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乔灼有些疑惑为什么谢憬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但答案很简单。
乔灼说：“乖的。”
谢憬垂眸沉默了一会儿, 夜晚的风有些冷，乔灼抽回了搭在栏杆上的手。
乔灼听谢憬嗓音发哑地问：“什么样的，才算是乖的？”
乔灼歪了歪脑袋, thos怕他宠物毛过敏，家里从来没养过小猫小狗, 他怎么知道一只小狗怎么才算乖。
但面对的人是谢憬。
乔灼不愿意在谢憬面前露怯, 只能随口挤出一个答案回说：“只吃我手里的食物，不会跟着别人跑，时时刻刻都追在我身后摇尾巴的那种吧。”
谢憬的眸色一沉, 他问：“这样就算乖了？”
乔灼微微蹙眉, 不耐烦地开口道：“谢憬, 它只是一只小狗而已, 你还想让它读大学吗？”
很久没被骂过的谢憬稍一怔愣，随即像是回过神来，低低地笑了一声。
“是我想得太多了。”
不过一会儿, 谢憬又抬眸望着乔灼, 很认真地说：“但只要勤加练习, 小狗也能读大学。”
谢憬平日里严肃又冷漠，乍然开一个玩笑时让乔灼惊讶不已。
但一秒后, 乔灼拧眉觉出不对劲, “你骂谁小狗呢？”
小狗能读大学, 那读大学的是不是也是小狗。
乔灼把自己绕了进去, 看得谢憬无法不失笑。
谢憬说：“是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乔灼却不信, 谢憬这个人聪明点子很多, 平日里虽然沉默不语话很少的样子，但实际上心思转得比thos还快。
“小少爷。”
露台的玻璃门被推开，两鬓花白的thos走了进来, 他冲着谢憬一颔首，随即又望着乔灼说：“宴会要结束了，小少爷您需要上台致辞。”
乔灼被thos领着走出露台，向外走了几步后乔灼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
谢憬就那样站在原地，宴会厅内刺眼的灯光晃了一瞬，乔灼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整个人的状态来看，谢憬就像一只被遗弃在街边的小狗。
thos轻声问：“少爷？”
乔灼回过神来转身，将刚才不合时宜的想法扔出大脑。
谢憬那样自傲的人，怎么可能像小狗。
乔氏唯一继承人的生日宴即使没奢华大办，但也是近期内最重要的新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乔灼的身上，观察着对方的任何一个言行。
乔灼的意见就是乔氏的意见，乔灼的态度就是乔氏的风向。
于是在今夜结束后从来选择避世的谢家被迫卷入了这一场上流社会的圈子中心。
不为别的，只因为乔灼和谢憬看起来关系很亲密。
尤其是当同样在成兰私立上学的几个富家千金说出乔灼和谢憬是同桌的事情后，谢家的地位瞬间水涨船高。
乔灼一向独行，可现在多了一个‘朋友’。
一时间无数人开始巴结起谢家，妄图攀附着谢家去够到乔氏。
这些流动风向没钻入乔灼的耳朵，全被thos挡了下来。
只不过两三天后，场面来了一个大反转。
邓家小儿子言辞凿凿地说乔灼和谢憬互相不服，是成兰私立常年竞争第一名的对手。
舆论又一次哗然，押错宝了。
但无论外界的声音怎么喧嚣，乔灼面对谢憬时一直都是一个态度。
我要赢过你。
这对死对头在高中比了三年，高考时考出十年来第一次的同分状元，毕业后双双出国深造，选择的还都是世界排名第一的高等院校的金牌专业。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两人还会选同一个专业继续互相卷下去的时候区别终于开始了。
乔灼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数学专业，而谢憬则是进入了计算机专业。
数年深造归来，乔灼身边的thos都已经被新的接班人替换上岗，谢憬和乔灼的名字却还一直被绑定在一起。
乔氏在乔灼的掌权下愈发稳固，几乎笼罩了华城乃至全国所有的金融业命脉，是最硬实力的财团大亨。
而谢憬却没有选择接受谢家的产业，他另辟蹊径，自己创立了一家人工智能公司，前景一片大好。
——
华城的街道上灯火通明，市中心宽阔广场上的巨大显示屏幕里正播放着星云智能科技的广告。
广告画面充满未来科幻元素。
成年男子模样的虚拟数字人正头戴光脑登陆虚拟网络建造自己的新账号，而一个小孩样貌的虚拟数字人则是在父母亲的带领下躺入一个两米长的全息游戏仓。
伴随着一阵动感的音乐，一行渐变银底大字出现在最后的广告画面上。
【星云智能科技，改变世界方程式】
放眼望去，整个华城的无数条街道上都播放着这则短视频广告。
只见大幕下的商场展柜里这款光脑已经上市，火爆程度席卷全国，无数人连夜排着长队等在商场门外只为抢先买到最新款的光脑。
星云智能公司的股票一路上涨，渐渐逼近乔氏集团。
商场里人头躜动，但并未发生任何推搡，整个购买场面井然有序。
一对情侣站在最新款光脑的展柜前又看到了刚才的广告。
女生惊喜道：“光脑都出现了，全息游戏仓还会远吗？星云的技术团队也太牛了，如果真出了，我第一个就去抢！”
男生搂着女孩的肩膀啧啧道：“听星粉吹吧，光脑和全息游戏仓都不是一个等级的技术，就算星云推出了光脑，那个游戏仓也就是个噱头，搞不出来的。”
女孩不乐意地甩了下肩膀，哼道：“我关注的星云光脑账号都把全息游戏仓里测试的游戏图发出来了，肯定有把握才会发出来啊。”
男孩见女友生气，也顾不得讨论什么游戏仓，只一个劲儿地哄说道：“宝贝说得对，咱们不说这个了，你看看想选哪一款？粉色的还是蓝色的？”
男生敷衍的态度让赵馨气不打一处来。
赵馨一把握住男友的手腕，拉着人就往全息游戏仓体验室走。
赵馨气鼓鼓道：“你自己去看看！”
石磊无奈跟在赵馨身后，他本以为这个体验室又不过是个滥竽充数，挂羊头卖狗肉的博噱头的地方，说不定连游戏仓都没有。
但令人惊讶的是体验室里还真摆放着数十个全息游戏仓，和广告里的一模一样。
石磊惊呆了。
工作人员见有人进来，很高兴地前来介绍。
石磊和赵馨分别躺进了两个全息游戏仓内，在连接游戏仓前石磊满脸疑惑地问：“这不是都做出来了吗？为什么光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
工作人员一边根据石磊的体型调整游戏参数一边耐心地解释道：“因为这款游戏仓还在初步的开发阶段，你们只能选择体验模式，不能自主选择。”
石磊一听明白了，也不再多问，直接让工作人员连接了游戏仓。
几秒过后，石磊再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游戏世界。
这跟之前火过一阵的vr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石磊身着粗布短打，他一伸手，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小孩。
石磊用力地捏了捏脸，这个体验模式虽然没办法自主选择游戏选项，但竟然做出了真实触感！
一股强烈的激动涌现在石磊的心头，他知道这款游戏仓如果能面世，那么就真如星云广告上说的，改变世界了。
游戏画面现实又逼真，石磊随着小孩的视线漫步在一个港口小镇里，到处都开着气氛热烈的酒馆，无数人来来往往，忙碌又安宁。
忽然，几个小孩嘴里唱着歌跑到石磊面前拽着他就跑。
石磊的视线晃动起来，随着头脑一侧，他看见了远处波澜壮阔的深海。
石磊看着眼前这一幕美景不由得卧槽了一声。
不管这个游戏到底玩什么，就冲这个画面体验都值得入手打卡！
还不等石磊继续想，视线远方的海平线上缓缓出现了一面巨大张扬的红色船帆，简直像极了艳丽的裙摆。
耳边的音乐声陡然从宁静祥和变得激昂起来。
石磊看着港口处的所有人都慌乱地四处跑开，嘴里喃喃喊道：“红夫人号！是红夫人号的海盗们来了！”
“快跑！”
“快回家！”
石磊的视角还站在原地，只见一艘巨大堡垒般的船停靠在了码头，他明白过来游戏背景好像是关于打海盗的。
直到一群气势汹汹的海盗走下巨船，石磊的脑后才响起一个女人的惊呼。
“巴克！快回来！”
石磊的视角开始动了，小孩猛地撒腿就往家的方向奔跑。
女人在酒馆门口抱住小孩，焦急地出声骂道：“下次不准再这么调皮了，快点回家去。”
主视角人物小巴克耷拉着小脸跑到二楼，但还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思从酒馆的窗户向外看去。
只见一群群肌肉鼓起的海盗们爽朗笑着走进酒馆，为首的是一个仿佛有两米高的健壮男人。
石磊听见巴克人物喃喃自语：“据说他是红夫人号的首领，只要杀了他，小镇会再次安宁下来。”
石磊明白了，原来是一款升级打怪的游戏啊。
画面一转，少年巴克挥着刀砍杀野兽，鲜血的铜锈味做的也很逼真。
再一阵白光后，成年的巴克仿佛历经了千难万阻，他站在了红夫人号上和那位两米高的大块头首领决一生死。
游戏的音乐气氛烘托做的非常完美，石磊几乎瞬间沉浸了下去。
除了第一个海盗世界以外石磊还体验了从龙套做起的娱乐圈演员，在人类基地斩杀丧尸的金属系异能者，仙侠世界里惩恶扬善的凌云宗弟子和古时姜国里的谋略多智臣子……
一个个画面如同一个个真实存在过的小世界。
石磊快速地体验了多种人生，虽说画面很短暂，但全息游戏仓带给他的震撼却久久不能平息。
如果真的能在这款游戏里以主视角的身份打倒反派，走上人生巅峰该是多么爽快的体验！
不同于外面世界的热闹，一栋白色大楼里行走着数位白大褂技术人员。
thos苍老得需要拐杖，他隔着玻璃窗看向游戏仓内的男人。
真的醒不过来了吗……
就在thos站了很久，久到腿部开始泛酸的时候，一直检测着仓内人脑电波的技术人员忽然像看到了奇迹般结巴着大喊：“来、来人！有频率波动了！有了！”
thos的手指开始发抖。
一群技术人员闻言争先恐后地冲了进去。
终于在一阵兵荒马乱的检查过后，其中一个人隔着玻璃望向thos，说：“先生，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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