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珀西瓦尔发现了自己的女儿阿莱尔居然爱上了那个低贱的人类,他的心情沉重又郁闷,他想不明白,这么冷淡的女儿怎么会爱上那个少年的呢?
两人甚至大吵了一架,这是阿莱尔第一次发火,她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是吼出来的:“为什么不可以?我就是爱上他了!”
“那母亲也是个人类,父亲你不是也和她在一起了?凭什么我不可以?”
“你的母亲和那个低贱的人类不一样,你的母亲血统高贵,和那个野小子怎么能比?”
“而且我知道,那个人类并不爱你,他爱着的是另一个女孩儿,我的孩子,我不希望…看见你受伤。”
珀西瓦尔一开始强硬的,后来才变得无奈,做为一个父亲,她怎么希望看见自己的女儿爱上一个不爱她的人。
阿莱尔被一语道破,她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说出:“我知道,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是…我就是爱上他了…”
阿莱尔继续低吼着:“可是…可是这是我无法控制的情感啊!”
“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说出这局台词的何岁时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这里剧情是没有安排她哭的,齐沁认为这一段阿莱尔是不应该哭的,她是这个家族里最尊贵的小姐,不应该为了这样的事情而哭泣。
但是何岁时的内心就好被触动了一般,她的泪从眼眶里跑出来,滚落的越来越多,尤其是那一句“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的脑子就突然乱了,不知怎的就很想哭了。
她站不住身子,跌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但还是止不住眼泪溢出,“可是…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就算是他不爱我又怎么样?”
她一边哭着,一边继续演,仿佛她就是剧中的阿莱尔一样,“他是父亲送给我的礼物,我说他是我的,他就是我的!”
齐沁并没有叫停试演,在一边的另外几人都愣住了,和他对演的扶驹一下子也接不上了,也错愕在原地。
扶驹真的被吓到了,后退了几步说:“这里…这里好像没有写她会哭啊…”
齐沁喊了停,她走到何岁时旁边,喊了她一声,“岁时?”
她的眼泪依然没有止住,齐沁又抓着她的肩膀喊到:“何岁时?”
“我…我…”她没有哭出声音了,但是眼泪还挂在脸上。
“对不起,我…我忍不住…”
宋凌熹走到她旁边,蹲下身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他撇着嘴,微微皱着眉,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不知道怎么的,何岁时看见他,眼泪就更加止不住了。
毕业以为要和他分开时,她没有哭,但现在在心里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难过劲儿,突然就抑制不住了。
可能是因为说不出口吧。
她就睁着眼,泪水不断的涌出来,何岁时嘴角抽了抽,但说不出一句话,她不知道说什么。
何岁时没哭多久,大概六七分钟以后就停了,坐在一边吸鼻子,宋凌熹坐在她旁边,“还要哭吗?”
何岁时摇摇头,旁边的人又说了一句:“张嘴。”
何岁时转过头,要干什么?
“吃个糖。”宋凌熹也不管她张没张嘴,就给她塞了进去。
这种温柔,她也怕会越陷越深,而且就在眼前,离自己这么近,她会更觉得害怕,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何岁时刚哭过,嘴里还觉得有点怪怪的,糖的味道并没有很快散出来。
她的眼睛也还红肿着,但是齐沁说这倒是不让她意外,如果在台上的正式表演嫩肤像今天这样,也不是不行,这样就可以刻画出阿莱尔是有多么爱克迪西了。
但是这也说不好,也不一定能哭出来。
之后的排练还算顺利,基本都是一次过的。表演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听说还从初中部请了一个小女孩来弹奏钢琴做为开场白,都说她很厉害,厉不厉害谁也不知道。
今天的演练结束后,便散开回家了。
何岁时的眼睛还有点肿,但只要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宋凌熹余光觑着她,叫她:“何岁时,你是不是…真的入戏了?”
宋凌熹知道,阿莱尔的原型是她,但是他没有想到她今天居然会哭出来。
何岁时愣了一秒,“可能,有一点吧…”
宋凌熹觉得或许她是有什么伤心事儿吧,又问:“是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难过吗?”
何岁时看着他,想说点什么,但她又该如何说出口呢,她只能摇摇头,“不…没有。”
……
今天的路似乎比以前走的,更长了一些,也许是错觉,可是总觉得今天的风,也很凉。
她还是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了,她突然明白了,是自己胆子太小了,所以才会这么难过的。
她吸吸鼻子,算了,不想了。
爬回床上躺着,她想在圣诞节许愿,许愿自己更勇敢一点。
因为做主持人的缘故,她每周五还要去排练,这周星期五,她收到了一个通知,她需要去找那个被邀请的小女孩,纪希芮。
她一个人走到了初中部,说来自己也是在这栋楼初中毕业的呢。
何岁时去到纪希芮所在的班级,瞧着他们班的门里面,现在是午休时间,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也不知道她在不在教室里。
她走到门口,敲了敲他们的门,“请问,纪希芮在吗?”
纪希芮正在座位上和朋友聊天,背对着门,听见有人叫自己,她立马回过头:“我…我在!找我吗?”
何岁时笑着点点头:“嗯,有点事情要和你说一下,可以出来谈谈吗?”
“好。”
纪希芮从座位上站起身,朝着何岁时走过去。
两人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午休时间,校园里倒是没那么安静,楼下都是学生活动的身影。
午后的阳光也很温暖。
何岁时跟她解释着:“你们老师应该跟你说过你被邀请来参加高中部的元旦汇演吧?”
纪希芮点点头,“嗯,我知道,学姐。”
“我来呢,是想通知你,这周星期五和下周星期五要一起彩排,有没有问题?”
纪希芮摇摇头:“没有的。”
“那就好,”何岁时又想了想,“对了我叫何岁时。”
纪希芮点点头:“嗯,好的,学姐,我叫纪希芮。”
何岁时看着她,这个小女孩的脸颊圆圆的,好可爱。
“那我先走了哦。”何岁时说着和她挥挥手。
纪希芮也挥着手:“好,学姐,晚上见。”
过了一会儿,纪希芮的两个朋友来找她,问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答的牛头不对马嘴:“那个学姐好漂亮哦。”
放学之后,原本宋凌熹是想等她的,但她说这两周五可以不用等自己了,自己可能会排练到七点半,那个时候天都黑了。
宋凌熹拗不过她,被她推搡着回去了。
于是,何岁时又先去找了那个小女孩,两个人一起去了大礼堂。
何岁时倒是有一点了解,她是全国青少年钢琴比赛的一匹黑马,虽然没听过她弹的钢琴,但是听着这个名号就觉得已经很厉害了。
这样,两个人走到礼堂,开始排练。
看着她的表演,流畅的音乐,悠扬的曲调,她想到了一句话,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不过何岁时不太懂欣赏这些钢琴曲目,只能在心里说着她很厉害。
因为排练的很顺畅,七点他们便就散了。
纪希芮和自己同路,便一起回去了,一路上,何岁时都是笑着看着纪希芮说个没完没了,这也是个活泼阳光的小女孩儿呢。
她一脸温柔的看着她讲,走到三岔路口的时候,在红绿灯那里,她看见了在昏黄灯光下,迎面向着自己走来的宋凌熹。
他还穿着校服,看见了自己也向着自己跑过来。
她愣在原地,看着他跑过来。
看她不走了,纪希芮叫了她一声:“学姐?不走了吗?”
“何岁时。”
他笑着朝她跑过来,跑到她面前,嘴里轻轻的喘着气:“看样子,我来的恰巧。”
她还愣了一秒,“啊…有点意外,你出来…接我?”
她只是试探性的问着,这也只是个猜测。
但是宋凌熹没有否认,点点头,“嗯,我接你的。”
纪希芮看着两个人,有点疑惑,天真的问她:“学姐,你男朋友吗?”
何岁时听到这个词,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立马摇摇头:“不…不是,我…我的…很好的朋友!”
宋凌熹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纪希芮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学姐,我家要换个方向,先走啦,拜拜。”
说着她跑走了,还是没忘挥挥手。
何岁时看着她跑远了,看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转过头看着他,“我们…回去吧。”
“好。”
这个时期,树的叶子也都掉光了,腐烂在泥土里,成为树的养料,来年又长成新的。
两个人走在路上,何岁时觉得挺麻烦他的:“冬天这么冷,你还跑出来接我,你都不怕冷吗?”
他轻描淡写的:“没事,就当我散步了。”
散步散到她心里了。
虽然暗恋苦,没成熟的柿子也很涩,但是宋凌熹不是没成熟的柿子。
她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他,她会有和他的再一个夏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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