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鱼看着胡桃花身后的黑袍人,他顿步原地,激动的心情也随之一落千丈。
“怎么回事?她怎么还带了其他人过来?我怎么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
张小鱼看着眼前门口两人,心中满是疑惑。
而门口的六十九号,胡桃花,仿佛不知道身后有人一般。
她推开门,看到张小鱼后,正一脸欣喜之色。
而张小鱼突然停步,她本还在疑惑为什么,她欣喜的脸色也随着张小鱼的顿步慢慢淡了下来。
最后她才顺着张小鱼的目光,察觉出身后异样,她连忙回头一看。
“啊!”
惊恐的尖叫声响彻在这个房间里。
胡桃花她也被身后突兀出现的黑袍人吓得一声尖叫,然后向着房间内倒退而去。
她看到这个黑袍人全身被阴影覆盖,整个人站在那里仿佛吸收了一切光线。
黑袍人这时,恰好收回了望向张小鱼的阴冷目光。
他慢慢低下头,诡异发绿的眼神转而向着胡桃花看去。
只见他被罩帽遮挡住的下方,露出一张满是诡异花纹的脸。
同时,他露出一个笑容。
“胡桃花,约定的时间到了!”
显然这突然出现的黑袍人认识胡桃花,而胡桃花听到这有点熟悉的声音,也立马意识到黑袍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她连连后退,脸上满是恐惧,仿佛这个黑袍人曾经带给她过无比可怕的事。
张小鱼此时终于回过神来,他快步走上前,站在了胡桃花身前,面对着这个诡异出现的黑袍人。
他还没来得及问眼前的黑袍人是谁,就听到身后胡桃花的声音。
“不...是,还...差一段时间吗?”
胡桃花躲在张小鱼身后,露出了一张满是惊恐的脸,她紧紧抓住张小鱼的手臂,声音颤抖。
“你们...怎么那么快就找上来了?”
她再也不复以往张小鱼面前的温柔,而是一副胆怯中带着惊恐的表情。
“哼哼,父债你还,你当初可是亲口答应的,现在我只是提前来收取利息而已!”
黑袍人阴森森地对胡桃花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挡在胡桃花身前的张小鱼,鼻上法令纹一抽:
“小子,不该管的事,不要管,以免惹祸上身!”
张小鱼大概明白了事情始末,可此时的他虽然被眼前黑袍人浑身气势所摄,但他毕竟是直面过‘神’的男人。
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虽然完全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反应,但他依然倔强出声。
“她欠你们多少钱?”
“哼,看来你是一定要管了,既然你自己找死,我请出‘契约’后,就由不得你了!”
黑袍人上前一步,一副张小鱼找死的模样。
张小鱼身后的胡桃花听到黑袍人如此说,仿佛想起了什么,她连忙使力想把张小鱼拉到身后。
“亲爱的,你不明白,别管了,快走开吧!”
可张小鱼才不会在心爱的人面前示弱,他要保护她。
他侧头对身后拉扯着自己的胡桃花说:“没事,不要怕,不论什么事情都还有我!”
张小鱼鼓足了勇气,他说出这句话后,仿佛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一般。
他心中油然生出一股为了爱、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的悲壮情怀。
这股情绪生出以后,张小鱼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情,我管定了,她到底欠多少钱!”
感动天感动地,最后不如感动自己。
“哼,就怕你这个小身板扛不住!”
黑袍人听到回答后,他一声冷笑,更加不屑。
胡桃花听到张小鱼如此回答后,真正泪如雨下。
她既感动又悲伤。
感动于自己心仪的人能够在自己危难时挺身而出,也悲伤于两人多桀的未来。
“亲爱的,你不要管我,好不好,你不懂的,你看见‘契约’之后就回不了头了!”
胡桃花努力劝说,此时她真希望是自己一人面对这个艰难局面。
可此时的张小鱼是听不见他人劝说的。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吧!”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就如你所愿!”
诡异黑袍人再也不理身前两人,而是微微躬身摆出了一副虔诚姿态,嘴里念念有词。
他像是在做着某种仪式,在祈祷。
胡桃花看见黑袍人这副样子,脸上惊恐之色更加浓郁了。
惊恐的她看了看身前的张小鱼,又看了看远处的黑袍人,她克服了心中恐惧。
她眼神慢慢坚定起来,她不顾身前张小鱼的阻拦,向着黑袍人飞扑而去。
她要阻止这个仪式。
她就这样在张小鱼错愕的眼神里,向前冲去,飞扑而起。
黑袍人察觉出了她的动作,却理也没理她,依旧一副虔诚念诵之态。
嘭的一声。
刚刚飞扑至黑袍人身前的胡桃花,仿佛撞在了某种结界上,猛地被弹了回来。
“哇。”
她仿佛受到了巨大力量冲击,身子还在半空中,就喷出一口鲜血。
眼睁睁看着胡桃花受力反弹而回的张小鱼,终于不再愕然,连忙上前接住倒飞而回的身影。
拥抱住胡桃花的张小鱼,也被这股冲击而回的力量,撞得往后退去,最后两人同时跌落在地。
黑袍人此时举行完了仪式,他挺直了身体,全身又开始隐隐被阴影覆盖起来。
他看着远处跌落于地上的两人,更加不屑:
“不知死活的蝼蚁,‘神’可不容亵渎!”
张小鱼没有理会黑袍人,只是拥抱着怀里的女人,轻声询问着。
“我叫桃花,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嘴角溢出血迹的胡桃花没有回答张小鱼的话,只是一直重复:
“亲爱的,求求你了,快走吧。”
愚蠢的张小鱼根本没有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似乎也没从胡桃花的举动中发现她真正的目的。
他只是盲目地关心着怀里的女子。
“嘿嘿,想走?已经晚了!”
话音刚落,房间中就有一股异样气机降临。
张小鱼突然抬起了头,他看到黑袍人脚下,地面上渐渐有复杂诡异纹路闪亮而起。
逐渐亮起的纹路,在地面蠕动着,渐渐勾勒出一个外圆内方的图案。
胡桃花看着这个令她无数次午夜梦回的图案,脸现悲伤,眼角流下了泪水。
随着地面诡异纹路的蠕动成型,一股股暗黑能量开始往这个房间中汇聚,散发着让人痴狂、堕落的气息。
霎时间,地面诡异图形竖立而起,朝向张小鱼的方向。
张小鱼能看见正中的方形纹路像一道门户般,隐隐连接向了一个未知空间。
而胡桃花双手已紧紧抓住了张小鱼衣襟,她望着这道门户,泪流满面。
哗啦,哗啦。
铁链在地面拖动的声音从门户中响起。
只见那竖立而起的图案中心,表面出现了一丝波纹般的涟漪。
随后一只乌黑毛茸茸的爪子从中探了出来,最后才是它的头部和身体从门户迈出。
它又回到了这个世界。
这是一只浑身乌黑的残狼,只不过此时的它眼神黯淡、遍体鳞伤,再无一丝雄姿。
它脖颈处还牢牢牵系着一条乌黑铁链一直延伸到身后门户中。
胡桃花看着这个从另一个世界中走出来的残狼,怔怔出神,喃喃自语着。
残狼立身在房间空旷地面,它黯淡无光的眼神四下搜寻着,最终定格在张小鱼怀里的胡桃花身上。
它想要张嘴,但是被剥夺了语言能力的它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徒劳无力呜咽叫着。
黑袍人看到这副画面,嘴里一声轻笑。
“哼,在‘主’的世界里,欠债的后果就是沦为畜生,被锁困于无间地狱,永受折磨。”
说完后,他一点指。
残狼痛苦地抖动起来,被束缚的它想要跪倒都无能为力。
它的头皮开始向着两边裂开,一道黄色光团从中飞了出来,在半空闪烁。
张小鱼看到这道光芒时,一道直入灵魂的声音响彻在他脑海。
“原来如此...。”
张小鱼紧紧搂抱着怀里的胡桃花,而他怀中女子也一脸悲戚。
原来胡桃花祖上曾与‘神’定有一个契约,最后祖上惨败,因此欠下巨债。
而这笔债将由他的子孙后代生生世世偿还下去,一直到累清为止,现在则轮到了胡桃花身上。
张小鱼也明白在自己见到这黄色光团的时候,他将代替胡桃花偿还下去,否则不得善终,也将祸延子孙。
“哼,我说过你这是不知死活、不自量力,有的话是不能乱说的!”
黑袍人站立远处,一脸轻蔑:
“在你说出你管定的时候,就已经与‘神’订立了契约,逃都逃不掉!”
“既然你已与‘神’订立了契约,那么她也没用了!”
张小鱼听到这话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而胡桃花也面现惊恐。
唰。
只见那竖立而起的门户中,再次飞出了一根铁链,它向着张小鱼怀里的胡桃花缠绕而去。
张小鱼正要阻止,可那铁链却带着无可匹敌的巨力冲撞而来,将他向后击飞而去。
然后,它唰地一身落在胡桃花身上,缠绕了起来。
“啊!”
被铁链束缚的胡桃花脸现痛苦之色,大叫出声。
她努力转头看向张小鱼的方向,却看到张小鱼已被铁链击晕在地,趴在远处不省人事。
“再见了,亲爱的,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你已永远刻在我心里。”
忍着剧痛的她还在心中念着张小鱼,她希望未来能够再见到他,可又不希望再见到他。
她脸上慢慢长出了白毛,身体也蜷缩了起来,四肢也变成了爪子。
她脖子上套着铁链,她变成了狐人模样,最后彻底成了一只白狐。
残狼看着白狐,眼中哀意更浓,最后它又望了望张小鱼的方向,眼神闪动起来。
它突然人立而起,向着张小鱼发出一记无声咆哮。
这咆哮声中带着它们全族的希望,带着它们狼的意志,向着张小鱼大脑冲击而去。
张小鱼脑海中,‘错’和‘恨’这两团光芒受到这股意志洗礼,隐隐震动起来。
张小鱼感觉到这股冲击,趴在地上的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最后他看到一黑一白,一大一小的身影渐渐被铁链拉扯着,最终没入门户里,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中。
竖立而起的门户,也在它们进入后,向着中心一缩,消失在了房间里。
这里恢复了平静。
一直站立一旁的黑袍人,也轻松了下来,他完成了‘主’的神谕,他在一旁观察着张小鱼。
没错,这一切都是黑袍人在背后主导。
是他暗中影响有着隐秘身世的胡桃花来到了张小鱼身边,事情的发展也不出他所料。
张小鱼一夜之间就坠入了情网,落入了他‘主’的手心。
张小鱼一直盯着那门户消失的地方,眼中全是悲哀之色。
踏、踏、踏。
黑袍人慢慢走到张小鱼身前,他俯视着地上的张小鱼:
“蝼蚁,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它们一族将在那女子身上得到解脱!”
“呵呵,以她的聪明才智,这最后一百万,哪里轮得到你来接手?”
张小鱼涣散的眼神,慢慢有了聚焦。
而黑袍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他还在自说自话:
“真不知道‘主’为什么会下这样的神谕,真是神威难测!”
话毕,他的身影在张小鱼面前慢慢黯淡下去,将要离开:
“你可没有时间继续悲伤了,你只有一年的时间!”
“一年的时间,你赚不到一百万,你也会变成它们的样子。”
“这是你和‘神’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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