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卫。
李文忠的大军此时已经整装待发,这是徐达在思索再三后,从紧张的兵力里面抽调出的精锐。
之所以他选择李文忠,其实是因为他在对元的战役中,和他一样有着多年的经验。
身为高祖的外甥,李文忠也确实算得上不愧对这个身份,他虽然一直是以副帅的身份,在徐达的身边。
可大家都知道,这位李文忠将军是有着不低于徐达的才干,只是此人低调,从不以军功自居。
如果是别人,可能会觉得身为高祖的外甥,战功也好,身份也罢,哪一点都不输给徐达。
为什么要甘居其下呢?
可恰恰李文忠就是一个能够甘心情愿地辅助在徐达身边,为其周全的一个将领。
其实这一次的行动,也是徐达主动要求,毕竟,李洪也好,沐英也罢可都是高祖看中的人。
这样的年轻将领可能是大明未来的希望,元朝如今在大漠虎视眈眈,元昭宗就像是一只被打残了的狮子,他可是没有一刻不想着重归中原。
对于这样的敌人,徐达也好,李文忠也罢,这些大明的高级将领们都心知肚明。
未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或者百年内明朝的边塞将是战事不断。
虽然此刻的朱标太子,宅心仁厚,推崇仁政,似乎未来的大明可能是休养生息。
但大元这个隐患,无论是什么样的君王,也都将其视为眼中钉。
所以徐达此举,一是确保这次军事行动的完胜,二就是确保李洪和沐英这样的年轻将领能够保存下来。
就算是沐英这一次擅自行动,可徐达仍在写给高祖的奏折中,说明了其偷袭的意义。
元廷大败,此刻正是其军心和君心之时,方寸大乱的元朝可能会疏忽,露出马脚,让沐英真正的找到元廷的真正所在。
李文忠部从甘肃入大漠,他行军的路线是和徐达二人商量了很久,在直插兀尔琴山北麓后,与沐英形成掎角之势。
其目的只有一个,给沐英部以策应,同时也是对大元最好的施压,不管元廷有没有发现沐英的意图。
但李文忠部也都将像是一柄长剑,直插大漠深处,其实这也是给沐英一个可退的后路。
所以这一次李文忠整整带了五万人马,而且是长驱直入,没有任何的停顿,在兀尔琴山稍作休整,就如沐英翻过了这座横贯在大漠和中原的天然屏障。
此举让还在犹豫的纳哈部,闻到了一些味道,本来以为自己无功而返,但却发现了李文忠部。
十万杂牌在纳哈的思索再三后,还是重新的排兵布阵,似乎一场遭遇战在所难免。
兀尔琴山上空,因为深秋的缘故出现了成片的乌云,将这座高山的阴影直接推向了纳哈部的阵营。
此刻,站在大帐前的纳哈斗志程程,他知道,这一次遭遇的可能是远超沐英的偷袭军队的大明主力。
可他还是选择了留下,同时,他的奏折也已经送去元廷。
纳哈以人头来保证,此战若是失败,他将以死谢罪。
元昭宗其实看到书信的时候,十二个担心,不为别的,他真的怀疑那样一支杂牌军,能不能和纳哈说的大明朝的主力打。
可纳哈已经以死明志,这样的请求,元昭宗又不想真的拒绝,毕竟,元廷内这样的将领少之又少了。
当然,元昭宗还有一层考虑,纳哈这一次要是不阻挡大明主力的进攻,那么曲黑阿兰就真正的暴露在了大明的铁骑之下。
而哈拉和林距离曲黑阿兰又是这么的近,虽然,他深信大明的军队不会轻易地找到这里。
毕竟,他们才是这大漠的孩子,就算是闭着眼,元人也能在大漠上走出去,可大明的军队却不行。
……
兀尔琴山下的战场就在展开的时候,沐英的劫掠行动却也干的如火如荼,第三个元人的部族被他彻底的洗劫。
此刻,沐英已经获得了让三万人足够一个半月的辎重,虽然是元人才吃得惯的食物,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没人在乎吃的可口与否。
同样,随着对元人部族的劫掠,沐英也越来越明白,和元人的斗争必须围绕这水源进行。
就算是冬季。
当然距离冬季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在入冬前还不能找到哈拉和林的话,等待沐英的将是更为残酷的现实。
而且严重的话,很可能是全军覆灭,如今,沐英还不想就这么早地离开这里。
因为好像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的耳边跟他说,他可以得到更大的胜利。
也许就是这种盲目,让沐英继续地深入大漠,没人知道,就算是沐英自己也不知道,前途在何处。
可他没有和任何人说出心中的担心,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年轻人,已经找了蛛丝马迹,就像他之前亲自找到元人部族时候一样。
兀纳失里亲手打开了城门,在他的身后,是哈密力城内的那些贵族们。
这些人穿上了只有重大节日才会穿的礼服,就像是迎接元帝的莅临,但整个仪式并没有任何的喜悦。
每张脸上都写着两个字:沉重。
对于哈密力这座城的人来说,对于兀纳失里来讲,这真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旭日的光辉将兀纳失里的身影,直接从门缝投射了出去,城墙地面上的沙土像是被分割开了一样。
李洪带着蓝玉等将领,在高大的马匹上,像是胜利者一般,缓缓走到城门前。
“将军,我代表哈密力城的人,请求你接受我们的投诚!”
“我接受。”
李洪淡淡地说道,然后城门在大明铁骑下,缓缓开启,一队队大明的骑兵涌入城中。
三万人,三万把马刀。
路边的哈密人的眼中,出了惊慌只有恐惧,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原本这些人是该被阻挡在城外的。
对于大明的军队,这些元人似乎带着些许的鄙夷,如果这是他们鼎盛的时候,这样的汉人只能被他们踩在脚下。
可时代似乎不同了。
元人就像是奴隶一样,匍匐在了地面,他们有些甚至大气都不敢出,像是怕惊到了面前的战马,还有它的主人。
李洪准备修整一下,毕竟,一路的急行让这些跟着自己的人,已经很是疲惫。
也许是真的累了,李洪甚至忘了昨晚对于蓝玉的嘱咐,他在兀纳失里为他安排的住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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