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云深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搞得他有些烦躁。
如今身边无人,他的表情便如实的流露出来。
那些女子美吗?
在世俗的眼里,自然是美的。再加上那样高贵的家族,不知多少人愿意追求。
可是
其他女子再美又和他有什么干系?
再美再高贵,也不是她。
随风飘来甜甜的味道,好像是路边小吃的味道。
他突然想起顾月来最爱那些甜的吃食,不知怎的,很想见她。
如果能看到她笑容的话或许,连这个难捱的夜晚也会好度过一点吧。
于是便飞檐走壁来到顾家,顺便替一只苦恼的小兔子解了忧,又如愿以偿的看见了她的笑容。
早就到了该睡觉的时辰,展云深这才走进家门。
父母还坐在大堂里面等他。
母亲看到他回来,脸上先是惊喜然后又是有些不知所措。
“子安回来了?”
展云深点点头,给爹娘行了一个礼。
“这次可有哪里伤着了?”展母关切的看着他。
展云深想起胳膊上的伤,但还是摇摇头,“无事,”
“那就好,你在景恒家吃过了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和凌霄说了些事情。”
展父坐在上边,不发一言,只是沉默的喝着茶。
“公事明日再说吧,让他早点去休息,已经很晚了。”说罢看了看他便走了。
“你爹在这等了许久了,他”展母解释道。
“我知道。娘先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展母还有话要说,但是看着展云深一脸疲惫,便停住了,也点点头。
“好好,明日我们一家人再一起吃饭。”
展母转身要走,又听到展云深开口,“还有不要让周伯母做那些事情了,我不感兴趣。”
展母愣在原地。
展云深知道这件事定是他母亲拜托周书缈母亲做的,因为若是他母亲直接说的话,得到的只会是拒绝。
“嗯。”展母轻轻地点点头,走了出去。
展云深回到自己的院子,窒息的感觉才好一点。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总是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回家住了。只是这次离家这么久,不得不回家一趟。
而每次看见父母略带歉意的目光,他只觉得更难受。
不想看见他们,也不想看见他们带着歉意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只会让他不断想起之前的那些事
他早已经不在乎了,不需要他们的关心,也不想要他们迟来的歉意。
等到自己成婚就可以搬出去了。
就只要这样互不相干的过下去就好了。
可能父母的年纪越大,对子玉的事情也早已经想清楚了。也许是想表达他们的歉意,也许是想要和自己更亲近一些。
“可是我已经过了需要关心的年纪了。”
每当这时展云深也总是陷入到胡思乱想中。
子玉的事,难道只有他们伤心吗?
自己难道不会难过和自责吗?
子玉刚走的那些年,他也是懵懂的,糊涂的,那时候为何不关心他?
哪怕只是一句话。
“不怪你。”
哪怕只有三个字,他也不会如此痛苦。
可是并没有。
既然当时没有给他,那么如今也不需要了。
展云深想到此,抽出刀索性练习起来。
风儿也似乎和他一样烦躁,突然大了起来,将旁边的树枝吹得沙沙作响。
不能停下来,只要停下来心中那些想法就更缠绕在他脑海中。
只好更用力的舞起刀来。
直到汗出了一身,再没有精力去想,他这才坐下,拿起布来将刀细细擦拭。
刚才还喧嚣的风儿也停了。
有条不紊的将刀收回刀鞘,此时此刻,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顾月来愣是睡到快到晌午才起来。
醒了之后还反应了一会,这是哪里,等到明白是自己家的时候,笑了笑才慢悠悠的起来洗漱。
“小姐起来了,可以去用午食了。”
顾月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其实极少睡到此刻,平日都是早早起床看书练功的。
若不是许久没有睡在熟悉又舒服的环境里,她也不会放任自己睡到可以直接吃午食的时辰。
今日只有爹娘坐在桌前,见到她来,连忙吩咐人将热着的菜端上来。
“做了你爱吃的几道菜,多吃点。”
顾母将她爱吃的糖醋肘肉挪到她面前。
“尝尝怎么样。”顾母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顾月来夹起一大块,吃完竖起一个大拇指。
“好吃!”
顾父看着她露出笑容。
“喝点汤。”说着给她盛了一碗汤。
顾月来接过汤,“谢谢爹爹。”
吃了饭顾月来就陪着爹娘坐在花园中闲聊。
聊她路上看到的风景,聊她遇到的那些朋友,关于那件事,却很有默契的谁也不开头。
不知为何,顾月来明知该和爹娘实话实话,但是看着爹娘此刻露出笑意的脸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老爷,外边有人找。”
顾景阳有些惊讶,因为今日想和女儿好好相处一日,便推脱了许多事情。
“谁?”
那来通报的人面露难色,“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儿子展云深展大人。”
顾景阳看向顾月来,后者连忙摆摆手,“不是我叫来的”
“展大人人呢?”顾景阳起身。
“已经请进来了,在屋内等着您。”顾景阳快步走过去。
顾月来还想跟着去,被他叫住了。
“你就在这等着吧。有事我再叫人来找你。”
顾母看着她点点头。
顾月来只好坐在那里,没有跟上去。
展云深见顾景阳走进来,起身行礼。
“贸然来访,还请见谅。”
顾景阳看着站在面前的他,颇有些感慨。
一身暗色衣服也挡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身姿,棱角分明的脸,自信的目光,无一不彰显出男子的身份尊贵与意气风发。
怪不得京中女子皆爱慕展云深的容貌。
只是
这展大人实在年轻气盛,对于自己的名声并不爱惜。
或许可以保护月儿,却并不是良配。
顾景阳想到这心中叹气。
月儿如今大了,前些年因为年纪小,功夫也不成,那件事她即使有心也无力。
而现在不同了,她本就头脑聪明,又爱看那些话本子,轻功也练得极好。前些日子更是听到消息便离家出走去调查
自己已经不能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了。
顾景阳早就想要将月儿与郑家三公子郑维明的婚事定下来。
但是上月时收到月儿寄回的信,附的还有一封展云深展大人写的亲笔信。
字里行间表达出对月儿的赞叹,还有保证会将她保护好的决心。
这让他起了一丝犹豫。
郑家开的是武馆,而郑家三个儿子中又属郑维明最有天赋,假以时日,定将有所大成。
若将月儿嫁过去,一是两家本就关系好,嫁过去也是亲上加亲;再一个是相信郑家会保护好月儿,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
但是郑家和顾家一样,毕竟还是平民,就算有钱,没有权,还是会很危险。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俗气,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若是月儿能够嫁到展家,那便不同了。
展仁毅展指挥使的功夫极高,他的独子展云深更是得到了他的真传,据说功夫也是高深莫测。再加上在朝为官若真的可能
但是再多的可能在打听到展云深为人的时候,还是破灭了。
传言里的展云深实在是不堪,任何一个做父亲的都不可能将自己的爱女嫁给那样的人。
看到展云深的时候,顾景阳还是惊讶了,若是他爱惜羽毛该有多好啊。
实在可惜。
展云深站在原地,看着顾景阳眼中变幻莫测,似乎看到一丝可惜?
但是再多的便也看不出来了。
毕竟是长了自己几十岁的人,经历的事情那样多,隐藏的好也不足为奇。
“展大人请坐。”顾景阳客气说道。
展云深笑了笑,“顾伯父不用客气,我是小辈,您叫我子安便可以了。”
语气十分有礼貌,再加上爽朗的笑,顾景阳还真是愣了一下。
都说展云深性格高傲,不将一般人放在眼里,但是此刻看来,似乎有些不对。
但是也可能只是隐藏。
顾景阳笑了笑,拱手作揖说道,“叫大人的字岂不是折煞了顾某人。”
展云深心中想道,看来是想和自己分清界限。
“无妨。”展云深开口,“顾伯父怎么方便怎么叫吧。”
两人坐好,有丫鬟端上茶来,顾景阳推荐,“这是我们手下的镖师去西域买回的香茶,还请展大人不要嫌弃,尝上一尝。”
展云深动作优雅的将茶端在自己嘴边,先用鼻子嗅了嗅香气,“此茶与我们的茶叶似是不同,有些新的味道。”
说罢便小喝一口,“这茶倒是特别,不似寻常茶那般清苦回甘,细细品来,竟带了些水果的酸甜。”
顾景阳笑道,“展大人真是厉害,这正是用西域特有的水果晾晒成干,然后与那寻常茶叶一同炒制而成。”
展云深依旧慢慢品着,直到快喝完了,才将茶杯放在桌上。
“实不相瞒,在下今日来府上拜访,是有要事相谈。”
顾景阳也放下茶杯,“不知展大人所为何事?”
展云深面色认真,开口说道,“自然是令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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