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琂摇头，举手竖起四根手指：“江老师，我对你绝对真诚，没有任何招数。”
“少来。”江温向她伸出手，转而那举着的手便落在他的掌心里，握紧，他朝对面的街道抬了抬下巴，释然一笑：“走吧，程算子。”
他又不是陶瓷娃娃，哪有那么脆弱，不过，被人费尽心思哄着的感觉，还不错。
这一幕落入的不止是石山的眼里，而是那一群人的眼底，他们本就拿了学长给的地址，准备坐地铁去找江温，石山先到，就刚好看到城管没收了他的东西，他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地，于是冲出去，没想到半路杀出了程琂。
在程琂哄江温时，其他人也到了。
梁成和夏俊超径直往江温那边走过去，却被靠在路边绿化树后的石山上前拖了一把。
夏俊超嘴里叼了跟橙子味棒棒糖，腮帮子鼓起来，口齿不清：“你躲这干嘛？我们还以为你没到呢。”
“那不是江温吗？”梁成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回头看向江温：“对了，他面前那女的是谁啊？谈恋爱了？”
石山把刚看到的事情带过一遍，抱着双臂：“所以，她就让我在这等着。”
“那也太过分了吧？不摆就不摆，推什么人啊。”梁成的重心点放到江温摔倒那上面，完全没意识到什么，忽然，瞪直眼：“你说那女生是程琂？”
“怎么看着不像？”夏俊超上前多瞄了几眼，正好看到他们往自己这边走：“来了，现在怎么说？出去还是怎么着？”
石山：“就装刚来呗。”
“怎么装，我不会啊。”夏俊超可是个诚实的孩子，还没装过呢。
梁成：“”
石山拍了拍夏俊超的肩膀：“其实你们也真的是刚来，也不算装，就我看见了，就顺其自然吧。”
几个大高个子其实挺惹人注目的，正合计呢，江温撑着拐杖牵着程琂的手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了。
他们：“”
眼见那女生回头看了眼他们，还是梁成最先反应过来喊了句：“江温。”
“江温，好像是石山他们。”程琂拉了拉他的手，眼睛望向树旁边那几个人：“他们怎么那么早过来了？不是没到上课时间吗？”
江温抬眼看过去，转了方向，走到他们面前。
程琂怕他们露馅，眼睛看向石山眨巴眨巴：“好巧啊，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石山挺上道，拿出手机晃了晃：“问了学长地址，正打算坐地铁去找你们。”
梁成和夏俊超一脸尴尬附和：“是啊是啊。”
江温沉思片刻，用手语打了个手势：来了很久？
梁成和夏俊超顺嘴：是啊是啊。
他们又改口：“不是，不是。”
石山：“”有毒呢吧。
石山圆谎：“我先到的，他们俩刚来，这不是碰上了吗？你们怎么在这呢？”
梁成和夏俊超点点头，小眼神老飘到程琂身上，默默相视一看，眼珠子转啊转。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坐？”程琂站在旁边都替他们着急，提议先离开这里。
他们没意见，倒是江温不赞同，他提议直接买点东西回去聚。
程琂：“你们说呢？”
“可以啊，我们也打算过去的。”石山点头。
“那我们走吧。”程琂动作十分自然牵着江温的手，与他一同过马路，梁成疑惑问道：“我们不用坐地铁吗？”
“我们走小路，很快就到了，不用坐地铁。”程琂解释。
“地铁两个站，再近也要走很久吧？”夏俊超咬碎棒棒糖，把胶棒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程琂摇摇头：“真的很近，没有那么远的。”
“那我得看看有多近了。”夏俊超咂咂嘴。
一行人穿过窄小的小巷，绕到后面的街道，不到两条街的路程，再钻出来便看到了天桥，旁边明晃晃挂着目的地的牌子，又走了几分钟的时间便到了胡同口。
几个人听说有院子，争着要吃火锅要吃烧烤，后来投票决定，程琂眼巴巴投了烧烤一票，两票对两票，打平，江温挑眉看了眼程琂，无声问她：“真想吃烧烤啊？”
“我都行啊。”程琂抱着侥幸的心理装傻，心虚。
江温意味深长瞥了她一眼，把那至关重要的一票投给了火锅，低头无声：“乖，等你好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现在先忍忍。”
“好呀。”程琂没有忘记今天要乖乖的。
梁成看那两人的互动，浑身抖了下：“根据我的观察，能够确定这丫就是程琂，不然谁能让江温这么哄着？”
石山仔细回想：“她本来也不丑啊，就是没怎么打扮。”
夏俊超：“会不会是以前老低着头，我们都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啊？”
梁成陷入沉默，好像真没怎么看清楚。
程琂自是没听到他们这次对自己的直观感受，她熟稔打开铁门，带着他们进小院子，和江温一起把凳子拿到院子给他们坐：“你们坐会，我们先去买材料，你们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啊？”
“青菜青菜，一定要青菜，在家吃肉都吃怕了。”
“我也是，最好什么青菜都来点，刮刮肚子的油。”
“你们看着买点就好，我们吃不了多少。”
“我今天早上那顿都没吃呢，现在你放头牛，我都能给你吞了。”
“行啊，走啊，我带你去啃牛，你要是吃不了怎么办？”
“比喻啊，比喻你懂不懂？”
程琂看懵了，愣愣问了句：“那要买牛肉吗？”
他们几个一听，乐了，也不争了，光顾着笑了。
“你真可爱，走吧。”江温一脸宠溺捏了捏她的手心，光明正大牵着她出门。
那扇门仿佛有什么魔力，两个人一出去，他们笑声戛然而止。
梁成摇了摇头问脱单的夏俊超：“你们这种谈恋爱的人，暧昧期都那么长吗？”
“我怎么知道？每个人都不一样吧。”夏俊超绕着院子转悠几圈，东张西望，趴到那房间门往里面看了眼，发现有两床被子，里面还有女生的衣服鞋子还挂着粉色的毛巾在里面：“靠，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的吗？”
梁成也走了过去，这一眼，不淡定了：“什么啊？艹，他们住一起啊？”
石山算是比较冷静的人，看得他说话尾音都变了：“你们说什么玩意？”
三个人呆傻看着里面这房间塞得满满当当的女生用品，这不摆明了就是住在一起的？
“你们家那边的人暧昧期都那么开放的吗？”石山看向梁成。
夏俊超也盯着梁成：“我可是正经谈恋爱也没他们这么会玩啊。”
梁成耸肩：“你们看我也没用啊，我哪知道啊？早说他们不清白了，这不就逮住了？”
石山：“会不会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不是吧？那我们不是白操那么多心了。”梁成不可思议看着石山。
夏俊超趴门框上嚎：“输了，输了，我这恋爱还没谈出头，人家都住一块了。”
石山看到书桌上摆的卡片，叹气：“不过，我也真没想到他会去摆摊。”
“不奇怪，你们不记得江温那次沉迷游戏的事了吗？”梁成不以为然，走到院子拉了把凳子坐下翘起腿。
一句话，像是拧了回忆的发条，倒放卷入回忆，瞬间想起当时的江温有多疯狂。
那时的江温，像一个真正沉沦在游戏里的人，一向书笔不离手的人，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坐在书桌前，而是问了石山借电脑，疯狂刷级，半夜还窝在电脑前厮杀四方，衣服堆在床上不洗，上课睡觉，笔记也不做。
到了后面白热化的阶段更加离谱，将他们都快吓死了，他竟然请假玩游戏，任由他们怎么劝，他都无动于衷，甚至都没有时间回话，胡子疯狂生长，亦不刮。
他们甚至都因为这事，闹了别扭，石山收回了电脑，他却拄着拐杖住到了网吧，找到他那会，整个人都落了形，澡都不回宿舍洗。
他们几人威胁江温，提出告诉程琂，他才不舍的放停，被他们几个架回宿舍，洗了个澡，他又找同学扶他下楼，直奔网吧，活生生的人，颓废至极，他们也玩游戏，却没有他那么疯狂。
他们闹得有些不好看之时，他回来了，请假倒头就睡，一睡就一天一夜，吓得他们以为他昏死过去了，差点打120送医院。
可是他醒了，沉默的将堆积已久的衣服一件件洗干净，刮了胡子，收拾干净，随便啃了两口面包蹲回到自己的书桌，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们几个看的一愣一愣的。
当时真的很佩服他，说颓废就颓废，说沉迷就沉迷，幡然醒悟也很快，真正让他们意识到达不到他高度的时候是，学长送钱到宿舍。
这才知道他在替别人刷级，10天6k的报酬，这是什么概念？
听说外面一个月的平均工资几百，而他10天挣了6k，为了钱，他什么都敢做。
他们至今都还啃着父母的本，连回报都还没有呢。
江温那人啊，摆摊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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