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来心里咯噔一下,令牌又出现了?王大人不是说已经将令牌送出去了吗?这是送到哪里了,怎么又回来了?而且怎么偏偏在今日
展云深与她一同往王家走,一边走一边给她解释今早的事情。
今日是大殓,来吊丧的人都要在棺材面前烧香拜佛,而王家人则都站在一边。
王母时不时会看看女儿的遗体,担心衣服凌乱仪表不整,可谁知就在展云深与他父亲刚刚迈入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声尖叫。
“令牌!是令牌!”
接着就看见几个丫鬟扶着半昏迷的王母走了出来,场面又是一阵乱,有人想去看看那令牌,有人担心那日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都忙不迭的跑开。
展仁毅交代人去门口守着,暂时不要让人进来,也不要让人出去。并且和他加快速度走近了屋子,只见王大人与王长明站在棺材旁边,手里还拿着什么。
展云深想起刚才听到的声音,他手中的该不会就是
“真是令牌?”顾月来问道。
“嗯,我过去看了,正是那块令牌。我们那夜在成安伯府所见到的那块令牌。”展云深面上带了一丝严肃。
他们二人到王家门口时正巧碰上了刚刚下马车的周书缈。
“令”周书缈看向周围围着的人群,小声问道,“令牌的事是真的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紧紧皱起眉头。
“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还不清楚,不过指挥使已经将成安伯府围住,里面的人都没有出来,也许”
顾月来将后半句话补充完整,“也许她还未来得及逃出来。”
“你说的她该不会是?”
顾月来点点头,“就是林妙有。”
几人心中皆是一惊,想过刺杀王大人失败迟早她还会行动,没想到竟挑了今日如此多的人来吊唁的日子。
林妙有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顾月来心中忽然想起一个念头
“我们先进去吧。”
门口人看见展云深与周书缈,便让他们进去。
展云深回头交待看守的人,“让人群再后退些。”
“是。”
外边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围观的人群都有听说是杀人令牌出现了,虽然害怕,但是仍然想看看这传闻中的杀人令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毕竟大多数人都只是听说,从未相信过。因为当年的犯人已经被顾家镖局抓住并处死了,如今怎么又会出现呢?
越走近院子,外边的说话声越小,直到渐渐消失。
顾月来心里的那个想法始终萦绕在她脑海。
“月儿?怎么了?”展云深看她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顾月来微微皱着眉,“大人,你说今日比起前两日有什么不同吗?”
周书缈也听见了,“你是指哪方面?”
“前两日都不来,却偏偏今日?”
展云深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眸色一沉,“今日来的人多。就连门口看热闹的人都比前两日多了许多。”
“你们你们是说她选今日是因为人多?”周书缈放低声音。
因为不远处张远辰与他祖父张国公就站在那里。
而从他们一进来开始,张北辰的目光就时不时的落在他们身上。
“难道说她是想在众人面前刺杀王大人?”周书缈说出自己的想法。
顾月来点点头,“周大人说的也是对的。”
展云深补充说道,“前两日因为那事,成安伯府中保卫十分严格,且若有人进出也检查的十分细致,她进来想必也是有些难度。今日来吊唁的人多,王家也不好像前两日那般检查。”
顾月来心中沉思,所以林妙有挑今天这个人多的日子来一来是进来容易些,而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
“京城几乎所有的达官贵人都会在今日来吊唁,门口的百姓也围了一层又一层,若是有什么事情,想必也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吧。”
展云深说的委婉,周书缈却变了脸色。
若真是如展云深说的那般,那今日看来会大乱一场啊。
会发生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他心中咚咚咚的响,眼神不自觉的就看向前边的张北辰。
张北辰与他祖父说了几句,便朝着他们走过来。
“几位今日也是来吊唁的吗?”他脸色正常。
展云深点点头,微微带着笑,“本是来吊唁的只不过”
他特意停顿了下,然后盯着张北辰的眼睛缓缓说道,“只不过看来今日,成安伯府里面进来了一只吃人的老虎。”
有风吹过,将挂了满院子的白布吹得不停飘动,仿佛一个个穿了丧服的人在动。
张北辰几乎瞬间就听懂了面前这个带着莫名笑容的男人的话。
好似战场上打战鼓那般,他的心里也扑通扑通的激烈的跳了起来。
妙有她来了。
在这个已经被封住的王府中,她不知易容成什么模样,就隐藏在这里。
会是谁呢?
心中一动。
然而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展云深盯着他,只要有一个反应就够了。
抓住了,男人的脸上一闪即逝的表情。他挑挑眉。
林妙有一定在这里,而若是到时有什么变动,眼前的这个人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举动。
“既然几位也是来吊唁的,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张北辰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展云深二人也示意,看着男人的背影。
“大人,有什么不妥吗?”
展云深收回目光,“上次酒楼谈过之后,张北辰定是将那舞蝶的来历查了个一清二楚,而我们的人却并未得到一丝信息,这只有两个可能。”
“张北辰找到了一些证据,但是我们的人被发现了,张北辰那边将信息隐藏的好没有泄露。”
“而二则是他们那边也并未找到任何关于舞蝶也就是林妙有这些年的信息与踪迹。”
“就在刚才,我知道了。”
展云深语气笃定,“张北辰也并未找到证据他刚才听到我说的话之后微微的吃惊,且离开的脚步也带着一丝丝慌乱。”
顾月来看向其中一段泥土路上面的脚印,“确实如此,作为张大人那般功夫的人脚印不该如此凌乱。”
周书缈也仔细看着地上那几个脚印,小声嘟囔着“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出来”
展云深语气低沉的说道,“连张北辰也调查不出什么,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了。”
“也许替林妙有善后的人有知情人。”
周书缈恍然大悟,紧接着眉头紧皱,“且那人的身份地位还有财力显然不低”
“说不定”后边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顾月来却听懂了,说不定就是他们身边的人。
说不定就是朝堂中的人也说不准
一切都很难说啊。
看着灵堂内来来往往的人,又看向这院子四周还有更高更远的地方
顾月来提起一口气,“也许他们此刻也在看着我们也说不定吧。”
大风忽然挂起,将落叶残花吹到空中,那些细微的泥土也被吹了起来,让人看不清。
“先进去看看吧。”展云深开口打断了这种气氛。
展仁毅还在安排人排查王府上下。
刚才在看见令牌的时候,他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传闻中出现就会大乱的杀人令牌竟会如此不起眼。
展云深冷静的找来一块磁石,不急不忙的将它放在令牌旁边,之间眨眼之间,那令牌竟变了模样,不知是什么原因,在一阵变化中,上面凸显出两个字。
拾壹.
“这代表着第十一块令牌。”展云深开口说道。
展仁毅想着刚才的变化,多年前那个传闻在耳边响起。
“坐龙椅之人,德不配位。十二道令牌现世之时,天下必将大乱。”
而那些年也确实发生了许多骇人听闻的惨案。
最开始陛下并没有放在心上,大家更不敢妄言,直到一连出现了八道令牌,也确实发生了八起惨绝人寰的惨案,才派人调查,并且呼吁百姓可以利用手上的资源帮助朝廷。
而确实在一段时间后,将犯人抓获并且处死。
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
直到犯人行刑前留下的那句话,还有顾家两个儿子的惨死无不提醒着他。
一切还没有结束。
所以才会在得到扬州城内出现令牌的消息之后派展云深去查看。
而他也不负众望,将案子全都破了当然,其中还有顾家那个女儿的功劳就是了。
只是,他起初不理解,为何令牌已经发生如此多的惨案,王家还坚持要成婚而那位也并未有什么表示。
可是如今,他已经了解了。
想起那日陛下的表情,太子的语气,宫殿里的药气
不需要那位再多说什么,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民女见过展大人。”
顾月来的声音从后边传来,展仁毅从回忆中出来,见是她,便点了点头。
本想着这样就足够,却突然想起,这顾家的女儿不仅可以帮他们调查,也是儿子的
“伤恢复的怎么样?”
本已经打算去旁边看看什么情况的顾月来听到展仁毅的话,有些惊讶的转过身,安安分分的行了礼,又回答,“回大人,民女的伤并无大碍,已经不耽误正常走路。”
展仁毅半天没回答,想着应该不会再说话时,他却又开口。
“看起来并未好透,若是打斗起来记得躲在子安附近。”
展云深从刚才他叫住顾月来开始就一直站在他们中间的位置。
展仁毅看着自家儿子一副警戒的样子,心中叹气,“好了,你们去一旁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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