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千八百块灵石?”
云柠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郁楚悠:“买吗?”
云柠咽了口口水。
郁楚悠:“这个价只今天一天哦。”
“过了今天就不是九千八百块上品灵石, 而是九千八百万上品灵石哦。”
云柠无意识地舔了舔下唇。
郁楚悠声音悠悠,响在云柠耳边, 犹如恶魔低语:“所以, 买吗?”
云柠:“……买。”
付灵石前,云柠问郁楚悠:“对了,之前那个卖家提的要求是什么?”
按理说能拿出九千八百万买最后一件拍品的, 都是一些大世家大势力的人,达成那个卖家的要求应该不难吧。
郁楚悠看了云柠一眼。
他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似是在感叹:“那个卖家提的唯一要求,就是买家要有一枚不死树的种子。”
云柠:“……”
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再上扬,最后,云柠实在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
哈哈哈哈哈!
不是吧?
真有这么巧?
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是那个秃驴知道这件事后该有多生气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谢老铁送过来的圣神器?
不过云柠高兴之余还有些好奇。
那个卖家怎么会提这样的要求啊。
不死树的种子并不常见,万一这次拍卖会上没有出现不死树的种子, 那这件圣神器岂不是卖不出去了?
“我们秘灵坊对这件事其实也很好奇。”
原来不知不觉中, 云柠竟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郁楚悠:“东西放在我们秘灵坊寄卖是要收取一定费用的, 拍品因为卖家的缘故滞留的时间越长,寄卖收取的费用越高。”
“不过好在今天是第一次拍卖, 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云柠:“所以,只是巧合?”
郁楚悠笑了笑:“目前来看,确实如此。”
“云柠姑娘运气很好。”
云柠蹙了蹙眉。
巧合。
又是巧合。
章小小意外捡到两枚地下拍卖会的通行令, 所以云柠决定和她一起来自由城。
那枚不死树的种子对云柠有着莫名的吸引力,所以即使价格高到两千万, 云柠仍然拍了。
可也恰好是因为这枚不死树的种子,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品本来已经拍出去了,却因为卖家的要求, 没有交易成功。
于是郁楚悠让侍从去请了拍下不死树种子的云柠,最后以低到夸张的价格将最后一件拍品卖给了她。
云柠望向对面的白衣青年:“说真的,这一切实在太巧了。”
“即使这个镯子卖不出去对你们秘灵坊也没什么影响吧,你大可以留着这个镯子等以后的拍卖会再卖,为什么一定要以那么低的价格卖给我呢?”
云柠眼中满是怀疑,就差把“你很可疑”这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郁楚悠有些哭笑不得:“云柠姑娘真误会在下了。”
“我们秘灵坊这次请云柠姑娘过来,一来是因为那个卖家的要求着实苛刻,毕竟不死树过于神秘,历数典籍,能找出的记载不过寥寥数句,不死树的种子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下次拍卖会能遇上的机会近乎于零。”
“一来,”
郁楚悠:“这些天我们秘灵坊的鉴定师尝试了无数次,都没有试出这件圣神器的不凡之处。”
“现在玄真大陆上现世的圣神器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可这件圣神器除了一个名字,典籍中没有任何有关它的记载。”
郁楚悠浅浅一笑:“云柠姑娘或许不了解,这是一个新现世的圣神器,任何有关它的消息价值都不可估量。”
“而如果错过这次的机会,即使后面我们秘灵坊抽取的费用会越来越高,但这件圣神器的具体用处我们秘灵坊却永远都无法知道。”
“明明圣神器就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了解,这对我们秘灵坊来说无疑是一件巨大的折磨。”
闻言,云柠摸了摸鼻子:“好吧。”
她数出灵石,递给郁楚悠:“这里是九千八百枚上品灵石。”
郁楚悠拿出一个檀木盒递给云柠。
盒子里面,白色的毛绒上静静地躺着一枚精致的银镯。
离得这么近,那个小铃铛中的银色灵光愈发的深邃神秘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云柠发现,那里面并不是纯粹的银色,似是还掺杂着一些殷红之色。
可等云柠仔细去看时,那些红色的光点却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云柠将银镯提起来,晃了晃上面的小铃铛:“现在交易算是成了吧?那我后面该怎么联系那个卖家?”
“之前听你说,镯子卖出去后卖家会亲自过来告知用处,我是要在这里等他还是再约个时间?”
郁楚悠将提议:“云柠姑娘要不先自己试试?”
“我们秘灵坊的鉴定师之前试着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天水镯,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要不云柠姑娘也试试?”
“是吗?”
云柠没有多想:“那我试试。”
她按照郁楚悠说的,将自己的灵力注入银镯里面。
瞬息之间,光芒大盛。
无数殷红光点从银色的铃铛里面飞出,在半空中飞舞,凝聚,最后汇聚出一条长长的红色河流。
这条河自然是由无数殷红光点组成的,光点聚集在一起,缓缓涌动,仿佛真如河水一般。
红色的长河穿过厢房的墙,淌向不知名的远方,它流经过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逐渐虚化,最终彻底化为虚无。
而那条红色的长河也越来越宽,越来越长,最后天地之间只剩下这条看不到尽头的红色长河和广袤无垠的灰黑色大地。
头顶的房顶也变成了蒙着一层蒙蒙灰雾的暗色天幕。
云柠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往秦溯那边挨了挨,扯住了他一片衣角。
“忘川……”
郁楚悠喃喃出声,怔怔地望着那条血黄色的大河,如临大敌。
“忘川!”
有人和他同一时间开口。
白袍僧人不知何时出现,站在那条血黄色的大河前,手中佛珠转动飞快,脸上隐隐间透着几分痴狂。
公洹立看着红色河水中疯狂挣扎撕咬的那些鬼脸,迎风而立,白色僧袍被风吹的烈烈作响。
他拨动着手中的佛珠,速度越来越快,语气兴奋:“若能超度,必将是一份世间难有的大功德!”
云柠:“……”
这秃驴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很长的队伍。
队伍里的“人”全都身着白衣,他们似乎长着同一张脸,像是一个个纸剪的假人。
等“他们”走近,云柠才发现,那个队伍里真的是一个个纸人。
他们顶着一张扁平的脸,从侧面看,只有薄薄的一层,脸上或笑或哭,或喜或怒。
明明前后纸人表情各不相同,但是大眼扫过去,它们却给云柠一种诡异的一致感。
云柠惊悚之余,心底的念头却莫名的有些歪。
或许是因为它们脸上都只有两个米粒大小的黑窟窿,和一个大到夸张的红嘴巴,整张脸就像是画画新手随手的涂鸦,所以才给人感觉都一个样吧。
都一样丑!
“鬼冢的冥使!”
到底是秘灵坊的坊主,郁楚悠可谓是见多识广。
相传鬼冢自成一界,是玄真大陆的暗面,亡者的归处,其他几界的阴暗处都可能成为它的门,误踏入鬼门中的生人或许永远会迷失在那片虚妄之间,再也无法回头。
而那些纸人就是鬼冢的冥使。
纸人队伍快要走到云柠他们面前时,最前面的纸人突然放慢步伐,朝云柠这边走来。
他身后的几个纸人抬着一顶纸糊的红轿子,跟在它后面。
见那几个纸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且目标明确,就是奔着自己来的,云柠忍不住攥紧了手中那一小片玄色的袍袖,不着痕迹地往秦溯身后躲了躲。
那几个纸人在云柠身前站定,最前面的纸人身子折了折,像是在行礼。
片刻后,它抬起和下半身折到一块的上半身,一板一眼地开口:“请新娘子上轿。”
它话音落下,秦溯脸瞬间黑了。
云柠:“???”
啥啥啥?
云柠整个人都快傻了。
云柠:“新什么?”
纸人重复一遍:“新娘子。”
云柠:“娘什么?”
纸人又重复一遍:“新娘子。”
云柠:“什么子?”
纸人耐心地重复了第遍:“新娘子。”
这下 ,云柠终于确定了。
这个纸人疯了。
因为不满和其他纸人共用一张丑脸,它给自己整了个别具一格的傻脑子,想要和其他纸人区分开来。
云柠哈哈干笑了两声,对那几个抬着纸糊的红轿子的纸人道:“你们同伴疯了。”
下一秒,抬着轿子的纸人整齐划一地开口:“请新娘子上轿。”
云柠:“……”
日!
在这之后,云柠用了整整半个时辰的时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就是为了让那几个纸人明白,她并不是它们口中的新娘子。
夭寿哦!
她什么时候定的亲,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云柠絮絮叨叨:“你们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你们口中的新娘子。”
纸人:“请新娘子上轿。”
云柠继续:“你们仔细看看,我穿的是蓝衣服,不是红衣服,更不是大红色的衣服,我怎么可能是你们口中的新娘子呢?”
纸人:“请新娘子上轿。”
云柠:“……”
心累。
云柠:“不是,你们凭什么说我是你们要找的新娘子?”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重要的事情说遍。
这次,纸人终于不再像是个只会自动回复的语音智障。
最前面的纸人开口:“戴着天水镯的就是我们要找的新娘子。”
云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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