上了,而后
秋山竹晚磨了磨牙,他去港口黑手党找兰堂的时候, 那混蛋为什么没把宝石还给他啊!
别说什么忘了, 太宰治绝对故意的,就是为了叫他再去一趟港口黑手党。
麻烦。
秋山竹晚啧了声。
“怎么了?”
“啊就是我那个钥匙挂, 我把他忘在某个地方了。”秋山竹晚把钥匙收回衬衫下, 有些气恼:“被太宰治那个混蛋摆了一道。”
要不是他着急孤儿院, 又被条野采菊说的约会搅的心神不宁, 怎么会忘了宝石,不知道他这一晃神, 又被太宰治知道了多少情报。
至少他去了孤儿院的事情,太宰治是肯定知道了。
“太宰治?那个黑色幽灵吗。”条野采菊若有所思:“你提起过很多次他的名字, 你的朋友?”
不, 他在条野采菊面前提太宰治绝对不超过两次。
秋山竹晚心里诽谤:“就是我们来横滨第二天, 那个穿女装的家伙, 是朋友,我在横滨的情报网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帮忙组建的, 毕竟作为情报贩子,人脉要很广才行。”
听完解释, 条野采菊脸色稍微好了点。
秋山竹晚捧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清甜的葡萄味在唇齿间弥散开, 还有清淡的酒香,他愉悦的弯了弯眉眼,感叹道。
“真好喝要是有能让人千杯不醉的药物就好了。”
“我想不会有公司研究那种药物。”条野采菊勾唇:“毕竟酒量差到竹君这样的,也算稀罕。”
“我能喝两杯的!”秋山竹晚不太服气的辩驳,脸颊已经沾上红晕,声音也带了点晕晕乎乎的醉意:“有很多人滴酒不沾,我已经超越了很多人了。”
事实上,秋山竹晚在很久前,也是一碰酒就倒的小废物,但情报工作人员不能喝酒,相当于自断一臂,很多需要酒的场合都会束手束脚。
他在进行了大量药物辅佐的酒量训练后,才有今天。
当然,这些东西他肯定不会告诉条野采菊啦。
条野采菊笑而不语。
这才两口,秋山竹晚就明显微醺,和他宣扬的两杯酒,差的也太远了。
“你不喝吗?条野。”秋山竹晚双手捧着透明的香槟杯,和捧着饮料似的,他把自己的杯子献宝似的向前推了推:“分给你。”
秋山竹晚理直气壮的想。
都交往了,喝一个杯子的酒怎么了。
“我喝这个。”
条野采菊笑了笑,从餐车上拿下那瓶威士忌,他光顾着伺候秋山竹晚了,自己并没吃多少东西。
一身名牌货,光鲜亮丽的贵族少爷似的白发少年指尖一动,密封的很好的威士忌瓶盖‘啪’的一下被打开。
“红方威士忌。”他介绍道。
琥珀色的酒液倒入杯中,形成细小的气泡。
随后,条野采菊从茶几上拿了只红彤彤的樱桃,在杯壁上一划,殷红的樱桃汁滴入酒
液,展开一朵鲜红的花,他动作优雅的收了尾,将樱桃插在杯壁上,酒瓶归位。
秋山竹晚拖着腮欣赏。
条野采菊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实属美人配美酒,赏心悦目,他若不当fia,去做个调酒师,因当是方圆百里的头牌明星。
可惜
翠绿发的少年低下眸,下一秒便恢复了正常,面上展露出一个崇拜的表情:“好厉害。”
海豹鼓掌jpg。
秋山竹晚见条野采菊轻轻的抿了口酒液,红唇沾上晶莹酒渍,面上是品味酒液的满足,不由咽了口唾沫。
秀色可餐。
无论是人还是酒。
“想喝?”条野采菊看他,面上是微笑。
他就知道秋山竹晚忍不住。
青涩的小情报贩子就像初出茅庐的猫崽,用一点花里胡哨的小手段,就能调动他的好奇心。
“想。”秋山竹晚实诚的点点头,有些幽怨:“所以为什么要给我倒葡萄酒啊,没滋没味的。”
想骗秋山竹晚喝酒怕他不同意,所以才要了低度数酒做个过度的条野:?
合着他干了多余的事情呗。
条野采叹了口气,把酒杯递了过去。
也不知秋山竹晚是不是故意的,就在酒杯边,还沾着亮晶晶的地方下了嘴。
他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大口,随后,脸皱成一团。
这个看起来挺好看的酒,入口却又苦又涩又辣,像是酒精消毒水里混了皮革和硝石
早有预料的条野采菊看秋山竹晚想吐掉,笑着报了个数字,那是价格,他托着腮,戏谑道。
“是你要喝的,竹君,不能浪费哦。”
秋山竹晚听罢,含着泪又咽了一小口。
太难喝了,他含着那口酒,想吐,下意识心疼酒的价格,不吐,又实在咽不下去。
少年求救似的看向条野采菊,眼泪汪汪。
这玩意一股子烟熏火燎的味道,和喝汽油似的。
看条野采菊看好戏的模样,秋山竹晚拳头硬了,口腔里苦涩的酒刺激着少年的神经。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花里胡哨的调酒,故作享受的品味,都是为了引诱他,让秋山竹晚觉得这个酒很好喝,然后不疑有他的喝上一大口。
真是难为条野采菊一个味觉灵敏的盲人在那装享受了。
秋山竹晚想说话,但嘴里含着东西,只能狠狠的瞪条野采菊一眼,他反应过来,想站起身去垃圾桶边上吐掉,结果被边上条野采菊拽了一把。
受惊下,秋山竹晚下意识把酒都咽了下去。
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这玩意不比任何戒酒神器都好用。
就这一口,他这辈子都不想碰威士忌了。
条野采菊轻笑一声。
紧接着,他收获了一个气到爆炸的秋山竹晚。
秋山竹晚咬着牙,从他手里夺过剩了半杯酒的杯子,思索了下自己把这难喝的酒全灌给条野采菊的可能性。
不过,粒子化的异能,真的抓得住吗
秋山竹晚咬了咬牙,先揪住条野采菊的领子,自己来了一大口,随后亲了上去。
果不其然。
条野采菊没躲。
被红方威士忌搞的够呛的少年想,怪不得古往今来,色/诱盛行,这玩意是好使。
折腾间,他自己也灌下去不少酒,有酒液从唇边流下,滴到衬衫上,弄得湿漉漉几摊。
到最后,条野采菊笑意盈盈的端坐着,优雅的拿手帕擦擦嘴,还有功夫说了句:“多谢款待。”
红方威士
忌只是味道单一,没什么层次,乍一喝接受不了,喝惯了也还不错,
秋山竹晚这报复行为,对条野采菊来说,不仅不痛不痒,还正中下怀,算的上计划外的添彩。
秋山竹晚自己则被那酒刺激的跌跌撞撞的跑去找水喝,然后含泪干了自己杯子里剩下的白葡萄酒,一杯清淡的酒当然不够,秋山竹晚只能吨吨吨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结果没拿稳杯子,剩的半瓶白葡萄酒都喂了沙发。
正当他对着湿了一大片的沙发,思索着包厢的清洗费有多贵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条野采菊带着笑意的声音。
“杯子都拿不稳了,竹君,你醉了吗?”
“没有。”秋山竹晚果断摇头:“才一杯,怎么可能醉,我酒量好着呢。”
条野采菊无奈:“那你还要喝吗?”
就这还没醉。
没醉的秋山竹晚能忽略了红方威士忌的刺激气味,仅凭他的表演就喝一大口,最后还想出用嘴喂他喝酒来报复这种计划吗。
嘴硬的竹君,倒也可爱。
秋山竹晚晃了晃脑袋,只觉得热,方才低落的酒液还没干,贴着皮肤,怪不舒服,他单手解了颗扣子,漏出白皙的锁骨。
秋山竹晚看了眼自己手里晃晃悠悠,就快要洒出杯子的白葡萄酒,又看了眼被祭酒的沙发,有些可惜,一口闷了剩下的酒。
“说来,条野。”
少年用手背一抹嘴,极其豪迈,他‘当’的一下重响把杯子放到桌上,转过头说道。
“你真的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来了,彻底醉掉的竹君。
条野采菊勾起唇。
他言语间带着些循循诱导的引诱,又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那你喜欢我吗?”
秋山竹晚很认真的点点头:“喜欢。”
脱口而出完了,少年迟疑一秒,歪了歪头:“这是可以说的吗算了。”
他没有一点自己已经醉了的自觉,傻傻笑道:“我喜欢你,条野。”
条野采菊低低笑了声:“真是越来越好奇,是什么让你顾虑了,竹君”
他听着少年在酒精作用下急促炽热的心声,还有一副坦荡纯粹的爱意的模样,心情愉悦,条野采菊伸出手,勾了勾。
“过来坐。”
喝醉的秋山竹晚,真的很乖,老老实实的就过去坐下了,双手放在膝盖上。
条野采菊动作轻柔的把抽纸帮秋山竹晚把手背擦干净,顺带问些自己想知道的。
“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宝石?竹君。”
秋山竹晚歪了歪头:“这得看品相。”
普通的月光石和顶尖的红宝石那能比吗。
条野采菊嘴角抽了抽,耐着性子回答:“最顶尖的稀世珍宝,是你苦苦追寻不得的”
“宝石。”没等条野采菊说完,秋山竹晚就果断回答:“还没到手的宝石,和已经在交往的条野大人,当然是选宝石。”
他对新鲜物件的追逐欲永远在已经到手的之前。
虽然条野采菊作为一个人,好像不能和宝石类比?
条野采菊可比宝石可爱多了。
好难想,算了,管他呢。
秋山竹晚只思考了一秒,就果断又重复了一遍:“宝石。”
条野采菊动作一滞,想起秋山竹晚家里那些遗落的宝石,他咬牙切齿道:“是么,那下一个问题。”
这个喜新厌旧的小混蛋。
才交往不过十几个小时,他就已经比不过没到手的宝石了吗。
条野采菊单手捏住秋山竹晚的腮帮子,泄愤的揪了揪,用力不小,带着点私人情
绪,直接把少年皮肤捏红了。
秋山竹晚乖巧的眨巴着眼看他,不躲不闪,也不太理解条野采菊的生气。
条野采菊叹了口气,认命问道:“竹君,你上次喝醉时说的,‘您不属于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条野采菊想了很久也没想到答案,就放置了,直到在看清自己心意后,他才想起。
‘喜欢条野大人’
‘您不属于我’
秋山竹晚是不是早对他有所心思了,只是出于拒绝他交往请求的那个顾虑,才打消了苗头呢。
秋山竹晚说不会主动告诉他,让他自己去查,可没说不让趁醉套话,也没说不让旁敲侧击。
条野采菊理直气壮的想。
秋山竹晚:?
他费力的回忆了几秒,随后左手成拳,敲上右手,做恍然大悟状:“我想起来了那个是因为”
在条野采菊等着听的时候,秋山竹晚突然话音一转,他弯了弯眉眼:“这个不能告诉你哦。”
条野采菊笑容一僵。
秋山竹晚见他反应,恶作剧成功似的抱着肚子笑了:“哈哈哈哈哈,都说了要自己去查嘛,还想套我话,哼。”
等笑够了,他擦一擦眼角半落不落的泪珠:“其实也不是不能给你提示啦”
少年歪了歪头,金色的瞳孔擦拭去水雾后变得清明,其中闪烁着条野采菊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执着和坚毅。
秋山竹晚说:“这和我的理想有关哦,条野。”
他啊,是个理想主义者。
理想是维持和父亲的约定,永远坚持正确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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