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西北、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陕北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入侵,以及惨无人道的掠杀。

    一队骑马的蒙古人提刀在前引导,一队蒙古人在后驱逐,一队蒙古人居中在队伍的左右看管以防逃逸。

    黄土高坡上的黄花峪堡内,三队蒙古人驱赶数十人如驱如犬羊,稍有不前,即加捶挞,或立即杀掉。

    妇女们被用长绳索系在脖子上,绳索拖挂,女人们不断跌倒,遍身泥土。

    堡内的街上都是被弃的婴儿,他们或遭马蹄践踏,或被人足所踩。

    蒙古人在黄花峪堡内大肆纵火,大火蔓延开来,那些因为藏在屋子里或地下室里仍然活着的人们,或者是被无情的大火所吞噬,或者是人跑了出来。

    可他们跑出来后却被分成五十或六十人一堆,在三四个士兵的监督下,用绳子捆起来。

    不等他们反映,蒙古人便用长矛一阵猛刺,当场把他们杀死,即使仆倒在地者也不能幸免。

    黄花峪堡变成了屠场,血腥恶臭弥漫,到处是肢体残缺的尸首,一切准则都不复存在。

    路过的沟池里,只见里面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流入水中,化为五颜六色,池塘都被尸体填平了……

    街中尸体横陈,互相枕藉,天色昏暗无法分辨死者是谁。

    那些从城墙上跳下去企图逃跑的人不是摔断了大腿,就是落到了蒙古人手中,他们把这些人抓起来拷打,或者绑在绳子上,驱马将他们活活拖死。

    黄花峪的城墙脚下、汉人尸体堆积如鱼鳞般密密麻麻,血腥恶臭弥漫,到处是肢体残缺的尸首。

    一些人藏到尸堆中,在身上涂满血迹和脏物,希望以此躲开蒙古人的注意,但是路过的蒙古人不时地用长矛猛刺垃圾堆,直到里面的人像动物一样蠕动起来,鲜血从伤口流了出来才离开。

    当延绥镇的兵马赶来时,延安府北部已经有一县十九堡被攻破,河套部的蒙古联军掳掠数万工匠妇女,从容离去……

    “这群废物是干嘛的?朕给延绥发军饷,他们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吗?!”

    正月十四,当河套部入侵屠戮延安的消息在徐光启的奏疏被公开,常朝之上的朱由校看着殿上低头的臣工们,心中怒意难减。

    “万岁!臣请治巡抚张之厚、匿不上闻罪!”

    “万岁、臣等请治张之厚、匿不上闻罪!”

    看到皇帝生气,一群臣工纷纷作揖高声弹劾了起来。

    只是在这弹劾声、作揖之中,一人却站的笔直。

    朱由校看向了这人,脾气稍微收了收,尽量和善道:“弟弟怎么看延安一事。”

    朱由校开口,询问的便是站的笔直的朱由检。

    似乎想要锻炼朱由检,总之从上次监国之后,朱由校就让朱由检只要在京城,那么每次常朝都要来参与。

    不仅如此、朝中一些边事,基本也是询问他。

    对此、朱由检十分无奈,他不太愿意呆在京城,但一时间也没有要离去的理由,所以只能忍受在常朝之上被百官互相弹劾的摧残了。

    眼下见到自家皇兄询问自己,朱由检能怎么说?

    齐党的张之厚没有上奏,然后被自己举荐的东林徐光启给弹劾了,这摆明张之厚是活不了了。

    但尴尬的点来了,自家皇兄问自己,显然不是为了张之厚是否治罪,而是在谈延绥镇的问题。

    自从俺答封贡后,河套部和土默特部、鄂尔多斯部就老老实实的在边疆和明朝互市,双方没有交战。

    但俺答汗死了之后,鄂尔多斯部的火落赤部挑起事端,侵扰大明洮河等地。

    尽管俺达汗的妻子三娘子马上派出使者,要求扯力克东归,让洮河之乱渐得平息。

    但因为此事,大明和三娘子的隔阂又出现了。

    之后三娘子上书深表歉意,又将在边滋事的扯力克之婿史二缉拿,枷送边塞,大明才恢复了互市。

    到这个时候,明朝和漠南西部的三部蒙古都还处于可控关系内。

    可是、随着万历四十一年三娘子病逝,三部蒙古中,除了受封大明顺义王的土默特部老实点以外,宁夏鄂尔多斯部和河套鄂尔多斯部都开始对大明边疆劫掠了起来。

    往年、这种劫掠规模还比较小,但今年,由于调杜文焕南下,这才导致了河套部蒙古人的大举入侵。

    这并不是说朱由校、叶向高、朱由检三人调杜文焕做错了,相反这个举动是对的。

    但为什么延绥兵马没有挡住这次河套部的入侵,这根本上是巡抚张之厚的问题。

    军饷按照足数的兵马发了,按照军册来说,足数二万七千余人的延绥镇,哪怕一时间无法对两万多蒙古人入塞制止,但最少也要救回一些百姓吧?

    可根据徐光启的奏疏来看,张之厚压根就没有出兵,而是等到蒙古人都走了,他才慢悠悠的去收拾残局。

    这样的举动,说明的是延绥地方上的问题。

    如果连巡抚的问题都那么大,那么去岁押解的饷银,是否到了延绥镇将士手中,有没有被贪污?会不会已经空额的连陕北都守不住了?

    这一系列问题,才是朱由校想要问的问题,而对此,朱由检只能作揖回应道:

    “臣弟以为,当治罪张之厚,另派能臣巡抚,武官总兵。”

    “那被掳掠的百姓呢?”朱由校有些不服气,毕竟老奴都被明军打的退守了,一个小小的河套部如此跳梁,岂能不诛?

    更何况、他记得自家弟弟说过,要扫平河套部的,怎么眼下却这么平和?

    朱由校不理解很正常,毕竟对于边事他还是有些弱,但朱由检却不能随意就说出兵。

    眼下西南一副要打持久拉锯战的模样,东北的努尔哈赤也和科尔沁部落结盟了。

    这个时候、朱由检再坚持收复河套就有些不太合乎常理了。

    先收复辽东的铁岭、开原、抚顺和失陷的长城才是他需要做的。

    夺回了长城,在关隘和山隘驻兵,总比要在平原驻兵好多了。

    因此他才没有轻言就说要打下河套,而是以守为主。

    只是他的话、在百官们看来,就有些软弱了。

    于是当下、以姚宗文等人为首的官员,就纷纷开始拐弯抹角的弹劾起了朱由检。

    不过他们也知道、弹劾过重会引起反效果,所以没有直接弹劾他,而是弹劾山西三镇之中的大同和太原镇。

    尽管这件事情,明显轮不到山西三镇来管,但他们就是弹劾了。

    “万岁、臣以为,山西裁撤边镇乃是大错,应该重设边镇,联合宁夏、固原两镇搜套。”

    搜套、也就是对河套用兵,而提出这个提议的,便是左佥都御史的邹元标。

    在他看来、挑衅大明之徒,都应该被诛。

    只是他这话,让朱由检和朱由校都皱眉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裁撤山西三镇,现在要复镇是什么意思?

    对此、朱由检十分无奈,只能走出一步道:

    “眼下我大明应该先收复辽东失地,再谋求扫套。”

    看着文官的架势,估计是不会放过这个朱由检“软弱”的机会,没办法的他只能上前说出了要收复辽东失地的事情。

    果然、他这话一说出来,瞬间朝堂之上的百官就闭嘴了,而朱由校也眼前一亮道:

    “弟弟细细说来。”

    “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朱由检只能假装要动兵,心里却在给文臣挖坑道:

    “戚元弼募浙兵一万四,已经北上抵达辽阳了。”

    “目前,我朝在辽东兵马共有大宁一万六千八百兵马,辽阳浙兵二万七,沈阳川兵二千四,辽兵六千五,蓟兵九千,金州川兵三千,宽甸蓟兵二万一,其余辽兵五万三千,山西客军二万七,合计十六万五千七百兵人马。”

    “若是加上辅兵,合计二十四万大军。”

    朱由检的话说出,群臣纷纷挺直了脊背,似乎辽东这样的好局面,是由他们出手营造的。

    倒是朱由检自己,他十分清楚,这所谓的十六万大军里,真正能打的还是浙兵、川兵,少部分辽兵和蓟兵、山西兵罢了。

    真凑起来,加上还要留下守城的兵马,顶多也就出兵八万罢了。

    不过朱由检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开口说要收复失地,那这群还在叫嚣的文臣就会立马闭嘴。

    因此、自信满满的他对百官和朱由校继续道:

    “臣以为、可从燕山所调火炮八百门支援辽沈、宽甸三城,大宁三卫,命辽东经略熊廷弼指挥辽、沈、宽甸等城近十万兵马,收复辽东长城以内失地。”

    “万岁不可!”

    朱由检的话刚说完,便有人高声喊着不可站出。

    朱由检看去、果然站出来的是户部尚书汪应蛟。

    他面露忧虑,作揖上奏道:

    “万岁、眼下国帑空虚,辽河以东十万兵马,若是要出兵,便需要最少六万辅兵,总计十六万人。”

    “十六万大军所开拔的开拔银便是八十万两银子。”

    “这还不算火药、军粮,骡马等等,若是短期无法收复失地,每月所消耗钱粮都在十数万两之巨,国帑难以负担啊……”

    “请万岁三思……”

    果然、如朱由检所预料的一样,这群先前还叫嚣的家伙,一听到汪应蛟算的账后,立马就一改激进的态度,让皇帝三思了起来。

    朱由检望着这一幕轻嗤,随后才开口说道:

    “尔等知道收复辽东需要耗费这么多钱粮,难道不知道扫套所需要耗费的钱粮与这相差无几?”

    朱由检着实是对这群只知道嘴炮,不知道了解对手的人无语了,当下直接开口道:

    “河套诸部,有部众十余万,虽然分为四十二支,但有茫茫沙地作为地利。”

    “一旦我朝大军搜套消息传出,他们便会联合起来。”

    “河套东西一千里,南北六百里,要想扫平河套,最少需要出骑兵四万,配以民夫二十万,八万挽马。”

    “每打一月,便要消耗二十余万两钱粮,国库如何能负担?”

    “打下之后,如何治理河套?是否要迁移百姓?迁移百姓是否需要钱粮?有了百姓要不要驻兵?”

    朱由检的灵魂五问,直接把百官问的哑口无言。

    这倒不是说百官都是废物,而是类似朱童蒙、杨涟、叶向高、刘一燝、朱国祚等人都知道,打仗打的就是钱粮,恰好大明的钱粮根本就不够维持一场大战。

    西南的战事目前还在焦灼,擅自在河套再启战端,万一到时候努尔哈赤再袭扰辽东,那大明就要应对三方战事了。

    这每一处战事,便是每月二十几万两银子的支出,三处加起来,便是数十万两钱粮。

    以大明的国库,能支持多久?

    这个问题,对于那些只善于风闻奏事的言官和御史来说,十分致命。

    因此、众人不再叫嚣扫套了,而殿上的朱由校闻言,脾气也降了下来。

    内帑和六部的情况,他比百官更清楚,自然知道大明眼下是不可能维持三面作战的。

    先前是热血上了头,而当热血平静后,他自然也就能做出理性的安排。

    “升调兵科都给事中朱童蒙巡抚延绥,再调山丹参将王承恩为延绥镇总兵。”

    “命固原总兵李如柏、副总兵李如桢筹措兵马后启程。”

    “万岁圣明……”听到朱由校理性的安排,百官们又开始了吹嘘。

    倒是朱由检听到这安排,还是比较理性的。

    甘肃的山丹卫参将王承恩,虽然也和自家大伴一个姓名,但确实有将才。

    去岁天启元年,他才在梅之焕的指挥下,在甘肃的山丹卫麻山湖击破了入侵的宁夏鄂尔多斯部入侵。

    眼下调他前往延绥,不敢说比杜文焕做的好,但至少在和朱童蒙的配合下,应该不会再出现此类事情。

    朱由检松了口气,心中却无比压抑。

    散朝之后,他回到了勖勤宫,却有一些闷闷不乐。

    对于河套部敢于掠杀大明数万百姓,这件事情如果在他刚来大明朝的时候,他的反应一定和众多文臣一样,叫嚣着要犁庭扫穴。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知道朝廷的底子。

    在努尔哈赤在和科尔沁部结盟,西南陷入拉锯战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了今年出兵河套的想法。

    可即便如此,一想到奏疏上所说的延安惨状,他心中就有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忧烦之余,他起身走到书房,抓起了放在架子上的雁翎刀以及一面圆盾。

    “过来陪我练练。”

    他将盾牌丢给了门口的锦衣卫千户陆修,而陆修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当即和朱由检走到了勖勤宫的院内。

    毕竟是冷热兵器交替时代,练习兵器和拳脚还是必要的,从泰昌元年开始,朱由检就已经练习,如今已经一年多了。

    他手里持着没有开刃,专门用来练习的雁翎刀、对面的陆修一手持着没有开刃的铁刀,一手持盾。

    两人在庭院间一边身法的左转右旋,一边变化出劈、扎、撩、砍、抹、带、摊、拉、截等刀法。

    兵器和盾牌的碰撞间,释放着朱由检心中那口吐不出咽不下的怒气。

    在一刻钟的交手练习后,大汗淋漓的朱由检才感觉消了不少气,于是收起了雁翎刀,对陆修道:

    “你明日也休息一天吧,让化淳给你支二两银子,回家好好陪家里人休息一天。”

    “谢殿下,不过卑职还没娶妻生子。”陆修咧着嘴笑了起来,每次他和朱由检练习,都能拿到二两银子。

    虽然这些银子、大多被他拿去买酒喝了,不过陪练一场能拿二两银子还是不错的。

    想着,陆修扭了扭肩膀,随后才道:“一个月没练,殿下的力气好像又大了一些。”

    “恭维的话就别说了,你去叫陆文昭和化淳来。”朱由检用毛巾擦了擦汗,吩咐一声后,便走回了书房。

    陆修见状,也让人把刀盾收了起来,随后去找陆文昭和曹化淳去了。

    朱由检让人帮他放水洗澡,而一个十四五岁的宫女,和一个懵懂的四五岁宫女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们俩是新来的?”

    坐在木桶中,朱由检披散着头发,靠在木桶边缘看着两个为木桶掺水的宫女询问道。

    “回殿下、家父是燕山所教习杨路,听曹提督说勖勤宫需要人,家父就将我二人送入宫了。”

    “嗯……”听到杨路居然把自己的两个女儿送入宫里,朱由检也不觉得奇怪。

    在皇宫里,宫女每日打扫卫生、服侍人便能领三十文的日俸,在外人看来可是了不得的差事。

    加上杨路知道朱由检的脾气好,所以才敢送她们来勖勤宫当值的。

    在朱由检这么想的时候,芊柔的手搭上了他的左臂,宫女为他搓洗起了身子,而朱由检见状也问道:

    “你和你妹妹叫什么?”

    “奴婢叫杨媛爱,妹妹叫杨爱……”

    杨媛爱小心为朱由检搓洗身子,不过朱由检一听“杨爱”两个字,立马就看向了旁边端着毛巾的杨爱。

    杨爱不过四五岁,人还十分懵懂,见朱由检看向她,立马就低下了头。

    “你们几岁了?”朱由检心中有一丝不妙。

    “奴婢虚十四岁,家妹虚五岁了。”杨媛爱一开口,朱由检就感觉心虚了起来。

    他如果没记错,柳如是的本名好像就是杨爱,并且这个时候也应该是实四岁,虚五岁……

    幼年不幸,身世不清,入吴江盛泽镇归家院名妓徐佛家为婢。

    “淮安到吴江……应该不至于……”

    想到柳如是初次登场的地方,朱由检暂时放下了这个猜想,随后站了起来。

    杨媛爱为朱由检搓洗身体,等搓洗的差不多后,换了毛巾为他擦干净身体,叫来其他宫女为他换上衣服,擦拭头发。

    坐在椅子上,朱由检闭着眼睛,让宫女们帮他擦拭头发,随后束其了干燥的头发,换上了青色的常服。

    “殿下……”

    这时、卧房门口传来了曹化淳的声音,朱由检闻言也在收拾好后站了起来,走出了卧房。

    打开门的瞬间,他就见到了站在门口的陆文昭和曹化淳,他越过二人,走到了正厅的主位坐下,挥手抓袖、倚靠在椅子的扶手上,示意二人入座。

    二人见状入座,而陆文昭也拿出了一份军报道:

    “殿下、这是西南最新的军报。”

    “嗯……”朱由检让人接过,送到自己手上后,才不紧不慢的拆开了军报。

    这军报,是延续腊月二十八朱燮元攻克永宁卫城的后续。

    腊月二十九日,朱燮元统兵东进,在第二天与洪承畴会和,于正月初七攻破蔺州城,樊虎自刎而死。

    就这样永宁宣抚司奢崇明的叛乱,在持续了八十八天后,以奢崇明的失败告终。

    这样的失败,直接导致了明军北部可以腾出正辅兵近四万的兵力对贵州的土司进行围剿。

    正月初一,当大明所有百姓都还在高高兴兴过着正旦新春的时候,朱燮元下令各部出兵。

    孙传庭、杨文岳、吴阿衡、曹文诏统率本部战后一万六百人马,与永宁四千降卒南下,前往贵阳,解开贵阳之围。

    同时、朱燮元与杜文焕、洪承畴领本部一万六,辅兵九千人东出,前往镇远府,与秦良玉会和。

    开鸦驿木增所部,接令东进,向安邦彦老巢织金行军。

    一时间、随着奢崇明被剿灭,明军和叛军的实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个贵州境内,明军数量达到了恐怖的八万多人,然而叛军还剩下十数万兵马。

    好在进犯广西等地的贵州土司也被胡应台击溃,逃回贵州,广西失陷的两府之地被收复。

    同时间、孙应元统领腾骧、武骧两卫进攻黎平府,正月初九收复黎平府全境,而朱燮元领兵与秦良玉等人会和。

    一时间、叛军重新陷入了被困贵州的局面,而这样的捷报,也让朱由检心情舒服了许多。

    瞧这架势,安邦彦是不可能脱困的了,只有在贵南和贵西南和明军开展拉锯战了。

    虽然叛军数量还有十万七千多人,但他们缺少火器,仅有的六十多门火炮,也不过是缴获的大将军炮和佛朗机炮,磅数在六磅到二磅不等。

    现在只要等自己调往西南的两百三十位火炮抵达,叛军就只有失败一条路。

    不过贵州的喀斯特地貌,注定了火炮只有在攻城的事情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山地战,还是得看短兵能力。

    这么想着、朱由检将手中的军报递给了旁边的太监,说道:

    “拿给皇兄看,让他也高兴高兴。”

    “另外请皇兄拨内帑银十万两犒劳大军,再从御马监拨二十万两给朱燮元。”

    “如果可以,再派松潘官员与朵甘、乌思藏土司联络,命他们抽调三千男丁,补充曹文诏的朵甘营。”

    “奴婢领命……”听闻朱由检的安排,太监作揖应下,随后便拿着军报退出了勖勤宫。

    至于朱由检,他则是将目光放到了陆文昭和曹化淳的身上,准备说一些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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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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