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飘心中不觉对这个无冕杀戮之王感了兴趣,随口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
“槐王曾经追求过我的姐姐,所以对他进行了调查。”冷亿殊回答道。
“包括他的癖好?”玉飘想了想,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些话本子,心下淡笑。
“我认为槐王是很好的人,除了杀戮,没有不良嗜好。”冷亿殊道。
爱情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认为对方什么都好,玉飘凝视着他的脸,那是自己的脸,他的所有神情都违和,冷亿殊收敛着眼神,微微颔首,似在害羞。
“你是个善良天真愚蠢的人,怎么会喜欢他,我不理解”他顿了一下,呡了口茶水,若有所思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杀人的手段,是跟他学的吧。”
冷亿殊身子一怔,脸上显现出一丝惶恐,脑海中闪现着那一日,在莫采菱房间里的所作所为,特别是剑砍在她的身上,血溅了自己一身:“惭愧,我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如此残忍的一面,罪过,罪过。”
“我最不喜欢,就是你这一点,丹弃喜看爱情禁书,比你坦然多了。”玉飘轻轻的蹙着眉头,好像是自己逼着他做了什么恶事一般,他要是这样的,就该去做和尚。
“爱与杀怎么能相提并论。”冷亿殊道。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你虚伪”玉飘默然一会,看着他想要讲话,不由做了一个禁声的姿势:“嘘!我不想与你理论,”便也不再去理会他,专心品着眼下的这杯水,轻轻的摇了摇头。
“公子?”冷亿殊眼神略微暗淡,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你听。”玉飘嘴唇微启,静若修者,风将他的发丝微微带起,树上枯黄的叶子,轻轻慢慢的飘下。
“什么声音也无。”冷亿殊认真听着。
“所以,你为什么还多言,破坏这份宁静,”玉飘的意思是,他想静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也被那一位杀手界第一奇葩的师尊给传染了吗,没有他在的意境还不错,毕竟他每一次都表现的比自己还要有格调。
冷亿殊不再讲话,随着他一起感受这一份宁静,他刚进入状态,只听玉飘直接说道:“结束,果然很无聊。”
“……”
“你去拿来纸墨,然后再去修炼。”玉飘很快的就没了耐心,那个庭院的景物实在单调平凡,让他感受不到享受,更别说是营造气氛。
“公子要做什么?”冷亿殊好奇的问。
“出书。”玉飘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站直了身体,慢悠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
他要出一本举世无双的巨作,杀手成才秘籍。
他知道冷亿殊一定会为自己准备妥当。
他的背影渐渐的在冷亿殊的眼中消失。
冷亿殊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来到书房,他的神色变得冷淡,看着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的笔墨纸砚,站定了一会。
他走上前去,拿着毛笔,在纸上画了画。
过了一会,两张人像鲜活的出现在纸张上,一个像是槐王,一个像是玉飘。
他伸着手,摸着画上玉飘的脸,淡淡道:“我们两人,注定不能同活,所以,你必须要死。”
他的眼神冷如寒冰,将画拿起,手中一用力,纸张瞬间化作粉末,飘散不见。
他的眼神慢慢变成人畜无害的柔和,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将笔墨纸砚放在托盘上,送往玉飘的房间。
玉飘一个人在房间,感觉很无聊,想要写书的兴头,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淡薄。
等到冷亿殊拿着笔墨纸砚来,他已经完全失了兴趣,他觉得冷亿殊的效率不行,还没有自己家里的那名侍卫呢,
要是他自己前脚刚进门,估计他后脚就跟进来摆放好了,又想男宠不能和侍卫相提并论。
打发着冷亿殊去练功,他在自己的房间也打起了坐。
树,珠,茶,月亮,鲤鱼,金色匕首,青色古镜,玉飘胡思乱想着,他心中自念:“要心无杂念。”
玉飘做不到静心冥想,便下来床,来到镜子旁边,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
镜子中是一张近乎女气漂亮的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脸,他越看着越发觉得陌生,一种微微诡异的陌生感笼罩在心头。
他见自己的头发有一丝的凌乱,拿过放在台上的柳木梳子,插在自己的头发里,一梳梳到尾。
忽然床幔纱帘微晃,一阵阴冷的风在屋子里吹起,他的背后冷飕飕的。
他微微抬首,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脸色僵硬,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不对,他正在梳头,镜子中的人是垂着胳膊,什么也没有做。
他淡定的盯着镜子中的人看,镜子中的自己,朝着自己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耳边吹进若干凄绝模糊的哭声。
玉飘当即拿起旁边的盒子朝着镜子砸去,镜子碎裂他的瞬间,他心中咯噔一下。
镜子碎片四射,将他的手划出手个伤口,顿时,镜子上,手上都是血。
“我是杀手。”他紧紧握着拳头,在口中坚定的念着,眼睛盯着破碎的镜子。
门外传来声响,冷亿殊推门而入,询问发生何事,眼神落在破碎的镜子之上,支离破碎鲜血淋淋的碎片,照出多个模糊的自己,唯一清晰可见的,是那镜片上的血。
可血渐渐的模糊了,使人看不清本来的面貌。
“公子,你有什么烦心事,何故伤害自己,弄得鲜血淋淋,看的人心惊胆跳。”冷亿殊走到他的跟前,实在无从下手,玉飘的手触目惊心,血不停往外涌,伤口里夹杂着碎片。
玉飘沉默,冷亿殊把他扶坐在椅子上,坐在他的旁边,给他处理伤口。
玉飘脸色微变,手上很痛,后悔冲动打破镜子。
冷亿殊见状,下手更加的轻了。
“要是留下可狰狞的伤口,槐王牵起我的手时,肯定不舒服。”冷亿殊自言自语,言语中皆是担忧。
“他若真的喜欢你,定不会因为你的手破了,嫌弃你。”玉飘道。
“槐王喜欢完美的事物,我只想将最好的自己呈现给槐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心爱护是职责……”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是带着一丝的哭腔。
一滴眼泪,从冷亿殊的脸上滑落,砸在玉飘的手上,一阵滚烫疼意从他的手蔓延全身。
玉飘低垂眼帘,这一次,他真的有点过分,无故将他的手伤成这样。
“别哭。”他声音温和了一点。
“对不起,我又在你的面前表现的软弱伤感了。”冷亿殊的手颤了两下,随即调整状态,给他上药包扎伤口。
玉飘看着他隐忍悲痛的模样,也想起宠溺自己的母亲,这些时日的相处,冷亿殊对他而言,早已经不是陌生人这么的简单了,亦徒亦弟。
“我的这副容颜,长得和母亲实在像,每次看到你,让我总是想起母亲,触景生情,公子你别生气。”冷亿殊道。
玉飘看着他这般,也不忍心苛责,道:“你的母亲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说着,冷亿殊再也忍不住,微微颔首,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直掉。
他狠狠的将他摩擦掉,可眼泪怎么也擦不完,眼皮都擦红了,衣袖湿了。
“小冷,今日,我允你哭。”看着他这般压抑,这般委屈,玉飘的心也不是铁打的,给他一次发泄的机会。
毕竟,带着情绪修炼,不容易专注,更容易走火入魔。
闻言,冷亿殊望着他,面上感激涕零,半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他,口中喊着“大哥。”
本来,玉飘是想要将他推开的,可这一声“大哥”让他下不了手。
他平心静气随着他抱,思绪早已飘到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家。
冷亿殊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玉飘同情的心已经被他耗完,也不想惯着他了,伸着一只手,想要将他推开,却是完全推不开。
玉飘轻轻蹙眉,干脆闭目养神,修炼内功,提高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
一夜一天又一夜后,冷亿殊终于睡醒了,他跪在玉飘的两腿间,抱着他的腰。
而玉飘此时闭目养神,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好似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境界。
他抬头,玉飘脸与自己近在咫尺,那唇饱满娇艳,比两人初见之时,更有生气,更加吸引人。
他忍不住伸出手,抚在那张脸上,霎那间,那双眼睁开,透着一丝的冷冽,俯视着他。
“啊,公子,抱歉,我睡着了。”他松开手,缓缓的站起,向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着距离。
“无碍。”天已明亮,槐王应该来了。
他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冷亿殊走到石桌旁边,眼中一怔:“此处,有不同的香味。”
玉飘返回屋中,闻了闻茶水,已然存放超过十二时辰,也就是说槐王昨天来过又走了。
他为什么不进来呢,或者说误会他们了?
“我竟然睡了一天一夜,怎么会这样,槐王一定看到屋中景象,我们的动作如此暧昧,他一定误会我们了。”冷亿殊紧跟着到房间里,脸上满是愁容悔意与惊慌。
“清者自清。”玉飘冷静道。
“曾经,有一名侍妾,槐王非常宠爱她,有一天撞见他与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第二天,他就被槐王亲手杀死了,我现在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公子你,我这病弱之躯没有几年活头,而你还身强体壮,正直风华正茂。”冷亿殊道。
“小冷,你放心,我会还你清白。”玉飘语气坚定,自有一副强者风范。
冷亿殊看着他欲言又止,玉飘让他不用担心专心修炼去,自己则是朝着槐王书房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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