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怀里的人在颤抖,江延更多了些心疼的情绪。
刚好旁边的赵彪爬了起来,抖着脸上的横肉,恶狠狠地看向江延。
“你竟然敢打我?”
“好你个臭婊子,居然不知检点地跑到外面来跟这个小白脸鬼混。”赵彪捏着拳头,辱骂温燃:“等老子收拾了他,打不死你!”
“嘭!”
话音刚落,他脸上就捱了一拳。
巨大的冲击力让赵彪都吐了一口血出来,惊讶地瞪着眼睛看向刚才挥拳打自己的江延。
“嘴这么脏,你是刚从厕所出来?”
江延往前走了两步,手指搭在领口,往外扯了扯。
即使现在生气,他的动作依旧矜贵无比,然后一拳再次打上了赵彪的下巴。
赵彪被打得脸都高高肿起,本来就胖的他现在更像是一个发面馒头,吼叫着朝着江延冲过来,妄图用体重优势压倒江延。
这人虽然高,但是应该也扛不住自己撞一下!
但是他动作过于笨拙,江延一个侧身就轻轻松松躲了过去,甚至反手在他后背上肘击了一下。
赵彪吃痛,佝偻着身子,踉跄着往前跌了几步,他本来就矮,这样子弯下去腰,还没有江延的腿高。
直接被江延一脚踩到了地上。
赵彪想尝试着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江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厌恶不加掩饰:
“收拾我?你配吗?”
他刚才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男人抱着温燃,而且还敢当着自己面羞辱温燃。
真当没有人敢管他!
江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个猥琐男收拾一顿,他其实很少跟人打架,也有点担心吓到温燃,转头对温燃说道:“燃燃,你先上楼。”
“这里交给我,好吗?”
完全不同于跟赵彪说话时的冰冷压迫,温柔耐心。
赵彪甚至觉得他在哄温燃。
温燃没有说话,他还没有从巨大的打击之中缓过神来。
问自己要六万,身份证五万卖给赵彪,加起来,比自己的总奖金十万还要多一万。
李芬兰不知道纳税的事情,直接从自己手里骗十万块骗不到,就想了这么恶心阴毒的办法。
为了多赚一万块,就把自己卖给这个恶心的男人
江延看到他呆滞的样子,叹了口气。
“那燃燃,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找你。”
江延不愿意让温燃看到这些血腥的场面,直接揪着赵彪的领子,拖着他往拐角处走。
赵彪害怕极了,肥大的身子在地上摩擦着,都被擦出了血痕,然后像对待垃圾似的直接把他扔到了地上。
他现在是真的害怕面前这个男人会折腾自己,立刻开口求饶:
“你等一下,能不能别打我,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婊不是,温燃的事!”
“可我不喜欢听别人废话,”江延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袖子折了起来:“我要有什么想知道的,会自己问燃燃。”
十多分钟后,江延回来,看到温燃还站在原地。
主动过去站在他面前,想逗他开心:“谁家小朋友这么听话啊,真乖。”
温燃依旧没有回答,他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生母亲,会这么厌恶自己。
江延见他这副样子,也知道不能现在回家,温燃肯定也不想被宋子轩看到。
于是他主动提议:“要不要去散散步?”
温燃闻言点了点头,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温燃速度很慢,江延就一直跟着他的速度,温燃不开口,他也不说话,只是陪着对方在外面的大街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两个人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温燃才主动开了口:
“我是被我妈妈卖给他的。”
“在我十四岁,初中毕业那年。”
赵彪是个同性恋,他爸妈对他溺爱异常,一心要给他找个对象,在温燃继父的撺掇下,他们商量好把温燃送过去。
为了防止温燃逃跑,还把他关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小屋里,在要被送到赵彪家的路上,李芬兰心软了一下,把他放走了。
但是却没有把身份证给他,温燃原本以为,这是母亲对自己最后的爱意,但是却没想到,她只是用身份证作为要挟,让自己给她送钱。
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已经消磨掉了他心里的那些感情,而他下定决心的最后一次相信,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化成了一柄利剑,狠狠刺入他的胸膛。
温燃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讨人厌,亲生母亲不喜欢,交过的男朋友也不喜欢,简直烂到了泥里。
他发泄似的说完了这些,泪水已经糊了满脸。
“江延,我真的,很烂,很恶心。”
温燃坐到路沿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出来四年时间,被别人欺负,受伤,被人指着鼻子辱骂,被李浩玩弄感情,都没有像这样严重地哭过。
他在很用力地生活,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
以为是新生,结果却是另一个更深的地狱。
温燃哭泣着,肩膀都一抖一抖的,却突然被人圈进了怀里。
江延抱着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别这么说自己,恶心的是他们,不是你。”
温燃控制不住自己,窝在江延怀里,这还第一次,他哭的时候有人依靠。
哭到差不多了,才吸着鼻子从江延身上起来。
模样委屈得要命。
“对了,身份证哥给你拿回来了,”江延急于哄人,立刻从兜里掏出来身份证放到温燃手里:“以后,你不需要再和他们有纠葛了。”
而且那个男人要是想找麻烦,最多也是回去找温燃的母亲。
温燃抓着手里那张身份证,听到江延继续说道:
“黎明前往往是最黑暗的,但是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正正经经说话的时候,和wind简直一模一样,温燃有那么一瞬间,还觉得是偶像在安慰自己。
温燃鼻子又一酸,哽咽着道:“谢谢谢你。”
“别哭,哥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江延蹲下来,用一个低于温燃的姿态,拿出来一张湿巾仔仔细细地给他擦着脸:“看看,都成小花猫了。”
小花猫委屈巴巴地一低头,才尴尬地发现自己刚才好像把鼻涕弄到江延的贴身白衬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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