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教室后,赵梦书和裴与时追着她问聊了什么。
其实也没聊什么,就是把清和大学和宜杭夸了一遍,后面饭也快吃完了,总不能一直坐着闲聊吧。
周轻鸿工作很忙,吃完就回办公室去了。
临走前,倒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原修。
陈原修也自觉,改去超市,没和周芜一块上教室。
周芜内心还是惴惴不安,给陈原修发微信,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是问:【你不回家睡午觉吗?】
一点多的教室,班里人数起码超过十五个,大家都很努力,可也要保证得到适当的睡眠,因为会影响下午以及晚上的学习状态。
周芜坚持了四天,明天都打算回家午睡,还是在家舒坦些。
她这几天有偷偷观察陈原修,他像是都不困,就眯了十来分钟,下午精力还挺旺盛,几乎不会在课上睡觉,虽然有时候也会像没骨头一样坐着。
sea:【不回,陪你】
过分了啊,看出她的心思,所以肆无忌惮地撩拨是吗?
仔细回想,她午休在教室的这几天,他也一直都在。
周芜好歹承受能力足够强,没那么快心跳失常,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字:【还有十几个同学陪我,与时在,梦书也在】
陈原修就靠在窗边,题也不做了,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直视她。
周芜余光都瞄到了。
向日葵:【你不要这样】
有点小崩溃,虽然很害羞。
sea:【周芜同学,你应该庆幸一点,我没直接坐到你身后的位置】
她后面的位置是空的。
向日葵:【你敢!】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这消息刚发出去,周芜就瞥见陈原修收腿,起身,大有过来的趋势,她当即就被吓到了,疯狂打字:【别过来,求求你啦,我要学习,不看手机了,真的,你会影响到我的】
陈原修果然不动了,但还是在看她。
sea:【以前坐我前面,也受到影响了?】
sea:【怎么个影响法?】
sea:【没法专注?知识点老会记混?记错单词?】
sea:【做题变慢了?很简单的题也会做错?】
周芜有点欲哭无泪,她要怎么说,她最近就是这样的,所以才导致成绩下滑,这几天倒调整回来了。
sea:【又不说话?】
sea:【在想什么?】
她都快忘了,他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脸上都快要烧掉了。
向日葵:【你……先别这样,我真的要看书了】
随即,周芜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把手机放回抽屉里,其实她还关机了,因为想清净会儿。
也确实是清净了,下午的课上完到晚上,她都学进去了。
但是不妨碍陈原修继续给她发消息:【别怕,你爸爸最近对我有改观了,我保证不乱来,何况,我也做不了什么】
他把之前的疏远归结为周轻鸿人为因素干扰。
理综周测雷打不动,这回,周芜正常发挥,该拿分的点也必定拿下,其他科的测试结果也不差,已经回到一模以前的水准。
体育课是最令人放松的时候,三月下旬,春分已过,白昼时间变长,太阳都没那么温和了。
打球的话,穿个短袖就成。
操场上,光着膀子穿运动服的身影不少。
周芜除了打羽毛球,也不知道该干嘛去了。
篮球场上,有一道身影走了过来。
陈原修边喝水边走,他什么球类都会一点,篮球打多了,确实会腻,羽毛球嘛,就挺有趣。
他大喇喇地站在羽毛球场旁,一副大有加入的姿态。
单打一般打五个球,毕竟五六个人要轮。
场上,正好是周芜和另外一个同学,陈原修还带了一瓶青柠汁过来,单手叉腰,正在观战。
目光基本都放在周芜这边。
赵梦书和裴与时都麻了,还给不给人活路了,上体育课还要黏在一起。
李冠明许衡他们那几个,陈原修一下场,他们都变得八卦起来,频频往那头看,球都不怎么打了。
好家伙,没消停多久,又开始了。
邓文斌很应景,“狗死的时候,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
篮球场和羽毛球场挨得很近,他说话声音又不小,大半个操场都听到了。
一群人哈哈大笑。
周芜瞪了眼陈原修,对方摊手,无奈耸肩,很无辜,“我也没干什么啊,打累没,喝点饮料吧。”
赵梦书和裴与时:“……”
求放过。
有陈原修在,又是这副场景,轮到的同学都不好意思上场了,正好有同学被周芜打下来,其余人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他,不说让也行,新加进来的,下一场就能打。
陈原修站定在场上,嘴角一勾,“待会儿让让我,记得手下留情。”
谁让谁,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这人好不正经。
发现他站在中线上,周芜提醒,“……你要先站在斜对角区。”
陈原修低头一看,周芜在左边,他就往右边去,嘴里还调侃,“那么严格。”
周芜:“不要说话,好好打球。”
陈原修闭嘴失笑,又点头,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周芜正手发了个高远球过去,正式开打,俩人你来我往,由高到低,再由低到高,最后周芜出界第一个球。
说起来,也一个月没打了。上个月这个时候意志消沉还要准备一模,恨不得下课时间都在刷题,体育课都不上了,一模结束后,又考成那个样子,哪里还有心情打。
等调整回来,二模就该来了。
周芜有个习惯,喜欢跳起来抽球,当然也是要抽高的,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她找准机会,起跳,击球。
倏然,脚下一扭,整个人往侧边摔去。
脚崴了,好疼。
周芜下意识想去摸,刚碰到脚踝,忍不住嘶一声。
陈原修已经大步跑过来,发现女孩疼得皱起一张脸,又发出这样的声音,他心里紧张得不成样,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各种慌乱、焦急、隐忍、疼惜交叠着。
“手别乱动,”他下意识地抓住周芜纤细白皙的手指,“疼不疼?”
这话问也跟白问一样,陈原修当即就把人抱起来,只能先去校医室看看情况。
其他同学也上来关心情况,赵梦书和裴与时也急得不行,但好像帮不上什么忙,都一块跟着过去。
周芜疼得不行,意识还算清醒,此时此刻,她的脑袋挨着少年温热的胸膛,似乎还能听到胸腔沉稳有力的震动,头一回被人抱着,姿势也太过暧昧。
前后左右都是人,还全是熟悉的。
疼痛之余,还要分神去感受心跳加速的悸动。
周芜只好先埋头。
殊不知,陈原修还以为她疼得不行了,不自觉地安抚着,“先忍一忍,马上就到校医室了。”
离得不远,再加上陈原修步伐快,没多久就到了。
说明情况,校医先做个简单检查,没骨折,也不是什么大事,冷敷就好,24小时之后再热敷。
周芜坐在简易病床上,脚上的板鞋早就被陈原修小心翼翼地脱下,小脚露了出来,因为血液不通畅,已经乌黑了一大块。
校医还说:“以后打球不要穿这么高的鞋。”
高吗?好像也就三四厘米吧。
周芜不好质疑,只能点头。
陈原修已经拿着毛巾把冰块包起来,按照校医指示准备帮周芜冷敷,“会比较冰凉,先忍一忍。”
这天气,说热也不热,说冷呢,快到夜里,还是会降温,第八节快下课了,温度有着下降的趋势。
周芜眼里还有泪花,毛巾没多厚,冰块又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冷得沁人,触碰上时,她哆嗦一下,下意识地往人怀里钻,陈原修离她最近,自然就承担下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
他脸色一顿,很快就了然,还极其自然地用空着的左手抚摸女孩的脑袋。
正在围观的几人:“……”
都有点不太自然地东张西望。
校医就比较淡定了,默默转身回去给其他学生看病。
期间,因为这脚步声,周芜如梦初醒,又看到裴与时和赵梦书一副目瞪口呆又没眼看的样子,这才反应自己干了什么。
她双手正紧紧搂着陈原修精瘦的腰身,这会儿立刻松手,想退出来,结果,动不了了。
陈原修已经单手搂着她的腰。
男女间,力量本就相差悬殊,她这力度就跟挠痒痒似的,压根推不开,再加上,陈原修本就有意不肯松开。
周芜闷闷说:“陈原修,你放开我。”
少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乱动,不然会更疼。”
同班同学不想看他睁眼说瞎话,也不用担心什么,纷纷离场。
这里算是一个私密空间,有缦布挡着,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仅剩俩人。
好安静。
周芜呼吸热着,心也跟着热,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觉得有些不自在,还是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低着头。
脸红,耳根也红彤彤的。
陈原修稍稍垂眼,就把她别扭不知所措又羞赧的模样看个一清二楚,他心神跟着荡漾,问:“现在好点了没?”
周芜没回答那么快,“……好点了。”
陈原修:“以后不要跳起来抽球了。”
周芜:“……嗯。”
陈原修:“知道错没?”
周芜:“嗯。”
陈原修:“早知道就不吊高远球给你了。”
周芜:“……我又没逼着你让我。”
陈原修:“是,你没逼着,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没办法,每回都控制不住。”
他还笑了,咧着嘴,心情极好的样子。
周芜耳根更红了,觉得他太得意嚣张,忍不住用手肘往后顶,真这样后,某人发出一声闷哼。
“你怎么啦?疼不疼啊?”
她被吓到了,急得不行,好像,也没使多大劲啊。
然后又看见他在笑,脸上没半分痛苦的神色。
陈原修说:“没事,一点都不疼。”
周芜已经冷起一张脸不理他。
陈原修:“饿不饿?等下带你去吃饭。”
周芜又不吱声。
陈原修立马道歉,“我错了,芜宝,别不理我好不好?”
芜宝?
吾宝?我的宝?
这是什么犯规的称呼啊?!
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叫她。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