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等在门边,黑衣人破门而入。长剑出鞘,“铮……”是兵器相交的声音。沈妙按照萧恪说的躲在角落,不敢做任何动作害怕耽误他应对。
沈妙的武功不怎么样,虽然她自问对于武学也是不甚精通,但好与坏她还是看得懂的。这黑衣人出手狠辣老道,就像是每天练习杀人技的职业杀手。
萧恪的剑干脆利落,就像蓄势待发的猛虎,也透着阵阵杀意。撕啦一声,是剑尖挑破衣服布料的声音,沈妙一看,萧恪的剑上沾染着丝丝血迹。
黑衣人受伤后没有萌生退意,反而像猛兽见血一样越缠斗越勇猛疯狂,放弃闪避,忽视保护自己,只想取萧恪的性命。
沈妙知道萧恪是战场征伐之人,惯用的不是剑而是长枪,他和黑衣人每过一招沈妙都跟着提心吊胆地咽下一口唾沫。
金铁铮鸣作响,黑衣人的剑砍在了萧恪玄铁所制的护腕上。
现在这样一会儿是输是赢谁吃亏沈妙可不敢赌,一定得是萧恪安然无恙她才能囫囵个的回到京城。
她记得自己临出门的时候给蒙汗药的纸封做了个折角的标记,或许现在就可以派上用场。
“闭气!”保险起见,沈妙用她刚学两天还不算太正的燕北话喊出了这两个字后撒出药粉。果然,黑衣人并未及时反应,萧恪则用胳膊掩住口鼻。
黑衣人倒下顺势将剑反收,沈妙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这人亲手划破了自己的喉咙。萧恪将佩剑入鞘,上前查探他是否还有呼吸。
“死了。”萧恪松开按着黑衣人脖颈的手。“这种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被抓以后但凡有一点机会都会选择自尽的。”
在得到萧恪示意安全以后,沈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开始放松警惕。她虽然见过死人,但到底没见过离自己如此近的搏斗场景。
“我刚撒的是我爹给的蒙汗药。”面对萧恪探究的眼神,沈妙尽量让自己笑的自然一点。
沈妙用药之前就知道萧恪一定会问,她已经想好了托辞借口。老爹担心女儿路上遇到危险,给点防身的东西不算过分吧。
但她想不到这杀手连条活路都不给自己留啊。
萧恪方才将黑衣人的衣裳划破一道不短的口子,沈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免被黑衣人伤口处若隐若现的什么图案吸引。
“萧恪。”沈妙示意他把剑递给自己。
接过萧恪递来的剑,沈妙小心翼翼地用剑剑挑开已经破碎的衣物。现在她确认没有看错,这名黑衣人的左手小臂上,有一枚暗紫色的龙形图腾纹身。
沈妙觉得她好像在哪里看过这枚图样,但是她现在紧张吓的大脑空白又想不起来。老爹在家的时候总是骂自己,好好的年轻人反而记忆力还抵不上他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
“启禀王爷,外边已经清理干净,总共十二个人,尸首等您和郡主下去清点。他们训练有素,是职业杀手,被擒后都服毒自尽了。”是虎豹骑的侍卫来报。
“知道了。”萧恪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个火折子,借着月光找到蜡烛灯芯点燃。
跳跃的烛火,就像沈妙来不及平复的心情。
“刚刚我不是说,如果真的有人来杀我你就跑吗?”危机解除,萧恪看着她的表情还是那副夷然自若的样子。“没开玩笑,我是真的希望你不要受伤。”
京城,左相府邸。
金镶玉竹环绕在凉亭四周,假山上留下的溪流碰撞鹅卵青石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林月白一向很会享受,他喜欢竹子,就命人在院内栽种适应性极强四季常青的金镶玉竹,他喜欢自然,就让人设计了可以循环制造溪流瀑布的水车,这样时时刻刻都可以听到流水声。
他喜欢喝龙井茶,那就让人从扬州不分昼夜地快马运来。龙井茶香气清高鲜爽,滋味甘甜,他一直觉着这是他平心养气的好方法。
但今天失败了。
啪的一声,青瓷茶碗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碧绿的茶汤在坑洼不平的石头上肆意流淌。林月白强自压抑怒火,堂下跪着的两人立马伏地磕头,不敢做声。
“萧恪要回来了,你们办的好事。”他面色铁青,刚刚手下人汇报的内容就像瓢热油浇在他的心上,怒火就忽地一下子腾空而起,熊熊燃烧。
如果没有沈妙,许多年前他就差半寸就可以杀掉萧恪,怎么每次都是这个沈家的丫头出来坏他的好事。
良久,林月白整理好情绪,理理衣襟又抹掉手上方才沾染的茶水,脸上带着笑容,站起身将跪倒的两人挨个搀扶起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两个不用如此自责。”
“还是,你们是因为惧怕本相!”林月白眉峰一挑,目光杀意显现。手腕转向其中一人脖颈,五指用劲死死掐住他颈动脉。
“属下不敢。”旁边那人神色大变,不断地磕头重复。“求林相……饶属下一命……”被他掐住脖子这人也含含糊糊地朝他要条活路。
“滚下去。”林月白一脚踢在那人肩上,让他飞出去老远。“自己去领二十家法。”
“多谢林相开恩。”飞出去的人被自己兄弟搀扶起来又跪下磕头感谢,两人站起身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林月白的视野当中。
大胤京城有四大才子之说,左相林月白乃是四大才子之首。永安八年的探花郎,七步成诗的天纵英才,年方二十四岁官拜丞相的枭雄豪杰。
其实林月白拿的都是话本子里小说男主角的戏码,只可惜,没有多少人敢和他亲近。因为京城百姓人尽皆知,林相,嗜杀,无他尔。
这次他手下的第一杀手影壹亲自出马,还是折在了萧恪的手里。他想,他还是低估了这位新继位的燕王。
“燕王府、沈妙……”林月白摩挲着手中的麒麟令牌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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