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血狼初战
血狼所寨内空地上,战后的众多军卒,随意躺在空地上,大战之后的汉子们骂骂咧咧享受劫后余生的喜悦。
“妈的,今日也奇怪了,这鞑子牲口怎么还退了?”
“再不退,老子这百十斤不交代在这儿了。”
“鞑子牲口疯了啊,今日两个千人队。”
“操,就他娘知道欺负血狼距五羊关远。”
“他妈的,鞑子怎么就死咬着我们血狼寨,老子又没睡他老娘,不用急着拜见老爹吧。”
······
“邪头,寨外有两骑奔来。”寨墙军卒喊叫道。
“弟兄们,上寨。”脸上带有疤痕的汉子,冲着四周瘫坐在地的军卒喊叫以后,众军卒快速起身,冲上寨墙,张弓搭箭,紧握大刀枪矛,竖起吴科、彭湃,神经又紧绷了起来,盯着寨墙下的二人。
“来者何人、箭外止步。”
“嗖”
方才最先喊话的汉子,射出一箭在十丈之地,厉声警告。
“我二人为五羊关新到血狼所的军卒,上官陆、姜愧。”上官陆驻马羽箭前,行军礼大声喊道。
“下马、兵刃放马背,牵马步行。”汉子绷着脸说道。
“咯吱、吱、吱!”
“你二人是上官陆、姜愧。”疤脸汉子身后一位瘦高个问道。
“上官陆,见过军所诸位大人。”
“姜愧,见过军所诸位大人。”
上官陆、姜愧报之以武礼缓声道。
瘦高个仔细查验过上官陆二人文书后,在疤脸汉子耳边低语道:“邪头,确是五羊关何将军亲笔书信,军牌无误,是到我血狼所的新卒,不过他们是直接从五羊关过来的,没有经卫寨。”
“你二人是得罪什么人了,不到兵卒分拨之日,还到血狼所。这儿可不安生,方才你也看到了,日有厮杀,时有命丧。”疤脸汉子看上官陆面目白净稚气未退斜眯着眼轻语道。
“军所大人无须担忧这个,我等前来,自是有所准备。”对方阴阳怪气的语气让上官陆心里很不舒服,不软不硬的顶回去。
“毛未褪尽,还有点扎手啊,小子有点胆啊。”疤脸汉子斜着眼,眼上带有凶光,一柄短刃在手间转溜。
“邪头,差不多了吧,以后都是一个锅里捞食的兄弟。”瘦高个拍了拍疤脸汉子的臂膀,笑着说完就转身给上官陆介绍周边几人。
“疤脸汉子是血狼军所所正闫文秀,身形健硕个子矮小的是军所监事潘威盛,少白头胡贺宇乃是军所知所,我为血狼典务武镇。”
上官陆、姜愧依照介绍一一见礼,毕竟这四位才是血狼所的掌控者,所正总领军所军机要务乃是实至名归的老大、知所作为副手协助所正处理军务,同时也多是知所领军出寨应战,监事主职操训、军纪,典务军卒登记造册、拨派驻防、俸恤发放、军功核定名副其实的大管家。
告别众人后,上官陆二人在武典造册安排下暂住天号区丙字房。
“姜叔,这以后就要在这血狼所了,因为我害得你也成了边军。”收拾好被褥后,上官陆看着姜愧面带愧疚的说道。
“主子,以后万不要如此说了,你是主子,我是仆人,自是跟随。”
“收拾好了就给我出来,他娘的,都是男人又不是女人怎么磨磨唧唧。”送二人过来的军卒扯着大嗓门,在门外大声吼道。
血狼所,所正堂。血狼所正、知所、典卒、监卒,端坐其中。
“邪头,那中年汉子,一看就是边关人士,倒也无妨,只是那小白脸,白白净净,在血狼能受得了吗?别是一个包,自己送死不打紧,关键时候还要连累兄弟们。”少白头知所胡贺宇双眉不展,看着厅外。
“你们都小看那白面小子,那可是药郡国学府学子,更是今年较校前百。”四人中只有典卒武镇认字,也只有他清楚何军典书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药郡国学学子,那劳什子的到这血狼所自讨苦吃。不过说起来今日若非他二人出手,怕是我们不能安然坐在这里了啊。”监卒潘威盛是真性情说话也最是粗鄙直接,有什么说什么。
“什么?”其他几人实在是难以置信不约而同震惊出声。
“确实如此。”
所正闫文秀的肯定让堂内再无质疑。
“灰熊、青狼似乎是疯了,现在是不要命的进攻我们,青狼为了得到灰熊,放牧时节还在进攻,之前还只是灰熊一部,现在是灰熊、青狼两个金毡部落,我们能顶到什么时候怕是只有天老爷知道。”武镇武典卒语气沉重,说着血狼眼下的实情。
“灰熊、青狼注定与我血狼不死不休,可是当前那两位该如何安置呢?”知所胡贺宇轻声说道。
闻听此言,血狼所所正闫文秀立即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其他三人同样是一脸无奈与困惑,实在是上官陆二人太过特殊了。
倘若是寻常军卒过来,随便拨到哪旗都可以,毕竟血狼可是五羊关辖下战损最严重的军寨,各旗军卒就没有不缺人的时候。
可这二人明显非同一般,一个绝顶武者、一个入流武者,而且还有国学学子这个身份,让他们在五羊关做一个阵总、司正都绰绰有余,可偏偏怎么就来这小小的血狼军所呢?要知这血狼所中的武者也就两人,所正闫文秀与知所胡贺宇。
良久之后,血狼监事潘威盛轻声道:“他二人非罪卒,依规为普通军卒,此战主守北门的甲旗伤亡最大,划归甲旗军卒。”
“潘监,不说那二人武者实力,单说此战二人单枪匹马斩杀鞑子千夫长,更是以一己之力击破鞑子最精锐的弓骑兵,关键是那位上官公子还是国学学子,虽不知军关几位将军是何用意,但让他们在血狼做普通军卒,合适吗?”面对潘监的提议,知所胡贺宇面色无奈的回道。
“秀才,普通军卒不行,那不至于让他们做旗总吧。”潘监不可置否出言反驳。
“未尝不可。”一直沉默不语的武典朗声道。
无视潘监几人惊诧的目光,武典继续说道:“抛开二人身份不谈,更不论军关几位将军如此安排是何用意,但以血狼所而言,上官学子、姜前辈二人,何尝不是我血狼所之臂力,今日一战若无此二人,血狼难以幸免于难。”
“武典,可是何典书信中···”所正邪头眼神中浮现一抹疑惑,看向武典。
武典微笑不语,缓缓点了点头。
“好,那就任二人为丙旗、庚旗旗总,自此二旗旗总战死之后,旗总一直悬而未决也是个麻烦事,如此一来也能够让攒够军功的弟兄们有了出路。”所正邪头当机立断作出决定。
“邪头”
随着军卒通禀,上官陆与姜愧进入所正堂。
“上官陆、姜愧见过诸位大人。”上官陆、姜愧行了武礼,站立正中。
四人端详着二人,表情各异,一时间整个所正堂陷入沉寂。
所正闫文秀收回目光,沉声说道:“上官陆、姜愧,血狼正值战时,本所也不废话,任你二人为我血狼所丙、庚两旗旗总,统领两旗弟兄们杀敌立功。”
“所正大人,我可否在上官旗总麾下,毕竟姜愧乃是一介游魂,不谙军事,恐有负诸位大人所托。还望诸位收回成命。”姜愧身为绝顶武者,对四位军所属官说话却不卑不亢,言毕直接站立于上官陆身后,直接向众人表明他与上官陆的关系。
四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直到这时四人才明白眼前二人的身份,纷纷正视起上官陆,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与忌惮,年纪轻轻一个入流武者便有绝顶武者做仆人,这······
“姜叔是担心我的安危,多谢诸位大人,职下定统领旗下,为我血狼所建功立勋。”对于四人诧异的目光,上官陆并未放在心上,职责初定心里稍有安定,尽管只是最低微的戍边军所旗总,但毕竟算是在这儿落了脚。
“上官旗总,我邪脸期待你杀敌建功,武典你安排调拨四个军头过去,配足士卒,我等先巡视所寨。”闫文秀说完便起身离开大厅。
片刻间,大厅内就剩下上官陆、姜愧、武镇三人。
“上官旗总,作为军所卒典,给你一个建议,边军汉子大多爽快目不识丁,你这复姓上官,甚是绕口,若不想换了姓氏,最好有一名号。所正闫文秀看着像是白净书生,却因一双邪眼还有那脸上刀疤,专喜杀了鞑子之后割取双耳,被军卒称为邪头。”武镇走到二人身前,说起上官陆的名字问题,武镇也有些难为情,毕竟这对人而言,太过为难。
上官陆初闻此事非常不解,哪有因为复姓就需要更名改姓的呢?在看到姜愧点头示意后,这才明白武典所言不虚。
“上官旗总,既然你身在边军,那你就必须让自己成为边军一员,边军有史以来便是朝廷和夏族的死士,不是迫于无奈,无人想成为边军士卒,就算是我等微末军吏,也是如此。在这里不讲出身、不讲文采、不讲职位,因为这些并不能确保他们能够活下去,边军只认能力、武力,比的是谁活的久,枪林箭雨、万千征战还能活的下去的人才会赢得他们的尊崇。只是边军士卒成分复杂,各色人等尽皆都有,各自安好吧。”武镇始终记得军典大人书信中那股照顾之意,因此是细心解释。
“典卒大人无须如此,我上官陆入乡随俗,就叫江军吧。为卒不为将终是遗憾。”上官陆笑着说道,还给武典卒开了玩笑。
“江军”武镇默默念叨着,面上不漏声色,心里却想着这药郡来的年轻学子好大的野心啊。
出了所正堂,武镇带着上官陆、姜愧前往血狼所丙旗营区,边走边介绍血狼所的情况,希望这二人可以尽快融入进来。
血狼所,五羊关辖下二十五军寨之一,受左司节下血狼卫节制,同时也是五羊关二十五座军寨中最西侧的军寨。
军所,监察敌情,上报敌踪之责,不仅仅是五羊边军的耳目,更是边军守护此地族人的重要力量,只是因现在常年战祸,再加上君山以北多成荒漠,已无族人居住,军所也就成为牵制鞑子兵力有效防护军关的重要军事据点。
自二十年前,鞑子开始大举攻打五羊,甚至有几次更是险些攻破五羊关,军寨的重要性也逐渐显露出来难以忽视。
有鉴于此,鞑子纵然不会兴师动众大军攻打五羊关,却从未断绝过对各军寨的围攻,甚至常年派出小股骑兵不断侵扰,断补给、截粮道,致使本就凄惨的军寨边军日子更加难过,而其中以血狼所最是严重。
五羊关两侧皆是君山山脉,山势险峻、飞鸟难立,只有血狼关关后这片山脉稍显矮缓,可容人攀登进入君山山脉,成功进入夏族腹地,因此血狼所三天两头必有鞑子前来攻打,血狼所慢慢的就成五羊关所有军寨中之重伤亡最高的军所,熟知边关的军卒无人愿来。
当前的血狼所寨内有东、南、西、北、中,五地营房,每房有两旗兵马,北营房因为北寨门为鞑子主攻击方向,其内的甲旗、乙旗,军士最多,战力也最强。其他六旗分布在东、西、南营房内,武典鉴于上官陆初任旗总情况特殊,上报邪头后,将上官陆所领丙旗暂驻中营房。
“江旗总,这就是你麾下的四位军头,分别是于二山、邱保忠、刘仁珐、王柯。”武镇武典卒给上官陆一一介绍站立在前的四位军士,也是以后上官陆麾下。
“丙旗旗总,江军,你们四个混球还不见过江旗总。”武镇看着四个面带不虞的军士高声呵斥道。
“见过江旗总”四人懒懒散散的行了武礼,眼色中无丁点敬意,打量着上官陆白净的脸面,很是不屑。
“江旗总,那我先告辞。”武镇临走之前还瞪了瞪那四个军头,警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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