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溃堤蚁穴
血狼军卫,这个神雀王朝五羊边军戍边军寨,全速运转,一切都在四人操持下有条不紊进展着。
各旗组建,依照卫寨属官上官陆四人所定,程典依照各旗旗总所求已经完成军卒、军士、伍头、军头的分拨,而刘监操持下以硬木木料与其他军寨换取物资进展顺利,随着飞鹰飞进飞出,一批批木料运出卫寨,一批批材料也自其他各寨运回卫寨。
一切旨在整军备战,应对血狼卫寨属官更迭下鞑子的狩猎打垛。
卫正堂,上官陆与刘监主依次坐定。
刘监将手中的文册放在上官陆面前,这才缓声说道:“江头,这是与各军寨交换材料的册目,请过目。”
“刘监,材料除却百变必需之物外,其他一律交由程典处置,至于这册目···毕竟是我等戍边军寨间私下所为,只要你这卫寨监事心中有数就行。”眼前的文册上官陆是看也不看,直接推还给刘监。
刘监面色一凛很快恢复平静,一边不动声色将册本揣入怀中,一边沉声回道:“江头,百变所需材料还是有所不足,特别是嗜血鼠鼠毛还有上炼金,嗜血鼠鼠毛也就不说了,配合于旗总多派些人手进入君山搜捕,但上炼金···边军中本就匮乏,实在是有些难办,代价太大不说换取来的也是了了啊!”
上官陆:“上炼金所需幸好不多,不惜代价交换吧,只要百变军械能够在今次鞑子打垛中大放异彩,届时以百变军械交换炼金及所需材料物资,如何交换还不是刘监你说了算。”
上官陆对百变旗军械谜之自信让刘监有些无所适从,与其说是实践出真知不若说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刘监对百变旗军械对鞑子恐怖的杀伤力总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怀疑,不过神色间的为难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见礼之后便快步离去。
“江头,我这就去办。”
目送刘监离去,上官陆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神色,姜愧自亲卫那儿探听来的消息,铁蹄旗的组建并不顺利,甚至其中存在很大的问题,可方才刘监并未言明。
卫寨中营,丙旗铁蹄旗营地校场。
“杀、杀、杀”
“驾、驾、驾”
“嘚嘚、嘚嘚、嘚嘚”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校场内,人沸马腾,一伍伍骑兵在校场飞驰,一支支箭矢飞出,战马不时嘶吼,士卒喊叫震天。看着校场上尽心操训的军卒,上官陆却紧皱双眉,面色越来越难看,勒住了龙马,伫立原地不动。
就在上官陆跨入校场的那一刻,隶属旗总薛德炳的亲卫便欲上前,却被随上官陆而来的姜愧所阻,并低声吩咐这名亲卫,带路前往旗总公房。
薛德炳,此前为青狼卫寨节下青蚨所寨知所,三年前因功擢升至血狼卫寨任旗总,在此前血狼八位旗总中算是资历最浅的那个,因其弓马娴熟丝毫不弱于鞑子的千夫长,于血狼卫寨无人可及,这才被程典和刘监二人联手举荐为铁蹄旗旗总。
尽管各旗组建士卒程典已经调拨完毕,但对各旗旗总而言,一旗初建,需要操持的事情太多了,旗总公房内的薛德炳忙的是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上官陆一行的到来,还是校场那位旗总亲兵不断咳嗽提醒这才留意到。
“职下,见过江头,军务繁多还望江头见谅。”抬头看到上官陆的薛德炳震惊不已,慌忙起身见礼,斜着眼瞪着那位旗总亲兵,似是在怪罪他为何不提醒。
薛德炳神色中的小心谨慎让上官陆感到有些失望,神色严肃沉声问道:“薛旗总,铁蹄旗组建如何?旗下卒、士、伍头、军头程典可是调拨完毕?”
“江头,皆已调拨完毕,正于校场操训呢。”薛德炳的态度非常恭敬,看不出丝毫怠慢之处,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显得小心翼翼。
“既如此,那薛旗总随我到校场看看铁蹄旗弟兄们操训如何?”上官陆说完便转身离开旗总房,向校场走去。
薛德炳立即丢下手中一切,小步快跑来到上官陆身后的姜愧身边,脸上满是讨好之色,压低声音问道:“姜前辈,不知卫正大人来铁蹄所为何事?”
“铁蹄、骑兵!”姜愧转过头扫了一眼,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铁蹄、骑兵!”
薛德炳呆立原地,轻轻诵念重复着,尽管身躯依旧有些佝偻,但看着前方上官陆背影的眼神不再是恭敬和小心,那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当然,最多的还是欣喜。
返回校场,依旧是那副热火朝天的操训景象,上官陆阔步来到校台之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台下校场内铁蹄旗众士卒操训,沉默不语。
“江头,可是铁蹄操训有失误之处?”再度恢复谨慎、恭敬的薛德炳挪步来到上官陆身后,在耳边轻声询问道。
上官陆充耳不闻,更没有任何回应,依旧面色平静的看着校场内铁蹄旗士卒的操训,可只有对上官陆足够了解的姜愧才知道,此刻的上官陆是有多么的愤怒,对他四人所选出的这位铁蹄旗旗总薛德炳是多么的失望,对卫寨内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是多么的憎恨。
“薛旗总,我、知卫、典务、监事四人给你的铁蹄组建文册,可曾仔细阅看。”良久之后,上官陆这才轻声说道。
薛德炳:“江头,职下仔细阅看过。”
上官陆:“那,何为铁蹄?何为血狼铁蹄?”
薛德炳毫不犹豫回道:“军马健、兵士勇、枪矛锐,鞭之所指、兵戈所向,马蹄所在、再无敌手,军威所慑、睥睨天下。血狼铁蹄当纵横北荒、威慑鞑子不敢起南下之念。”
“好、好,薛旗总好一番豪言壮志,好一副伶牙俐齿,如你所见,纵横北荒无敌于世睥睨天下的铁蹄,便是眼前这样的骑兵,还是说在你心中,鞑子当真羸弱不堪一击,还是说五羊边军当真是战力非凡,仅凭老弱病残便能够所向睥睨!”此刻上官陆盯着薛德炳的眼神是那样的犀利无法直视,言语中也再无往日的温和,斥责、嘲讽极尽挖苦。
眨眼间,面对上官陆噬人的目光,薛德炳便败下阵来,垂首不语更未曾转头看校场内他麾下士卒一眼,因为他很清楚,校场内都是些什么货色。
铁蹄旗校场上的操训听起来的杀声震天,看起来如火如荼,士卒之悍勇、军容之盛该当为拥有这样一支骑兵而感到骄傲,可实际上呢,除却几位军头不说,那些伍头甚至普通士卒多是老弱伤残,多数人的眼神都是空洞而麻木,走动下的身躯是那样的僵硬、无力,不曾有一分百战精锐的模样。
骑兵,战马的重要性自不言而喻,可是此刻校场内铁蹄旗士卒胯下坐骑,无一匹是战马,皆为驽马,不是骨瘦嶙峋便是疲弱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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