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池簌就这样出面,  以应翩翩妾侍的身份把傅寒青给轰走了,计先一时间看的目瞪口呆,半晌合不拢嘴。

    直到被池簌转头淡淡看了一眼,  他才吓得连忙缩回了房间,装作没有偷看的样子。

    隐约听见池簌在外面对应家的护卫吩咐了几句什么,然后脚步声响,他回了房间。

    计先抓心挠肝地好奇,  可也不敢提刚才的事了,便道:“教主,那咱们……这就走吗?”

    池簌道:“你走吧。”

    计先:“……啊?”

    池簌沉默了一会,道:“刚才发生了那件事,应公子的心情一定十分不好,而且傅寒青说不定还会回来找茬,我先留下护他几日,  然后……再说。”

    计先茫然道:“教主,  属下刚才看应公子笑吟吟的,  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呢。而且这回应家肯定会加派护卫,那个前妻……前、前前期不怎么样,  后来看着更烦人的男的,不可能像这回一样轻易闯进来了……”

    他的声音在池簌冷凝的目光下越来越小。

    片刻后,池簌淡淡地说:“应家的护卫都不中用,拦不住人,应玦性子就是如此,  不管心情好不好都爱笑,其实他一定不高兴。我得在。”

    计先听到这里,  总算咂摸出来几分意思了。

    应家的护卫中用也得不中用,  刚才那个前妻不来也得来,  应公子就是高兴也得不高兴,反正圈子绕来绕去,就是一句话——教主就非得在应家!

    早知如此,这个讨嫌的差事他就不抢着来了。

    计先苦笑道:“教主,那门派中的事务……”

    池簌道:“这个无妨。大致情况我在应家也一直有所关注,叛徒之流如何处置,目前的局势又怎么安排,我一会写在密令中,你带回去,让陈逑照办就是。”

    他说完后,沉吟片刻,又说:“你说陈逑将我……替身的那具身体保存在了冷室中,做得很好,让他不要声张也不要移动。过得几日我若是需要,会告诉他将身体运往京城安放,我去看一看。”

    计先答应了。

    池簌又问道:“对了。你那里可有什么稀罕的东西?能让人见了觉得高兴的。”

    计先在身上摸了半天,找到一本名册:“教主,属下这里有一份名单,上面记录的都是目前投靠了五皇子一派的教众,是这回要拿来给您过目的。”

    池簌接过来翻了翻,觉得应翩翩既然想跟黎慎韫较劲,这份名单他应该会喜欢,就塞到袖子里了。

    “还有吗?”

    “……属下还有一袋蜜渍梅子脯,听说京城的唐记很有名,属下排队买的,还没吃。不过您一向不喜甜食……”

    池簌说:“给我。”

    计先:“……”

    计先默默把梅子掏出来,含泪奉上。

    搜刮完自己的属下,池簌拿着战利品去找应翩翩。

    他进门的时候,应翩翩已经换下了刚才被傅寒青拉扯过的衣服,另着了一件宽大的常服,倚在窗前的软榻上休息。

    他旁边坐着两名侍女,一个为他徐徐打扇,一个捧书正念一本前朝史传,红袖添香,甚为风雅。

    此外还有一名小厮,手中端了碗汤药立在榻前,满脸讨好之色。

    应翩翩的手臂枕在脑后,双眼半闭未闭,任由一帮人围着他团团转,当真把纨绔少爷的派头做了个十足十。

    那小厮赔笑道:“少爷,这药虽然味道不太好,但十分补身,厂公特意吩咐过要您喝了的。您不喝,小的没法交差啊。药若是凉了,就没效力了,求您可怜可怜小的,就把药喝了罢!”

    应翩翩眼睛都没睁:“凭什么可怜你,你又不是我老婆。哭丧着一张脸坐在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这么扫兴,让我如何喝得下去这药?你先唱个曲给我听。”

    那小厮哭笑不得:“哎呦,我的少爷喂,小的唱的曲,比猫头鹰还不如呢,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系统见缝插针地加分:【触发关键词“刻薄寡恩”、“刁难下人”,反派经验值+2。】

    与系统提示同时响起来的,是池簌缓步进门的脚步声。

    应翩翩这才睁眼,看见是他,便说:“人轰出去了?”

    池簌微笑道:“是,你放心,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应翩翩微一抬手,身边两名侍女收了书和扇子,行礼退下,余下那名端着汤药的小厮满脸为难,不想走又不敢。

    池簌将他手里的药碗接过去,温声道:“下去罢,这药我劝他喝。”

    小厮大喜,连声道谢,退了下去。

    应翩翩嗤笑道:“你倒是笃定,我又凭什么听你的?”

    池簌掀袍子在他榻边坐下,轻轻试了试那补药的温度,闻言看了应翩翩一眼,眼中分明写着十个字——

    “我是你老婆,妾也算半个。”

    应翩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到池簌已经不像初见时那样纯真和羞涩了。

    犹记得一开始喊他一声爱妾,他端着一张无波无澜的佛爷脸,简直跟被逼良为娼似的,乐得应翩翩天天挂在嘴边。

    不光如此,他还下令全府都要恭恭敬敬尊称自己的爱妾一声“韩姨娘”,叫的时候声音一定要洪亮,见面就叫,不叫不行。

    结果现在,池簌好像已经被锻炼麻了,不用叫自己就往上贴,别不是看上了他们家的富贵,当妾当的越来越美。

    他说:“算了,你刚才帮我轰走了讨厌的人,这个面子我也不能不给。”

    池簌已经试过了汤药的温度,觉得不冷不热,递过去之后,应翩翩一口饮尽。

    他刚喝完,碗已经被人接过去,紧接着池簌不知道又怎么变出一袋梅脯递给他:“快吃,把苦味遮下去。”

    应翩翩失笑道:“你还真是什么都能变出来。”

    池簌只是笑笑:“彩珠呈祥有用吗?”

    应翩翩道:“有用,你那块彩珠呈祥,今天可是掀起了不少风浪。”

    这药喝完了就容易犯困,他重新倚回到榻上,将在宫中发生的事情简单给池簌讲了讲。

    池簌听过之后,沉吟道:“没了?”

    “哦?”

    应翩翩挑起眉梢:“你为什么会觉得还有?”

    “因为我知道制出彩珠呈祥的裴宜春就在黎慎韫的府上,他又是出身七合教。”

    池簌缓缓地说:“如果你当时再进一步坚持让皇上搜查彩珠呈祥的来历,那么他就会知道,在教主池簌状况不明的这段日子里,五皇子急于暗中联络七合教,壮大势力。作为皇上,一定会对黎慎韫心生猜忌,事情安排到这一步才算是做绝了。”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好处非常明显,谁也不用多费口舌,对方就能查知心意。

    池簌说的恰恰是应翩翩当时心中所想。

    只不过权衡之后,应翩翩并没有选择那样做,他解释说:“因为自从二皇子意外溺亡之后,皇上对淑妃和五皇子宠爱之外还有愧疚,一直非常厚待。而傅家,也很得用。”

    池簌道:“你觉得还不到时候?”

    应翩翩说:“不错。皇上对他们的爱重,不是朝夕间能改变的。如果我这次把事情做绝了,黎慎韫会受到一时的责罚,但不会真的伤及根本。反倒是皇上日后心疼后悔时,不会埋怨自己,只会怪到我的头上,所以不妥。”

    他哼笑一声:“事情一步一步办,来日方长。”

    池簌仿佛在出神,过了片刻,才认真地说:“是,来日方长,以后,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应翩翩心中一动,不觉看向池簌,发现他也正凝视着自己,神情中似带着无法描述的温柔。

    那样的目光,并不强势,却十分灼烈,像此时春日里的暖阳,无处不在,润物无声。

    应翩翩一怔。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梁间的声音:“少爷。”

    应翩翩下意识地问道:‘做什么?“

    梁间道:“有客人求见,是一名道长。”

    “带进来吧。”

    应翩翩说完之后,又看了池簌一眼,却见对方已经站起身来,将他的药碗放在一边,刚才的一切,仿佛不过错觉。

    随即,梁间带着一名中年道士走了进来,发现池簌也在,又冲池簌行了个礼,欲言又止。

    应翩翩道:“韩姨娘又不是外人,有话直说就是。”

    【任务奖励:“七合教教主池簌个人资料”已发放到账,请注意查收。】

    梁间道:“是。少爷您上次让小人调查关于七合教的事,如今有些眉目了,小人碰到一位道长,听说曾经在七合教待过几年,对教主池簌非常熟悉,小人便带过来给您见一见。”

    应翩翩却立刻意识到,这个道士,恐怕就是系统资料化成的了。

    他和颜悦色地说:“这位道长,那就请你把知道的事情都说来听听罢。”

    池簌坐在一边,默默打量着这名道士,确信自己并未见过此人,却不料对方一开口,却果真好像对七合教以及他本人都颇为了解。

    从道士的口中,应翩翩得知,这池簌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没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只知道他从十二岁起就在外漂泊。原本在一处镖局中打杂,但后来这镖局走镖时不慎得罪了七合教的一名小头目,镖头被杀,其余的人便也因此被掳劫到了七合教。

    其实池簌这时已经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但他天生根骨颇佳,是个难得的武学奇才,再加上教中武学典籍丰富,高手如云,池簌耳濡目染之下,得到一些人传授功夫,武功突飞猛进。

    有所小成之后,他第一个杀的人,就是那名小头目。

    而后几经拼杀争斗,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贫穷少年,最终竟凭着绝世武功和铁血手腕,硬是登上了教主之位。

    应翩翩道:“依道长之见,此人武学造诣超凡,又心志极坚,如今会那么轻易就身亡了吗?”

    道士捋着胡须,掐指一算,高深莫测地说:“人没死,但也不算活。身已游仙去,心偏眷红尘。一旦有了牵挂,要死,可就难喽。”

    池簌本尊就坐在这里,听这素未谋面的道士说三道四,心里颇为不屑。

    这些事情他岂非才是最清楚的人,偏生这道士就能把应翩翩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嘁。

    直到听了道士的最后一句,池簌心中才不觉猛然一动。

    应翩翩道:“你的意思是……他本来命数该绝,但被心爱之人救了?那个人是谁,池簌的妻子、妾侍?或者红颜知己?”

    如果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谁,就能找到他的去向了。

    “池教主如今的下落和状况恐怕天下人都在关切,但却无人能够查知,这一点公子请恕贫道无能为力。”

    道士摇了摇头:“不过据贫道所知,池教主今年二十有五,身边除了下属外,从未有过亲近之人,或有阳/痿不举之类的隐疾,唉,天妒英才,人无完人啊。”

    池簌:“…………………………”

    这一点倒还真算得上是池簌不为人知的秘辛,可惜却不是让应翩翩感兴趣的消息。

    左右他也不是池簌的老婆,池簌就算是个太监也不关他的事,或许还会因此对这个人多出些许亲切之意。

    应翩翩正要再问些其他的,忽然听见身畔杯盘声响,他回眸一看,只见池簌面无表情地拿着桌上的茶壶站起身。

    应翩翩道:“做什么?”

    池簌道:“没水了,我出去,让丫鬟,添点水。”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语中有股莫名的压抑。

    应翩翩觉得可能是渴的:“那你去吧。”

    他说完之后,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了道士身上,向他询问池教主的其他情况,道士面色从容,一一道来。

    池簌出去之后,很快就回来了,亲自端了一壶新茶,还给应翩翩倒了一杯,冲他笑了笑。

    道长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空杯子,摸了摸已经说话到冒火的喉咙,只能干巴巴咽了下口水。

    应翩翩刚喝了口茶,要说什么,便又听萧文在外面求见。

    他估摸着是有什么急事,便道:“进来。”

    只见萧文带来了一位相貌憨厚的青年,看上去不到三十的年纪,进门后规规矩矩冲应翩翩行了礼。

    萧文道:“少爷,此人声称是七合教池教主的近身护卫,姓计,手里有一份名单要当面献给您。我看他不像骗子,便将人带进来了。”

    应翩翩问系统:“这个也是系统安排?”

    系统:【这个不是。】

    不是特意安排,那来的可就未免太巧了。

    应翩翩不动声色,含笑道:“来得正好,你先出去罢。计护卫,请坐,梁间,给贵客看茶。”

    奉茶之后,梁间和萧文都出去了,池簌也识趣地起身回避。

    房中只剩下应翩翩、系统道士,还有那位计护卫。

    据应翩翩的了解,七合教的人素日被捧惯了,一般都颇为倨傲,哪怕是那些投靠了五皇子的人,虽然想要为朝廷办事,身上也都有股目中无人、高贵自恃的样子。

    但这个计护卫既然是教主的近身护卫,在七合教中的地位已经算是极高了,却难得谦恭守礼的很。双手接过茶去,又向着应翩翩连声道谢。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他的目光总莫名瞟向应翩翩桌子上放着的那袋蜜渍梅子,眼神有几分莫名的幽怨。

    应翩翩道:“这果脯是家中妾侍在唐记所买,我也只吃了一颗,计护卫不嫌弃的话,可要尝尝?”

    “不必了,多谢公子。这位妾侍如此贤惠,您可真是好福气。”

    那名计护卫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默默收回目光,说起了正事:“想必公子对我为何会向你提供名单心存疑惑,请您放心,计某绝对没有恶意。”

    “我为池教主办事,但目前教主被其他琐事缠身,无暇顾及教中事务,致使一部分叛徒起了参与夺嫡,投靠五皇子的念头。听闻应家同傅家不和,计某想,如果将这份名单给了公子,一定可以物尽其用。”

    他说的似乎合情合理,但应翩翩何许人也,却很难被随便糊弄过去。

    以七合教的势力,以池簌的手段,又何须得靠他去对付叛徒了?此前应家和七合教从来没有交情,这人莫名其妙地找上门来,实在蹊跷。

    对方意图不明,他姑且只当相信,道:“多谢,这份名单确实对我有用,既然计护卫这样说,那么应玦也就收下了。”

    应翩翩说完后,又微笑着指了指旁边的那名道士:“你今日来的也十分凑巧,这位道长同样是出身七合教,对池教主十分熟悉,不知二位可相互认识吗?”

    计护卫看了道士一眼,面露不屑之色,说道:“没见过,不认识,教主身边哪有这号人!应公子,您可别是被骗了。”

    道士虽然是系统资料化成的,也有自己的小情绪,计护卫这么一说,立刻便不高兴了。

    他差点跳起来:“你这无知晚辈,凭什么说本道长是骗子?我还说你是骗子呢!你又凭何证明你那份破名单是真的,你当真是池教主的贴身护卫?!”

    计护卫冷笑一声,满脸骄傲:“我自然知道的比你多!”

    “那你说来听听!”

    这两人斗嘴,应翩翩一声也没吭,在旁边喝茶看戏,任由道士试探对方的底细。

    计护卫果然讲了一些七合教中的事情,虽然不算特别隐秘,但也不是一般人轻易能够知晓的。有些还能和道士之前的话对上,可见他确实不是信口胡言。

    “池教主这般的传奇人物,着实令人敬佩。之前传言纷纷,都说池教主已重病不治去世了,我还曾暗暗惋惜,如今看来不过是谣言而已,那我也可放心了。”

    应翩翩感叹了两句,仿若不经意一般问道:“那计护卫可知池教主现在情况如何?身体可还无恙吧?”

    这计护卫,正是计先亲自所扮。

    他也是倒霉,刚刚见了池簌,还没来及离开多远,又被教主以密哨传音之法叫了回去,又把刚才那份名单还给了他。

    “你现在就以献上这份名单的名义,从应家正门进来,正式请求拜见应公子。”

    至于要做什么,时间仓促来不及多言,计先只听教主含糊地吩咐:“向他透露一些相关情报,以免奸人讹传,造成误会。”

    说完还特意叮嘱他:“态度要尊重客气,不准惹他不快。”

    计先一头雾水,只能遵命去了,跟应翩翩说些可以透露出来的情报。

    至于此时,对方问及池簌的具体情况,他却是不能轻易告知一个外人的,想了想便说:

    “多谢公子惦念,教主已经无碍了。不过他惯来独处,亦无家眷,具体身在何处,是何情形,我们这些当属下的是不便过问的。”

    道士被晾在旁边半天,老大的不服气,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插嘴,立刻说道:“也或许是去治疗隐疾了。如此一想,池教主这段日子杳无音讯,行踪神秘,便可解释的通了。毕竟这等毛病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计先一怔,不禁瞪大了眼睛:“你这老道,我们教主哪有什么隐疾?休得胡言乱语!”

    道士道:“自然是阳/痿不举之症啊!你刚才也说了,他到现在,位高权重,将近而立,既没有家眷,也不近男色女色,若非有此等病症,又怎会如此?”

    在计先的心目中,教主一向是君子之风,温淡澄净,巍峨如山,浩渺似海。

    这世上本就没有人能配得上他,他也天生就不像个会被欲/望浸染的人,不惑于美色简直是太正常了。

    这臭道士的思想怎会如此龌龊,怪不得教主会那样叮嘱自己!

    “没想到道长一个出家人,竟还会做这般揣测,简直是贻笑大方!”

    计先又气又怒,回敬道:“难道道长以为这世上人人只要位高权重,年岁已长,就非得找几名情人来证明自己身体康泰不成?那又与猪狗何异?我家教主光风霁月,就不能是未有钟情之人,不愿随意与他人肌肤相亲吗?”

    道士连连摇头:“谬论、谬论,凡身肉/欲,阴阳交合,乃是天理,又非是罪过,怎能强行压抑。以池教主的地位品貌,想要什么人得不到,若无隐疾,又何必自苦?”

    计先:“那是你这个淫道,不是我们教主!”

    应翩翩:“……二位,无须为了此事争执,无论池教主身体状况如何,都无损他的英雄气概。何必伤了和气?”

    他居然还有劝别人不要吵的那一天,也算是破天荒头一回了,更荒谬的是,居然没人搭理他,计先和系统道士越争越来劲,都快打起来了。

    应翩翩原本不在乎那个池教主有病没病,此时都忍不住好奇起来,询问系统:“道士说的是真的吗?”

    系统:【本资料由七合教内部人士、民间传言、原书片段等渠道收集而来,或掺杂主观因素,不完全具有权威性,请宿主注意甄别。】

    应翩翩道:“那就是不确定,既然不确定,那道士这么激动做什么?”

    【资料虚拟npc,为提供资料而生,人生使命就是向他人传达自己所知的消息,不能忍受遭到质疑。

    npc下线时间倒计时,5、4、3、2……】

    应翩翩:“……”

    计先平素性情老实,少与人争执,这回是真的怒了,难得口若悬河,为了教主男人的尊严与那名道士论战。

    若不是需要隐藏身份,他都想冲着应翩翩大喊一声——“我们教主都已经是你的爱妾了,他有没有隐疾,你应玦还不知道吗?!”

    计先正说的酣畅,却冷不防看见道士以手捶胸,猛然顿足,“啊”地大叫一声。

    计先被他喊的一惊,到了嘴边的话不禁就停了下来。

    只听这道士声嘶力竭地大喝道:“呔,无知之辈,我特意来将这些消息说与尔等凡人听,池簌确实不举,你怎地不信我!”

    说完之后,他“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仰天倒地。

    计先吓了一大跳,快步抢上前去,推着道士“喂”了两声,却感到他身体僵直,脸色灰败,一双怒目圆睁,直勾勾望着头顶,却是一动不动。

    计先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头一次见到被自己骂成这样的,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在道士的鼻子

    应翩翩这时才放下茶杯起身,慢悠悠走到道士跟前。

    计先不禁仰头看着他,对应翩翩道:“应公子,这、这道人死了?”

    应翩翩神色泰然,道:“没死。”

    计先:“?!”

    应翩翩道:“道长只是在与你争论的过程中,骤然领悟了这世间阴阳调和,灵肉交融之真谛,参悟大道成仙去了。”

    他拍了拍计先的肩膀,显得那样温柔和善解人意:“计护卫,这不怪你,切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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