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姜犰无可奈何, 顺着乔灼手指勾的力度抬了头，但并未望向门外，一双寒星眸子直直盯着眼前的北漠王, 气势隐忍冷冽。
他竟敢如此折辱。
乔灼似乎早先便饮了酒，身上沾染着酒香暖气, 但更多的是躲也躲不开的木质清香, 想必是从他手上那串圆润的檀香木珠散发出来的。
酒香浸润了那双碧眸, 平添几分侵略性，乔灼借着圆桌遮挡将姜犰禁锢在双膝间，他的手指是滚烫的, 抚弄上姜犰的薄唇时冷热相撞，激得姜犰不自然地轻皱眉。
嬷嬷站在门口看到了那生面孔的侧脸, 如白玉, 但威慑又霸道, 真不知道北漠王是怎么说服这样的男人为他做这种讨好的活。
姜犰唇边沾着清酒渍, 但门外的嬷嬷不知道, 芙蓉馆昏黄的灯火一照，男人下巴处洇湿一片，惹得快半百的女人都羞红了脸拿着手帕捂着嘴赶忙道：“北漠王既然安好那草民便不再打扰。”
见过姜国天子龙颜之人寥寥无几，这芙蓉馆的嬷嬷也根本认不出，与其欲盖弥彰地藏到床铺内，不如伪装成一副坦荡模样让她瞧个仔细。
姜犰这才明白乔灼是想这般瞒天过海。
可姜犰心底刚涌起几分感激, 没想到下一秒眼前的男人竟开口说：“姜国男子乖巧但无趣, 嬷嬷再叫来几个活泼性子的美人, 也让我尝尝另外风味。”
被称作‘乖巧但无趣’的姜犰脸色从青又转白，这北漠王究竟还想做什么？！
嬷嬷闻言哪敢不应，抬手一挥便喊来三位俏丽美人推进了房内。
脂粉气瞬间扑鼻, 姜犰自己都没发现他身形向乔灼微凑近了几分。
房门再次被关上，乔灼用手指擦过姜犰薄唇，在男人无比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说：“起来吧，服侍的不错。”
三位美人身着轻纱，见乔灼开口都向姜犰看了过去。
嚯，没想到这样俊美的男子竟也入了行？
姜犰被那些目光望着心中十分不虞，但也只能暂时按捺住垂眸坐到乔灼身旁。
乔灼抿了口酒笑意满眼，可耳边迟迟没等来系统的提示音，他便疑惑道：“小系统，怎么这个世界的厌恶值还没提醒？”
系统犹豫再三开了口，说：“好像是出bug了宿主，厌恶值一直没显示有波动。”
乔灼嘶了一声，他都做到这份上，姜犰的厌恶值肯定涨了不少，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出了bug没有提醒，垃圾小系统。
三位美人熟练地端酒夹菜，其中一名起身走到一旁抚琴道：“奴家献丑为北漠王弹奏一曲。”
清丽的琴音流淌在屋内，乔灼接过曼妙女子递来的清酒眼神落在面色不善的姜犰身上，轻挑眉问：“怎么，还要本王教你怎么服侍人？”
姜犰手背青筋微起，侧眸冷声道：“屋内三位美人还不够北漠王玩乐吗？”
这话一出其余三人都怔愣住，随即表情惊恐地望向乔灼，这人怕不是新入行的莽撞小子吧，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弄不好还要将她们都连累！
果然，只见北漠王皱起眉‘啧’了一声，双指弯曲轻轻敲在木桌上，眼底是他人读不懂的威胁笑意。
“脾气挺大。”
姜犰容貌冷峻，肩宽身高，坐在乔灼身旁时竟然也毫不逊色，反倒还多了几分硬朗霸道。
可面对的是北漠王微怒，僵持半晌后男人终究低了头。
姜平那行人此刻不知道在哪里搜寻，万一反身回来还得靠乔灼遮掩。
姜犰缓缓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后才盯着乔灼开口问：“北漠王……想让我做什么？”
乔灼眯起眼睛没说话，系统已经在他脑海里不断地开始喊：“宿主！请注意不要故意偏离小世界主要剧情线！”
乔灼哼笑道：“我什么时候故意偏离剧情线了，反派无意间帮了男主，当然要讨回本，狠狠欺负他一番。”
机械声音一停，系统仿佛被乔灼这套强盗逻辑洗脑，一时间再也没说话。
见系统安静下来，乔灼便轻抬下颌看了眼对面坐着的轻纱美人，道：“美人教教他。”
卿蝶美人闻言左右悄悄观察了一番。
北漠王当然是不能随意扑上去的，弄不好还会落个轻薄的罪名，而那位冷面男子也是不能扑上去的，任谁在座都能看得出北漠王对那人有意，她有几个胆子去抢北漠王的男人。
思来想去，卿蝶还是拽过身旁的莲妙靠近。
乔灼淡淡垂眸，冲着姜犰道：“好好学。”
姜犰抿紧薄唇沉默，冷漠的眼底尽是忍耐神色。
婉转流淌着的琴音中只见卿蝶美人指尖捻住一颗圆润饱满的水润葡萄轻咬在唇中微微侧身向莲妙靠近，莲妙当即反应了过来，一手扶住卿蝶细腰靠近，香软气息靠近相贴，沾着鲜红胭脂的嘴唇咬过那葡萄接了过来。
姜犰的脸色已经沉到卿蝶和莲妙都不敢多看一眼，两人按照乔灼所说快速演示一番后规矩地退后坐下。
乔灼依旧悠然坐在椅座上，手指间捻着檀香木珠，金穗缓缓甩在他手腕处，衬托得那金肤愈发耀眼。
卿蝶随后又在乔灼的眼神示意下端起一盘水果摆在了姜犰面前。
姜犰眼刀划过，卿蝶吓得赶忙转身。
姜国天子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屈辱，哪怕是姜平位至太子时的蛰伏也没有现在这般难耐。
咬着葡萄供乔灼取乐？简直是奇耻大辱！
正当姜犰陷入思绪时木珠与桌相磕发出沉闷声，乔灼抬手捏起一颗葡萄，看似十分宠溺地冲着姜犰一伸，“来。”
姜犰：“……”
屋内流淌的琴音停滞半晌后又重新响了起来。
姜犰越过身旁人侧眸望向卿蝶和莲妙，两位美人瞬间敛下眉眼垂着脑袋，齐齐心想道看来这冷面男人还是被北漠王放在心尖上的宠人，不然怎么会这般不计后果的骄横。
姜犰沉默犹豫许久，终于乔灼皱眉冷声道：“本王手都要抬得酸了。”
屋内话音刚落，门外走廊便响起嬷嬷的声音，只听她谄媚道：“王爷，那间屋子里坐着的是北漠王，草民早早进去看过，没有异样。”
原来竟然是下楼探查了一番的姜平又反身走回来了。
姜犰瞬间收回所有繁杂思绪，抬手就要去拿乔灼手中的新鲜葡萄，却不曾想乔灼却一动手，躲过去了。
姜犰一垂眸便对上那双碧绿眸，火焰纹饰盘绕在乔灼袖口，男人分明在看热闹的神情让姜犰心头一跳。
恶劣既美丽。
兀地，姜犰回过神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
嬷嬷和姜平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外，这时乔灼还有心思调笑，问：“怎么？突然想清楚了？”
姜犰侧着身，冷峻眉眼透着寒霜，克制地念：“乔灼。”
两人对视间坐在一旁的卿蝶和莲妙更加笃定这冷脸男人必是北漠王的心尖宠，不然怎么敢直呼北漠王名讳？
门外是姜平在说话。
姜平：“北漠王喊了几名美人作陪？”
嬷嬷：“是啊王爷，这不您听，里头还有琴声呢！”
门板咣当作响之际姜犰当即拿住一颗新鲜葡萄咬在薄唇间侧身靠近。
姜犰身上沉着龙涎香，象征着世间最尊贵的帝王地位，霸道蛮横间透着天子矜贵。
乔灼这一次没躲，只见纤细手腕搭在木桌上，坠着金穗轻晃，他抬眸带笑盯着姜犰，眼看着这人缓缓贴近。
经此番恭贺，姜国上下都对北漠王的美貌惊赞不已，就连姜犰都不得不承认从白玉阶梯处的初见起他便理解了为何北漠人人信奉悬日。
如今那瑰丽的灿阳仿佛就具象化在眼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姜犰从未如今近距离的接触过任何人，鼓动的心跳遮盖住了他的不自然，房门被推开，姜犰发现乔灼竟抬手扶上了他的后颈压低。
薄唇轻贴，乔灼抬眸盯着姜犰，双眼对视时他启唇咬住了那颗汁水淋漓的鲜嫩葡萄。
姜平和嬷嬷的声音在门板发出响动后戛然而止。
但能听见卿蝶和莲妙几人扑通跪在地上行礼，“见过王爷。”
姜平看着眼前一幕浑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他还以为乔灼接受不了姜国男子才会在众多宴席上场场独身，如今看来是没遇见合他心意的！
嬷嬷着急地开口从中调和：“王爷，这屋子确实没有其他人。”
姜平早已愣在门口一时都没能回话，他怔怔看着乔灼与那人相拥。
乔灼的手还压在姜犰的后颈上，在外人看来只能望见那双手正轻轻摩挲着宠人后颈，难耐时还会抬指抓他的墨发，手指攥紧又松，看得人竟脸红心跳。
葡萄汁水顺着下巴流，乔灼闷哼一声，没想到姜犰会反客为主捉住空隙探了进去，唇齿相贴，舌尖相抵。
乔灼发觉姜犰额头滚烫，呼吸声拍打在彼此唇间，带起一片汹涌浪潮。
又过了许久姜犰依旧没松手，乔灼只觉得舌根都疲累，受不住地抬手推了推姜犰胸膛，却被这人攥住手腕按下，主动的人顷刻间换作姜犰，他抬手便揽住试图后退的乔灼，将人狠狠锢在了怀中肆意亲吻。
姜犰从未与人亲近过，更遑论与男人，他没想到一个男人的唇居然会这样软，带着清冽香气。
乔灼喉结不断滚动吞咽，难耐的津液顺着侧颈流下，不知何时房内除了他俩已经再无旁人，房门也早早被关的严丝合缝。
“唔……”乔灼仰着脖颈向后，失神的姜犰终于将他松开。
就在乔灼以为姜犰回过神，刚想开口调笑时没想到这人竟然又低头亲了上来。
乔灼真怕了，他连忙侧颈躲过。
姜犰垂眸看着靠坐在椅上瘫软的乔灼这才渐渐找回理智，乔灼的衣领敞开着，他的脸色潮红，碧绿双眸凝着雾气竟罕见地显出了脆弱感。
姜犰顿时觉得喉咙干渴，停顿时只见乔灼慵懒抬眸，伸手擦过唇边水渍，定定瞧着姜犰笑，顽劣询问道：“陛下莫非还是处子，怎么一朝开了荤不知道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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