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狗在庭院里嚎叫,徘徊了几天后,苏言安惊奇地发现雪团竟然主动出门,一开始只是蹲在窗棂上竖着耳朵张望,狗趴在地上一脸乖巧的仰头看。

    又过了几天,雪团竟然开始主动靠近那只狗,于是一狗一兔开始甜甜蜜蜜,随即不堪入目,苏言安刚看到时大受震撼,好长时间没缓过神来。

    到最后,苏言安只能麻木接受,甚至贴心的为它俩准备了简单的婚房,亲自题字百年好合。

    自从太子知道两只动物搞在一起后,行为越来越怪异,总是拉着苏言安观摩,还特别喜欢从背后搂着苏言安一脸肯定的点评几句,荤话多的简直不堪入耳,明明是正常的词汇,可在太子嘴里吐出来一拼凑,瞬间变得污秽!

    苏言安每次都羞耻地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甚至有几次下意识伸手去堵太子的嘴,然后被太子呵斥大逆不道,逼着他将一堆淫词浪语重复一遍,苏言安仿佛被煮熟的虾直冒热气,有时遇到太子也是尽量避开。

    天越来越冷了,庭院里的花都开始衰败,树木也是光秃秃的,落叶铺满了地面,平添一股萧瑟。

    临近春节时下了场大雪,温度骤然下降的厉害,太子也没那么丧心病狂,难得给苏言安送了好些炭火,软和厚实的棉被以及过冬的厚衣服,足够度过这个冬天。

    苏言安畏寒,身子骨本就弱,一进寒冬便时不时咳嗽,茶罐里也开始煮着梨水,润喉通肺。

    这段时间太子格外的忙,陛下前几日又病了,只能前去侍疾,发病的皇帝六亲不认,怒起来四处摔打,每次太子回来时都带着伤,眼眸深沉阴暗,充斥着无数复杂极端的情绪。

    苏言安远远见过太子几次,每次和他阴沉的视线对上总有种被狠狠撕咬地心悸,又像被无数凌厉的冰锥盯住下一秒就要刺穿他。但索性太子也没有搭理他,收回视线转身就走,苏言安松了口气,毕竟他是真的不想见到太子。

    年前的这场大雪下的很大,连续三日天空不放晴,大雪纷飞地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脚踩进去几乎要到小腿。

    雪停后,宫人们立刻忙碌起来,宫中到处可见艳丽的红灯笼,各宫贴着红艳的对联,张灯结彩的样子充满了年味。

    苏言安也闲的无聊,便寻了些红纸剪了窗花贴在窗户上。屋里燃气灯火时,橙红色的烛光映衬着精致复杂的窗花,倒也多了些美感。

    ——

    这日,苏言安正要去太医院拿点药材,昨日下的一场大雪还未清扫干净,他深一脚浅一脚寻了个近路费力的往太医院走。路过一座假山时,眼前突然出现出一个人,苏言安措不及防和他撞在一起,两人双双往后倒。

    幸好雪后倒也没摔疼,苏言安慌忙去看那人,待看清人后瞬间睁大了眼。

    “江霖?”

    江霖捂着自己踉踉跄跄的爬起来,眼眶通红,嘴角还带着瘀青,更让苏言安惊诧的是他破碎的衣服,隐隐露出白皙的皮肤,一张秀气至极的面容苍白脆弱。

    露出的肌肤透着血色,没被掩饰好的脖颈处布满了暧昧的痕迹,苏言安盯着他眼前闪过一个荒唐的猜测,他连忙结下自己的披风盖在江霖身上。

    江霖眼眸绯红,一双小鹿眼带着怨毒恶狠狠地看着苏言安,声音沙哑仇恨:“你装什么好人,苏言安,我变成这样你是不是很得意!”

    江霖手里攥着手中的布料,温暖厚实,连那帽子上的麾毛都是用白狐的毛发做的,一件可值千金,就这样一件衣服被他随手脱下一点也不珍惜,可见太子十分宠他。

    思及此,江霖更是仇恨愤怒,眼里充斥着嫉妒,恶劣道:“你以为你是谁,还不要和我一样被人玩弄才有今天,都不知道被睡了多少次的玩意儿,装什么清高!”

    说罢便将衣服扔到他身上。苏言安本是好心借他衣服,谁料被平白污蔑口出恶言,顿觉心生恼意:“我好心帮你你不领情,那就告辞了。”

    苏言安不善与人起争执,直接忽视扬长而去,留下江霖站在原地,阴狠毒辣的视线死死的盯着他,咬牙切齿般低喃:“苏言安,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

    ——

    苏言安取了药回来时,便看到门口站在一个熟悉的人影,眸光骤然一亮,嗓音清脆带着喜悦,直直的跑向顾长亭:“长亭——”

    顾长亭身姿挺拔,长身如玉站在雪地里,他今日穿的格外好看,一袭冰蓝的长袍包裹着劲瘦有力的身材,腰间佩着白玉,袖边绣着冷梅,复杂又精致的花纹顺着长袍延展,衬的他贵气又雅致。

    许是年少时独身惯了,性子一向冷淡,唯独面对苏言安时截然不同,整个人如同融化的冰雪,即使冷也是带着不可忽视的柔意。

    顾长亭眉眼舒展带着柔和的笑意,俊美如玉般的脸庞一笑间仿佛谪仙入世,他往前几步伸出手接住了跑来的苏言安,指节轻触轻轻地蹭了蹭他精致地鼻尖,调笑道:“怎这般着急,莫不是想我了?”

    顾长亭眼眸清冷,将对此人的贪恋狠狠的压制在心底,目光扫过他披着大麾神色微顿,不着痕迹的问道:“这披风可是太子给你的?”

    苏言安点点头,道:“是的,刚入冬那会儿天冷,太子派人送了好些冬衣。”

    顾长亭眸色一暗,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凉,指尖摩挲着深灰的布料,轻声道:“这太子也不知什么眼光,这般颜色怎配得上你?”

    “言安穿浅色或者艳色的衣服才好看呢。”

    说着便将臂弯里挂着的包袱给他,眼眸含笑:“我给言安带了新的披风,这颜色我可是挑了很久,言安可一定要手下。”

    说着解开披风,在苏言安没回神之际果断将那件灰不溜秋的扔下,披上自己准备的雪白精致的披风。

    一上身,苏言安瞬间感觉分外温暖,比之前那件还要暖和,甚至也很轻薄,一点也不冷。

    顾长亭替他整理着帽子,雪白的貂毛衬的他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越发动人,他喉结微动,胸腔骤然火热,赞许道:“言安真好看,这颜色很衬你。”

    苏言安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带了愧疚,小声道:“长亭破费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这里不缺什么……”

    手底下的料子丝滑柔软,一摸便知是上等的布料,他虽出身世家,父亲也是朝中重臣,可家境远没有顾长亭优越,很少有极好的衣服,每月父亲给的钱他几乎都给了小妹,剩下的也就买买纸墨。

    顾长亭和他相知近十年,自然看出他很不自在,于是转移话题道:“言安想玩雪吗?我记得儿时你总爱追着我一起打雪仗。”

    顾长亭抓起一捧雪,揉成个小球很轻的扔到他身上,含笑道:“走啊,一起吧。”

    说着率先开始扔雪,雪球扑到面上,一点也不疼,苏言安瞬加被调动气氛连忙加入,一时间你追我赶,两人如同幼稚的孩童般相互砸,但更多时候还是顾长亭放慢动作心甘情愿盈满一身雪。

    苏言安玩的欢乐,他来到东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样畅快。

    一个很大的雪球被苏言安堆起来,追着顾长亭跑,顾长亭放慢脚步在他追上时停下,瞬间扑了个满怀,两人往后倒去,雪沾了满脸,苏言安倒在顾长亭身上,四目相对间纷纷从彼此眼里看到笑意。

    苏言安毫不客气的笑出声,顾长亭托着他的腰眼眸温柔也跟着笑起来。

    雪白压着冰蓝,美好地仿佛不沾尘埃,如同神仙眷侣般让人艳羡。

    然而这时,脚步声骤然逼近,极其愤怒的暴呵从头顶响起

    “苏言安,你们在干什么!”

    紧接着苏言安就被人粗鲁的提起来,苏言安吓得浑身一颤,慌乱的抬头便对上太子漆黑凌厉的眼眸里,里面充斥着滔天的怒意仿佛夹杂着利剑般狠狠地刺向他。

    顾长亭眼神发寒,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语气淡漠:“殿下,我们在玩雪,您不会这点自由都不给言安吧。”

    “玩雪?”

    “苏言安,你都压人家身上了,你当孤瞎吗?”

    “谁准你私自出门了?”

    太子暴怒,抬眼看着顾长亭,越发觉得这人心机深沉看着碍眼,厉声道:“来人,将顾公子送出去。”

    刹那间,几个黑衣人骤然现身,迅速出手抓着人带走。

    顾长亭压抑着翻腾的内力,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死死的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丝丝鲜血里流出,眸中的狠厉被隐藏在一双淡漠的眼眸下。

    人被送走后,太子胸腔里翻滚的怒火不再压抑,他掐住苏言安的后颈狠狠地按向自己,声音冰冷刺骨:“苏言安,你就那么喜欢亲近他?”

    暴戾地眼眸扫到他穿着的雪白披风,这白色极为衬他,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被雪白的貂毛衬的越发雪白柔软,刚才的运动让脸颊泛红,如同抹了胭脂般明艳,眼眸湿润明亮,连淡色的唇都带着水色,颜色好的让人垂涎。

    太子戾气更重,一想到这份好颜色是因为顾长亭才有的,胸腔里骤然涌起巨大的郁气,横冲直撞的叫嚣着毁灭:“你连孤的披风都不带,这么喜欢他的衣服吗?“

    “好,你想穿,孤偏不让你穿!”太子一把撕碎了雪白的披风,狠狠地扔在一旁,长腿一抬傲慢地踩在脚下,狠狠碾压,顿时雪白的衣服沾了污渍。

    苏言安眼里满是伤痛,挣扎着去抢,愤怒道:“殿下,臣难道连朋友都不能有吗?!”

    “一件衣服而已,您为什么要计较!”

    太子本就心情不爽利,这下怒到极致,将人狠狠的压在雪地里,气笑了:“行啊苏言安,你敢反抗孤?”

    “你给孤跪着吧,这衣服你若还想要就跪到孤消气为止!”

    太子抬头看了眼天,雪花又开始飘,冷笑着对他道:“下雪了,孤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程度。”

    “你若不想跪,给孤磕个头便原谅你。”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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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为太子伴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聚宝盆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十二章 言言和竹马玩雪,太子暴怒雪天罚跪,被迫成为太子伴读,一本书并收藏被迫成为太子伴读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