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唐明弈走出了那一步之后,他的每一夜都过的异常jing彩刺激,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当时他却能享受到帝王都未必能够享受到的愉悦,没有什么可以和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起双修相比更快乐了的。

    这欢乐的鱼水之谐一直持续了整整七天,但第八天她却突然没有来了,这叫唐明弈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但是那张他藏在枕头下带着斑斑海棠chun泪的手帕却又告诉他这不是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在一夜的苦等无结果之后,他终于决定今夜不再傻乎乎的等待,他走出这间小屋,第一次看到吕氏山庄的星空,在夜风的吹拂下,松柏沙沙作响,头顶上的银河变换组合,呈现出各种美丽的传说。

    鬼使神差的,他顺着一条便道向前走去,那里隐约似乎传来了一些声音。这天正是七月流火的天气,屋子里远没有室外凉风习习呆着舒服。

    那里有一团团的篝火,应该是师兄们正在宴饮作乐吧。真武门的弟子们都崇尚自然洒脱的气度,才不要和那些少林寺的秃驴们一样清心寡yu苦着自己呢。所以,即便是在这种场合下,他会看见一两个妙龄女子衣衫不整的被师兄们狂灌烈酒也不会感到过分的惊讶。

    但如果那女子的发髻上插着他送给她的紫玉钗呢?

    唐明弈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了,他就这样呆若木鸡的站着,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女子和一名衣衫不整的师兄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他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该做点儿什么。正好有一个师兄走了过来,他顺手夺过他手中的酒坛,大步流星的朝着那一对没羞没臊的男女走过去,狠狠地将酒坛子掼在地上。

    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后,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但很快,他们又自得其乐的玩乐了起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唐明弈喃喃自语道。

    “你没有做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扭头看去,却是自己的师傅王少阳,而他的怀里恰恰搂着chun衫凌乱的她,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沉醉这无礼的一幕,脸sècháo红,目露chun光,更主动地踮起脚尖向王少阳送上香吻,唐明弈不由得抱住头,大喊一声。

    眼前的一切更混杂了,他看见的一切都如此真实,却又如此荒诞。师兄弟们都围了上来,仿佛是为了嘲笑他的愚蠢,他们手拉着手,围着他,唱着一首歌:

    从前有个大白痴

    他的名字叫傻瓜

    为了一个小姑娘

    要死要活要超生

    他是如此爱着她

    可她却人尽可夫

    从没有一个姑娘

    像她那样浪荡呀

    从没有一个姑娘

    像她那样浪荡啊

    你为了她伤了心

    她却在嘲笑傻瓜

    你为她要死要活

    她却在逍遥快活

    她那身子在星光下闪耀着妖冶的光芒,原本只应当向他一人绽放的美丽却成为公众欣赏的艳丽,她仍然带着他赠予她的紫玉钗,好像是在嘲弄他的愚蠢,他的白痴,他的自作多情。

    “不……”唐明弈抱住了头,痛苦地蹲了下来,他不想看,但是眼前的这一幕确是如此的真切,他不想听,但那歌声又无孔不入,他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似乎漫天的星斗都要砸下来把自己砸死了。

    “让我去死吧!”他绝望的喊道。

    “弟弟,弟弟。”唐晓玲焦急地推着自己的弟弟,这个傻小子,病还没有好完全怎么就到处乱跑,竟然在外面就睡着了,要是再病了可怎么办啊!

    唐明弈在迷迷糊糊中醒转过来:“姐姐?”他眨巴眨巴眼睛,忽然间似乎明了了一些事情:天底下谁都会对自己翻脸无情转脸无义,只有姐姐才是真正爱护和关心自己的。

    他在姐姐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正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歌声:“天地生物有枯荣,一转一变水常流。镜花水月忽真忽假,如露似电谁知幻,看云舒云卷白驹匆匆,听鸟语鸣秋秋蝉鸣声知了知了,谁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唐明弈和唐晓玲一起顺着那声音望去,只见是那白胡子的老道从山上走了下来,他手中晃荡着一柄拂尘。唐明弈朝他行了一礼:“师叔祖。”

    “萧前辈。”唐晓玲也福了一福。

    “嗯,这几ri恢复的不错。”老头走到唐明弈跟前,捉住他的脉门摸了一把:“比过去好多了。”

    “多谢师叔祖的照顾。”

    “靠的是你自己。”老头虽然是对着他说话,但目光却一直在唐晓玲的身子上打转:“你该明白些道理了吧?”

    “嗯?”唐明弈愣了一下。他师叔祖把目光从他姐姐身上收回来:“女人……是一种很有诱惑力的东西,很美好,很能值得人为之去奋斗,但是如果把她看得太高就是一个重大的错误。你所以为的美好,你所以为的圣洁,很有可能在别人怀里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

    他的话如此直白,以至于令唐晓玲都红透了脸。但唐明弈听了却恍若遭了雷劈。

    “你所经历的那些,有一些是真的。有一些是你的幻想。但是你的幻想却也未必不是事实。”他把手搭在唐明弈的肩上:“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因为如果这一切全都真的发生,你要付出的代价你将来会后悔的。”

    唐明弈虽然感觉到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内心里却还仍然有一丝抗拒: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丝美好的东西了吗?唐晓玲知道他现在虽然已经受过了一次打击,但是却还需要吃更多的苦头才能彻底的从梦中醒过来,只能叹口气,对老道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我家弟弟愚鲁得很,还需要前辈多多提点。”

    “呵呵,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道甩了甩拂尘,“有空我会常来看看的。”说着,他老人家又唱着歌离开了,唱的还是那一首“天地枯荣”的词,唐明弈听着那远去的歌声,忽然觉得这天底下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他自己也都分不清楚了。

    “你来了。”萧白迌斜靠在床上,手中还握着一卷书卷,抬起眼来看着榻边的少女:“其实你不必再来,我们的交易已经做完了,你付出你的代价,我给予了你帮助。”

    “我还要更多。”她走近来:“我要徐叶子去死……是她杀了熊绮,害得我弟弟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她,我弟弟或许会就娶了她,也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哟,这可是给我出难题了啊。”萧白迌虽然这么说着,可是手上却没有闲着,他坐直了身子,伸出一只手指勾住少女的下巴:“我有过誓言,不能伤害在这山庄里的任何一个人,又发誓绝不踏出这山庄半步……头疼啊头疼,我该如何是好呢……”

    “只要价钱合适,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不是吗?”唐晓玲顺从地贴了过来:“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什么样的价钱我都可以付出。”

    “哎,魔鬼啊,魔鬼。”萧白迌一边感慨着,一边将她的下巴勾起来索吻,一记长长的深吻过来,他满意的松开了jing疲力竭的少女:“既然你给了我没法拒绝的代价,那么我也就只好勉力而为了。来来来,要伺候好你们两个无底洞一样的主顾,我还真是大伤元气啊!”

    当他重整旗鼓从床上下来之后,唐晓玲已经昏死在了床上。他从她身上汲取了所需要的jing元,花白的头发也都重新变得乌黑,行动也变得矫健起来。

    出了门,顺着上山的石径一路走到山顶,便是那座小庙。他推门进去,只见四周的墙壁上画着各种奇异花纹书写的符号,在原本应当是神明造像的地方,供奉着一柄插在剑鞘之中的宝剑。

    一名黄衣女子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之上,身边到处都贴满了黄纸的符文。

    萧白迌似乎不太愿意靠近那些符文,他远远地坐下,轻声喊了一句:“四凤……”

    黄衣女子眼皮微动:“是你……”

    他点点头:“有进展吗?”

    黄衣女子摇摇头,她平伸出去右手。那只手仿佛是为炭火所灼烧过一样,漆黑而枯瘦,五个指头似乎都已经全然炭化。她低声道了一句:“剑来!”那插在剑架上的宝剑微微动了一下之后又停了下来。

    “仍然无法控制它……”黄衣女子似乎已经极为疲惫:“它仍然在抗拒我……”

    “那是因为你内心涤荡的还不够。”萧白迌轻声而缓慢得道:“你要摒弃人间的一切情感,才能控制情感。你要断绝所有的情yu才能战胜情yu。你要忘却所有的爱恨情仇,才能把对情人的爱和对敌人的仇恨利用,化作你战胜的动力。你可以做到的。”

    她又一次伸出手去,这一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许久之后才低沉着声音道:“剑来!”

    宝剑发出一阵鸣叫声,缓缓地从剑鞘中抽取了出来,慢慢地飞入到了她的手中。她那干枯而焦炭化了的手握住了剑柄,一阵看不见的灰暗冲击波顿时向四周闪开,将那些黄纸符文冲击的四分五裂。

    萧白迌站起来,微笑着望向那手持宝剑的美艳女子:“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的,女儿。”

    她握紧了宝剑:“父亲……我想……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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