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捉奸在床之后,我就再没到这里来过,这房子也是空了一段时间,初初进来的时候,竟然还有些沁人的凉意。我径直的进了书房,打开了放在书桌左边内里的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些东西,随意翻看了一下里面的资料,还都完完整整的在。

    我没有仔细去瞧,很快又将文件夹合上,然后用钥匙打开了书桌右边最下面的抽屉,将文件夹放在里面,然后上锁。一些应该被戳穿的骗局,总要有人来亲手打开事实的真相。

    既然你不愿意自己面对,那我就好好的帮你亲自面对。

    我在那屋子里呆了一会才离开,原本想去找梁景的,想想现在这个时候,还是算了,等我把官司打完了,再说。

    大约一个星期之后,表姐将我的案子交给了一个专业打离婚的律师,据说很有名气,但我对律师这样不甚了解,所以他多有名气,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我表姐,肯定是不能坑害我的。

    在提起上诉期间,有个据说是我妈工作上的亲信,来家里找了我爸,看到我的时候,还十分热络的叫了一声,随后两人便去了书房。

    这人忽然出现后的第三天,公司里不知从哪儿传出当年我妈的遗嘱有可能是我伪造霸的说法,还颇有一种越演越烈的趋势。大部分人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不过是一件供大家在茶余饭后的谈资,真真假假的对他们来说什么关系,但其中几个关键人物听到就完全不一样了,比方说顾晖,顾唯一等等。

    这是被提及,还是在梁景为了x县度假酒店动工问题开完会之后,等精英都走光了,他才好像顺口一般,提了一下。

    他说:“你不怕?”

    当时我正在收拾东西,听到他开口,就抬头冲着他笑笑,“我要是害怕,不就说明传闻是真的吗?很多双眼睛都看着我呢,我要是一害怕,指不定有多少枪口要对向我,难道你希望我害怕?”

    梁景坐在椅子上,只眯缝着眼睛看我,终了,他什么也没说,只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就起身拿着文件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转身看了我一眼,说:“你确定要在x县重新物色一块地皮再造酒店?这样你的成本价会翻倍的往上。”

    “确定。”我并没有多想,这事儿两天前,我派过去的人亲自给我打电话,将情况告诉我,我就已经决定了。

    他这样多问了我一遍,让我不由想问一个事情,“梁景,上次你带我出差的时候,是不是提前去过x县?”

    我很细心的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不过没有丝毫变动,反而一派轻松,双手抱臂,斜靠在了门上,笑道:“原来那天看到的真是你。”

    这回答是我没有想到的,这么一来,反倒弄的我十分窘迫。我顿了一下,然后干干一笑,道:“哦,是吗?什么时候,我没看到你啊。”

    “忘了就算了,反正也过去蛮久的了。不过要提醒你一句,不要玩火自焚,我指的是遗嘱的事情。”他又冲着我笑了一下,就转身出去了。

    看着颤动的大门,我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这天顾晖难得在下班之前说让我早些回去,朱子秀亲自下厨,连着我得份都一块做了,所以叫我务必回家吃晚饭。

    下班前十分钟,顾唯一就上来叫我了,他们以为我知道,这三个人,最近几天总是背着我在密谋些什么东西。想来关于那遗嘱的事情,他们一直记挂在心里呢。

    我收拾了东西,就跟高媛知会了一声,就跟顾唯一回家了。

    她今天没开车,因此是坐着我车回去的。我两可以说,在私底下已经完全撕破脸了。顾唯一大概也是懒得在我面前装好人了,因此,一路上,我们两个并没有说话,直到车子开进别墅,我一直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因着在停车只草草瞥了一眼,正好也看到了顾唯一斜着眼睛在偷偷瞄我得手机。

    来电是律师,我将车子停好,便说了一句,“不用多想,是帮我打离婚官司的律师。”

    她只斜了我一眼,就下了车,我见她已经走到别墅门口了,才下车背过了身子,接起了电话。这电话是我表姐打来的,我将声音调小了一些,便应了一声。

    “事情怎么样了?再过两天就要上庭,你确保能弄到?”

    我笑了一下,微微侧了一下头,笑道:“您放心吧,不会有人发现的,您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再说我现在都已经不住那里了,谁能知道我将东西放在那书桌的抽屉里了。别杞人忧天了,大不了被发现我什么都没有,肯定不连累您。”

    说着,我便猛地一转身,正好就看到顾唯一进门的背影。

    电话那头的表姐有些一头雾水,问:“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随后,又与她聊了两句就将电话给挂了。

    吃饭的时候,这一家子都笑的颇为开心,朱子秀很矫情,不就是做了几碗菜吗,一顿饭下来一直咋咋呼呼的,每次我一动筷子,她就双手抱拳,双目炯炯的看着我,一副期待评价的样子。说真的,我真不觉得一个四十来的女人做这种动作很可爱。

    晚餐接近尾声,顾晖也终于给我扯进了正题,“听说最近公司里在传当年你妈遗嘱的事情,当然那些话我是不信的,只不过当初你妈忽然去了,事后也就是她的私人助理过来宣读了遗嘱,仔细想起来我还没好好看过那份遗嘱。”

    “您想看?可这东西也不在我这里啊,我一直将它保存在律师那里了。”

    顾唯一原本是低着头吃饭的,我说完这话,她便忽然勾了一下唇,然后笑了笑,道:“爸,那都是别人瞎说的,伪造遗嘱可是犯法的,清城哪能那么做。”

    “我也没说她伪造,我也是忽然想起来,当初没怎么看过,这不就好奇想看看吗。”

    我只笑了一下没有多言。

    之后的两天,我都会提前五到十分钟下班,坐在车子上,等于嘉禾下班,然后偷偷跟踪他的行踪。他现在住在顾唯一在橡树园的房子里,我猜这房子应该是他出钱买的,其中有一天顾唯一在这里过夜了。

    第四天,于嘉禾回了家,不对,应该是我和他的家。

    我看着他的车子开进小区,在外面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我才下车,走进了小区,将车子停在小区附近,并未开进去,下车的时候,顺手将表不久之前新买的录音笔揣在了口袋里。

    站在电梯里看着红色数字往上跳的时候,我很难说清楚自己的心情,激动亦或是兴奋,或许还有一点期待。

    最后站在家门口的时候,连着手脚都有些发凉,我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一直在盘算时间,他应该要找到了,应该要找到了。又在门口站了大约七八分钟,我才稳定了一下情绪,拿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玄关处放着一双鞋,客厅的灯开着,我换了鞋子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果然我的书房门是开着的,从里面传出一丝响动,他似乎还在找。又过了一会,那抽屉拉开关上的声音就没了,我一直躲在墙后面好一会,里面一直没有动静,我想他可能是找到什么东西了。

    门是虚掩的,我又站了一会,才伸手慢慢的推开了门,他坐在书桌前,正低着头,眉头紧蹙,正在看着什么。我都把门推开了,他也没有察觉。

    “在看什么?”我终于是等不住开了口。

    他似乎是被我吓了一跳,手脚一乱,手里的东西没拿稳就掉在了地上。我慢慢的走过去,将包包放在了桌子上,弯身帮他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看了看,面容依旧平静,又问了一遍,“你在找什么?”

    他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忽然出现在这里,看着我得眼睛瞪的很大,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抵在桌面上的手紧了紧,手下压着一张照片,他低头看了一眼,眼神恍惚,看似很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

    然后慢慢的举起了那张照片,问:“这……这是什么?”

    不知怎的,这个时候,我竟然很平静,以前看到这东西,还真不能平静。看到它,我就觉得小腹一阵绞疼。照片里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小孩子,不过那确实也不算个小孩子,毕竟还没有完全成型的,两个半月的胎儿,是不是快要初具人形了?

    这个我不懂,我没有做过妈妈,哪里能知道这些东西,我身体反应比较慢,一直到我姨妈快三个月没来的时候,我才去医院看了看,那时候是于嘉茹陪我一块去的,那会于嘉禾跟顾唯一的事情好像已经被曝光了。

    很多细节我已经忘了,但我还记得,医生说已经有两个月多的时候,我整个人还是懵的,完全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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