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当朝廷之上的文臣还在和朱由校扯皮,不想让齐王朱由检总理五省兵戎事宜的时候,燕山大营的兵马动了。

    不仅仅是他们,一起动的还有四骑卫。

    他们几乎在午夜出发,燕山大营的金吾、神策,以及顺天四骑卫,还有十六营新卒,他们在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带领下,向着西边前进。

    红缨漫漫,在秋季过去,马上迎来立冬的这个日子里,漫长如赤龙的八万大军在辽阔的燕赵大地行军。

    在他们身后、是数量超过三万,驱使三万挽马的民夫。

    在马车上、押着一箱箱贴着封条的箱子,还有一袋袋粮食。

    他们向西第一步,所需要面对的,便是延庆卫的居庸关!

    居庸关,此地是京北长城沿线上的“天下九塞”之一,是“太行八陉”之八。

    想要从顺天府通往宣府,就必须通过居庸关,而这里并不好通过。

    当年妄图溜去山西的明武宗朱厚照,便是被居庸关给拦住了去路,无奈打道回府。

    不过、对于朱由检来说,这地方轻易可出!

    骑在马背上,身着鱼鳞甲的朱由检身上披上了大裘,头上也戴上了凤翅盔。

    还有两个月才满十二岁的他,此刻却用并不高大的身材,指挥着八万正兵,三万民夫西进。

    满桂、孙应元、曹文诏……

    他们都离去了,留在他身边的,只剩下了曹化淳和陆文昭,而王承恩则是统辖豹韬卫南下,率领涿州、霸州两营,对北直隶南部六府开始了卫所裁撤。

    “唏律律……”

    十一万大军进入了宽度不足四十米的居庸关径,在行走了十五里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远方如屏障般接连燕山和太行山的长城、以及坐落在山径中的居庸关。

    当朱由检的大军出现,居庸关城头肉眼可见的骚乱了起来,而这样的毫无防备,让大军轻而易举的行进三里,抵达了居庸关城下。

    “城下何人统兵?!”

    女墙背后,居庸关守将看着乌压压一大片的“赤龙”,双股战战,但心中也知道这大军在北直隶只能拉出一支。

    “驾!”

    这时、一名身着甲胄的锦衣卫百户策马上前,高举一份最高规格的圣旨道:

    “万岁下旨,命齐王统辖兵马,入山西,为山西三镇将士发放欠饷、军饷,还不速速开门?!”

    “齐王?!”听到这话,守将差点没腿一软跪在城头,连忙抬头看去。

    只见灰蒙蒙的天色下,那旌旗猎猎作响,旌旗上飘扬的,可不就是大大的“齐”字么。

    “末将这就开门!这就开门!”

    守将大声回应,随后对旁边的守备呵斥道:

    “拉千斤闸,开城门!”

    “是!”听到这话,守备连忙派人在城门楼中转动铁盘,将放下的千斤闸拉起后,又命人打开了城门。

    “进城!”

    见城门打开,朱由检不假思索的让兵马进城。

    他不相信有人敢对付统兵出征的自己,他不是朱祁镇,眼下的文官也不如当年的泛江南,关外更是拉不出一个正统年间的瓦剌。

    就眼下的局面,便是努尔哈赤统兵十万从天而降,也要挨上明军的两记拳头。

    但不得不说的是,统兵过万,那无边无际的感觉,以及脑力在不断消耗的空虚感,让朱由检心头十分压抑。

    十一万人马,人吃马嚼,沿路解手方便,这些都需要统辖好。

    尤其是解手这点,一个弄不好就可以看到道路两侧满是屎尿的画面。

    对此、朱由检早就三申五令,行军途中小解尚可,大解只能憋着。

    如果遇到村庄,可以以百户、哨为单位,停留一刻钟的时间,将需要解手的大坑刨出来,供将士们解手方便后,再售卖给当地百姓。

    这样的做法听上去十分不可思议,但人和牲畜的粪便经过发酵后,都是重要的肥力。

    因此大军沿途,都不用将士们挖坑,就可以见到一些城镇出现粪车追在大军屁股后面讨买粪便屎尿了。

    若是从天穹俯瞰,完全可以看到、在大军末尾,足足有上百辆粪车紧随大军,而这些便是贩卖夜来香的粪便贩子。

    一车三百文,对于十一万人马的明军来说,不过赶了二十几里路,就已经赚到了四五两银子。

    因此、当大军涌入居庸关,并穿过的时候,末尾的粪车可以说让守城的士卒捂住了口鼻,几欲作呕。

    趁着大军过关,朱由检对陆文昭和曹化淳道:

    “留下居庸营的兵马,发饷接管,等待军令。”

    “是!”听闻此言,曹化淳和陆文昭纷纷让人传令。

    陆文昭留下了一总旗的锦衣卫,而曹化淳则是让居庸营留下,以发饷为诱饵,将居庸关的兵马全部召集而来。

    “殿下说了、按人头发银,将你们的军籍册拿来!”

    居庸营参将刘勇召集了居庸营兵马,对着聚集而来的居庸关兵马大喝。

    这样的举动,让负责守关的游击将军十分心虚,而他的举动让,当即让刘勇怒而拔刀道:

    “尔等可是要抗命否?!”

    “不敢……不敢……”居庸关游击一脸冷汗,只能让人去招来军籍册。

    刘勇见状,也将长刀归鞘,随后坐在了士卒搬来的椅子上,对着居庸关游击就拿出了一道黑牛角轴的圣旨:

    “接万岁旨意,裁撤整编居庸关营兵!”

    “他娘的!放你娘的屁!”一听到自己要被裁撤整编,知道自己屁股下面有多少黑料的居庸关游击将军顿时把手放到了刀柄上。

    他这一动作、居庸营的步铳手立马就举起了步铳,让被包围在中间的居庸关营兵额头冷汗直冒。

    “尔等难不成要作乱?”刘勇怒喝一声,瞬间就让还在观望的营兵们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这么一来、只剩下了居庸关游击,还有他身边的三百来家丁。

    他们想要放下兵器,却又不甘心权力被夺,而刘勇这时眼疾手快,从旁边的步铳手上抢过了步铳。

    十五步的距离,刘勇举铳便射,但听“砰”的一声,居庸关游击胸痛不已,双目翻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游击!”

    见到自家游击被击中倒下,三百来家丁瞬间急红了眼,拔刀就要扑向居庸营的士卒。

    “放!”

    “嘭嘭嘭——”

    炒豆子的声音响起,只是一个照面,三百家丁瞬间死伤过半,让最里面的家丁没时间反应过来,便直面了举铳的步铳手们。

    刘勇把步铳还给了步铳手,随后拔刀道:

    “尔等若是放下兵刃,本将此次便只追首犯,尔等皆可如十六营从军,并且好好的领到去年和今年的军饷!”

    说罢、刘勇看向了一直在看戏的锦衣卫总旗人马,站在马车上的一总旗见状,当即一脚踢在马车最上方的箱子背后。

    上百斤的箱子去了绳索后,早已没有了固定,这下再经过一推,当即从马车上砸落,无数白银四散地面。

    白花花的银子晃花了众人的眼睛,渐渐的便有人听到了四周放下兵器的声音。

    便是那些还在哀嚎的家丁,都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银子,勉强忍住伤痛,站了起来。

    刘勇见状,侧头对军中副将道:“重新造册,按人头发欠饷和今岁的军饷。”

    “末将领命。”副将闻言,当即让人驱赶这些已经投降的家丁,为受伤的人疗伤,又搬走被击毙家丁的尸体,然后让他们一个个的念名字,在锦衣卫的监督下,按照一年十二两的饷银开始发欠饷和军饷。

    居庸关不过是一个缩影,在辽阔的燕赵大地上,十一万大军的行军队伍在不断地变少。

    延庆、保安、宣府、宣平、大同……

    当朱由检带着兵马抵达太原时,他身边的兵马只剩下了六卫军,还有两万多人的民夫。

    这时、已经是距离他们进入山西,开始裁撤山西兵马的第四天。

    锦衣卫的情报没有出错,在调走了那近三万的营兵之后,山西三镇内部城池关隘的兵力虚弱到了极点。

    偌大的太原城,居然只有一个营三千兵马驻守。

    当他们见到六卫军到来的时候,并且知道六卫军来意的时候,在军营都没有开打,就乖乖接受了裁撤。

    无奈实力不如人啊,六卫军的实力,都够出塞横扫河套了,更何况对付没被选上援辽的他们。

    事情初步的尘埃落定,朱由检毫无风险的入主了太原府阳曲县。

    一份份捷报送来,都在汇报各营动向,以及裁撤了多少兵马,各地实额多少,虚额多少。

    在三镇总兵赶赴援辽的情况下,三镇群龙无首,被六卫十六营一举拿下。

    “只剩下长城了……”

    看着一份份捷报,阳曲县城外中军大帐内的朱由检,推开了捷报,看向了桌上的山西地图。

    在这份地图上,整个山西三镇和长城被绘画的活灵活现。

    活灵活现之中,朱由检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那近一千五百里的长城。

    在这长城中,分布上千石堡,每堡驻扎一队明军,最少需要驻扎五个营的兵力。

    朱由检在等、等那五个营的消息。

    也是与此同时、齐王领兵裁撤山西卫所、营兵的消息也传回了京城,令朝野所震动。

    急促而络绎不绝的脚步声如地震一般,纷纷涌向了乾清宫。

    数以百计,乃至上千文臣来到了乾清宫门,跪下并持着笏板大声喊着“万岁”。

    不是在庆贺、而是饱含愤怒。

    这其中,高攀龙骂的最为难听,甚至让守卫宫门的净军统领都恨不得上去给这个老家伙几记杀威棒。

    跪在百官之前的六党魁首更是面露铁青,而跪在第二排的姚宗文更是用难看的脸色小声道:

    “吾等都被万岁和齐王戏弄了!”

    “万岁并没有让齐王总理西南兵戎的想法,万岁想做的,是裁撤山西三镇!”

    姚宗文说出了朱由检和朱由校的想法,但为时已晚。

    四骑卫驻扎在京城外十里,又是在夜间行动,加上宵禁封城,他们也是第二天才得到的消息。

    原本他们还猜测四骑卫去了哪里,结果才过了两天,打脸的消息就来了。

    他们以为皇帝这几日和他们在朝堂上扯皮,只是为了齐王总理西南的事情。

    却不想,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浙党的朱国祚脸色难看,无法想象如果山西三镇被裁撤,那么拥有了北直隶和山西的皇帝,在日后又会如何的横行、霸道。

    更重要的是,他们拉拢了许久的杨肇基、鲁钦、张继先三人,是他们才捧上三镇总兵位置没有多久的人。

    当初三镇出山西,也是因为文臣对他们的保证,他们才带兵出山西,驰援辽东。

    但眼下好了、山西三镇被裁撤的消息,恐怕不用十天,就会传回辽东。

    到时候他们三镇在辽作为客军,又不可能投靠努尔哈赤,便只能变成无根之萍了。

    变成无根之萍后,再想变得有根就难了。

    西北四镇只有延绥镇、固原镇因为杜文焕的离去,以及入寇被裁撤的事情空缺两个位置。

    还有一个人要怎么办?只有寻求庇护了,而这个庇护是谁?文臣?

    别开玩笑了、前一秒还在说庇护,后一秒三人老家都被抄了,这不是说明了文臣根本玩不过皇帝和齐王吗?

    既然玩不过、那还依托文臣干嘛?直接找齐王和皇帝不好?

    一想到三镇兵马要失去控制,朱国祚面色铁青,但却又无可奈何。

    说白了、眼下的齐楚浙宣昆五党,早就沦落到菜鸡互啄了。

    孙如游和方从哲在的时候,他们还能称霸朝堂,压制东林。

    但问题这两人被东林和皇帝一起搞走了,最后换上来了一个和稀泥的叶向高。

    叶向高这老小子,屁股显然在皇帝那边,怎么可能会帮他们?估计到最后也是以和稀泥的手段,将事情糊弄过去……

    想到这里、朱国祚看向了跪在百官之前的叶向高和刘一燝。

    望着他们的背影,朱国祚攥紧了衣袍下的拳头。

    不止是他、这些所有,也都被亓诗教、汤宾尹、官应震、顾天峻、刘一燝他们给想到了。

    刘一燝虽然知道,裁撤山西三镇对大明是好事,但他更畏惧朱由检手中逐渐膨胀的兵权。

    在他心中、大明变法是对的,但亲王领兵便是取祸之道。

    大明百姓已经够苦了,谁又能知道,眼下的齐王,不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增长野心呢?

    想到这里,刘一燝侧头看向了叶向高,对其开口道:

    “阁老,齐王……”

    “人老了不行,跪太久了腰疼啊……”叶向高忽的起身,用手捶着腰,净军见状,便派出两个太监上前搀扶。

    “诸位同僚,老夫年事已高,跪拜两个时辰,怕是伤及了根本,先行告退了……”

    叶向高颤颤巍巍的作揖,这模样让众多文臣看了连忙回礼高声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只有刘一燝、朱国祚、姚宗文等人看出了,这老头哪里是伤及根本?明明是不想与他们一同逼皇帝停止裁撤山西三镇。

    他的举动让六党魁首纷纷脸色一黑,不少无党官员,见到叶向高离去,也明了了叶向高的心思,当即起身离去。

    这么一来、原本五六百人的规模,瞬间只剩下了四百多人。

    不过就算如此,朱国祚他们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依旧跪拜。

    诸多京官在此跪拜,中枢的运转便难以保证,天下是朱家的,是皇帝的。

    只要皇帝不妥协,他们便长跪一天,用这种致使朝政混乱的办法,来让皇帝妥协。

    这种败坏朝局的办法,也就宋明两朝欺皇帝软弱,才使用最盛。

    只可惜、他们把人想简单了……

    “他们以为朕是孝宗敬皇帝,但朕不是!”

    养心殿内,听着远处传来的朝臣哭嚎死谏之声,之言语,朱由校心中轻嗤。

    他看向魏忠贤道:“罢朝十日,除叶阁老外,外臣皆不接见。”

    “奴婢遵旨……”魏忠贤老老实实应下,随后眼神示意了一下守在养心殿门口的王体乾,王体乾心领神会,当即走出乾清宫。

    他走出乾清宫道,在宫门打开,朝臣纷纷抬起头的时候,对着刘一燝、朱国祚等人为首的文臣道:

    “万岁略感风寒,罢朝十日,内外事宜,皆由叶阁老处置。”

    说罢、王体乾转身便要离开,而净军也当即关上了宫门。

    随着宫门关上,朱国祚等人的面色如猪肝一般,难看得紧。

    皇帝并不在意他们的携势而逼之举,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因此纷纷看向了自己党派的魁首。

    刘一燝感受着目光,心中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起身,显然是认清事实,想着先治理朝政,在想办法和皇帝协商。

    诸多东林官员见状,也纷纷起身,跟随刘一燝离开了乾清宫门。

    伴随着东林党人离去,原本四百多人的规模,瞬间减少了三分之一。

    官应震、亓诗教、汤宾尹、顾天峻四人看向了朱国祚,而朱国祚虽然心中不服气,但还是缓缓起身。

    他的举动,便代表了众人的想法。

    群臣威逼,必然是要让皇帝表态才有用的。

    有的皇帝会直接打廷仗,比如朱厚照,有的皇帝则是糊弄过去,比如朱厚熜。

    但朱由校无疑刚柔并济,直接选择了告诉众人,罢朝不见。

    这不是回避问题,而是给诸多文官一个警告。

    若是他们再咄咄逼人,那么他朱由校也可以身居内廷数十年而不朝,反正有齐王朱由检和首辅叶向高在外廷行走,不怕实行不了他的国策。

    哪怕文臣与皇帝翻脸,但眼下朱由校有一个最大的助力,便是御马监和齐王朱由检。

    御马监有完整的财政,几乎是眼下大明朝四分之一国库收入,而齐王朱由检手中,还有上直十六卫军,上直十二拱卫营,外十六拱卫营,以及大宁三卫,还有孙传庭、秦邦屏、秦良玉,戚金等人。

    这是一股多大的力量?仅仅隶属御马监的,上直、外拱卫营,便足足有十七多万兵马。

    加上在外的近六万兵马,便是二十二三万兵马。

    江南眼下有戚元弼的一万浙兵,西南有孙传庭的八千毕节兵,还有已经南下许久,准备去统辖朵甘营的曹文诏,大宁三卫的满桂……

    统制腾骧、武骧两卫兵马的孙应元也南下到了山东的济南府北部,也就是说、除了西北之外,河北之地、中原齐鲁之地、江南之地、西南之地,都有皇帝的兵马。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皇帝下了中旨,谁敢不接中旨,便是谋逆叛乱。

    “中计了……”

    六党魁首心中纷纷一悚,他们没想到裁撤山西三镇的布局早就开始了。

    从朱由检让戚元弼前往浙江募兵开始,江南就已经被埋下了一根钉子。

    戚元弼手中的一万新卒或许打不了建奴,平不了西南,但打打江南的卫所兵,绝对绰绰有余!

    齐党的山东有孙应元带兵南下,浙宣昆三党的江南之地有戚元弼的浙兵,辽东有戚金、秦邦屏,满桂。

    北直隶和山西有朱由检,这么一看、好像只有楚党的湖广没有被牵连。

    但问题来了、只要楚党敢有作为,那么秦良玉和孙传庭等人按兵不动,就足够让楚党倾覆。

    安邦彦打的口号可是要拿下辰州、直抵常德啊。

    打下了常德,打不打长沙?打不打武昌?

    一步错步步错,这样的紧密是文臣们没有料到的,毕竟拥有兵权的皇帝,已经上百年未出了。

    朱厚照没有弟弟,厘清江南赋税还需要自己去,但朱由校可不用,只要他开口,十七万大军转瞬而下。

    断大军粮食?御马监自成一体,赋税最少能坚持大半年。

    更别提户部根本插不进去手,反而还等着御马监的赋税救命呢。

    “小儿腹中藏毒计啊……”

    朱国祚咬紧牙关,带着诸党文臣离开了乾清宫门。

    但就在他们离开的同时,一名锦衣卫小跑着拿着一份奏疏越过了他们,直挺挺的冲向乾清宫门。

    所有文臣侧目看去,心中一紧,不由在想是不是安邦彦、奢崇明、宋万化三人提前起兵了。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询问,锦衣卫千户就带着奏疏让净军开门,一头扎进了乾清宫门内。

    无奈、百官只好带着颓势离去,而这锦衣卫千户,却火急火燎的跑入了乾清宫,进门后立马面朝养心殿跪下,大声道:

    “万岁!八百里加急,黄河在灵壁、黄铺一带决口,灵璧、黄埔等地数十万百姓受灾!”

    ------题外话------

    今天四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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