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听到声音跑进来,“当家的怎么了?”
“仙长,这……”
村长试图抬头解析秋知意的表情,却发现什么都解析不出来。
他看着孙兰跑进来,心下有了答案,他拿起拐杖,重重往地上怼了一下,激起一阵尘土,另一只手指着孙兰,一副要被气得背过气的样子
“去给我把孙柱叫过来,逆子啊逆子!”
“这……”孙兰视线游移,她看了看秋知意面无表情的脸,咬了咬唇,埋头就跑。
“不要想着通风报信,否则我就禀告族老处决这个逆子——咳咳咳。”
秋知意卸下别在腰间的任务玉牌,任务玉牌此时发出淡淡的微光,然后化作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仙长,这……”村长看着秋知意手中的玉牌消失不见,还以为是她不接这个除魔的任务了,他浑身都颤抖起来,“这是放弃我们了吗?”
“并不是,村长放心。只是我来时的路上听另一位夫人说村中有‘狐狸精’,而她可能就是魔,村长您是如何看的?”
秋知意并不相信孙佳所说的话,此时也只是公事公办如实复述孙佳的话罢了。
说到底,若真是“狐狸精”,那男方难道没有错?为何要将枪口单纯对向同为女子的人?
村长更加生气了,甚至都顾不上咳嗽,他愤怒得上头,脸都变成了赤红色,“妇人之见!愚蠢!无名怎么可能是魔?”
“无名?”秋知意觉得这名字甚是奇怪,与这个村落朴实到恶劣的气质格格不入。
村长锤锤胸口,咳嗽两声,深吸了几口气好不让自己被自己村里人气死,“无名是我们村的大夫孙长青的夫人,本来孙长青之前是要搬离孙家村的,结果他的兄长病重,离开不了人照顾,于是夫妻俩又留下来照顾兄长。
“待到兄长去世后,无名又怀孕了,她身体本就虚弱,孙长青时不时上山为她采药,不宜翻山越岭地离开,等到孩子生下来后,无名身体更加虚弱了,孙大夫也就绝了离开孙家村的心思。
“夫妻俩都是好人呐,给我们采药看病,都不可能是魔!”
说着,村长又激动起来,不停地用拐杖拄着地,扬起一阵浮尘。
秋知意后退一步,从浮尘的范围中挣脱出来,顺手给自己和房间掐了个清洁咒,村长正焦心于村内两个大好人会被村人污蔑成为魔物的愤怒中,并未注意到秋知意的小动作。
“那请问村长,无名原先是孙家村的人吗?”
村长给秋知意公事公办的询问凉得一哆嗦,顿时发现自己实在是有些热血上头,他摇摇头,“非也,无名似乎是山上的弃婴,被山里的动物抚养长大,刚开始举止都不像是个人,后来才慢慢被孙大夫教会的。”
“那,村长就不怀疑无名是妖?”
村长顿了顿,摇摇头,叹气:“妖哪有像她那么弱的,走一步喘三口气,生怕她睡着睡着人就没喽!再说了,我们村子有啥好图的?
“她来后,村里人没少一个,个个都健健康康的,在山里长大她还知道一些昂贵稀罕的药材的地儿,让我们一起去采,卖了钱她也不要,只说谁采的就是谁的钱,妖怪哪有这么好的哦。
“她如果是妖怪,凭村里人这么诋毁她,老早就把我们都杀了泄愤了。
“再说了,仙长您别笑话我,小老儿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啥世面,我就觉得,她就算是您说的妖魔,那又怎么样呢?
“她伤害了我们吗?相反,她一直在帮助我们;她威胁了我们吗?也没有,她甚至在救助我们。这是能是妖魔吗?最可怕的,是人心啊。”
村长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管不顾似的,倒豆子一样,全都倒了出来,“您要说为什么她会被人说成是妖魔?我们村,男多女少啊!我拦不住啊,拦不住啊——”
村长说着,两行浑浊的眼泪流下,他摇摇头,气势萎靡下来,“我虽是村长,这村里无人听我的,都拦不住啊——”
秋知意从村长的话语中听到了更为隐晦更为恶心的东西,她想起引路来的女子屋中数道隐晦的打量的目光。
另一边。
孙兰在带着孙柱找到族老,将前因后果说了个遍。
“糊涂!日后再罚你!”他捋捋胡子,“仙人是为除魔而来,若是没有魔,仙人说不定会报复我们村。因此,没有魔,我们也要造出一个魔来!”
孙兰六神无主地看向族老,“这……魔要怎么造?”
族老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就要看你的了,是你的儿子闹出来的事情,魔,当然要他来造。”
孙兰似懂非懂,孙柱却抬起头来,如获至宝,他双眼放光却被孙兰把头压了下去,朝族老的背影深鞠躬,“多谢族老!多谢族老!”
村长家。
秋知意正听着村长的话,张采书等三人也从村里其他地方回来,她们对着轻轻地秋知意摇摇头,然后站在一边像是并没有看到村长老泪纵横的样子。
孙兰此时也带着孙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我知道魔是谁了!我知道了!”
她喊道。
村长浑浊的眼睛闭上,背过身去,不愿再看。
孙兰将孙柱推到前面,想要儿子在仙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柱啊,你快对仙人说!说谁是魔!”
众人目光都汇聚在孙柱身上,只见他个子中等,头低垂看着地面,背部弯曲,整个人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一直在颤抖。
他抬起头,秋知意看到了他眼中的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愤恨还有即将大仇得报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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