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几人的下巴险些掉在茶几上。
苏虞抬手把自己下巴往上托了一下, 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吴嘉悦，用眼神询问，“hat, 什么情况？！他喊的什么？！”
司牧看着是个乖小孩, 但脾气并不是多好，性情乖戾的很，有他这个年纪的叛逆跟警惕。别看年纪小, 心理很成熟。
他今天是跟赵锦钰一起来的, 两人是发小。而赵锦钰的姐姐赵锦莉，跟吴嘉悦苏虞她们几个也是发小。
平时吴嘉悦都是跟赵锦莉玩游戏, 可是赵锦莉那个狗东西, 她玩射手出肉, 拿脆皮当战士冲锋陷阵……
那还c个屁！
但赵锦钰就不同了，什么英雄都会, 走位风骚意识一流，强者中的强者。几人把把躺赢，都快赢麻了。
今天吴嘉悦请司牧吃饭搭关系，还是走的赵锦钰这条线。
赵锦钰把人带来后, 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他混娱乐圈, 但女性朋友很多，姐姐妹妹都有，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他接通后跟司牧打个招呼，笑着去卫生间了。
那边稍微安静点。
苏虞还是第一次见司牧，看长相跟穿着以为是个乖小孩, 很好欺负, 正想笑着逗逗他, 就看见司牧的小脸瞬间面无表情。
“生意的事情生意场上说，”司牧掏出手机，往后跌在沙发里，声音清凉如水，“今天我休息，不聊公事。”
他是不够礼貌客气，可他的身份地位允许他傲慢疏离。
所有的交际场上，别说吴嘉悦跟苏虞了，他就是甩吴思圆脸色，吴思圆都得赔笑受着。
司牧靠在沙发一角，眼睛看着手机，话却是对吴嘉悦说的，“如果吴伯母找我，让她明天联系我助理胭脂安排见面时间。”
说完就开了局游戏。
他坐在那里戴上耳机自成一片天地，跟她们根本不相容。
明明司牧才是十九岁的那个，搞的像是她们大哥一样。
小孩，叛逆的很。
但司牧跟谭柚一样，都是反人类的天才，他十九岁理工科大学毕业，双学士的本科，现在研究生在读，只不过因为回国，上的都是网课。
吴嘉悦没跟司牧接触过，见他玩他的，她们几个就唱她们的。
谁也不干扰谁。
她们哪怕鬼哭狼嚎，司牧都没抬过眼皮，典型的网瘾少年。
这也是为何四人宁愿挤一个单人沙发而不去坐大沙发的原因，司牧气场太强，她们扛不住。
结果——
现在他秒从豹子变小猫。
感情，他也会叫“姐姐”啊！
吴嘉悦跟苏虞她们和谭柚几乎一般大，他刚才要喝果汁的时候，喊的都是吴嘉悦的大名，可没听他喊“姐姐”！
小东西，双标着呢！
双标的司牧已经结束游戏把手机熄屏，看向谭柚。
谭柚迟疑一瞬，温声说，“谢谢。”
她坐在旁边，跟司牧之间至少隔了一个人的位置。
苏虞啧啧摇头，司牧掀起眼皮看过来，苏虞立马正色说，“柚子，这里怎么标出来这么多？”
谭柚掏出手机，“这个你应该问你自己，而不是问我。”
她叹息，看苏虞，“你怎么标出来这么多。”
温柔无奈的声音，很是撩人。
司牧安静地看着她，跟着附和，“就是，你怎么标出来这么多。”
苏虞，“……”
谭柚手机界面上，老太太终于回了消息，语音转文字
[柚子啊，我们吃烧烤呢，没听见手机响。对了，你不用去了，那小孩给你姐发消息说有事不来了。]
谭柚回
[好。]
她刚收起手机，赵锦钰推门进来。
赵锦钰一愣，看着灯光大亮的包厢，以及正对着电脑说专业词汇的苏虞她们，以为自己进错房间了呢。
“我是喝多了吗？”赵锦钰退出去又进来，“这还是ktv吗？”
苏虞微笑，“欢迎来到ktv自习室，包厢熬夜改论文，你值得拥有。”
赵锦钰，“……”
赵锦钰染着一头银白色的奶奶灰，头发长度跟司牧差不多，只不过穿的又潮又花，光是脚上的球鞋就是七彩的，彩虹什么色，他爱什么色。
赵锦钰一眼就看见坐在司牧沙发上的谭柚，吹了个响亮的流氓哨。
在场几人，“……”
吴嘉悦眼皮直跳，提醒赵锦钰，“你大一，还没进过两次学校，可能不知道，这就是谭柚谭博士，你姐专业课的老师，我们几个人的导师。”
她低声提醒，“你想想你姐的论文。”
赵锦钰，“……”
赵锦钰瞬间老实站好，仿佛刚才吹哨的不是他一样。
他朝谭柚九十度鞠躬，“老师好。”
一头白毛跟着晃动。
谭柚微微颔首。
吴嘉悦介绍，“柚子，这是赵锦钰金鱼，娱乐圈十八线糊卡。”
赵锦钰微笑着抄起枕头朝吴嘉悦砸过去。
赵锦钰打完人，捋了捋自己的小白毛，拎起银白色外套坐在单人沙发上，问司牧，“赢了？”
司牧比他还强，典型的被学业跟家财耽误的游戏技术流选手。
“赢了，”司牧看向谭柚，“你玩游戏吗？”
白妔像是听见了笑话，刚笑出鹅叫声，就被苏虞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声音瞬间变了个调，从“鹅鹅鹅”变成了“嗷嗷嗷”。
司牧，“？”
谭柚沉默一瞬，“玩，但不多。”
比如扫雷，斗地主。
怎么能不算游戏呢。
司牧眼睛弯起来，掏出手机。
他正要问人要联系方式，就见赵锦钰添加好友的二维码已经伸长胳膊怼过来，“老师加我加我，我带你c。”
司牧，“……”
这朋友怕是不能要了。
谭柚声音温和，但无情，“抱歉，我不怎么用微信。”
苏虞举手，“我证明，我们都是漂流瓶联系。”
赵锦钰这个年纪的小孩，离漂流瓶可太久远了，“什么瓶？”
“代沟，这就是代沟。”白妔摇头。
可司牧手机都拿起来了，他问，“那我可以加你的电话号码吗？我学的也是经济学，如果有问题，可不可以找你？”
他凤眼干净真诚，直勾勾看着谭柚。
谭柚几乎没迟疑，“可以。”
赵锦钰，“？？？”
礼貌吗，他人还在这儿坐着呢，怎么微信不可以，手机号就可以了？
是因为他坐的不够近吗？还是因为他借口找的不好？
司牧加上谭柚手机号，备注谭柚子。
他手机滑动的时候，正好能看到“t”排名的上一个联系人是谭奶奶孙女谭橙。
……很详细，生怕想不起来是谁。
司牧抱着靠枕，靠在沙发拐角里，像是有点不好意思，笑，“谢谢。”
敲！
苏虞抽了口凉气，手捂着胸口。
麻麻，这么礼貌的小朋友是谁？为什么跟刚才那个不一样？
谭柚低头看了眼表，“那我回去了？”
电脑送到了，又没有应酬，谭柚准备回去洗洗睡了。
苏虞挥手，“等我们改完明天连电脑一起给你。”
司牧坐直了跟谭柚拜拜，前脚谭柚出了房门，后脚他又瘫坐了回去，脸上笑意风一般消散，又是张清清冷冷的脸。
苏虞翻白眼。
呵，两幅面孔。
赵锦钰蹭过来，“手机号推给我呗。”
司牧玩手机发消息，同时摇头，“不给。”
他笑，眼睛露出狡黠，“我凭自己本事要的，不给你。”
“是不是朋友了！”赵锦钰看向吴嘉悦。
吴嘉悦低头看电脑。
赵锦钰年纪虽然不大，但特别海，柚子这样的性子，根本不会搭理他这个小屁孩。
何况他还是本校的学生，柚子更不会理他。
司牧给硃砂胭脂的三人组发消息。
[45我今天见到谭奶奶的孙女了。]
[猪谭橙？你之前不是见过她吗？]
[45不是谭橙，是谭柚，她跟她姐姐长得有一点点像，但性格完全不同。]
[吱你的菜？]
[45如果联姻的话，是。]
谭家跟司家联姻的话，就是政治跟经济联姻，百利而无一害。
司牧为了拿下股份，百分之九十会选择这条捷径。
他们这个位置跟身份的人，不可能像狗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高门爱上寒门，基本都是高门跟高门间的门当户对，生意场上的强强联合。
只是司牧不喜欢谭橙，谭橙心里也有其他人。他本来都打算放弃这条线了，直到刚才看见了谭柚。
如果是谭柚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司牧鱼已经钓到手，才懒得在这儿看几个菜鸡改论文，直接就走了。
他坐电梯下去的时候，对着镜子照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苹果揪。
司牧眨眼眼睛。
他这个揪会不会显得太叛逆？不像是乖小孩？
谭柚这个脾气，好像喜欢乖的。
幸好他头发染回来的及时。
司牧之前的发色，也是银白色，赵锦钰是看他染了好看才跟着染。
司牧舒了口气，低头看着手机上的那串号码。
·
谭柚回来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已经快十点了。
她手机放在客厅里，根本没往卧室拿。
水果盘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瞬
45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
司牧等了一个小时，见没通过，去看了会文件，洗漱完回来还是没通过。
他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靠枕，往三人组里发消息。
[45现在真的有人不用微信吗？]
[猪我一般拒绝人的时候，都说没有微信。（微笑）]
[45大哭。]
[45可是她都给我手机号了，都没给金鱼。（可怜兮兮qaq）]
[猪（黑人问号脸）]
[45……什么是漂流瓶？这是国内新的社交软件吗？需要下载吗？]
[猪（黑人问号脸）x2]
[45我去问吴嘉悦。]
晚上一点，吴嘉悦收到司牧消息的时候吓了一跳，一激动，闪现都交了。
苏虞正好用辅助站在她旁边，语音直接问，“你是想用闪现吓退对方射手？”
“……，”吴嘉悦分频看消息，“不是，司牧给我发消息了。”
苏虞坐起来，“太子殿下怎么说？”
吴嘉悦笑，“他问我怎么联系谭柚。”
“啧啧啧，目的不纯啊。”苏虞又躺回去，“让他去，反正柚子油盐不进母胎lo，能被他拿下就有鬼了。”
吴嘉悦的消息回过来，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发邮件。]
司牧，“……”
司牧觉得吴嘉悦驴他，但犹豫一瞬，还是发了条邮件过去。
内容
[我加你微信好友啦！]
第二天七点钟，司牧迷迷糊糊听见手机响了一声，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眼。
[对方已经通过您的好友请求。]
并附带一条消息
[柚子别熬夜。]
他给她发邮件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半。
司牧笑，手机往下盖在床上，手扯过被子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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