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安听到这个声音便觉得头疼,抬眼看去,只见一绿袍少年抱着臂,表情轻蔑又得意。

    而他身后跟这个白衣少年,长得秀气至极,眼尾一颗泪痣平添一股惑意,模样阴柔,身段纤细像极了女子。

    苏言安认得两人,绿衣的是李文博,国子监的教书先生,也就是太子太傅李大人的独子,和他师出一人。另一位白衣少年是李文博的伴读江霖。

    李文博一向看苏言安不顺眼,他们的父亲同是皇帝太傅,可他的父亲远比苏言安之父受重用。他自认为才情不比苏言安差,可他的父亲处处拿自己和苏言安做比较,摇头叹息。甚至笃定年后的状元一定是苏言安。

    李文博很是厌恶苏言安,觉得他假清高。听到苏言安被太子选为伴读后他还得意了好久,谁不知道太子厌恶苏言安,苏言安在太子手中哪里还有命存在。

    并且,方才太子还在和他们炫耀,苏言安是怎么被他折磨的,李文博听的一阵快意,恨不得亲眼目睹抚掌大笑。

    苏言安不想与人起争执,抬腿便要离开,谁知李文博偏不如他意,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不大三角眼里带着盛气凌人的的眼神,围着他转了一圈,啧啧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我爹说这届的状元非你莫属,可谁让你得罪了太子殿下,你想参加殿试,怕是没机会了。”

    “苏言安啊苏言安,看来你只能当个书童了,真是可怜。”

    苏言安收紧了拳头,一向温润的眼眸里带着冷意,轻笑着回应道:“殿试选举的有才之人,天下才华横溢之人数不胜数,没有我也会有他人,你与其在这儿嘲讽我,倒不如多读几本书,先把国子监的结业考试过了,再来谈其他。”

    “你——”李文博大怒,指着他气得脸色通红。

    国子监的学员弱冠之年便会参加结业考试来结业,若不通过便要再读一年,而李文博今年二十有三,已参加了三次结业考试仍未通过,是国子监的大龄学员,不少人在背后笑话他。

    李文博最讨厌别人拿这个嘲讽他,别人也知道他的忌讳从不敢开口,这次被苏言安毫不留情的挑明,李文博脸上挂不住,脖颈爆起青筋,当下大怒,指着苏言安的鼻子大骂:“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太子殿下的一条狗。”

    “你有什么可清高的,母亲就是个ji女,千人骑万人/gan的jian/货,你身上流着她的脏血,看你长得这幅狐狸样,怕是早就爬上太子的床,被人用烂的玩意儿有什么可得意的!”

    李文博眼神凶狠的扫视苏言安,脸上是被惹怒的狰狞模样,他猛地上前用力推了把苏言安。苏言安没料到他会动手,他本就体虚一夜未眠,此刻踉跄着倒在地上。

    李文博不解气,猛地一脚踹在腹部,狠狠的用脚踩住了苏言安的手指。

    苏言安疼的全身发抖,蜷缩着身子眼前发黑,腹部剧烈疼痛嘴角溢出血丝,手指上传来的近乎破碎的疼感,疼的他生理性泪水直流,他已经料到指节脱臼了。

    江霖吓得哆哆嗦嗦,忙上前劝阻:“公子,他是太子的人啊,你就算打狗也要看主人啊,万一太子怪罪下来怎么办?”

    李文博嗤笑:“殿下本就厌恶他,我这是在为殿下出气。”说着抓住苏言安的衣领扬手就要打一巴掌。

    “住手!”

    一声清越的声音夹杂着怒气传来,李文博慌忙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一袭白衣,以及那人腰间佩戴的紫金玉佩。

    “国师大人?”

    苏砚一身白衣胜雪,五官精致典雅,气质卓绝凤仪落落,此刻皱着眉冷声质问:“怎么回事?你们怎可在国子监闹事!”

    “去领罚!”

    李文博浑身战栗,眼里闪过慌乱,国师怎么会在这儿?

    还不等他多想,就看到掌管国家气运的国师大人将苏言安抱起来,一双瑞风眼带着凌厉,扫过二人,冷斥道:“荒唐,国子监的学员竟然做出这种事,欺凌弱小目中无人,去戒律堂领三十鞭!”

    “是……”李文博颤颤巍巍的应下,低垂的眼睛泛起阴狠,他倒是没想到苏言安竟然勾搭上了国师,让人作呕,不知道太子殿下知道会怎么样。

    怕是被罚的更惨吧——

    苏言安疼的昏死过去,意识朦胧间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冷梅香传入鼻尖,苏言安浑浑噩噩额间冒着冷汗,但这香气似乎带了安抚的作用,他很快就沉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苏言安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张软榻上,周围陈设简单,屋里煮着茶,淡淡的香气萦满了整间屋子,透过窗子还能看到盛开的海棠花。

    临近十月,天一点点寒了,海棠本不该这时盛开,而皇宫里却能看到海棠的只有一处,便是长安殿。

    长安殿处在寒冷的北山上,天寒但百花不败,山不高但却周身云气弥漫,是国师苏砚居住的地方。

    苍穹国国建国数百年,帝王都更换了数代,然而国师却一直是一人,百年里容貌未变守护者苍穹国的气运,是历代皇帝最尊敬的存在,无人知晓他从哪里来,活了多久。

    苏砚是苍穹国的神,无人敢忤逆的存在,苏砚向来不问世事,不入世俗。

    但是他帮了苏言安。

    苏言安垂首看了看包扎好的手指,略微动了动,腹部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不怎么疼了。

    “醒了?”

    清越的嗓音从头顶响起,不知何时国师苏砚站在他身前,一双浅色的眼瞳看不出情绪,苏言安对上他的视线,起身行礼:“多谢国师相救。”

    苏砚神情寡淡地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捏着苏言安的下巴抬脸左右看了看,淡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复杂,苏言安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人的手指好凉,就像没有温度一样。

    “你叫什么。”

    “苏言安。”

    苏砚指尖轻颤,缓缓松手,眉心微皱着询问:“你和太子什么关系?”

    苏言安不明所以,难道国师也以为自己是太子的枕边人吗?于是解释道:“臣只是殿下的伴读,并无逾越之举。”

    苏砚淡笑,他的眸光极深,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透过苏言安似乎要剖析他的内心,苏言安敏锐的察觉到怪异。

    “是吗——”苏砚声音很轻,若有若无般从他口中喃喃着,苏言安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罢了,你且记着,今后若有难处可来寻我,我自会为你解难。”

    苏砚背过身,侧头嘱咐着,紧接着话锋一转,声音像是凛冽的寒冬般刺骨:“但只有一点,莫要动心,无论是谁,你不可参杂进俗世情爱里。”

    苏言安一头雾水,但还是恭敬道:“是,臣谨遵教诲。”

    “我送你回去。”

    苏砚开口,苏言安正要谢绝,下一秒眼前一闪,人已回到熟悉的庭院。

    苏言安满眼震撼,原来传说是真的,国师真的是神……

    没等他回神,房门突然被踹开,紧接着一声暴躁的声音传来

    “苏言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离开国子监,到底有没有把孤放在眼里!”

    苏言安心疼地看着破碎的门板,天最近冷了,心想自己又要修修补补。

    “参见殿下。”苏言安像往常一样行礼,低垂着眼尾准备迎接太子的怒火。

    太子俊美的面容带着戾气,神色可怖,大步上前抓住苏言安的手腕,正要斥责却看到他包裹严实的手,脸色一沉:“怎么回事?谁弄得?”

    手腕被抓的有些疼,苏言安脸色发白,闷哼一声:“殿下,很疼。”

    太子蓦然松开了手,凤眸骤然一缩,眼低酝酿着风暴,骤然一喝喊道:“高福,宣太医!”

    -——

    太医急匆匆的赶来,小心的查看伤势,层层纱布被揭开,露出一只布满伤痕的手,手指肿胀发紫带着丝丝的血迹,苏言安生得白,所以看上去分外的吓人。

    太子浑身冷气直冒,庞大骇人的气势压的太医差点传喘不过气,颤颤巍巍的给他再次上药包扎。太子看着那只原本漂亮的手变成这副模样,心里仿佛燃着一把烈火,烧得他心头烦躁。

    高公公站在一旁将打听到的事情经过复述一遍,太子听后冷笑一声,寒声道:“伤了我的人,把人弄来,孤要亲自教训他!”

    “是——”高公公擦擦额头的冷汗,带着几人亲自去抓人。

    太医上好药,开了副药方给苏言安,太子一把夺过扫了一眼,烦躁的开口:“有什么药能不留疤?孤不想看见这些丑陋的疤痕印在上面!”

    太医深思片刻,忙道:“前年西域进贡的修复膏有奇效,可令骨肉重生,疤痕消退,但……”

    太医一脸踌躇:“这是否太贵重了?毕竟这修复膏宫里不过十份,就连皇后娘娘来要还得经过陛下同意。”

    “少废话,拿来。”

    “孤自会向父皇禀告。”

    太子不耐烦的打断,太医连忙应下,派人取来递给太子。

    苏言安诧异了很久,知道那一小罐膏药塞到他手里,苏言安才恍然回身,推脱:“殿下,这太贵重了,臣不能要。”

    “孤让你收着便收着,养好了给孤泡茶,若是落了一手疤碍孤的眼,定拿你开罪!”太子冷声威胁着。

    这是,高公公进来禀报:“殿下,人已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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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为太子伴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聚宝盆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七章 国师苏砚,被迫成为太子伴读,一本书并收藏被迫成为太子伴读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