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是被肚子一阵阵刺痛给痛醒的,等到身体所有的感官逐渐跟着苏醒过来,我感知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更严重的是,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梁景竟然还躺在我的身边,闭着眼睛,睡的很安稳。

    我不敢动,下面那种热热的湿乎乎的感觉,我大抵是清楚自己崩盘了。我例假一般是不怎么准,但它来了,唯一强烈的效果就是,多,并且伴随着一阵阵让人脱力的疼。昨天是有些感觉,但心里面的难受,倒是将这小腹的疼痛生生的给压下去了。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这被子底下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转头看了身侧的梁景一眼,他与我靠了的还蛮近的,万一……我真怕他醒来一掀开被子,看到那血腥的场景,就想掐死我。

    窗帘拉着,外面应该已经天亮了,几缕光线从缝隙里漏进来,给了房间一丝丝的光亮。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小腹传来一阵阵的绞疼,还有时不时倾泻出来的一股股热流,我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淡定了,我必须要先起来。

    可梁景的手好死不死,这会就搭在我的身上!我缩着身子,死死的盯着梁景的脸,幸好凑的近,我能够看清楚他脸上很小的一些动作,比方说鼻翼微动,还会忽然就吧唧嘴,感觉好像在吃什么东西似得,当然一下之后,他会侧头在枕头上蹭一下脸,然后就不动了。很偶尔还有轻微的鼾声。

    我没有将手伸到被窝里直接就拿开他的爪子,因为我怕梁景这样警觉的人,我这么一动,会把他弄醒。所以我只尝试慢慢的移开自己的身子,让他的爪子自然滑落。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就动了一下,这人竟然一收手臂,我不但没有远离他,反而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脸颊贴在他的脖子上,热热的。

    后来,我尝试了两三次,始终没有办法脱离他的桎梏。下面是欢愉的奔涌,真是痛并痛苦着。最后我也破罐子破摔的,小腹阵痛的时候,就缩缩身子,最后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听到一声很简单的手机闹铃,然后我身边的人终于动了,也终于松开了手,翻了个身子,没一会就起来了。至此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我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反正他总不能来掀我被子吧!

    梁景在卫生间梳洗好了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的拉开了窗帘,一瞬间整个人房间都变得十分亮堂,我提着一口气,牢牢闭着眼睛,耳朵一直十分注意着他的动作,特别是脚步声,还有开房门的声音。

    可是我等了很久,自窗帘拉开之后,一直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而且我怎么觉得我面前站着个人呢?一颗心整个吊在嗓子眼上,心里竟然有些不知名的紧张,过了一会,我终于忍不住稍稍掀开了一点眼皮,想看看现在的情况。却不想刚刚睁开,就看到梁景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瞅着我。

    纵使我已经很快闭上眼睛了,可梁景显然已经发现我了,“别装蒜。”

    我不动,牢牢闭着眼睛,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给你三个数字的时间,老实交代你干嘛了。”

    妈的,我怎么来个大姨妈,在他这里好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我转了转眼珠子,想了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用他干净的被子牢牢的裹住我自己,看着他笑了笑,道:“你先出去,行不行?我要换衣服,你这样在旁边看着,我害羞。”

    “1……”

    他没理我,直接就开始报数了。

    我依旧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但他弄的像个包青天一样,铁面无私,我没办法,低头用被子遮住了我半张脸,道:“梁景,你听我说,你要先冷静点,我说了你别打我,也不要骂我。”

    “嗯。”他挑了挑眉。

    然后我就慢慢的掀开了被子,其实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这被子底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梁景用的被单颜色很淡,所以那深红的颜色就显得很明显。因为我中间动过,所以它不单单只有一块,其中最大的一块,我看了一下,觉得有点像世界地图上咱们国家的版图,昂着头的大公鸡。

    我跑去卫生间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梁景的脸色,红橙黄绿蓝靛紫……

    我蹲在卫生间里,肚子难受的厉害,可以说每次姨妈来潮前两天是我最痛苦的时候,因着这痛经的问题,我还特别看过中医,虽然做了调理,但痛经治不好,每次来都疼,不过是程度不同,有时候能忍,有时候就不能忍。

    比方说这一次就不能忍,只怪我吃东西不太忌口,有什么这么要命的疼,也真是活该了。

    沾的血迹的裤子被我丢在一旁,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屋子里应该没有卫生棉。想求助梁景吧,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想他现在应该看着那一副‘美丽’的图画抓狂吧,我猜他应该从来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吧!

    就在我蹲的两只脚都发麻的时候,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随后门就被推开了,他没有直接进来,而是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了洗手台上,也没多说。

    “梁景!”

    在他关门之后,我终于还是很厚脸皮的叫住了他。

    他的口气不善,“干嘛!”他可能是知道我想做什么,不等我说话,“我不去,自己想办法。”说完,就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后来,我垫了许多纸巾,然后让他带着我去超市买了许多卫生棉。他大概是看我走路的时候,时长弓着背脊,表情也不太好看,把我弄回家之后,就让我在家里休息,顺便还给我准备了热水和热水袋。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很细心的。

    梁景走了之后,我先去看看卧室的情况,被单已经被他弄掉了,现在床上就只有一张床垫,然后就是几个枕头。

    我又捂着热水袋去洗衣房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那染血的床单,看来他可能是直接丢掉了。

    虽然痛经很磨人,但我只在家里休息了一阵就出去了,给表姐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跟她一块去了律师事务所,找了帮我打离婚关系的苏律师。

    我将昨天录到的东西给他听了一下,见他皱了一下眉,沉吟了片刻之后,才道:“可以,但他都这样说了,还需要上法庭吗?”

    “备着,先撤诉,若是有什么变故,我就让他净身出户,干干净净的走。”

    苏律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出了律师事务所,表姐终是忍不住问了,“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摇了摇头,站在阳光底下,道:“没有,就是痛经,没别的毛病。”

    跟表姐散了之后,我接到了顾唯一的电话,她的语气不善,甚至气急败坏,“顾清城,你真是好样了!”

    我坐在车子里,笑了笑,问:“谢谢夸奖,再怎么说,我还是比不过你的,对不对。”

    她在电话那头冷笑了许久,最后什么也没说,就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肚子实在难受的不行,我在车子里坐了一会,还是回了家,窝在沙发上躺尸了。中间,我主动给于嘉禾打了电话,与他约了时间签离婚协议,然后办理离婚手续。他也不推脱,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说可以。

    例假来的前两天,我都在梁景家里呆着,笔记本电脑我是随身带着的,坐在这里,我照样还是可以看到半山别墅里他们几个人在做什么。这么远距离观察,倒是给我发现了一个事情,就是给家里开车的小方,和那小保姆小刘,好像是对情侣。

    而且还都很听朱子秀的话,会帮着朱子秀做事情,可能是异性相吸的关系,在这两人之间,朱子秀明显对小方要更好一些。

    还有就是,我发现每次睡觉之前朱子秀都会给顾晖热一杯牛奶,当然这很平常,有点不平常的是,她好像往牛奶里放什么东西。

    比如说现在,朱子秀就在这么干,我凑的很近,因为想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可我还没看清楚,梁景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一下就将我的电脑关上了。

    并且递给我一杯红糖姜茶,他亲自煮的。

    说实话,昨晚他第一次给我煮的时候,我就有些惊讶。

    我就是好奇的问了一下为什么他会,然后他就很理所当然的跟我说,他以前谈过的女朋友里,有半天都痛经,有一个他特别照顾过,所以就会这个。

    我没说什么,只接过杯子,迅速的打开了电脑,但这会朱子秀已经进房间了。

    我说:“都是你!”

    他笑了笑,坐在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脑袋,半是夸赞半是讽刺的说:“变聪明了,竟然能想到给自己家里按着摄像头了。你为什么不在他们房间里也按一个,这样你就能看现场直播了。”

    我喝了一口茶,实在不喜欢这种味道,皱了一下眉,瞥了他一眼,很认真的回答:“我这是为了防盗,又不是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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