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宁的声音没有被烟花的声音覆盖。
除了顾月来之外,其他两个人也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顾月来笑着说道,“好啊,因为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宋青宁急着解释,“我是说”
展云深走上前,“宋公子,月来和你当然是朋友了,不是吗”
“还是说,宋公子觉得只和一个女子见了几面,就可以要求建立更深入的关系?”
“宋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多情呢。”
展云深又是面带笑意的问道。
周书缈:我好像来到了不该来到的地方。
顾月来:又来了又来了,这种不妙的感觉。
宋青宁不会是喜欢我吧?
顾月来自然不是傻子,今日宋青宁表现的太明显了。
只是,别说顾月来现在根本没心思,就算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她和宋青宁也只不过相处了几日,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宋青宁却十分坚定的说道,“月来,我喜欢你。”
展云深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宋青宁看。
“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努力的。”
“宋公子怕是搞错了一件事,两情相悦这种事可不是靠努力就行的。”
周书缈:天呐,我刚才吃完饭就应该回去的。
顾月来也在心里认真思考着,然后终于做了决定。
她走到宋青宁对面,“谢谢你喜欢我。不过”
听到‘不过’这两个字,宋青宁低下了头,展云深则站直了身体。
“不过我只把你当朋友。”
“因为我现在只想着破案的事,没想过其他的。”
宋青宁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一脸认真的表情。
“我不想骗你,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这种事情我想还是直接对你说比较好。”
宋青宁低下头。
“不过,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顾月来拍拍他的肩膀,“宋公子翩翩如玉,指不定多少好姑娘喜欢呢!”
展云深‘哼’了一声转身直接走了。
周书缈:所以我现在该去追子安是吗?
“子安,子安,等下我们一起回去吧。”
“待在这里干嘛?我不想被人说不识趣。”
“我们明天就走了。”周书缈只说了一句话。
展云深停下了脚步。
“对,我们明天就回京城了。”
就算是朋友,又如何呢?
“花船来了!”有人叫出声。
每晚夜市快结束时,都会从上游放下一辆装饰满花朵的船。
每个季节的花都不同。
“那是海棠花,寓意着苦恋;白色那一小朵一小朵的是琼花,寓意着天真烂漫,圣洁单纯。”
“那个粉色的是什么?”顾月来指着一种粉色的花问着。
“那是杜鹃花,你喜欢吗?”
“它开得最是绚烂,喜欢。”
“好,那我明日送你一束怎么样,当做是你的离别礼物。”
宋青宁的声音低低的,和平日活泼的感觉不一样。
夜深了,每个人都怀着不一样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早晨。
有鸟儿叫,外边也有稀稀落落的雨声。
顾月来打开窗户,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明明昨日风和日丽,今日却小雨淅沥。
顾月来昨晚就已经收拾好行李,此刻就在等马车准备好了就可以出发了。
“这是杜鹃花。”
窗下摆放着一束粉色的,开的正盛的杜鹃花。
顾月来左右看下无人,便轻盈的从窗口跳出去,想拿起那束已经有些雨水在上面的杜鹃花。
却有人比她更早一步拿起。
“窗户跳的倒是熟练。”
展云深手里拿着花,看着她笑着说道。
“月来亲启。”展云深轻轻念出这几个字。
“看来这封信是给我的。”顾月来伸出手想要取回信。
没想到展云深直接递给她,“基本的做人礼貌我还是懂得。”
顾月来没想到展云深如此通情达理,笑着谢过展大人。
打开信,映入眼帘的就是自然舒展的字体,字如其人般让人看着心生愉悦。
杜鹃赠与你。
“杜鹃赠与你。”
“宋公子哄人倒是有一招。”展云深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读出了信的内容。
“大人!”顾月来有些恼的看着他。
展云深却只是耸耸肩,“不能私自拆开别人的信件,又不是不能偷看。”
他这话说的理直气壮,顾月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怎么做。
“大人怎么知道是宋公子送的?”
展云深用手指指落款的那个小印章。
是一块造型别致的玉佩造型。
“宋青宁腰上就别着这么一块玉佩。”
顾月来隐约回忆,宋青宁腰上确实挂着这么一块玉佩,但是却记不得是什么样式的。
展云深倒是细心。
凌霄走过来,“大人,准备好了。”
此时已快到中午,只是天气还阴阴的。
顾月来收好杜鹃花,想着昨日也就算告别了,今日倒也不必再去见面。
展云深准备出门,却听见了凌霄的话。
“月来姑娘,这是谁送的杜鹃花啊?”语气中带着戏谑。
顾月来有些好奇,“谁送的有什么讲究吗?”
展云深放慢了脚步。
“若是女子赠与你,也许只是因为好看,若是男子嘛”凌霄故意卖关子。
展云深也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
看着顾月来好奇的表情,凌霄笑着说,
“若是男子赠与你,那便是说,我钟情与你,且独属于你。”
钟情于你,独属于你。
凌霄跑了出去,展云深也紧接着走了出去。
顾月来看着手中的花,觉得有些难办。
周书缈看着独自上马车的展云深,“你不是去叫月来姑娘了吗?怎么自己回来了。”
展云深将刀放下,“没什么,她一会就过来了。
又在自己和自己闹别扭了。
展云深是有这么个毛病的。
当他认定一件事的时候,就会不停的去试探,去认证。
直到自己不再怀疑为止。
这也是为什么展云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朋友的原因。
十几年里,无论是什么选项,周书缈的选择都是相信展云深。
所以周书缈得到了展云深全身心的信任。
而顾月来,显然是被展云深放在了被试探的位置上。
难搞啊。
情爱这种东西可不是能够经得起试探的。
何况,还有宋青宁猛烈的进攻。
子安,你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没过多久,顾月来就带着那束花上了马车。
“花就放在这里可以吗?也没有什么好放的地方”
顾月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展云深什么没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周书缈就明白了这花的来历。
“就放这吧,一路上正好还能赏赏花。”
马车缓缓前进,还没有出城,路上人还是很多的,车夫也不敢太快。
顾月来拿出周书缈的验尸笔记,默默的看了起来。
展云深侧着身子,但是用余光一直看着她。
顾月来学习起来很认真,好像听不见周边的声音,时不时的还会请教周书缈。
今日的装扮又恢复了以方便为主,水蓝色的纱裙简简单单,什么图案绣样都没有。
也许是要在马车上倚着休息,头发也没有束起,只是轻轻挽起一半发丝,其余的就放在肩膀上。
之前只觉得顾月来长得还不错,今日再看却好像重新认识一般。
看着她对着那笔记时不时皱眉,时不时又松开眉头露出笑容。
如果说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话
明眸皓齿。
并不是多么惊人的美貌,但是看起来却让人很舒服。
翻着书的手指纤细修长,但是可能由于是练功的原因,有几道伤疤,想必是没听话好好养伤。
转换目光时,又看到了那有些碍眼的杜鹃花。
不知道顾月来把那封信放在哪里了。
衣服轻薄,并不像可以放书信的样子。
腰间垂着绣着月亮样式的荷包,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凸出来了。
竟然把宋青宁写的信放进荷包里了吗?
展云深觉得最近的自己很不对劲。
只要顾月来在场,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
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想把那束杜鹃花扔出去。
想问问她宋青宁的信是不是放在荷包里了。
展云深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
冷静下来。
“大人,你是不是淋了雨身体不舒服。”
顾月来关心的问道。
今天没有雷声,应该不会是这个原因吧?
从今天上马车她就觉得展云深有些不对劲。
坐的离她远远的,几乎是坐在最里面了,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看着一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刚才还叹气了。
于是得出了‘是不是感冒了’的结论。
突然被叫到的展云深努力做好表情管理。
“无事,只是有些累了。”
“那您好好休息吧。”顾月来安静的不说话。
突然马车一个趔趄停了下来。
“大胆!”凌霄的声音响起,“你是什么人?”
“是我!”宋青宁气喘吁吁的声音传进马车里。
顾月来忙拉开帘子,果然是宋青宁。
骑着马,好像是赶着来的。
展云深看着顾月来的动作,不知觉的又皱起了眉。
“我我想问你有没有收到我送的花!”
顾月来从周书缈那笔记中翻出那封信,然后在手中晃了晃,“收到啦!谢谢你!”
宋青宁笑的灿烂,不顾身上被打湿的衣物。
“一路顺风!”宋青宁说完转身就策马离开。
突然另一侧又有人骑快马赶来。
“展大人!周大人!先停一停!”
展云深打开门帘,发现是王谷良。
心里一阵不妙。
“大人!令牌又出现了!第十道令牌!”
王谷良没说废话,直接说了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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