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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瓦萨比,我是一个伟大的地精,我喜欢诗歌和一切美好的东西。今天,我遇到了一个比魔鬼还可怕一万倍的男人。
为了活下来,我准备献上我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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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史前宝藏有什么用?”张五哥对瓦萨比的话嗤之以鼻,在这个荒原上,只有食物和水是最宝贵的,宝藏又不能吃,又不能喝,没什么鸟用?
瓦萨比没想到张五哥有此一问,一下子噎住了,好半天才说道:“喝了生命之泉能长生不老,这个还是很有用的吧?”
“扯淡,真要有什么生命之泉,那些修建地下城的地精怎么都死了。况且长生不老有什么好,那不是和乌龟王八一样么?”
瓦萨比遇到张五哥这样的怪胎,一肚子的花言巧语就好像是铁锤打在了棉花上,并没有一点儿鸟用,为了保住自己唯一的念想,他只好把心一横,说道:“主人,我们地精的史前宝藏有很厉害的武器,谁得到了便能称霸整个奥斯大陆,据说里面的武器发射起来就好像闪电霹雳一样,还有一种青铜飞翼,穿上了就能飞上高空,比鸟儿飞得还要快。别看现在我们地精一族没落了,在上古时代,我们的祖先可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后来因为触怒了神祇,被降下神罚,我们地精才不复往日的荣光。”
在地精最强盛的时代,共有十二位地精王者,每一位王者都拥有屠龙的实力,瓦萨比的身上就有着地精王者稀薄的血脉,因而说起自己祖先的辉煌,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和自得。
张五哥就静静的看着瓦萨比吹牛皮,在他的眼中,这货全身上下就只有一块脏兮兮的兜裆布遮羞,如此模样就是比乞丐也不如,还大言不惭,说什么自己的祖先能飞天遁地,正听得不耐烦的时候,从远处响起了一个炸雷般的吼声。
“哈什在此,休伤我主!”
张五哥被声音震得耳朵里嗡嗡直响,一个没留意,大脚就实实在在的踩在了瓦萨比的胯间,那脏兮兮的三寸不良之物一下子就扁得不能再扁。
瓦萨比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翻着白眼全身一阵阵的抽搐着,比肉体更疼的是心灵上的创伤,两蛋一枪这下子全部报销,自此以后他便成为荒原上第一个人造太监,从心理上他还是一个雄性,不过已经不具备雄性作案的基本工具了。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对瓦萨比也是一个好事情,没有了欲望的牵绊,他就可以全身心的创作诗歌,说不定就能成为一个伟大的吟游诗人。荒原上没有文字,历史多靠口口相传,不管是王者还是英雄,其事迹只有经过吟游诗人的传唱才能广为人知,所以吟游诗人算是民间的无冕贵族,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得到优厚的礼遇。
二十几个圣羽真侯部落的勇士骑着高大的驼鹿,气势骇人,正从远处疾驰而来,蹄子踏得积雪翻飞。当先的正是哈什,手中拿着一只石矛,嘶吼如雷,犹如虎入羊群一般,杀得地精不住的倒退。
哈什一直冲到张五哥的近前,才翻身下马,不由分说举起矛杆对着瓦萨比就是一阵毒打,直打得瓦萨比皮开肉绽、头破血流才罢手,对张五哥说道:“伟大的图腾之子,都是我保护不周,才让你险些遭了地精的毒手,我有罪!”
说完之后,哈什和二十几个族人一齐跪倒,满脸都是羞愧的表情。
张五哥这次出来游玩,哈什本来是要跟着的,不过张五哥嫌他碍手碍脚,并没有让他随身护侍。哈什性子憨直,认准了张五哥做主人,心中忠贞不二,便带着二十个族人远远的跟在后面,见地精冒了出来,急得三魂出窍,唯恐张五哥受一点伤。不过驼鹿脚程虽快,张五哥下手更快,没等哈什冲到近前,便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都起来,都起来,跪着像什么话!”张五哥一把就将哈什拉了起来,又说道:“我不让你跟来,你怎么也来了?”
哈什说道:“我不听你的话,最多是挨几鞭子。要是听了你的话,万一你遇到危险,没有人护持,那怎么行?这一路跟来,我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扰了你的雅兴。我听长老们说,凡是大英雄,都喜欢看雪景的,还说什么不能被打扰。这天寒地冻的,我也不知道雪景有什么好看的,还是烤火吃肉快活。”
现在放眼圣奚陵部落和圣羽真侯部落,敢这样同张五哥讲话的,只有哈什一个,并无分号。张五哥喜欢哈什的朴实赤诚,倒也不以为意,说道:“这些个地精还奈我不得,刚才你咋咋呼呼的大叫,倒是吓了我一跳。”
哈什嘿嘿笑着,又问道:“这些个地精怎么办?要不要都杀了,让他们自己刨坑,然后捆住手脚,活埋了最省事!”
瓦萨比本来疼痛欲死,闻听哈什要将他们活埋,顿时爆发了生命的奇迹,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对哈什怒道:“你这个大个子好不晓事,我已经认了大英雄做主人,我麾下的孩子们自然也是大英雄的奴隶。我们现在都是大英雄的人,你凭什么要把我们活埋?”又跪倒在张五哥的面前,涕泪横流的说道:“主人,我已经没了念想,以后就一心一意的跟着您,求您不要活埋我们!”
张五哥对地精没什么好印象,不过瓦萨比实在能忍,有些让他心软了,问道:“刚才我杀死了那么多的地精,你怎么看?”
“那是他们该死!与主人何干?况且他们活着还要挨冻受饿,还不如死了轻松。”瓦萨比回答地斩钉截铁。
“我断了你的念想,你不恨我么?”张五哥目光炯炯的问道。
“故老相传,最崇高的爱情是精神之爱,地精的历史上,就有两位伟大的王者相亲相爱,那是最高尚而珍贵的情感。之前的我沉迷于欲望之中,恐怕永远也无法领悟到精神之爱的境界,或许之后有所悟,这都是拜您所赐,我怎么会恨您呢?您这是帮我呢!”
瓦萨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开始的时候全是违心的,后来像是触动了灵魂深处的某个片段,一种全新的观感油然而生,为什么一定要喜欢雌性?特立独行的婉约型地精瓦萨比为什么要和肮脏愚氓的同伴一样沉迷形交?灵魂与灵魂之间的神交难道不是更伟大与纯洁么?
其实上古时期的地精清心寡欲,崇尚精神之爱大于肉体之爱,所以能够身静神安精存,智慧日益增长,能全心全意的探索与求知,创造了伟大而辉煌的文明。遭受神罚之后,地精一族中的智者死亡殆尽,侥幸活下来的多是蠢笨无知之辈,渐渐沉沦欲望无法自拔。无数岁月以后,地精也就堕落到了与智慧绝缘的地步,差不多与野兽飞禽无异,实在是可悲可叹!
张五哥觉得瓦萨比的目光十分真诚,神情是那种顿悟后的超然,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有菊花一紧的感觉。
“你对当下的文学怎么看?”张五哥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如今吟游诗人传唱的诗歌太过于浮躁,动辄长篇大论,其实多浮于表面,难以触动心灵,基本上都是垃圾。”
瓦萨比的心思一下子变得无比清明,禁锢已久的智慧好像打破了欲望的枷锁,一下子喷薄而出,之前被他顶礼膜拜的诗歌,随着他智慧的提高,都变得不值一提。或许他应该找个时间,坐在明月之下,以清风为笔,以夜色为墨,以大地为纸,书写出心中的绮丽篇章,那才是真正的诗歌。
天不生我瓦萨比,诗歌万古如长夜!
张五哥觉得瓦萨比变了,如果之前这货吹的是普通黄牛的牛皮,那现在就好像吹得是珍稀白犀牛的牛皮,人还是那个人,可是吹得牛皮却大不相同!
“你对世道人心怎么看?”
“当今之世,人心沉沦,若要匡扶正道,武器的批判远胜于批判的武器。”瓦萨比对答如流、机变无双。对他而言,他刚刚失去的不过是欲望的枷锁,而得到却是整个世界,原来天是这么蓝,白云是这么白,五光十色之中照的大脑一片清明。
张五哥一连问了几个刁钻的问题,瓦萨比都是言之有物,让张五哥不由得刮目相看起来,这货不久前还是猥琐到极点,现在怎么有些老学究的气质。殊不知地精乃是不弱于人类的智慧生物,现在种族的不堪源于神罚和自我沉沦,一旦觉醒,其智慧不容小觑。
“主人,其实我很想叫您一声导师,是您唤醒了我的智慧之火,让我能够脱胎换骨。不过我知道现在的我还不配,将来我若是有所成就,或许可以够资格称呼您一声导师。”
瓦萨比被打得头破血流,配上他肥胖臃肿的身材,本来应该给人一种很搞笑的感觉。现在却让人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力量,或许这就是智慧的力量。
“朝闻道,夕死可矣!”
一旦感受到智慧带来的清明,就算再给瓦萨比一个变回男人的机会,他也是不屑一顾,与无所不能的智慧比起来,欲望是低级而可笑的。
张五哥可能没有料到,他无意间造就的一个地精太监,日后成为了以智慧著称的地精之王。
智如大海生波涛,慧如日月永光明!是为智慧之王瓦萨比,同时也开创了地精的断背潮流。
遗憾的是,千年以后,地精终因全族断背而彻底灭绝,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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