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说道:“这是你生下来那年,娘的一个亲戚给你的满月礼,本来是要给你打个长命锁的,后来你爹说财不外露,就算了,一直存到现在。你出门要用钱的地方多,银子要是不够了,你就把它用了吧,别省着,这本来就是给你的。”

    载川半信半疑道:“娘还有这么富裕的亲戚,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李婶道:“后来后来他们都搬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就一直见不到了。”

    说到这里,李婶眼睛怔怔地望着那半块元宝,渐渐的眼睛都红了,似乎想起了什么难过的往事。

    载川说道:“这么大的一块金子,我可舍不得用了,还是您留着吧,将来你们老了再拿出来换成银子,就不用再去打猎了。”

    “你就拿着吧,这也是你爹的意思,你爹说你出门在外,一定会遇到很多事情,爹娘不在你身边,也帮不上你什么,但男子汉不能为了一斗米而折腰,多带点钱傍身,总是没错的。”

    经不起娘的再三叮嘱,也为了让爹娘放心,载川看着天色已晚,便只好先将半块元宝收着,但他心里是决意不会去用它的。

    “对了娘,你有没有觉得陆姨她”

    “你陆姨怎么了?”

    “她对我是不是管的有点太过了?”

    李婶眉头一皱,说道:“你可别这么说啊,你陆姨也都是为你好,她的话你也要听。”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有时候管起我的事来比您还上心,好像她才是我亲娘一样。”

    “傻小子,你黄龙伯和陆姨两口子无儿无女,又是看着你长大的,心里自然已经把你当成自家孩子了,多关心你一点有什么不对。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何况咱们住的这个地方,就只有我们两家人,相互帮衬着过了十几年,关系比亲戚还亲。娘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但将来你不能只孝顺爹娘,对黄龙伯和陆姨也要好,知道了吗?

    “我也只是问问,娘放心,我会的。”

    过了子时,载川从家里偷偷溜出来,来到村外一个无人之处独自练刀。

    “慢慢的呼吸,要与微风的步调一致,更别去在意手中的刀,只须轻轻的握住刀柄,直至感觉不到它”

    载川手持一柄横刀,双眼合闭,心中默念着心诀,山坡上的微风时而卷着积雪向他袭来,而他亦不为所动之。

    “不行,做不到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会睡过去的,完了,师父这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儿盯着我呢。”

    载川于是运功提气,将刀舞成一团刀花,围绕于周身,不现丝毫破绽,最后一抬手臂,横刀脱手而出,扎进路旁的一棵大树上。

    载川脸色渐渐转变,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轻轻闭上双眼,缓缓运气,调动出暗藏在体内深处的一股内力,他控制呼吸,将这股内力慢慢运转周游全身,最后汇集在掌心,然后一掌拍向树干,只听得“啪”的一声,横刀应声飞出,毫发无损的脱离大树。载川一听到横刀破空而出的动静,双眼一睁,足尖猛一蹬地,飞身上前抓住刀柄,乘势耍了一套刀招。

    此刀法招招凌厉,连绵贯通,干净利落,畅快淋漓。飘飘洒洒的雪花亦被他发出的刀气扰乱,打破了自然的定律,时而汇聚,时而飞散,时而倒行,时而逆流,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刀招耍完,载川运气于刀,向十步之外的一块巨大青石力劈而去,只见一道寒光脱离刀身,横空飞向那青石,一声沉闷的冲击声之后,在青石上留下一道斩痕。

    载川收招平势,风雪才渐渐恢复常态,沾在他头发上的雪片已化成水珠,与他鬓角渗出的汗水混合,被冷风一吹,使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载川看着那青石上的斩痕,喘着气,将刀慢慢收回刀鞘,自觉得大功告成,得意地正准备返身回去。刚一转身,就看见一位蒙面的青衣女子一脸严肃,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

    “师父!”载川赶紧向青衣女子作揖行礼。

    青衣女子只是对载川轻轻点了下头,表情依然严肃,慢慢走上前来。

    “载川,记不记得为师是怎么教你的?”

    “记记得,不去在意任何事物,亦不为任何事物所困扰,可是徒儿还未能完全做到。”

    “重点不在于你为何做不到,而是你去做了吗?”

    “徒儿尝试过,若要什么都不去在意,岂不是会睡着”

    “大错特错,你做的跟为师教你的恰恰相反,正是你被眼下的环境所困扰,才会使你萌生睡意,假如要你在这环境中与人对敌,在想打倒你的敌手面前,你还能睡得着吗?”

    “是,师父,徒儿惭愧。”

    青衣女子语重心长地说“木头啊,为师教你的不光是如何掌控刀势,而是希望你能领会刀意,仅仅能发出刀气,击中一块不会反击不会移动的石头不足为奇,只有领悟了刀意,才能驾驭刀气,与身手灵活,反应迅速的高手对敌。”

    “哦”

    “载川,为师今天教你的话,你可有记住?”

    “徒儿记得,但还需要些时日去领会。”

    “嗯好,来,让为师再指点你一下。”

    载川应声,当着青衣女子的面又耍了一套基本的刀招。

    青衣女子略微点了点头,接着说:“木头,用为师教给你的刀意四式向为师出招。”

    “这师父,要徒儿向师父您出刀,徒儿不敢。”

    “怎么,你还以为现在能伤得了为师了吗?”

    “徒儿不敢!”

    载川犹豫了一下,只好遵从师命。转念一想,也好,反正自己无论如何都打不过师父的,倒不如看看师父还有什么看家本领未使出来,趁机偷学一番。

    想到这里,载川壮起胆子,运功提气,酝酿出招。

    载川站在离师父十步远的地方,运气于刀,起手便劈出一个刀气无双,刀气横空飞向青衣女子,青衣女子却不作回避,只等那刀气快要冲到面前,才微微侧身,只见刀气贴身而过,而未伤及皮毛。

    载川早知道这一招本来就不可能,也没指望一击即中,就在青衣女子侧身避开刀气的那一刹那,载川已纵身跃起,双手持刀向青衣女子头顶袭去。

    青衣女子看都未看,只向后小退一步,刀锋又只是在面前掠过。

    两招未中,载川改变刀招,待迅雷式一落地,便借势提刀上挑,一招倒瀑势自下往上攻。青衣女子又只是后退一步,青铜刀划过鼻尖,未伤到丝毫。

    载川眼看三招下来,一击未中,师父连手都没动过,心有点急了,心想,早知道徒弟打不过师父,可也不至于差距那么大吧。

    他只好冲前一大步,转身使出御火势,持刀横扫过去,青衣女子仍然没有出手,再退一步,便将此势化去。

    载川有些气馁了,剩下最后一招斜风式,从上往下斜劈,并且向运气于刀,带出点刀气,因为他已经看见师父身后就是山壁,已经无路可退,此招一出,必能逼师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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